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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宇宙

跟隨著維婭催眠一般的聲音,安昕放開了自己的感官。

所謂開放感官在維婭這個之前他並不懂具體是個怎麼回事,但是在維婭靠在自己背上之後眼前的一切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整個世界充滿了迷濛的色彩,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是斑斕的顏色組成的,與此同時他還發現好像自己的視角都變得不同了,如同……上帝一般俯瞰自己想看的任何一個角落。

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彷彿給安昕開啟了一道嶄新的大門,在他的“視覺”之中,五月花號巨蛋型的艦體一覽無遺,那龐大到令人生畏的體積在視覺之中最為耀眼,勃發的能量反應如同星系之間的恆星一般閃耀。

把“視野”調整到自己乘坐的飛船之上,他看到了跨世界引擎正在運轉的核心,看到了整個飛船流動的能量脈絡,看到了維婭正準備用記號筆在自己的臉上畫鬼臉……

等等!這二百五在幹嘛!

正當他準備退出這個狀態去懲治那個二百五的時候,一陣在“視覺”之中的劇烈晃動襲擊了整個感官,所有之前所見皆化為無盡的虛無,在“視覺”所能感知到的一切之中,安昕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發生莫名的轉化。這種轉化有些類似某種力量的積蓄,不過在他看來,這種感覺更像是……正在孕育的新的生命。

安昕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甚至覺得有些荒謬,但是他的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低語,彷彿是另一個自己,一直在告訴他這是在孕育生命。

隨著心底的低語,一陣沒由得來的喜悅感福至心靈,那種感覺就和看到自己孩子落地一般,激動之中帶著喜悅,興奮之中夾雜著感動。

猛然間一切都消失了,那種即將接受新生命誕生的愉悅感急速衰退,感官之內又化成一片虛無,失落的感覺如同潮水般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散發著無盡光和熱的火球出現在了安昕的感官之中,它急速的壓縮著,貪婪的吸收著虛無之中為它提供的無法感知的東西,壓縮著,轉化著。

當火球收縮到無法辨別之時,猛然的炸裂開來,所有在虛無之中被壓縮在這一個上的東西瞬時噴發。超高的溫度隨著猛烈的光子流向四周擴散,這些爆炸噴出的虛幻線條在一瞬間穿過他的“身體”,就是在這一瞬間,他彷彿感受到了來自那火球所表達的喜悅。

新生的喜悅。

然而這個擴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高溫的灼熱感隨著每一秒逐漸的降低,那些迷亂的線條構成了基本的概念與常數,瀰漫著的氣體雲在溫度下降到一定程度之後,靠著這些在爆發時產生的常數開始形成各式各樣的恆星系統與特殊的天體狀態。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安昕從那個奇妙的狀態之中退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他才發覺早已滿身是汗。

看著面前笑眯眯在轉椅上面打著圈的維婭,他就知道這個狀態肯定是這敗家孩子搞的鬼。

“怎麼樣,親身體驗一次宇宙的誕生是不是特別棒!”安昕把維婭從椅子上面端下來,這丫頭果然開始走路打圈兒了,“啊哈哈~有暈……”

一頭扎在安昕的懷裡之後,這姑娘開始跟喝多了似的在他身上亂爬,廢了半天勁最後安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把維婭給背起來。

“啊……舒服多了……”維婭用腦門輕輕磕打著安昕的後頸,“把咱們倆的種族特性用在突破宇宙壁障的時候是不是感覺特別新奇,這種靈魂被剝離出來的視角等你以後慢慢掌握就好了,要解釋還是那句話。”

“會用並不代表知道理由對吧?”安昕擰了下維婭的鼻子,結果換回來一排有不太整齊的牙印子——維婭有兩顆虎牙,“所以你自己幾十萬年活瞎了這事兒我其實挺贊同……臥槽你別給um咬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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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著um過了幾口嘴癮之後維婭就去漱口了,因為安昕身上全是汗。回來之後她才慢慢悠悠的審視起眼前的這片宇宙。

“其實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久了,是幾十萬年,但是這幾十萬年只是我記憶不是那麼混亂的年代,每次前數的話……都只能回憶出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跟雜亂的線條和電視沒訊號的雪花的混合體一樣。而且每次在盡力想捋順這些線條的時候,我的本能告訴我要迴避這些東西,或者是我本身就想避開這些回憶。”一個閃身又把自己掛在安昕的脖子上,“所以以前的事情你就算問我,我也真的是回答不了你,包括這片宇宙出現了咱們結晶化的痕跡。”

“所以在聽到靜靜這片宇宙出現結晶化痕跡之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躲開,畢竟太過久遠的東西我是實在想不起來,而且我也不想接觸這些久遠的線條,我這種感覺你應該能明白吧。”

