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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諾琺

“所以下次你還是給我老老實實的別亂話。”

安昕一臉惆悵的搓著維婭的臉頰,而維婭則跪坐在床上滿是委屈的任由前者搓吧自己的臉。

具體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需要吧時間線往回拉一:在諾琺自己只能接待兩天之後,維婭這沒把門兒的嘴就直接把這姑娘的要關門的原因給了出來,然而這貨並沒有意識到諾琺並沒有跟他們自己為什麼要關門的原因。

直到在回旅館的路上安昕才發現諾琺的異常——對自己和維婭十分警惕,好像他們找到諾琺是出於一些並不友善的目的,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後安昕就明白諾琺為什麼表現出這種狀況。

於是擺出一張十分友善的笑容之後,安昕才從天南海北的話題聊到剛才維婭為什麼會知道她要去城裡上學這事兒上:自己的媳婦在身上老林裡面練就了一身的功夫,腦部雖然受過一定的損傷,但是上天的公平的,儘管智力有些下降但是其他感官能力提升的非常強,所以才能聽到她在墓碑前的低語。

這他編的自己都不信!

然而諾琺那個姑娘就真信了!

回客房的路上安昕捂著胸口自我檢討了半天,最後不得不把um當作自己的救贖。而作為安昕的姐姐,生活上的好幫手,um對安昕進行了開導與感化。

開導的內容十分言簡意賅:“……?”

不過在聊天的時候安昕瞭解到了關於這個世界的不少東西。

在知道這個世界以魔法基礎的前提下,這個世界的人類並不知道其實他們所處的是一個星球,最先進的認知還停留在天圓地方的概念上,認為腳下的是一片在無盡汪洋中神賜的大陸,而大陸的中心,一座名為“永世之城”的城邦則是神曾經居住過並留給後人提供庇護的地方。

這座城邦的正中心,也就是人們認為的大陸的正中心,聳立著一座通天的高塔——永世之塔,這也是這座城邦名字的由來。

曾經有數位力量強大的人想抵達高塔端一探究竟,然而每當他們即將靠近端的時候,天空都會陡然間風雲大作,無數閃電形成阻攔的天網,強者的意識之中都會出現無窮的幻境,直至登塔失敗。但每次登塔的人歷盡困苦之後,只要他們堅持下來就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人們管這種現象稱為“神的仁慈”,而阻攔強者登塔的一系列事件則被供奉為“神的威嚴”。

這種現象讓這個世界的人更加相信了神的存在以及神對凡人的態度。

所以有些人開始信仰神,信仰這個高塔代表的永世之神,這些人終日祈禱,祈禱神會回應他們,而某一日神彷彿真的回應了這些人,數道灰暗的能量線直接從天而降,附著在信仰最虔誠的那些人身上,他們也因此獲得了讓凡人難以企及的力量。

這就是這個魔法世界的力量分歧之一——神術,這些信仰者依靠平日的祈禱來祈求永世之神的回饋,這些回饋會有一部分貯藏在他們的體內,而他們就是利用這部分貯藏的力量來進行戰鬥。

但是這種回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所以一些人想到了另一種辦法來獲得力量——透過一些魔法陣和物品的擺放,配合著一些手勢與動作,與大自然進行溝通和交換,藉助當下的地形與環境製造出適合當下的“環境魔法”。

這也是諾琺要去學習的東西——提比尼婭自然魔法學院,全大陸最好也是最嚴格學院,教授全大陸最新的環境魔法,是無法得到神術回饋的凡人天堂。

把這些告訴維婭之後,維婭揉著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提問,那麼這兩撥人不會掐起來麼?力量的來源都不同,而且他們獲得這些力量到底是為了啥,探針回饋這個世界可並不存在什麼魔獸異族之類的,就這麼一整塊兒大陸上面全是人。”

維婭彈了一下安昕的腦門,笑著道:“剛才不是了麼,和自然做交換的人也是信仰永世之神的,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得到神的回饋,所以才另闢蹊徑自己發掘如何控制力量。”

“至於為什麼需要力量……”見維婭被彈了之後躺床上裝死,安昕就給她掛在了自己的後背上開始滿屋子轉悠,“起來這事兒也逗,神術派和自然派之所以為了獲得更高的力量是因為他們真的有敵人,而且你要是知道了敵人是啥你也得笑。”

“他們的敵人也是人類,只不過他們是無信者,也就是不信仰那個永世之神的存在。”安昕轉悠會兒就開始晃盪,維婭十分享受在安昕背上各種顛簸的感覺,“他們相信世界有真理存在,並且堅信所謂的高塔是上一季文明留下的遺產而不是所謂神賜。”

“聰明的一撥人。”

對於維婭的評價安昕深以為然的了頭:“但是這些無信者就被那群有信者當成了異端,而無信者有一種可以從自身產生力量的能力,還記得剛才的那些登塔的強者麼,這些無信者就是那些人的後代,就是這幫人跟有信者對著幹呢。”

“哈哈哈哈哈,平音,我笑完了。”

安昕一巴掌就拍自己腦門子上面了:“你等我完了行麼!”

