“張大人,子玉,你們怎麼想著來我廖家了?來人,速去取老夫珍藏的好茶。”廖光傑大笑著說道。
把幾人迎進了大廳,劉翠花和萬海亮站在沈浪背後,這是以下人自居。
“昨日子玉可是又出大風頭了。”廖光傑看著沈浪讚歎道。
沈浪嘆了口氣:“風頭是出了,但小命卻差點沒了。”
廖光傑一驚:“此話怎講?”
沈浪把今早被邀去軍衙的事情說了一遍。
“若不是張大人解圍,我現在可能都被關進大牢裡嚴刑逼供了。”沈浪笑著說道。
“李懷仁他敢!”
廖光傑氣得吹胡子瞪眼。
當初廖光政進京前,曾囑咐他照看好沈浪。廖光傑對沈浪的第一印象,就是來自廖光政,只知道兄長對這個年僅十六的沈浪極為推崇。
直到沈浪到了府城後,因為廖東昇搶買紫墨硯一事情,兩人才算正式接觸。之後每次聽到沈浪的傳聞,廖光傑對沈浪的讚歎就會多幾分。
而昨日裡,聽說他還作出了《秦王破陣曲》那等神曲,氣勢磅礴甚至能壓制妖族血脈。
如此年紀如此才學,由不得廖光政不佩服。
“當然不敢,不過少不得一些麻煩。”張府尹嘆息道。
廖光傑皺眉道:“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廖家不敢說有多少底蘊,但也不怕他李家。”
沈浪嘆氣道:“光傑先生,此番心意沈浪心領了。但借廖家之力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你能保我一時,卻保不了一世。再說了,若是李家當真狠了心要對付我,明裡暗裡手段齊上,只怕也防不住。”
廖光傑眉頭緊鎖,他自然明白沈浪說的是事實。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咦,不對!
廖光傑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
他警惕地看了眼沈浪,又看了看張府尹。
“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對我廖家有什麼圖謀?”廖光傑警惕地問道。
張府尹嘿笑道:“光傑先生,這話說得……我堂堂青雲府府尹,怎會圖謀你廖家的東西。”
廖光傑翻了個白眼,他還不知道張府尹是什麼貨色,這老貨就是一面冷心黑的玩意兒。
他不理會張府尹,轉頭望向沈浪:“子玉,到底是想要什麼?”
沈浪輕笑,起身抱拳道:“光傑先生,沈浪過來是想借《元經》。”
《元經》正是廖家那位聖人老祖宗所做的經文,號稱整個東雲國最好的八品晉級文章。廖家對這本經文極其看重,甚至到了不惜一切的地步。
傳說中當年女帝求學岐山文院的時候,就想找廖家藉此經文一觀,卻被當時的廖家家主果斷拒絕。
後來女帝登基,也以此事調侃過廖光政,笑著說:“朕現在要看你家的經文,你還不肯借嗎,還敢不借嗎?”
廖光政也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女帝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他卻是一板一眼的頂了回去。
“不借!”
由此可見《元經》在廖家的地位。
廖光政眉頭緊鎖,思索片刻才緩緩道:“子玉可是想儘快晉級八品?”
沈浪點頭道:“前面是李家,之後又有武廟李東澤,昨日裡那妖族的墨瞿,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幾方勢力都會進入雲山秘境。如果實力不夠,我興許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如果真能借《元經》晉升八品,雲山秘境中我也能多幾分把握。”
這話說的很明白,沒有半點虛假。
“元經不可外借,這是我廖家歷來的規矩,相信便是兄長還在家中,也無法答應這個要求。”廖光傑朝著沈浪和張府尹抱了抱拳,“此事不用再提。若是有別的事情,我廖光傑一定鼎力相助。”
張府尹道:“光傑兄,沈浪的價值我也不用多說,光政先生返京前,應該也有交代……”
不等張府尹說完,廖光傑就搖頭道:“張大人,子玉不是外人,我也就明說了。元經不是我不肯借,而是此事長老會絕不會透過。”
雖然都說廖家是這幾代起勢的,但事實上廖家也是青雲府的大家族,當年甚至出過半聖,所以才會有《元經》這種聖人親筆留下來。
長老會是由廖家族老組成,在家族中,其名義上的權力甚至要超過廖光政。
張府尹眉頭緊鎖,此事他也不能強逼廖家。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廖家服不服軟不好說,但文廟絕對不會眼看著聖人世家遭此侮辱。
“光傑先生,如果借不行的話,那換呢?”沈浪忽然開口說道。
“換?”
廖光傑哭笑不得:“子玉,這世間還有比聖人親筆更值錢的東西嗎?即便是有,你能拿到?”
沈浪搖頭笑道:“元經是廖家傳家之物,沈浪便是再自大,也不會覺得世間有比這更有價值的東西。我的意思也不是這個,我是想說,用東西交換觀看《元經》的機會。”
廖光傑奇道:“子玉你說說,是何物?”
“鳴州詩文……原稿。”
廖光傑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看著沈浪:“當真?!”
沈浪笑道:“光傑先生,我沈浪旁的沒有,就是鳴州詩文最多。”
說完他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開始品茶,這可是廖光傑珍藏的好東西,不嚐嚐就可惜了。
廖光傑臉色陰晴不定,不得不說,他是真的心動了!
所謂的傳世家族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什麼強大文寶,也不是當代有多少高官,而是底蘊!
底蘊是什麼,聖人親筆是底蘊,詩文原稿同樣也是!
鳴州之作能勾動天地氣運,若是常年放置在家中,可以增加家族文運,讓族中子弟頭腦清明。若是婦人孕期能將鳴州之作長期放於身邊,甚至可讓嬰兒出生時便有才氣加身,日後修習儒道將事半功倍!
這樣的交換,廖光傑怎能不動心?
“子玉啊,哥哥和你也不是外人,就直接問了……幾篇?”
這話問出來,廖光傑都是老臉一紅,便是旁邊的張府尹都忍不住笑罵起來。
“廖光傑,你的臉呢?”
廖光傑瞪了他一眼,搓著手有些尷尬道:“子玉,不是哥哥貪心,而是想知道你的心理價位,這事畢竟要交給長老會商議。當然,作哥哥的是一定會幫你說話,斷不能讓你損失過大!”
沈浪沒好氣地道:“怕是琢磨著怎麼狠狠宰我一刀吧?”
“哥哥哪能啊!”
沈浪想了想,道:“我現在身上有兩篇鳴州原稿,一篇是昨日寫的《春曉》,另一篇則是當日在瀾江之上作的《韜鈐深處》……”
“《韜鈐深處》不行,這篇要上繳文廟。”張府尹直接打斷了沈浪的話,略微放緩語氣後說道,“子玉,別覺得文廟是想佔你便宜,此文交上去後,文廟會記錄你的功績,而戰詩詞最特別的就是,功績會隨著在戰場中發揮的作用累加。日後你需要一些天財地寶,都可以此交換。”
沈浪有些驚異,他倒是沒想到文廟還有這麼個規矩。
廖光傑也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沈浪想了想,道:“那這樣,除了春曉外,我會在青雲書院開學前,再作一篇鳴州詩文出來贈予廖家。”說著他看向廖光傑,“兩篇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