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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澳大利亞首都,堪培拉,國際機場。

一家空客380豪華客機緩緩降落在跑道上,艙門開啟,走出來一群黃皮膚的遊客。這是一個來自香港的旅遊團,其中的成員非富即貴,更是有不少明星大腕。也只有這樣豪華的陣容,才能配得上這樣的超級豪華客機。

遊客依次走下舷梯,一邊趾高氣昂地俯視著腳下的一切。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小情侶,兩人穿著清涼的情侶裝,各自揹著一個不大的揹包,兩人的臉上都戴了一副寬大的太陽鏡,將臉龐遮去了大半,但還是可以看出兩人不俗的面容。

與其餘人的張揚跋扈不同,這對小情侶只是默默地走路,不時看看四周的風景,看上去,兩人並無任何異常之處。

從貴賓通道出了機場,兩輛豪華大巴早已等在外面,美麗的導遊小姐安排遊客們上了車,年輕情侶上了後面的大巴,找到最後一排座位坐下,女的靠窗坐著,男的坐在旁邊。兩人將揹包放在腿上抱著,便看著窗外的風景,一言不發。他們的邊上並沒有人,這輛車還空了好些座位。

豪華大巴出了機場,沒有進市區,而是朝郊外開去。他們今天的目的地不是首都,而是兩百公裡外的一個度假村。

大巴很快到了郊外,最後一座大樓閃過,眼前立刻出現一望無際的原野,綠意盎然的原野上,一條灰白色的公路筆直向前方延伸,望不到盡頭。蔚藍的天空中,白雲像巨大的棉花糖一樣漂浮,緩緩地變幻著形態。

車廂裡一直嘰嘰喳喳,一些太太小姐們看到這樣的美景,立刻尖叫起來,拿起相機啪啪地拍個不停。那種欣喜的模樣,猶如關在籠子裡的鳥終於獲得了自由。

車子的最後,那個男的已經閉目打起來瞌睡,而女的則一直看著外面的風景,神情卻並不愉快。從外型上看,這真是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侶,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之間還缺少了點什麼。沒有交流,也看不到幸福的笑容。

不過,誰會在乎他們呢?豪華旅行團是來享受生活的,不是來打聽八卦的。所以別的人只顧著欣賞美景,誰也沒有注意他們。

車行一個小時,然後在路邊的一個公廁邊停了下來。

“遊客們,現在我們來到了大洋洲最具特色的草原解放區。”導遊小姐用清脆的聲音宣佈,“這裡的每一個廁間都有一個視窗朝著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你可以一邊方便,一邊欣賞澳洲的大草原,一邊享受清風的吹拂。來澳大利亞,如果不在‘草原解放區’方便一次,就不算來過澳大利亞。而且你們放心,這裡是免費場所。”

小姐太太們一路上興奮過度,此時對外面的美景也漸漸麻木。看到了這種原野上的公廁,又聽了導遊小姐極具煽動性的解說,立刻又有了興致,不管急不急,都下車去體驗了一回。回國後也可以向別人吹噓:“在澳大利亞的草原上方便,真是令人心曠神怡,連排洩物都帶著青草的芳香!”

女人們的膀胱一向都比較小,所以哪裡的廁所都是女廁排長龍,草原上的公廁也不例外。所有的男人都方便完了,女廁門口的長龍還有一半長。由於暫時沒有別的旅遊團,導遊小姐把女廁門口的長龍分流了一半到男廁,大大加快了速度。

十幾分鍾後,所有人都方便完了,有興趣還拍照留念了。然後大家上車,繼續出發。沒有人注意到,第二輛大巴的最後一排,那兩個遊客還沒有上車。

車子開走了,此時男女公廁各走出一個人,太陽鏡已經取下,換成了寬沿帽,連衣服也已經換過,換上了一套遠足的行頭。

“就這樣走過草原?”彭帆拉了拉揹包的帶子,眯起眼看著沒有盡頭的公路說。

“如果運氣好就不需要。”馨月冷冷地說。

“什麼情況算運氣好?”彭帆問。

“如果有車來的話。”馨月沒好氣地說。

“哦。”彭帆看了馨月一眼,說,“不行,你這個妝化得太不專業了。”