安昕了頭,既然維婭自己都想迴避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非去揪著這個刨根問底,因為沒必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每個過去都有那個人不想提及的一面,這個面可能是一件事,也可能是一個人,更有可能是一段悠久的歷史。然而這些被塵封之後便作為每個人心底的秘密存在著,抓著這不放的人是永遠不會招人待見的,不論那個人是否喜歡你。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維婭為什麼要突然告訴他這些。

“你可是我的丈夫誒!”維婭彷彿看穿了安昕的心思,抱著脖子就開始打晃兒,“我理所應當的要跟你交個底不是,只不過有些東西需要時間再長一些,你再成長一些之後才能告訴你。”

還是那句話,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維婭不會一直瞞著自己。具體為什麼會對維婭這麼有信心安昕也不知道,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感覺維婭不會也不允許她自己瞞著他。

不管這是不是維婭給自己下的蠱,反正自己都上了賊船了,後悔也沒有回頭藥可吃。

晃悠了幾下把自己掛在安昕的正面之後,維婭輕輕的在安昕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感謝你對我的信任。”

維婭突然這麼少女情懷讓安昕有一口槽在嗓子眼裡面卡著難受,然而這個少女情懷並沒有保持三秒。

“天氣這麼好,宇宙這麼大,不如就這個良辰吉日我們來造孩子吧!”

安昕就知道這三秒定則在維婭身上屢試不爽!

正在安昕琢磨著怎麼把這個敗家玩意從身上折騰下去的時候,um的弟保護機制觸發了。好吧,其實就是um收集基本宇宙常數的任務完成了,正在做報告。

“宇宙常數初步解析完成,現釋放探測機開始勘測有生命形態的行星……”

“um等下,”維婭從安昕的身上跳了下來閉著眼狀若施法,在讀條十來秒之後又把自己掛了回去,“讓傢伙們去吧,注意別被本土文明撞上。”

“瞭解。”

不用安昕也能知道這是維婭給那些玩意去“附魔”了,之前靜靜過這個宇宙的邊界有他倆的結晶反應,他就估計著維婭這麼做是為了確保這些探測機別莫名其妙的死於她的被動之上。

至少表面上比較像的被動。

“話我有個疑問,”安昕的關注並沒有在那些被附魔的傢伙身上,“我剛見你面的時候你可不像現在這麼二百五,是不是這兩天吃壞腦子了?”

既然維婭跟自己交底,作為回應安昕也把最近他在想的東西給了出來,之前自己可是下定決心和這二百五保持距離的,然而在這短短的相處時間裡,不但距離沒拉開,反而更靠近了些。

當然他是不反對和漂亮姑娘關係更進一步——即便是這個姑娘腦子裡面有坑,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追其原因到底還是維婭的鍋。

作為回應維婭給出的則是一口滿含愛意的牙印子。

“這就是愛啊!我跟你咱倆……”見安昕伸手就要彈自己維婭趕緊改口,“好吧,本來其實沒想到會這樣,你別這麼看我,我是真沒想到。但是正式同調開始——就是我第二次親你的那回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具體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你容我賣個關子唄?甭管活了多少年人家好歹是個姑娘……”

安昕頓時驚悚的跟晚上八黃金檔看到電視劇頻道播喜洋洋一樣——就這瘋起來跟個二百五似的莽貨還能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呢!?

對此維婭直接上去就是一頭槌:“老孃好幾百年矯情難得矯情一次,你丫的怎麼就不能配合!好吧,就是同調的速率過快導致我在你身上發現了我不能沒有的東西,具體是什麼要麼自己想要麼等我矯情個幾萬年再告訴你。”

“不過我能用我人格保證,我發現的這東西對你沒有任何壞處,而且我對你的心絕對是真的。”

從維婭的眼睛之中,安昕看不到任何欺騙與玩笑的色彩,不管是不是人老成精自己這個鬼看不出來,至少她現在對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益於自己的,還是那句話既然生活如此安排,那就安心享受,能活著就是好的。

當然這個想法的基很牢靠但又十分扯淡:他相信維婭。安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跟著感覺走的人,這次他仍然決定跟著相信自己的感覺。

見安昕沒繼續追問這個問題,維婭就嗷的一聲撲到安昕的後背上跟個貓似的開始蹭他的臉。

“我就知道我沒嫁錯人!你日子這麼好,不如……”

後面那句不用想安昕就能知道這二百五要什麼,然而當他剛想出言打斷的時候,um的聲音突然響起。

“探測機回饋,發現本土生命行星,等待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