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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夢魘冬家

與此同時,長生宮內。

幽暗房間之中,垂紗為幕,燭光暗淡。

滲人陰風之中,長生宮主坐於太師椅上,面具之上,雙眼微闔。

忽然:

“叮鈴!”

門前鈴鐺作響。

長生宮主吐出一口青煙,把玩著手中的菸斗,緩緩道:

“進。”

頃刻:

“白儒醜參見宮主。”

長生宮主幽幽說道:

“斷了一臂?”

白儒醜微微躬身:“技不如人。”

垂紗之中,長生宮主一聲輕笑。

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咒小人。

那符咒上小人寫著白儒醜的名諱,一條胳膊的部分,已經發黑。

“嗯。”

長生宮主在發黑之處輕輕一點。

那黑色之處,便開始退散。

同時,白儒醜斷臂之處,也長出一點點肉芽。

片刻之後,一條嶄新的手臂重新生長!

“多謝宮主。”

長生宮主擺了擺手:

“冬暝下一步要去哪裡?”

“回稟宮主,常山縣。”

“哦?”長生宮主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玩味笑容:“那裡……是老五的地盤吧。”

“回稟宮主,正是!”

長生宮主點了點頭:

“知道如何做吧?”

“下去吧。”

白儒醜輕笑一聲,身化青煙消失。

……

另一邊,冬暝和青然在於朱雲等人分別之後,便在沿途的驛站休息了。

自從兩人以羅剎紅樓之力,化作雙身餓鬼之後,冬暝看到青然的心態,也有了一些朦朧的變化。

原本對於青然稱呼自己夫君的行為,冬暝沒有阻止,只是覺得青然天真爛漫,現在說一些複雜之事,對方可能也不太明白。

倒不如等青然有了些歷練,明白了人的七情六慾之後,自己再做澄清。

所以,平日裡在言行舉止上,冬暝都是將青然當作妹妹看待,不敢有任何逾矩之處。

但經過這一遭,尤其是看到青然衝入血水當中,不顧自身腐蝕之傷,也要救出自己之時,冬暝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中隱隱有了一點變化。

……

“青然,你先休息吧。”

“夫君,你不睡嗎?”

“二哥說常山縣以白事行業聞名,我先看一些情報做個瞭解。”

入夜,冬暝點了一盞燈火,翻閱著手中的情報。

這所謂的情報,實際上是一些奇聞異志,乃是他聯絡了白儒醜之後,從長生宮據點之處拿來的。

尤其是……對於夜行八部的部分。

冬暝沒想到,長生宮內竟然真的有所蒐羅,當即也討要了過來。

“夜行八部,旁門左道之法。”

“暗四部……”

“哭靈人招魂安魂,以自身哭訴平息亡魂怨苦,讓其輪迴往生。”

“秤手低買高賣,既做活人營生,也做死人生意,人鬼交易,只管公平,不管善惡對錯。”

“裁縫剪裁壽衣,以血肉為布,魂魄為針,執念為線,製作壽衣,掌亡者之體面。”

“扎彩匠編制屋偶,竹骨為魄,紙面為魂,血為顏料,點睛招陰,擅制供品消亡者之恨。”

冬暝皺了皺眉。

先前關於夜行八部的詳細,陳篁閣主似乎不願意多說。

如今看來,暗四部的手段,更多是用於民間。

在針對一些古怪之事,為了消災解厄之時,暗四部的人更派的上用場。

至於明四部……

“刑獄司,以嚴刑律法為基,鞭笞血肉,折磨魂魄,大刑伺候,逼惡念低頭。”

“劊子手,身含殺伐,百鬼懼怕。以自身兇戾,斬下惡人頭顱,鎮壓惡魂兇魄。”

“二皮匠,縫縫補補,以詭術補全殘缺之屍,安穩下葬,杜絕屍災毒瘴。更擅人皮製品,以作法器之用。”

“埋棺人,引渡諸魂,超度善者,押送惡者,一土埋葬,萬般皆休。”

冬暝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脖子,喃喃道:

“所以……明四部更多針對的……是官府抓獲的犯人。”

“為了防止犯人死後惡變,便有了明四部負責判罰、處刑、修補、安葬?”

“那人皮娃娃……”

對於丹遊拿出的娃娃,冬暝印象很深。

因為一個充滿邪氣的娃娃,卻包含了兩種手段。

人皮製品,乃是二皮匠擅長的手法。

可……內裡以竹骨製作,這又是扎彩匠的手法。

甚至於,能夠讓丹遊瞬間擁有如此邪祟的力量,這還不是一般的二皮匠和扎彩匠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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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夜行八部的成員所做?

疑惑之時,卻聞一聲悶哼。

原是睡夢之中的青然。

看著睡相太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的青然,冬暝啞然一笑。

他悄悄走到青然身邊,拿起被子準備給青然蓋好。

“嗯?”

忽然,冬暝眉心一皺。

這被子……為何感覺那麼潮溼?

他下意識的將被子翻了過來,卻見自己手握之處,隱隱似乎出現一絲黏膩的水漬?

這水漬開始不斷擴散。

緊接著,化作一抹鮮紅!