“什麼?”馨月一頭霧水地問。

彭帆不說話,反手從揹包的側面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子,二話不說朝馨月潑去。馨月毫無防備,礦泉水倒在臉上,然後順著脖子流下去,胸口立刻溼了一片。就在馨月怒目圓睜的時候,彭帆已經轉到她後面,繼續朝她的後背潑水。雖然這裡是豔陽高照,但是剛剛從空調車上下來,一點也不覺得熱,這樣冷不丁地被潑冷水,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彭帆!你幹什麼!”馨月推開兩步大叫,但已經無濟於事,自己身上已經差不多溼透了。這個神經病到底想幹嗎?

彭帆不說話,取下帽子,把剩下的半瓶水從頭頂淋了下去,前胸和後背也立刻溼了一片。

“化妝得專業點。”彭帆看著手裡的空瓶子,心滿意足地說,“既然打扮成這個樣子,又是在這樣荒無人煙的野外,要是一身乾爽清潔,瞎子都看得出你是假裝的。”

原來彭帆是潑水當汗,但馨月還是忍不住埋怨:“你不能先說清楚嗎?”

“先潑再說,和先說再潑,結果有什麼不一樣嗎?”彭帆說。

正說著,不遠處開來了一輛皮卡。看著不遠,其實皮卡開了幾分鐘才到跟前。司機是一個農民模樣的胖子,看到兩人,停下車來,用英語問:“需要幫忙嗎?”

馨月還沒說話,彭帆已經搶著說:“要。她……嗯,她的腳受傷了。你能帶我們一程嗎?”

農民將目光移到馨月的腿上,事到如今,馨月只好配合彭帆,假裝向前一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看著兩人滿頭大汗的樣子,農民說:“上車吧。”

兩人趕緊爬上皮卡的車廂,背靠著廂壁坐下。

皮卡緩緩地朝前開去,彭帆和馨月各自看著車外的風景,一路無話。

沒多久,皮卡突然停了下來,彭帆抬頭一看,四周還是田野,沒看到村子。

正要起身問胖農民,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個聲音:“嘿,老里奧,我們要去堪培拉,借你的車給我們用用。”

“作為報答,我們會多多光顧你家的。”另一個聲音說,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胖農民壓抑著怒氣,低吼道:“快給我滾開!如果不想被車輪碾死的話!”

“噢,呵呵,老里奧要發作了。”肆無忌憚的聲音說,“老里奧忘記他現在的身份了。”

另一個聲音說:“看來,我們又要給老里奧上一課了。噢,我最討厭的事就是上課了。”

彭帆把頭從車廂一側伸出去,發現擋在路上的是兩個十七八歲的黃毛小子,一頭金黃的頭髮,穿著千瘡百孔的牛仔褲,加上印著骷髏圖案的謹慎t恤,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級別的。

此時,他們堵在老里奧的車前,不讓皮卡走,看來是想強行佔用他的汽車。老里奧雖然語氣嚴厲,但顯然對這兩個傢伙有所畏懼,並不敢開車衝過去。看來,他是遇到麻煩了。

“老里奧,我們說好,今天晚上就把車還給你,一個螺絲都不會少你的。”其中一個又高又胖的傢伙說。

“順便還去照顧你家的生意。”另一個是又矮又瘦的傢伙。

“滾開!你們這兩隻髒狗!”老里奧怒喝道。

“嘿,我看得給老里奧一點顏色瞧瞧。”矮瘦的傢伙說。

“好,我擋在這裡,你去把老里奧拖下來!”高胖的傢伙說。

矮瘦的傢伙果真走過來,踩著腳踏,伸手一抓車門,就站到了駕駛室外,伸手去拖老里奧。

“放手!這是我的車!這是我的車!”真正動起手來,老里奧可怒不起來,只能掙扎。但他哪裡是兩個小混混的對手?

