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和盛匯娛樂簽訂了合同。按照他的要求, 試用期為一,這一中除開戲約未結的情況,以隨時選擇不再繼續,補充條款是他之前與盧庚談的那些。
在網上填寫藝人公開資訊頁的時候, 文斯只輸入了身高體重, 三圍資料他沒有, 姓名當然不能用本名, 為和“聞思”諧音, 巧合太多容易讓人產聯想。
最後他的藝名定為“文玟”, 這也是之前的曾用名, 學齡後改成文斯的,據父母說是為他小時候又調皮又體弱,老是磕磕絆絆, 為了讓他平安順遂, 這改成文斯, 寄寓文靜踏實。
雖然不知爸媽是否在忽悠他, 但有這麼一個曾用名卻是真的。
盧庚覺得這名字不錯, 簡單好記, 粉絲將來喊起來也自帶親切感, 而且與文斯的外表挺符合。
合同沒什麼問題,流程快透過司驗證,文斯手機同時收到了正式簽章的電合約。
之後盧庚提出要請他吃飯,慶祝他正式加入盛匯。
文斯婉拒了,盧庚也沒勉強, 只說最近有什麼都直接聯絡他,等後續諸事順了,再給他配備助理。
季明景沒趕上文斯簽約, 晚上忙完到家後,不忘在電話裡問盧庚是否一切順利。得知文斯只接戲約,他沉默了一下。
盧庚道,“是神秘吧?”
季明景說,“他肯定有他的原,這樣也好,簡單。”
結束通話電話後,季明景又細細想了一會兒。
“隱藏身份,堅決只接戲約……”他喃喃,微抬眼看向桌上的花瓶,那裡插著一束風鈴海棠。
從那束粉玫瑰後,他養成了在家裡擺一束鮮花的習慣。
**
一連幾天,文斯心裡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再次踏入這個圈,他以為他應該會百感交集,但內心卻不知怎麼,異常平靜,好像並沒什麼不一樣。
這麼毫無變化過了一週,直到他那支代表男主人身份的手機收到條來信。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大後天有個試鏡,挑戰一下?便的話回我電話。]
由這部手機在家一直是靜音放在帶鎖的抽屜裡,文斯直到晚上臨睡前看見,他沒習慣以後能要多用到這部手機的事實。
現在太晚,文斯先試著回了條資訊,盧庚便直接給打過來了。
“是兩個小配角,戲份都不多,但這部劇有個好處是邊拍邊播,群像戲。如你在其中表現突出,觀眾反響好的話,後期有能增加戲份。”
文斯時間以,答應了,隨後接收到盧庚給他傳來的本。
**
經過緊張的兩天準備,試鏡當日,文斯從家裡出門先出租屋換衣服,到預定點比要求的早了一個多小時。
到那發現來的人真不少,今天應該是試鏡各種小角色,男男女女什麼紀都有,目前按次序已經有人進了。
雖然人多,但氣氛卻安靜,大家有的低頭在看劇本,有的則閉眼假寐,有的壓低聲竊竊私語。
彷彿等待大考,考前的一個小時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文斯靜靜默背臺詞,臨近他入場有二分鐘的時候,盧庚來了。
“你挺早,我怕你晚了呢,怎麼樣?緊張嗎?”
