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昏睡了一天，四皇子府上上下下都心繫她，雖說主子下令不得將她的事對外聲張，但也止不住順意在自己人裡廣為流傳。
不過倒也沒說得太細，就說她這苦是為了主子吃的，她對主子當真是忠心耿耿、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這詞用得妙，畢竟人言可畏，大家頂多窩裡互換眼神，到底也不敢往外亂傳。
她一醒，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順意接到訊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經過這件事，他已經完全把柔若當成自己人了，著實沒辱了他缺心眼的屬性。
“柔公子，你眼下感覺如何？可有什麼不適？要不要我派人去給蒼老報個信？”
柔若看著順意滿眼的關懷，心裡還是有些小暖的，這人蠢是蠢了點，不過確實是個好人。
她抬眼往四處掃了掃，見幾個家丁或躲在門外，或躲在窗外，一個個悄悄地往裡探，府裡的下人不多，差不多都在她房外待著了，看得出大家都挺關心自己的。
或許，給四皇子造勢是值得的，四皇子一旦起來了，這些人都能跟著好過。
這麼一想，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攻略物件沒在！
“四皇子呢？”
順意愣了下，他都請人去通知了幾回了，可主子壓根沒想來的意思，也不知道窩書房裡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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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腦袋不夠靈光，但也知道“寒心”一詞，笑道：“主子有點事，暫時抽不開身。”
那貨能有什麼事？
柔若心裡隱約有些不舒服，她是為了誰？
她調出好感度一看，瞬間透心涼，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來好感度是50的，現在反而變成40了。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她一頓半死不活，然後好感度減10？
柔若心裡煩，藉口要靜休讓順意一行各忙各的去。
平日裡，她不是個小心眼的，也不愛鑽牛角尖，可在掉好感度這件事上，她是真的想不通。但是這件事，她覺得她必須給想通，要不然她不是在衝100的路上背道而馳了嗎？
她現在有點後悔了，當初就該接接這種情感糾紛任務，她是有很多經驗，可那些都是鬥智鬥勇的經驗，一放在這感情上，根本不頂用啊！
她翻來覆去都想不明白問題在哪裡，氣呼呼地坐了起來，想到自己這一路來的坎坷都抗下了，竟然要跌倒在這種問題上，頓時心裡五味陳雜，一下沒控住就難過地哭上了。
她很少哭，應該說基本不哭，可她到底也是個女孩子，也想要人疼，也想要溫暖。她揚起頭，彷彿這樣眼淚就會倒回去一樣，又倔強地摸了摸臉頰。
這一幕剛好被想來送吃食的順意看去了。
他想了想，轉身就往書房去了。
柔公子吃了那麼大的苦，醒來眉頭都不帶皺一下，這會兒卻難過地掉眼淚。
怎麼想都是因為主子，主子就應該去看看人家才對。
順意雄赳赳地趕到書房外，還沒張口，裡頭的人就先發制人了，“我知道柔謀士醒了，我現在不得空，晚些時候自會去看。”
又是這話。
順意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主子你可別忘記了，不然的話，柔公子怕是要難過了。”
書房內，聖曄轉著毛筆，她難過了，是真的難過，他知道，因為他感受得到。
母蠱能清晰地感受到子蠱。
她只要有情緒波動，他都能感受到，她體內的子蠱會將波動的情緒傳遞給自己體內的母蠱，所以沒有誰能比他還清楚她的感受。
他和她是能做到感同身受的。
她越是為自己好，他就沒來由的心慌，他不需要她對他好，或者說，他能接受她對自己的表面好，可不能接受她對自己真心的好。
他不能！
她越是真心對自己好，他就越想逃離。
可他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感受，他又何須逃離一個小小的她？
所以，他告訴自己，這個人不重要，她不過就是自己閒來無趣時的一個玩物。
難過就難過，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緊緊地捏著手中的毛筆，一個不留神，毛筆桿子便折了。
柔若覺得自己是腦殘了，居然會因為攻略物件對自己掉了好感而哭鼻子？
她吸吸鼻子，胡亂地摸了摸臉，這不像自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掉就掉唄，好歹是競選試煉，肯定是不容易的，她努力把自己能做好的做好就是了。
她迅速收拾了下自己，不顧順意的阻攔，直接衝去了蒼老那兒。
蒼老給她把了脈，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
食芳蠱是自己精心調養的，他能確定對人體無害，可也是有些小顧慮的。
他擔心這小家夥要是鬧騰起來，小女娃怕是不好受，可能時間一長會習慣，但到底現在這不才種下嘛！
可奇怪的是，小女娃脈象平穩，平穩到如果不細察，完全感受不到食芳蠱的存在，這一點就很神奇了。
食芳蠱就像是遇到什麼厲害的角色，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似的。
柔若不知道蒼老心裡已經過了幾個彎，見他愁眉不展的，疑道：“蒼老，是我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
“哦，沒有，你身體情況很穩定。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那當然是越快越好，時間就是金錢。只不過……
蒼老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皺眉道：“你該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不是，蒼老你誤會了，我想現在就出發，可、可我身上沒錢，我想尋個車伕先送我一程，然後再步行入村。”
柔若朝著蒼老眨眨眼。
蒼老給眨了回去。
“所以呢？”
“蒼老，給點錢唄。”
“……”
等順意親自來蒼老這尋人回去的時候，柔若早就出發了。
就見蒼老對著順意就是一通吹胡子瞪眼的，“我說你們四皇子府到底是多窮啊？人家給你們辦事，你們居然都不分點錢？”
順意哪裡有心思和蒼老扯錢的事，急急忙忙回去把人已經出發的事告訴了自家主子。
聖曄眯了眯眼，任順意說了一通，反正他一句都沒聽見去。
憋到現在沒見她，他確實有些想她，或許他可以換個方式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