彭帆示意馨月坐在車廂別動,自己彎腰從車廂上跳下來,將正趴在車門上的傢伙拎起來丟到一邊,說:“滾一邊去!”他倒不是想打抱不平為老里奧出頭,而是現在這裡前不挨村後不著店,要是車真的被搶走了,他們怎麼辦?生意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得不順便做點好事了。

矮瘦的傢伙被扔到一邊,還以為是意外,愣是不相信自己會被人提起來。高胖傢伙更是不信,瞪了彭帆一眼,然後直撲過來。

彭帆不能像對付敵人一樣痛下殺手,甚至還不能太顯露自己的身手,於是假裝是小混混打架,埋頭也衝了過去。不過他的腳太靈活,後發先至,一腳踩住高胖傢伙的腳背,高胖傢伙頓時朝前跌倒,彭帆略一側身,讓他朝皮卡的引擎蓋上撞去。同時右手無意中打了高胖傢伙的左手一下,使得他無法撐住引擎蓋,所以是額頭撞在引擎蓋上。高胖傢伙頓時眼冒金星,額頭鮮血直流。

矮瘦傢伙從彭帆後面衝來,準備利用慣性把彭帆撲倒在地。彭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動作,等到矮瘦傢伙到了背後,他也剛好放倒高胖傢伙,於是假意倉促回頭,一把拉住矮瘦傢伙的手臂,朝懷裡一拉,同時向左邊一帶。矮瘦傢伙失去重心,也控制不了方向,砰地一聲,額頭撞在批發的後視鏡上,也是一臉鮮血。

前後幾秒鐘,彭帆看似笨拙的身手頓時就解決了兩個小混混,兩人嚇得扭頭就跑,邊跑邊回頭看彭帆是否追上來。

“謝謝你。”老里奧擦擦被矮瘦傢伙打出的鼻血,對彭帆說。

“我們都需要車子。”彭帆實話實說。

老里奧笑了笑,啟動汽車,繼續上路。

一個小時後,皮卡走了五十公裡,抵達了一個小鎮。

說是小鎮,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小的村莊,房子最高也只有兩三層高,大部分都是一層的木房子,隨意修建在樹林邊,小山旁,每戶都有一條簡易的水泥路通向鎮上的主幹道。由於人口不多,土地又寬,所以實際上可供每戶使用的面積最少也有上千平方米,除了修建房子,還有足夠耕種的土地。當然這只是供種菜、種花用的,真正的農田是在鎮子的外面,一片平坦的田野,全部機械化耕種。

農民把車直接開到鎮上的診所前,按著喇叭把醫生叫了出來。馨月本來沒傷,沒想到這裡的農民這麼樸實、熱情,直接把她送醫院了。此時醫生都已經出來,想開溜都來不及了。

沒想到彭帆給她一個眼色,扶著她下了車,走進了診所。

醫生是一個牛高馬大的人,他給馨月檢查了腳,沒有發現傷口,但是輕輕一碰,她就倒抽冷氣,似乎痛得不行。醫生慢慢皺起了眉頭,把馨月白嫩的小腳捧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抬起頭來,嚴肅地說:“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為了你們的健康,我建議你們馬上去大醫院檢查。如果不方便行走,我可以幫你們打電話叫救護車來。”

“不行,我想她肌肉只是拉傷,幾天休息會好。”彭帆故意將英語說得詞不達意,聽得醫生只得跟著點頭,“很抱歉,我英語不好,你,漢語會嗎?”

“會。”醫生立刻用漢語說,眼裡放出驕傲的光彩,“我是鎮上說漢語說得最好的。”

“真的?那太好了。”彭帆說,“你是這麼學會漢語的?你上學的時候學過漢語?”

“不,不,不,”醫生搖著頭,微笑著說,“我不是在學校學的,我是跟一個華人婦女學的。鎮上的人都是跟她學的,我們都喜歡漢語,它很美麗。”

“哦。”彭帆點點頭,暗地裡與馨月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他們找對地方了。“你們鎮上還有華人嗎?”

