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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落腳二龍山

梁山這些不願被詔安頭領想要另外尋個去處,以免朝中有小人說宋江假詔安,卻留隊伍在梁山駐紮,圖謀不軌。

魯智深沒有到梁山入夥之前曾經在二龍山寶珠寺落草為寇,他對那裡極其熟悉,那裡屬於青州管轄,山勢陡峭易守難攻,小股宋軍攻不上去,大批軍隊到了那裡,也是無處施展,更何況山中小路通往各處,賊寇人少隨意進退。

五百餘人離開梁山之時多帶錢糧,以免日後生活接濟不上。

他們一行人來到二龍山寶珠寺,此處已經荒廢,昔日魯智深等人離開的時候放了一把火,把個寶珠寺燒成了灰燼,如今這二龍山也時常有強盜出沒,只不過都是一些小股人馬,多則幾十人,少則幾個人。

眾人來到寶珠寺舊址,藉著他原來的院落從新蓋起很多房屋,這些房屋多數用山石堆砌,山草蓋頂,一兩個月的時間,二龍山上便出現了大片住宅。

武松帶人從山下富戶那裡要來了很多生活用品,就這樣,眾人開始在二龍山落腳。

大宋朝推行的軍政是削弱地方強化中央,全國一半軍權歸朝廷直接排程,地方節度使早已被架空,他們只能掌管一州兵馬(宋朝一州與漢唐時期不同,當時的一州與漢唐時期一個郡類似),而且沒有支配地方錢糧的權利,每年還要向中央輸送大量精銳士兵,地方上只留下一些半軍半民的烏合之眾,這些軍隊面對一些小毛賊還有清剿的能力,一旦遇到人數超過數千的大批匪患,他們只能上報朝廷,求朝廷發兵。

二龍山人馬不多,地勢險要不易清剿,青州境內大小賊寇何止數千,青州府只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去剿滅,對於二龍山這種不曾大舉滋擾地方的匪患,青州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看不見。

眾人在二龍山落腳之後,推舉神機軍師朱武為頭領,畢竟此人年長,為人精明、做事沉穩、威望極高。

朱武剛開始堅持不做這個大頭領,他推薦孫立坐這頭一把交椅,孫立堅持不受,其實孫立自己知道,自己的威望不足以服眾,為人處世也遠不及朱武來的穩妥。

朱武又推給林沖、魯智深。武松、董平、、、等人,大家都不肯接受,一致推舉朱武坐這頭一位大頭領。

朱武無奈,只得暫時做這總頭領之位,他派孫二娘夫妻在山下村鎮邊盤下一處小店,由夫妻二人打理,用作山寨的耳目。他又派打虎將李忠、操刀鬼曹正,雲裡金剛宋萬、金眼彪施恩四人帶領幾十名弟兄巡視山寨各處。

其餘眾人有的負責操演人馬,有的帶人下山打家劫舍,也有的在山中種田打獵。不到半年時間,二龍山人馬增至一千餘人,方圓百里之內的富戶不敢與二龍山為敵,他們逢年過節都要送些錢糧美酒上山,以免被山中頭目侵入家中損失財務。

離二龍山四十裡開外有一處唐家莊,此處常住百姓三千餘人,多數姓唐。唐家莊位於交通要道,每日往來客商眾多,莊子裡很多住戶都靠經營小本生意養家餬口。

莊上有一惡人,叫做唐元,此人是青州知州劉煥的岳丈,因為家中財帛眾多,於是便出錢捐了一個員外郎的小官,人們平日裡都管他叫做唐員外。

唐元膝下有二子,長子叫唐彪,次子叫唐虎,此二人明面上在青州經營綢緞莊、生藥鋪等生意,暗地裡聚集了一幫綠林人,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他們與落虎溝大寨主白傳虎關係極好。

這一天,有三個壯漢來到唐家做客,他們都是唐彪、唐虎的好友,三人中有二人是落虎溝白傳虎的弟兄,一個叫做惡面鬼孫幹,一個叫做一陣風楊廉,另外一人是來自孟州的綠林好漢,此人擅使一條飛爪,又擅長輕身術,江湖人稱鐵爪神鷹公孫奇。

唐家兄弟對三人熱情款待,酒席宴間,孫幹對唐彪說道:“兄長可知這二龍山來了一夥強人,聽聞百里之內的富戶逢年過節都會向山上敬獻錢糧”

唐彪一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毛賊,到我青州府混飯吃,我等皆為綠林,平日裡不與他計較,若是膽敢來我唐家莊惹事,定叫他抱著腦袋滾出青州地界”

楊廉一邊喝酒一邊憤憤不平:“想我落虎溝在青州地界經營了五六年,尚且無人逢年過節來我山上孝敬,那二龍山算是什麼東西”

唐虎問楊廉:“賢弟可知這二龍山上有什麼厲害人物”