文斯搖了搖頭,不怎麼緊張。
盧庚打量他神情,讚許道,“狀態不錯,保持住,你一定沒問題。”
快他的號次被叫到了,文斯比了個ok的手勢,起身走了進。
當看到面前的一排“考官”時,文斯稍稍驚訝了一下,坐在中間的竟是張伯南導演。
盧庚沒告訴他這兩個角色是什麼戲裡的,有些初篩試鏡也的確會適當保密。而這時文斯感覺一道熟悉的目光,但他沒有處張望,而是輕輕吸了氣,迅速調整自己進入狀態。
張導正在面前的表格上填寫什麼,寫完抬頭看他一眼,道,“開始吧。”
文斯要試的第一角色特別,是個機器人,試鏡內容是該機器人在被創造之初、未完全掌握人類各項技能時,模擬存戰中險勝一群異變荒原野狼,然後拉著狼群首領的屍體走向指揮官,在指揮官面前報告任務執行情況。
而第二角色是名潛入敵陣營的臥底,他的劇情是臥底身份瀕臨暴露前,與敵頭目一邊在表面上虛以逶迤,一邊暗中做最後部署,並在身份暴露後,自爆炸毀飛船,並在結尾有一段內心獨白,需要現場念出來。
兩個角色有所差異,前者重在肢體表達,後者重在情緒把控,但同時各面也都有考到,說是小配角,人物卻都沒流表面,一樣檢驗演技。
不過相比起來,後者畢竟是人類,演繹起來是較好上手,而且忍辱負重的英雄角色也更容易演出張力。
這是盧庚先前給文斯分析的,他在外面邊發信息處理工,邊時不時看一眼右上角的數字。
文斯進的時間比上一位明顯要長,這是個值得期待的跡象。
終,盧庚聽到在叫新的號次了,他連忙站起來,文斯正推門走出,臉上神色輕鬆,唇角微微翹起。
外面有等待試鏡的人,他倆心照不宣先走了出,然後盧庚問,“是不是當面給你點評了?”
唯有現場交流,會多出那麼長時間,如演完啥也不說,必定早該出來了。
“張導沒說什麼,旁邊有位老師說,覺得我演那臥底會更好一些,為……”談及原,文斯自己都有點好,“他說剛看到我時,覺得我肯定演不來臥底,為臥底幾乎全程都是反派,最後洗白,所以身上有股邪氣,結一看我演的……”
文斯都沒好意思說,那位不知名的老師原話是:“你這孩看著乖乖的,沒想到演起這種豁出死遊離在反叛和忠誠之間的戰士,那股強韌勁兒,挺有反差效的。”
光是被稱為“乖乖孩”,文斯有點窘。
盧庚雖然沒聽到現場,但也,“搞得我也想看你演了。”
“那這麼說來,我比你幸運。”
突然一個聲音,兩人同時回頭,季明景戴著罩帽也出來了,他稍稍抬了下帽簷,眉眼含,雖然話是對盧庚說的,眼神卻是看著文斯。
“我看到文玟表演了,不錯,兩個角色各有千秋。”
文斯當然知道季明景看見了,剛剛演完出來時,他發現那道熟悉的視線是來自他。
季明景彼時坐在邊席上,應當不是評委,通常能他是這部戲已經定下的角色,來觀摩選角試鏡的。
但文斯沒多問,分內做好自己的事。
倒是季明景對他伸出手,道,“遲來的歡迎,你簽約那時我正好不在,否則應當早點祝賀你的,以後我們是同事了,請多多指教。”
文斯哪好意思讓前輩指教,“季老師太客氣了,應該是我要給你添麻煩了,以後多向季老師學習。”
他說著,以後輩的姿態主動握住了季明景的手。
季明景一怔,遲疑片刻張開的五指要微微收攏,沒等他將文斯的手握緊,便被抽離了。
掌心疏忽而空,猶有指溫尚在。
季明景默默收回手,對文斯善意一,“你回以再準備一下,估計晚點會收到第二次試鏡的通知。”
文斯大吃一驚,第二次試鏡,那不是意味著……
“是張導親說的,說要再給你一個本,機器人那個角色,到時候多半會要求你帶妝試鏡,好好加油吧,未來期。”
季明景拍拍文斯肩膀,又進了。
文斯有點沒反應過來,季明景不會提前透露沒有根據的事,所以他既然說,那定是八九不離。
相比他這麼平靜,盧庚激動多了,“你小行啊,首戰告捷,這第一次試鏡能入了張導的眼,我然沒看錯!”