“有。”醫生說,“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和漢語一樣美麗。不過,她也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她的丈夫和女兒都在祖國,不能和她團聚。她一個人住在鎮子最邊上的房子裡,已經有很多年了。不過,三個月前,聽說她丈夫的生意失敗了,來了鎮上,但我一直沒見過。連她也很少露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也許他們正在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彭帆說。他幾乎可以確定,陸雲飛確實是來了這裡。

“當然。”醫生爽朗地笑起來,轉而說,“我想你們也需要到旅館去訂一個房間,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你妻子可能要休息好幾天,如果你們不打算去醫院檢查的話。”

彭帆一怔,說:“其實……她不是我妻子,我們只是一起……”

“對不起,我以為你們結婚了。”醫生搶著道歉說,“在我們這裡,像你們這樣年紀的年輕人都結婚了。不過這樣,為了你女朋友,你就要更加小心。”醫生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個色彩顯眼的紙盒,“這個送給你,*的時候記得戴上它。”

彭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盒避孕套。彭帆扭頭一看馨月,她早已把頭垂下,長髮遮蓋了半張臉,不過還是可以看到她緋紅的臉龐。

彭帆知道在澳大利亞這樣的國家,*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戴避孕套也確實是尊重女性,保護雙方的行為,何況是從醫生嘴裡說出來,更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為了不引起懷疑,彭帆面不改色地接過避孕套,說:“謝謝。”然後隨手塞進口袋裡。

告別醫生,彭帆和馨月走出診所,到鎮子最邊上的旅館訂了一間房,從這裡可以看到陸雲飛老婆位於樹林邊的房子。

將東西放好,彭帆決定先去踩一踩點。陸雲飛不是簡單人物,雖說逃到了澳洲,他肯定還是會保持警惕,而且,除了自己之外,很可能還有別的人在找他。所以,彭帆覺得有必要先熟悉一下地形,並查出陸雲飛的行蹤。

為了避免碰到醫生和那個農民,馨月選擇留在房間裡,這是三樓的一間客房,從陽臺上就可以看到大半個鎮子。她的任務就是透過望遠鏡,監視那座房子的動靜,並制定意外情況下的撤退路線。

彭帆稍作易容,變成一個留著小鬍子的華裔商人,穿著一套高檔的休閒裝,走出了旅館。

“你想吃什麼?”彭帆走到門口,回頭問。

“牛扒。”馨月說。看到彭帆的樣子,她忍不住要笑,好容易才忍住。

“好。不過也許是袋鼠扒。”彭帆開了個自以為高明的玩笑,關上門出去了。

馨月一時間呆在那裡,她的腦海裡想像著彭帆三十多歲的樣子,是不是就是這樣留著小鬍子,穿著高檔衣服的商人?不會,彭帆心眼太實了,不夠奸詐,做不了商人。不過,他要是真的想做商人的話,她倒是可以投資一筆錢給他,不管到時他們會是什麼關係……

打聽小道消息,最好的地方非酒吧莫屬,尤其是在這樣的小鎮,酒吧就是新聞中心。

彭帆在旅館老板那裡問到了鎮上最有名的酒吧,叫森林酒吧,於是向老闆道過謝,摸了摸兩撇鬍子,朝森林酒吧走去。

天色尚早,但小鎮上的行人已經多了起來,都是悠閒地散步,或是從家庭超市購物回來,看來這裡的人們並不忙碌。

在一個街角,一個陌生的澳大利亞女孩朝彭帆投來好奇的目光。小鎮太小了,又不是旅遊勝地,很少有外人來這裡,所以女孩對這個黃種人有點興趣。

“先生,你要去哪裡?”澳大利亞女孩微笑著用英語問。

“森林酒吧。”彭帆禮貌地回以微笑,用蹩腳的英語回答。既然裝扮成商人,來到小鎮上,要是連一點英語都不會說,肯定會讓人起疑。

“哦。”女孩笑起來,“我也正要去那裡喝一杯,你要請我喝一杯嗎?”