楊廉搖頭道:“這二龍山上的頭領很少大舉下山,偶爾外出做買賣也是只報二龍山旗號,卻不說自己是誰,想必是一幫無名無號的鼠輩”

孫幹接話道:“我等兄弟在青州一帶也算是小有名號,怎就被這後來的毛賊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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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爪神鷹公孫奇笑道:“幾位兄弟給何須煩惱,若你等想知道二龍山底細,待小弟今夜走上一朝,抓他幾個頭領回來叫兄弟們耍弄”

孫乾笑道:“兄長好武藝,孟州綠林無人不知,若兄長出手,定然馬到成功,也叫那般毛賊知道青州地界誰才是首領”

公孫奇被孫幹一席話說的忘乎所以了,他起身離席,對幾個人說道:“此去二龍山路途不近,我現在動身,四更返回”

且說公孫奇離開唐家莊趕奔二龍山,他躍馬揚鞭一路疾馳,二更十分到了二龍山腳下,他把馬匹拴在樹林之內,換上夜行衣,沿著山間小路朝山上走來。

此時的二龍山黑漆漆一片,現在正逢初一,天上沒有月亮,只有滿天星斗,公孫奇不知道二龍山的路徑,他只是遠遠看到山中有燈火搖曳,想必那裡就是二龍山的匪巢。他沿著山路往前行走,走著走著,忽然草叢中衝出六七名嘍囉,為首的小頭目喊道“什麼人,膽敢夜闖二龍山”

公孫奇也不答話,他一揚手就把鐵爪扔了出去,這鐵爪與路林中的飛爪百鍊鎖不同,他的鐵爪更加精細,前端是一個巨大的抓盤,上面鑲嵌著五把一尺左右的鋼鉤,平日裡,鋼鉤蜷在一起好像錘頭,一旦公孫奇手腕抖動,那五把鋼鉤立刻彈起,變成一把鐵爪。鐵爪後面連著兩丈長的鐵鏈,鐵鏈另一端連著一把短刀。

攔路的嘍囉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公孫奇的鐵爪擊中面門,那捲在一起的鐵爪如同鐵錘一樣直接把嘍囉的頭顱擊碎。其他幾人連忙大喊,有人敲鑼有人提刀上前廝殺。

公孫奇哪裡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將手腕一抖,前端的鐵爪彈了出來,一下抓在一名嘍囉的後心,那嘍囉應聲倒地。

另外一個嘍囉舉刀砍來,公孫奇讓過刀頭,往前一探身,短刀在嘍囉肋下插了進去,那嘍囉一聲慘叫當場斃命。

其他兩人轉身就跑,一人被公孫奇打倒在地,一刀結果了性命。另一名嘍囉鑽進草叢中不知去向。

若在以前,公孫奇一旦被人發現便會轉身離開,今天不同,他在幾個兄弟面前胯下海口,如果空手而回,怕被人恥笑。

他依仗自己會輕身術,普通人拿他沒辦法,所以也不回頭,隨著那個嘍囉也鑽進草叢之中。

逃跑的那個嘍囉路熟,所以跑的飛快,公孫奇輕身術非常了得,在後面緊追不捨。

正在他快要追上那名嘍囉的時候,草叢中殺出十幾個人,為首一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掌中使一條鑌鐵棍,正是打虎將李忠。此人是梁山上三大飯桶之一,他與摸著天杜遷,雲裡金剛宋萬都是生的雄壯卻毫無本事,尤其是李忠,平日裡日食鬥米卻渾身沒勁,手使鵝卵粗細的鑌鐵棍,卻是空心打造。

公孫奇見一大漢攔住去路,看此人生得威猛,掌中兵器也十分粗壯,只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敢輕易前進。李忠用手點指:“前方是何方鼠輩,敢闖我二龍山”

公孫奇暗自驚奇,埋怨自己過於莽撞,竟然驚擾了這麼一個惡漢,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他一咬牙,往前縱身,飛爪抖手飛出,朝李忠當頭打去。

李忠看不清楚對方丟出一個什麼東西,只能閃身躲避。

公孫奇手腕一翻,將那飛爪往懷裡一拉,抓頭五把鋼鉤歷時彈了出來,朝著李忠的後腦抓去。

李忠聽到腦後有風聲,嚇得他猛地一低頭,飛爪的鋼鉤將李忠的包頭巾抓了下來,幸虧李忠見機得快,否則連他腦蓋也保不住了。

公孫奇拉回飛爪順手使了個孤樹盤根,朝李忠腳下掃去。

李忠剛躲開頭頂一抓,不想敵人的武器掃到了腳下,嚇得他往後便竄,一個沒注意,踩到了石頭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李忠害怕敵人趁機追殺,將他手中大棍朝公孫奇直扔了過去。