血!

冬暝心中一驚,立刻鬆手,卻見自己雙手已然滿是血跡!

“青然,醒醒!”

然而,耳邊傳來一陣時男時女的笑聲,床榻上的青然,身體竟驟然開始變的扁平。

眨眼之下,竟是化作一扎彩人偶!

“青然!”

冬暝臉色一變,下意識後退數步。

“呼……”

陰風一起,燈火一滅。

偌大的房間,頃刻間伸手不見五指!

冬暝拔出橫刀,驚疑地環視四周。

卻見門窗之上,驟然出現一抹抹血紅亮光。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怪異的笑聲不絕於耳。

門窗上,更是倒映處一個個紅色人影。

人影顯得十分擁擠,一個個笑的越發開心。

卻聞一陣童稚之聲,脆生生的念道:

“嫁新娘,鬧新郎,歡歡喜喜來拜堂!”

“拜了堂,紅線牽,合衾酒滿春宵夜!”

“春宵夜,鬧洞房,掀了蓋頭吃喜糖!”

“吃喜糖,紅錢撒,切膚情愛怨憎會,卻將棺材來做床!”

孩童唱歌謠,四周的血色人影,一個個拍手叫好一般。

“啪!”

“啪!”

“啪!”

門窗開始被重重拍著,木頭漸漸崩斷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驚疑之中,冬暝忽覺心中一寒,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

他立刻轉身。

眼前卻不再是驛站房間,而是……一處不算太寬敞的巷子!

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覺得是一片灰白之相。

冬暝環視兩邊盡頭,除了青磚綠瓦,再無它物。

而眼前,則是偌大的莊子。

精美的牌匾上寫著——冬家!

忽然:

“夫君。”

輕聲呢喃。

冬暝再度轉身,手臂卻已經被輕輕環住。

定睛一看,卻是青然!

青然穿著碧綠如翡的嫁衣,手持團扇,妝容秀美,如同出嫁新娘。

“夫君,你怎麼了?”青然微微露出一絲訝色:“怎的……在自家面前失了神?”

“自家門前?”冬暝微微一愣。

青然卻笑道:

“夫君約莫是昨日吃酒太多,有些糊塗了。”

“今日可是我們成婚的第一日呀。”

說著,青然輕輕撫摸著冬暝的臉頰。

漸漸的,冬暝的眼神出現了一抹恍惚之色。

是啊……

是我的……新婚之日……

他露出一抹柔情的笑意,雙眼微闔,對著朱唇輕輕沾染。

霎時間,一陣有些刺鼻的花香味襲來。

“青然,你身上的香味是……”

話音未落,冬暝睜開眼睛,卻見眼前心愛之人,已然成了一句人偶!

這幾乎和青然一模一樣的人偶,有些僵硬的轉動著頭顱。

空洞的雙目中,猛地鑽出兩條藤蔓。

那藤蔓迅速開花,化作兩朵豔麗如血的巴掌大的紅花。

“夫君……”

“你說的香味……”

“是我腦袋裡的花嗎?”

……

“青然!”

冬暝驚呼一聲,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是燈火即將燃盡的驛站客房。

冬暝重重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眼前,還擺放著自己從白儒醜那裡要來的情報。、

青然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惑地坐了起來:

“夫君,你怎麼了?”

卻見冬暝臉色慘白如紙。

青然當即臉色凝重,快步走了過來。

“青然,把外裙穿好!”冬暝紅著臉,有些尷尬的撇過頭。

然而青然卻略有些強硬的捧著冬暝的腦袋,強行轉了過來,秀眉緊皺,看了半天。

“青然,你這是……”

“夫君,你剛才……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冬暝微微一愣。

不該碰?

自己就是做了個噩夢,能碰到什麼?

於是,冬暝將噩夢的內容告知了青然。

青然卻道:

“夫君……身上的陽氣被奪走了一部分!”

冬暝不由愕然:

“你我在一起,我就是打了個盹,怎麼會被奪走陽氣?”

青然撇了撇嘴:

“你不是親了夢中的我嗎?”

冬暝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

“不是,你聽我解釋……”

青然卻搖了搖頭:

“應該是有什麼妖物,藉著夢境來警告夫君你了。”

“也許……和我們要去常山縣有關!”

冬暝臉色一凝。

若按青然所言,那這常山縣內的玄奇之物,恐怕就正如同自己二哥所說,也許……碰上自己,並不是巧合。

只是……這幕後之人,會是誰呢?

而且……

“冬家?”冬暝皺了皺眉:“我和爹孃就於破落村莊裡住著。”

“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啊……”

“難道……只是施展邪術的人故意如此?”

青然卻道:

“夫君,我不贊同。”

“夢中邪術,施術者為了讓自己所害之人,沉淪夢魘不會輕易醒來,除了關鍵之處,其餘的一般都會以真實的環境來作為佈局。”

“換句話說……”

“如果吸收你陽氣的,是夢中幼化成我的怪物。”

“那所謂的冬家,就不應該是虛假之物。”

聽了青然的話,冬暝瞳孔一縮:

“你的意思是……”

青然表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也許在常山縣,真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巷子,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