彭帆本想拒絕,他又不是真正來喝酒的,但是轉念一想,和這個女孩一起去,可能是個不錯的掩護。於是他說:“我很樂意。”

女孩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一雙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彭帆。

“我們走吧。”彭帆說著,轉過街角,卻撞到了一個人。

由於他是突然出現,那個人有走得很快,不僅自己沒有閃開,對方也躲避不及。

“對不起,對不起。”還沒等彭帆道歉,那個人反而一下子退開幾步,向彭帆道歉了。

彭帆抬眼一看,被自己撞到的是一個白人小夥子,一頭金髮,臉色冷峻,與彭帆的目光只對視了一眼,就閃開了,然後低頭快步離開了。

“你認識他嗎?”繼續往前走,彭帆假裝不經意地問。

“從沒見過。”女孩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不過他長得確實很英俊。”

彭帆笑著搖了搖頭,女孩也自嘲地笑了笑。前面就到了森林酒吧,兩人推門走了進去。

小鎮小,小鎮上的酒吧就不會大,只有幾張桌子和一個吧檯。所有的桌椅和吧檯都是巨大的樹木做的,做工很粗糙,但看起來很有味道,坐在這裡喝酒,就像是在森林裡喝酒一樣。

此時酒吧還沒幾個人,吧檯邊坐著兩個本地的農民,一個大鬍子,一個大肚子,正在大聲交談,最角落的一個桌子邊,坐著一個長髮飄飄的男子,看起來是個詩人。

彭帆走到吧檯邊坐下,要了兩杯冰啤酒,與女孩碰了一下,然後一邊喝酒一邊側目看著身邊的兩個農民。

“那是維布和布倫登,鎮上最有名的長舌頭。鎮上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其實都是小道消息。”女孩看到彭帆的目光,給他介紹說。

“哦。”彭帆端起酒杯與女孩碰了一下,隨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瓊斯。”女孩喝了一口酒,反問,“你呢?”

“我的英文名字叫大衛。”彭帆隨口說了一個名字,然後目光又回到了喝酒的兩個農民身上。

“我敢說,我們這裡要發生大事情了。”大肚子維布的大嗓門說。

“你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大鬍子布倫登放下酒杯,認真地問。

“觀察。難道你沒發現,鎮上突然多了很多陌生人嗎?”大肚子維布喝了一口酒,目光接觸到彭帆,立刻雙眼放光,“嘿,來看看,這裡又來了一個‘入侵者’,看起來像是商人啊。”

布倫登也發現了彭帆,端著酒杯跟在維布的後面走了過來,邊走邊笑哈哈地說:“你猜這是一個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或者是印度人?”

“我猜是中國人。日本人看起來要壞一些,印度人看起來要黑一些。”維布說著,走到了彭帆的身邊,將酒杯往吧檯一放,在彭帆身邊坐下來,說,“朋友,說說你是哪裡來的?你到我們鎮上來有什麼企圖?”

瓊斯見狀,端起酒杯在吧臺上磕了一下,說:“維布,請你客氣點,大衛是我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維布大笑起來,“他是你的客人吧?我美麗的小夜鶯。”

“哈哈哈哈……”布倫登也跟著笑起來。只有酒吧的老闆從吧檯後面抬眼看了彭帆一眼,然後又低頭去看他的書了。

瓊斯剛要反擊,彭帆看到兩人說話雖然不怎麼友好,但也不像是故意找茬的人,於是笑道:“我是一個中國人,在堪培拉經商,來這裡拜訪朋友,沒想到卻沒有遇到。不如,我請你們喝一杯?”

維布和布倫登只是農民,對別人沒什麼惡意,見彭帆主動請他們喝酒,立刻眉開眼笑,招呼酒吧老闆倒酒。

一大口啤酒下肚,維布說:“你朋友是誰?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找。這個鎮上,沒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對。不信你問問這個瓊斯小夜鶯。”布倫登說。維布立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現在是彭帆請他們喝酒,對瓊斯自然要客氣一點了。

瓊斯杏眼圓瞪,正要說話,彭帆再次搶斷,說:“也是一個中國人,商人,聽說他最近搬來這裡住,但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我也聯絡不上他了。”

“中國人?商人?”維布認真地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確定地說,“我們這裡沒有這種人。”