公孫奇閃身躲過鐵棍,聽到鐵棍落地聲音噹噹作響,就知道那是空心棍。

李中帶著人轉身就跑,公孫奇暗自高興,心中想道“這蠢貨空有一身肥肉,卻是飯桶,若把他拿了回去,既能顯出自己的本事,也不必再深入二龍山涉險”。

想到這裡,他隨後緊追,沒追出幾百步遠,就見前方樹下閃出一人。

此人中等身材,穿了一身緊身衣褲,扎巾箭袖青布裹腿、腳上穿著牛皮短靴,左手使一麵糰牌,鐵骨銅皮,外延上鑲嵌著倒刺狼牙,右手持短柄標槍,身背後斜插了六支標槍。

來人正是飛天大聖李袞,他夜間無事,在山前練習武藝,忽聽山下傳來喊殺聲,還伴隨著幾聲囉響,就知道山下有事發生,他提了團牌標槍朝山下走來,正遇到李忠被公孫奇追得落荒而逃,他這才從樹後走出,從背後取出一隻標槍,隨手朝公孫奇丟去,那標槍劃出一道弧線直插在公孫奇腳前一尺遠的距離。

這李袞平日裡在梁山上不喜歡顯露自己,他與師弟項充都是山上的步兵頭領,論起武藝也算是出類拔萃的。

李袞號稱飛天大聖,就是因為他的身法極快,又加上掌中團牌護得嚴實,手中標槍近處可當短槍使用,遠了可當標槍使用,五十步之內百發百中。

當年混世魔王樊瑞帶著李袞、項充與梁山為敵,史進帶著朱武、陳達、楊春前去征討,被李袞、項充帶領手下殺得大敗。史進一口刀極其厲害,面對李袞、項充二人硬是毫無辦法,此二人用盾牌護住自己,在史進馬前馬後來回滾動,只殺得史進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公孫奇今日遇到李袞,也是該他倒黴,他見李袞將一支標槍射到自己腳前一尺處,就知道來人武藝非凡,不屑於出手暗算。

李袞投出標槍後從後背又抽出一支來,他大踏步朝公孫奇走來,口中說道:“你是何處毛賊,來我山上搗亂”

公孫奇也不答話,抖手將飛爪甩出。李袞一蹲身,向前撲來,右手標槍直插敵人小腹,左手團牌遮住半個身子,對著公孫奇撞了過來。

公孫奇見對方身手敏捷招法凌厲,不敢有絲毫怠慢,轉身閃開李袞的攻擊,將手中飛爪使了個孤樹盤根朝李袞腳下掃去。

李袞可不似李忠那樣笨拙,他使了個張飛蹁馬閃身躲過,隨即舞動兵刃與公孫奇打在一處。

公孫奇雖然武藝驚奇招法出眾,但是在山嶺間樹木眾多,他的飛爪施展不便,李袞使得是短兵刃,專門近身廝殺,而且不露絲毫破綻,只殺得公孫奇左躲右閃節節敗退。

公孫奇暗自嘀咕“不知道那裡跑來這麼一個煞星,這身功夫實在厲害,看來自己只能使用絕招贏他”

想罷,公孫奇轉身就走,李袞拉刀就追,倆人沒跑出十幾步遠,公孫奇猛然一矬身,使了個葉底藏花,將飛抓從左腋下甩出,直奔李袞左腿膝蓋抓來,飛抓另一頭的短刀早已被他取下,趁飛抓出其不意抓向對方的時候,他將身體向後閃,短刀也撒手飛出。隋唐時期的秦瓊會使撒手鐧,公孫奇也練就了一手撒手刀,平日對敵百發百中從未失手。

單說李袞見對方未露敗相卻轉身逃走,知道必然有詐,他隨後緊跟,同時也加了萬分小心。公孫奇用飛抓打他膝蓋的時候,他急忙使了個犀牛望月,將盾牌擋在身前,身體蜷縮在盾牌之後。那飛爪打到盾牌上被彈開,那把撒手刀更是連李袞的汗毛也沒碰到。

公孫奇見敗中取勝的招數沒得逞,自知再無取勝機會,他拖著飛爪轉身就走。

就聽李袞笑道:“小賊,來而不往非禮也”,話音剛落,一支標槍已經射奔公孫奇後心。

那公孫奇也是好本事,可以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聽到後背惡風傳來,趕緊使了個就地十八滾,勉強躲開第一支標槍。

李袞從背後又抽出一支標槍,照定公孫奇的後腰射來。

公孫奇趕緊躲入樹後,那標槍射到樹上不斷地抖動,發出嗡嗡之聲,看來李袞投擲標槍的力量極大。

公孫奇不敢耽擱,鑽進樹林朝山下跑去,就聽背後李袞喊道“小賊,若能躲過我這支標槍,任憑你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