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只覺得額前一空，餘熱隨化解的隔離層而去，無風自散。
他帶給她的溫度，在他義無反顧地跳進位面縫隙後，伴著位面縫隙的關閉，與她徹底斷絕。
她張了張口，明明有好多的話想說，卻愣是一片混亂下，徒留一臉茫然。
【主人……】
位面縫隙的厲害，這不是什麼秘密。
相反，這是身為位面管理者必定知道的一個現象，也是他們存在的價值所在，守序守衡。
柔若緩緩起身，面無表情，出奇地冷靜。
錢多多感覺不到她一絲一毫的起伏，這很有問題。
【主人，你別這樣，如果心裡難受，你就發作出來。】
錢多多剛勸完，柔若就被送出了結算空間。
她猛地回神，就見柏昊激動地朝著自己衝了過來，雙手一把抓住她的雙臂，左顧右盼間，不停地搖晃著她。
“怎麼回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大呢？老大去哪裡了？”
柔若動了動唇，是她親眼所見的事，可眼下她卻說不出口。
柏昊更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我老大呢！”
“嘖嘖，還問什麼呢？剛才那麼響的警報聲沒聽見？出現位面縫隙了，現在就這臭婆娘出來了，你還有什麼好問的？”
項非常一臉解氣地走了過來，冷笑道：“本事再大，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要我說，這就是命。”
這就是命……
如果說，這本該是她的命。
那麼，現在是黑貓替了她？
都是她害的？
不！
她從不認命！
她沒有錯，錯的是那些為了謀私而耍陰險手段的人！
柔若猛地抬眼，銳利的眼神，猶如死神的鐮刀，惡寒地揮向甚是得意的項非常。
“哎喲，你瞪我幹什麼？要我說，你也就別裝什麼好人了。
這位面縫隙要獻祭一名位面管理者才能關閉，可你和黑貓都在裡面，為什麼出來的是你，而不是它？”
周圍看熱鬧的一聽，風言風語四起，即便毫無根據，也說得不亦樂乎，無非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罷了。
“住口！”
柏昊扭頭衝著那些人就是一嗓子，“柔姐不是這樣的人！”
有人冒頭冷嘲熱諷道：“你又知道了？你自己平時就傻憨憨的，你知道個什麼？”
“就是啊，黑貓的實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不是這女的使了手段，怎麼都該獻祭了她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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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若眉心深蹙。
它還聰明？
它就是個白痴！
它以為，它為她花的那些積分，她會還嗎？
她不會的，她就是個鐵公雞，出了名的摳！
它以為，它為了救她，獻祭了自己，堵住了位面縫隙，她會感動？會記一輩子？會因為它的消失而難過？
不，她不會的。
她獨來獨往慣了，她不需要靠任何人，更何況是…一隻貓？
她不會難過的，她也不會為它做什麼，這就是它自找的。
她已經說了，讓它放手的。
周遭你一句我一句的還在說個不停，柏昊將柔若護在身後，尖著嗓子又是一吼；“都給我住嘴！
我相信老大，老大既然選擇了柔姐，就說明她是個好的！就算老大確實因為她出了事，我也相信柔姐會想辦法的！”
“哈，她想辦法？她是誰啊？有什麼關係啊？”
“兄弟，還在自欺欺人呢？你的老大沒了！醒醒吧！”
“也就你自己天天扒拉著黑貓不放，人家根本沒把你當小弟，你這點能耐入不了它的眼。”
項非常冷哼一聲，“行了，不就是死了只貓嗎？死了就死了，你們都沒自己的事了？
要我說，它就是個異類，死了沒什麼不好的，那叫平衡。”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的，就差沒拍手叫好了。
柏昊憤怒地握緊了拳頭，而這個時候，從他身後晃出了一道身影，緊接著就聽“啪”的一聲，項非常整個身子都朝著右側挪了幾步。
周遭瞬間安靜，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只玉手的主人，在這位面管理總局裡，沒錢沒權的草根柔若。
“你敢打我？”
“打狗是我不對。”
“你特娘的說誰是狗？”
柔若點頭，“侮辱狗也是我不對。”
“你……”
項非常覺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憋了小半天，發狠道：“這事沒完！”
柔若全身上下散發著徹骨的寒，“對，沒完！”
陷害她的，沒完。
黑貓的事，沒完。
看不起她，等著笑話她的，那就都看著吧。
她，還沒完！
項非常摸了一把被打的左臉，想著怎麼都得給打回去，剛抬手就被一看著五六十歲的紅袍老頭給拍了回去。
“柔若是吧，你跟我來，其他人，各忙各的去。”
竟然身穿紅袍？
只有上頭的高管，才有資格穿袍子，不同顏色的袍子代表著不同的勢力。
在場的，這點敏銳度還是有的。
柏昊不安地看向柔若，見她對自己點了點頭，然後就跟著紅袍老頭離開了。
柔若跟著紅袍老頭才走出等待大廳，腳下一亮，轉眼間，就到了一個封閉空間，裡頭只有老頭和自己兩人。
“讓你跟就跟了？”
“你身份不凡，要是想對我不利，根本不用親自來。”
“確實是個聰明的。那你說說看，自己惹了誰？”
柔若垂眸，“要說和誰結過樑子，就只有南宮菲雪了。
不過，普通的樑子，不足以被這麼‘認真’對待。再往深處想想，多半是南宮菲雪背後的勢力，覺得我在動他們的利益。”
說到這兒，她換了口氣，總結道：“是因為諸神守候者的競選吧？”
紅袍老頭滿意地點點頭，“和聰明人對話就是輕鬆。那你不妨猜猜，我為什麼要找你？”
“不重要。”
紅袍老頭一愣。
柔若抬眼，眸子亮得像是裝下了滿滿的星辰，“有我在，南宮菲雪別想贏，而她背後的勢力也別想好過，諸神守護者必是我的囊中物！”
她微微眯眼，“你怎麼想的不重要，咱們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過，我不是一個能被輕易利用的人。我有條件，我要救回黑貓。”
紅袍老頭摸著下巴，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這都進了位面縫隙了…怎麼，你對黑貓，對一隻貓動情了？”
“不是，我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