“沒有正式通知,說不定也隨便說說……”
文斯按捺住心情,讓自己保持平常心,選上了是幸運,選不上也無所謂,這剛開始,他經歷過那麼多失敗,早看得開了。
盧庚見他是真的淡定,不是裝的,更加覺得自己相中這千里馬不簡單,深藏不露。
**
雖然沒收到正式通知,文斯回家後是找了更多有關機器人的電影來觀摩。
但目前來講,多機器人角色都是偏工具性的那種,即使有機器人主角,也是英雄電影裡披著機甲殼的人類,參考意義不大。
文斯反覆琢磨,越想越精神,漸漸都忘了睡覺的時間。
聞禮上到三樓時,整個走廊都是暗的,唯有盡頭那個房間,從下面門縫透出一線光亮。
文斯竟然沒睡?
聞禮皺眉,現在都已經快一點鐘了,他在自己門前稍微駐足,剛要朝那邊邁步,又收了回來,是輕輕推開門,進了臥室。
第二天文斯照常時間起床,看著倒不像熬了夜的,甚至聞禮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早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兩個小包。
聞禮看破不點破,卻在聞立民先上班之後,問,“想做的事做到了?”
他特意選這時候問,感覺像姐弟間不能讓爸爸知道的小秘密,文斯意識到自己的好心情沒能瞞過,遂大點頭承認,為他知道聞禮是不會再往細了問的。
然,聞禮只說,“那好,不過……別熬夜了。”
文斯覺得不服氣,“你也總是為工熬夜。”
“我是男的。”
“我……”
文斯的不服氣再次被懟成了洩氣。
他真想說,“那你是個弟弟呢。”莫名又覺這話當面說不出。
聞禮隨後上班了,文斯的好心情也終得以釋放,容洋溢在整個臉上。
他早上收到盧庚的資訊,說是導演組讓他下週二帶妝試鏡。
盧庚問他,“那兩個角色他們說你都以,問你想演哪個?”
其實盧庚覺得那個臥底應當更能拼出一波觀眾緣,而且機器人絕大多數時間化仿妝不露臉,不利突出文斯的長相優勢。
但文斯卻斷選了機器人,“更有挑戰性,有意思,我想演。”
這句發自肺腑的“想演”聽得盧庚當即倒戈,“那咱演這個,你下午什麼時候有空,我找人給你指點一下,你光自己琢磨也不行。”
文斯當然求之不得,下午趕了盛匯那邊。
為算第一重入圍,文斯也有機會知道了他試鏡的這部戲,原來叫《光星球》,正是前段時間季明景微博上發過的那個。
當時大家討論他會演男二是男三,有人說以季明景的咖位演不了男二,這迴文斯從盧庚中知道,季明景將會出演男主角,是張伯南導演親自拍板定下的。
文斯由衷替季明景高興,並有預感,這次他該要大火了。
**
雖然知道季老師演男主角,文斯卻沒想到第二輪試鏡,他不再隔空表演,而有了個和他對戲的搭檔,是季明景。
這是當天到達現場,換裝的時候他被告知的。
文斯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覺得張導太看得起他了,他一定得盡最大努力好好演。
而等進了影棚,再見周圍架勢,文斯發現,他想的是太過簡單,這哪裡是試鏡,分明是真槍實彈的大考,不僅總導演張伯南在,那位知名製片人韓大義也在,攝影師和高空攝影機各各位,一切都跟真正拍攝一樣。
盧庚鼓勵他,“這是在拍戲,加油,別緊張。”
文斯調整呼吸,副導過來指示他一會兒如何站位和走位,以及測試服裝的外觀特效是否完好。
本來這個角色應該臉上有一層仿妝,但那個太過耗時,這次的帶妝試鏡只換衣服,面部是維持原樣。