“會不會是安太太?她是中國人。”布倫登說。

“安太太是女人,而且不是商人。”維布否定說。

“她的丈夫不久前來了鎮上,聽說他就是商人。”布倫登說。

“對啊。”維布說,“不過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安太太了,也許她已經離開鎮上了。”

“維布,你的訊息太不靈通了。”布倫登突然神秘地說,“我敢斷定安太太還在鎮上。”

“為什麼?”維布立刻湊了過去。一邊的彭帆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其實也是豎起了耳朵。

“一個月前,我在鎮上的一個家庭超市裡見到安太太,她買了很多男人的內,褲。如果她要離開鎮上,為什麼要買那麼多內,褲帶著?”布倫登說。

這時,酒吧角落裡的那個長髮男子扭頭朝這裡看了一眼。

“你是說,安太太和她的丈夫還住在鎮上?”維布說,“可是我還幾次經過他們家,都沒看到一個人。”

“這個是重大的秘密。”布倫登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把腦袋伸過來,壓低聲音說,“我懷疑安太太的房子有地下室。”

“哇喔。”維布被這個秘密雷倒了,直起脖子說,“鎮上人人家裡都有地下室。”

“噓——”布倫登立刻拉住維布,繼續說,“我指的不是一般的地下室,是不被外人知道的地下室。我曾經看到安太太家裡有人,但是走近了就不見了。所以,我懷疑安太太和他的丈夫住在地下室裡。也許,他們正在密謀什麼破壞鎮子的陰謀!”說到後面這句,布倫登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不可能!安太太一向很好相處啊。”維布說。他也有些緊張,安太太的異常行為,讓他們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鎮上的農民感到擔心。

“誰知道呢?”布倫登抬起頭說。

彭帆心念電轉,說:“也許我找錯人了。我沒有聽說那個朋友有老婆。”

“是嗎?”維布說,眼神有些失望。

“不過還是謝謝你們。”彭帆說,“怎麼樣?要再來一杯嗎?”

“好。”兩個農民異口同聲地說。

得到了這麼重要的訊息,彭帆急切地想回去跟馨月商量一下對策,於是結了酒錢,走出森林酒吧。他發現,酒吧角落那個長髮男子已經走了。

瓊斯跟了出來,說:“大衛,你要去哪裡?”

彭帆這才發現瓊斯還在,信口說:“我有點急事,必須得回去了。”

瓊斯轉到彭帆跟前,抬眼看著他,然後緩緩地說:“你想去我那裡嗎?”

彭帆一愣,說:“不去了。”

“我不收你的錢。”瓊斯說著,雙手託著自己的*擠出深深的乳,溝,對彭帆甩了一個媚眼。

彭帆明白了,瓊斯就是這個鎮上的妓女,也就是布倫登說的小夜鶯。

“不用了。”彭帆拋下一句話,快步走了。

回到旅館,彭帆才想起忘記給馨月帶牛扒了,於是跟旅館老板打個招呼,讓他幫忙打電話叫一份牛扒,送到房間來。然後留下錢,上樓去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馨月一看到彭帆回來,從陽臺走進來問。

“嗯。怎麼樣?有沒有動靜?”彭帆關上門說。

“沒有。看上去那座房子裡沒有人。”馨月說。

彭帆走到桌子前,將嘴上的鬍子撕掉,說:“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不知可靠不可靠。”

彭帆將酒吧聽到的訊息說給馨月,馨月也皺起了眉頭。如果真的有地下室,那麼陸雲飛的警惕程度還是很高,別說跟他合作,能不能找到他都是個疑問。

“另外,”彭帆一邊卸妝,一邊說,“我懷疑還有別的人也在找陸雲飛,而且也已經來到鎮上了。”

“你碰到他們了?”馨月問。

“至少我碰到兩個值得懷疑的人。而且,按維布的說法,最近鎮上來了很多陌生人,我看很有可能是甄氏兄弟派來的人,甚至可能是國際走私集團派來的。”彭帆說。

馨月用手託著下巴,想了一陣,說:“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能再等了。今晚就行動!”

“嗯。對了,牛扒我讓旅館老板去叫了。”彭帆說著,走進了浴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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