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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時遷要人

二龍山下,小店之中,夫妻二人一邊吵嘴一邊肢解著鐵爪神鷹公孫奇的屍體。

女人罵道:“你這蠢貨,下手的時候就不能幹淨利落一點,撒的那生石灰到處都是,害得老孃雙眼火辣辣的難受”

男人怒道:“就你事多,要麼下次你來動手”

女人瞪了他一眼:“每次都是老孃下手,你這蠢豬出手一次,就搞得亂七八糟,真不知道老孃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

男人氣呼呼的說道:“那是俺當初容貌好”

女人罵道:“好個鳥”

倆人停頓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語氣也變得和緩了,女人說道:“快去燒些水來,趁現在沒人,趕緊把肉煮好,一旦有路人經過,就不好處理了”

男人用一個水桶提著從公孫奇身上剃下來的肉奔後院去了。女人把公孫奇的屍骨內臟折在一起,用麻袋裝好,背到山邊,挖個深坑埋了起來。

等到他們把一切處理乾淨,已經是辰時將過,路上開始有了行人。一個瘦小枯乾的漢子從山裡走來,走進店中坐下,對著忙碌的婦人喊道:“店家,拿酒來”

那婦人斜了他一眼:“酒可是沒有,你哥哥的尿倒是有一泡”

瘦猴子趕緊滿面堆笑的說道:“嫂嫂,小弟和你開玩笑,事情可承辦好”

女人嘻嘻笑道:“嫂子辦事啥時出過差錯”

瘦猴插嘴道:“當年十字坡上,嫂子險些被武二拿住,難道忘了”

女人說道:“老孃就是那次失手,你卻總是提起,哪天惹惱了老孃,將你一起辦了,把你這張臭嘴丟進糞坑裡”

原來,這店中夫妻正是孫二娘和張青,那個瘦猴就是股上蚤時遷。沿途偷襲公孫奇的正是時遷。

昨晚,公孫奇上山之時正趕上時遷在宋萬屋頂偷窺。那宋萬與旁人不同,他生的高大,空有一把蠻力,武藝卻不精通,與他好友杜遷一樣,空有一副好身板,每天除了吃啥都懶得做。

宋江這次被朝廷詔安,杜遷私下裡問宋萬:“兄弟,宋大哥被朝廷詔安,你打算怎樣”

宋萬小聲說:“我覺得還是跟著孫提轄更穩妥一些”

杜遷笑道:“賢弟此言差矣,宋大哥是帶我等兄弟去做官,到那時,使奴喚婢何等快活”

宋萬答道:“只怕先被人家當成奴婢使用了”

倆人為了跟誰走的事情吵了半夜,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是各自打算了。

宋萬來到二龍山之後依然是心滿意足,他與其他人不同,別人或許因為換了一個簡陋的環境有些失落,這宋萬有吃有喝就行,睡在豬窩他也無所謂。

宋萬睡覺有個習慣,他都會在枕邊擺放一些吃食,睡到半夜,拿起一張大餅塞進嘴裡,吧唧幾下嘴就把大餅吃完了,翻個身繼續睡,他每天睡覺都會吃進去好多食物。

時遷來到二龍山之後覺得無處可去,每天晚上都會滿山溜達,有時候偷偷耍笑巡邏的兵士,有時候爬到別人家房頂偷窺,有一次,他爬到孫立家房頂偷窺,被孫立抓著腳脖子丟進水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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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時遷發現宋萬睡覺的時候偷吃東西,於是他每晚都會爬到宋萬的房頂,扒開房草,順下一根絲線,他在絲線上塗抹一些巴豆水,水滴沿著絲線流到宋萬的食物上,那宋萬毫無察覺,只是每天都睡不好覺,整天往廁所跑。

今晚,時遷準備了一些麻油,他打算換個玩法,就在他剛剛爬上宋萬的房頂,猛然聽見山下隱約有銅鑼聲響,時遷就知道有事情發生,他溜下房坡朝山下跑去。遠遠地就見二人在山坡上打鬥,待到他靠近的時候,那二人已經各自散去。時遷認得一個人是飛天大聖李袞,另一個人他不認識,因為那個人穿青掛皂黑紗蒙面。

時遷暗想,“這黑衣人定不是好人,只怕是來刺探我二龍山虛實的,絕不能放走他”

想罷,時遷跟在公孫奇身後下了山,那公孫奇自以為輕功了得,卻不知道身後跟著像鬼魅一樣的時遷。

倆人一前一後跑到了山腳下樹林中,時遷見樹下拴了一匹馬,那黑衣人靠在一棵樹上喘氣,他暗自思索:“若是讓這人騎上快馬,那就更難對付了”

於是,時遷爬到樹上偷襲公孫奇,誰知這公孫奇武藝精湛,反應迅速,時遷的偷襲沒有成功,他藉著大樹的掩護跑到馬的旁邊,一刀把馬頭砍下,順勢鑽進草叢當中。

就這樣,他依仗著高絕的輕功不斷地騷擾公孫奇,卻無法將對方拿住。時遷武藝並不精,尤其是力氣不大,手裡的片刀才半斤多重。

二人糾纏到天色快亮的時候,時遷就不在偷襲公孫奇了,他早早的跑到鎮店邊上的小酒館報信,因為那裡住著孫二娘和張青,他把自己的來意一說,讓二人設法將賊人拿住,解上山去。

於是才有了前面那段孫二娘夫妻殺人取肉的事情。

時遷來到店內,見了張青問道:“兄長將那小賊壓在何處”

張青笑道:“肉被我壓在鍋裡,骨頭被你嫂子壓在地下”

時遷一聽就來了火氣:“你這笨蛋,俺是讓你把他拿住,送上山去,問個究竟,你怎麼把他殺了”

張青罵道:“你這瘦猴只說拿住,卻沒有說要留活口,如今卻來怪我,我二人捉拿賊人之時,你跑去了哪裡”

時遷氣道:“我去山路上看看,堤防賊人還有同夥,誰想你夫妻做事這般莽撞”

孫二娘從外面進來,對時遷說道:“老孃做事從來如此,若你不服,回山說與大頭領便是,再要多言,連你一起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