而這身衣服是層輕機甲,一定程度上對行動有限制。
副導和他說完回到張導那邊,其餘工人員在準備,文斯站在場邊候著。
這說是影棚,室內面積卻非常大,應當是專門為現在大熱的星際題材影片打造的空間,面以根據氣態、液態、固態星球轉變成不同顏色與材質,宇宙背景變幻多樣,據說來源空間站的動態影像,真實。
但今天沒有啟動佈景,是純綠幕,綠幕對演員的想象力、信念感和營造情境的能力要求更高。
文斯對此不陌,對著綠幕打怪他在行。
他已經能靠想象,虛擬出另一種場景,戰爭過後的廢墟,漫天沙塵暴似的宇宙空間,而現場唯一的實景是一艘小型飛船,那應當是機器人no.59的最終歸宿。
文斯在心裡默默回顧劇本,今天這場試鏡是《星球光》第場第五幕。他扮演的no.59,為保護男主和瀕臨隕滅的母星,在星際戰爭中呈現出機器人本體。
隨著張導一聲指令,試鏡正式開始。
**
他們現在所在的,是瀕臨滅亡的人馬座γ星系的母星核心,也是文明最後的守望之,外邊侵略者數百架超級戰艦正在虎視眈眈。
無數放射線正如流星掃過這星球每一處區域,無限逼近這裡,逼近這個中央指揮部。
屆時距離歸零,整個星球都將破碎成宇宙塵埃。
文斯輕呼氣,看向離他多米遠的季明景,此刻他已化身劇中的主角“柏星亦”,穿一身藍黑色的指揮官制服,軀幹上血洞枯涸,瘡觸目驚心。
柏星亦也看著眼前的機器人,神情飽含震驚悲憤和難以置信,種種複雜情緒交織,牽動嘴唇。
“你……”
機甲少低下頭,抬起右手,轉動胸前的紅色徽章,無波無瀾的聲線平靜而空廖——“59號時空流浪者,終極應急程式,啟動。”
“應急程式?你要幹什麼!”
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聲效,柏星亦身形猛烈一晃,被迫半跪在,卻仍舊固執要走向對面。
機器人站在原,微微仰起頭,張開雙臂,身體的“幻影”如同俄羅斯塊逐漸散開,變成千片萬片,最後重新匯聚成一個飛船逃艙。
“檢測到大劑量放射銑彈,請迅速進入逃艙!請迅速進入逃艙!”
柏星亦別無選擇,立即跳進飛船,艙頂關閉。
“設定目標17.6萬光,編號xi-11星球,強制乘員睡眠模式啟動。”
“什……”
突然的氣體噴射,柏星亦腦一暈,陷入昏迷。
再醒來,是在一個充斥著奇怪植物和巨大不明物體的星球上,睜眼的剎那,柏星亦身上的穩固帶自動消失,而連同一起的,有這個已經在無數次時空碾壓和星際穿梭中千瘡百孔的飛船。
原本銀灰的殼體變成了焦黑色。
當柏星亦踏出來的一刻,像是耗盡最後一絲能量般,瓦解成灰。
面上只留下個孤零零的紅色晶片,和一枚看不清輪廓的軍團徽章。
柏星亦彎腰撿起,大拇指摸過它們表面。
灰塵拂,有全息影像在他對向浮現出來,從模糊到清晰。
少身上機械元件和線體失表層庇護,猙獰裸露在外,像個怖的機械骷髏,但那雙清澈如星辰的眼睛,猶在定定注視著。
與柏星亦遙遙相對。
“……”
本來只有一個鏡頭從斜側向朝季明景的,這時張伯南微微眯起眼,對著攝影比了個手勢,是又有個鏡頭朝文斯推進,直直對他拍。
文斯沉浸在角色情緒裡,全沒察覺。
“咔——”
突然聽見張導喊,文斯嚇了一跳,差點沒反應過來,他被ng了?
正要主動過接受訓話,聽張導嚴厲的聲音,“季明景,情緒沒接住,臉崩得太緊了,有,臺詞呢?被你吃了?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