“我先提前笑出來省的一會兒笑不出來啊,你看我多體貼。”維婭把自己往床上一悠,猝不及防的安昕就跟著一起倒床上了,“雖然不是lovehotel,不過環境也算是乾淨,不如今兒咱們就趕上這風和日麗的日子把正事兒給辦了吧!”

在樓下打掃大堂的諾琺聽到樓上的響動搖頭笑了笑,年輕夫婦就是有活力,不知道自己以後遇上的人會不會也這麼對自己有激情。

想著想著,諾琺便有些出神。

“神啊……請保佑我和母親在天之靈吧……”

唉……

一聲輕嘆把諾琺拉回了現實,極力的環顧四周尋找聲源,是神回應自己了嗎?自己的祈禱終於得到回應了嗎?

看著空曠而又一塵不染的大廳,諾琺有些興奮。

當然,結果是徒勞的。

諾琺並沒有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沮喪,自從收到提比尼婭自然魔法學院的通知函後,她經常會聽到這個低沉且帶著些許哀愁的嘆息,她認為這是神在對她進行考驗,考驗自己的信仰是否虔誠。

這家旅店自從神子和世界邊境民開戰之後來的客人便逐漸稀少,母親去世之後幾乎斷了所有客源,現在的大廳早就不復以往的熱鬧,諾琺怔怔的看著如原樣擺放的傢俱,彷彿看到了以前熱鬧喧囂的日子。

把之前的幻想搖出腦海,諾琺繼續打掃著即將關閉的旅館,哪怕只有最後兩個客人,她也會遵從與母親的約定,認真對待每一個造訪的顧客。

況且,久違的顧客讓自己確實心情好了很多。

唉……

又是一聲輕嘆,一個身影從黑暗的角落之中緩緩顯露出來,緊束的皮衣勾勒出女人曼妙的身材,火紅色的長髮搭配嬌好的容顏,給人一種野性之中透著雅緻的美。

“你母親並不希望你這樣的。”紅發女人有些憐憫的看著不遠處的諾琺,而後者在聽到女人聲音的同時也知道了剛才嘆息的源頭。

“你是誰?”諾琺壓低了聲音以便不驚動樓上的兩位客人,在之前和其中男人的談話之中,她確定了這兩個人並不是世界邊境民,如果是的話她頸部的項鍊會即刻產生類似警報一樣的反應,而兩個人都沒有觸發這個警報,所以她覺得不能把兩位客人牽連進來。

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讓自己的項鍊陡然放出奪目的光彩。

這個女人是世界邊境民,那些古時候企圖登上永世之塔侵犯神之權威的強者的後代,是作為神子一系的己方人的死敵。

他們至今還在企圖侵犯神的權威,宣告這個世界並沒有神的存在。

“異端,就算你現在可以殺掉我,或者給我洗腦相信你們的鬼話,但是神子一系和自然派系也不會放過你的,他們勢必會來救贖我並懲罰你們,神都在看著!”

諾琺勉強靠著手勢與自然溝通,在面前製造了一個透明的空氣壁障,但是這個壁障顯然對於紅發女人沒有任何作用。

只是一個響指,那個壁障便悄無聲息的消散,而女人也走到了諾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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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如果看到你這樣會傷心的,諾琺。”

紅發女人伸出手輕輕撫過諾琺的臉頰,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對面禁閉雙眼的少女身體在顫抖,源自於面對死亡的恐懼所造成的顫抖。

收回手,紅發女人惋惜的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一切的時候,總之,永遠不要相信你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天上的‘神’,記住我的話。”

良久之後,諾琺才睜開雙眼,發現紅發女人消失之後頓時如同洩氣的皮球一般跪坐在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汗水從臉頰劃過落在地板上,沉重的擊打聲伴隨著那個女人的聲音在腦海中盤旋。

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