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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刺殺

時遷殺了望風的小賊,笑嘻嘻的把他身上的東西搜刮了一遍,然後將他的屍體丟進路邊深坑,推土埋葬。

一切處理停當之後,時遷才發現曹正不知去向,他轉頭問鄧飛:“兄長,曹正哪裡去了”

鄧飛笑道:“我見他一個人奔青州方向走下去了”

時遷大怒,背起單刀隨後就追,二十餘裡的距離不用多久就到了,眼前來到青州城下。

時遷越想越奇怪,這曹正的腳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了,追了這麼久也不見他的蹤影。

正在他納悶的時候,身後傳來曹正的喊聲,他回頭一看,就見曹正遠遠的跑來,只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呼呼直喘。

曹正來到近前,指著時遷說道:“你這小賊在死人身上翻到什麼好物件,竟然這般奔跑,俺在後面喊了無數聲,你卻裝作聽不見”

時遷大罵:“曹正,你敢夥同鄧飛誆騙於我”

鄧飛站在旁邊嘻嘻直笑,曹正卻瞪眼不認賬,只氣得時遷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某家去拿知州首級,你二人去殺那幾個小賊”

且說這時遷越想越生氣,平日裡都是他誆騙別人,今天卻被曹正和鄧飛耍笑。

他從青州府的城牆翻入城中,來到那知府衙門牆外,圍著衙門轉了兩圈,此時剛到定更天,大街上還有些行人,衙門裡的官人還都沒有睡下,他也不急於行刺,獨自一人躲在樹上瞎琢磨。

天越來越晚,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二更一過,街上幾乎就沒有了行人,州府衙門裡偶爾有幾個巡夜的兵士無精打采的走過。

時遷翻過東牆進了州府衙門,他順著牆根往前走,遠處見到一座閣樓還亮著燈,樓上有男女耍笑的聲音。

時遷溜到樓下,抬眼往上看,那亮燈的房間是在二樓,屋中男女說話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就聽那男人說道:“大娘子休要害怕,老夫自會善待於你”

那女人嗲聲嗲氣的說道:“老爺今日方想起奴家,可知衙內早已與奴家有了私情,若被他得知你我之事,只恐生出禍患”

男人說道:“無妨,老夫再為他選一個美貌女子便是”

那女人還假意推諉,卻半推半就的和男人廝混在了一起。

時遷一縱身,竄上二樓房頂,他將身體伏在房坡上,將那房瓦錯開一條縫隙,朝屋中觀看,就見一個虛發花白的老頭子正在和一個年輕女子行那苟且之事。

看那牆壁上掛著官衣官帽,時遷料定這男人就是知州劉煥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趴在房頂觀看,一直看到二人熄燈睡覺為止。他聽那屋中男女二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一會功夫,屋中之人竟然打起了呼嚕。

他本打算撥開窗子,溜進屋去,轉念一想,卻沒有那麼做。

他將屋脊上的屋瓦掀起來幾片,把瓦片下的房椽扒開一個窟窿,然後將背後單刀按了按,渾身上下收拾了一下,確定沒有鉤掛之處,才把身子一探,從那房頂上鑽了進去。

他先把身子掛到房梁上,使了個珍珠倒捲簾,朝下面看了看,看請了屋中的環境之後,他順著明柱,用蠍子倒爬藤的功夫滑到地下。躡手躡腳的來到床前,低頭一看,就見那劉煥光著身子打著呼嚕睡得正美,那個年輕的女人靠在床裡睡著,她把臉朝向床裡,後背對著劉煥,把個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看起來這女人對劉煥十分厭惡,那些耳鬢廝磨親親我我都是裝出來的。

時遷也不多想,他用單刀在劉煥的脖子上一抹,那顆頭顱就從腔子上掉了下來。

時遷有用枕頭擋在腔子上,讓那滿腔熱血不至於噴濺到女人。一切處理停當,時遷看了看那個女人,確定他沒有察覺,於是縱身竄上房梁,從剛才那個窟窿鑽了出去,將房椽恢復原樣,房瓦從新放好,然後躲在牆角的陰影處靜靜地等著。

再說鄧飛和曹正二人,他們與時遷分手之後直奔豔粉樓,二人並沒有急於下手,而是坐在豔粉樓對面的酒樓上吃酒。

倆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幾樣小菜一壺好酒,邊吃邊聊。時不時的還朝對面的豔粉樓觀看,見那豔粉樓進進出出的客人實在不少,樓中的老鴇子穿著蔥心綠的羅裙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漂亮的妓女站在門前招攬客人上門,姿色差一點的妓女則是跑到大街上生拉硬拽的往家裡叫人。

曹正問鄧飛:“也不知這般小賊可否還在這豔粉樓中”

鄧飛答道:“賢弟放心,這般小賊輕易不會下山,若是下山就如同見腥的狸貓一般,不折騰半夜哪裡肯罷休”

倆人喝了一個時辰的酒,對面豔粉樓的生意越來越好,這酒樓之上卻是越來越靜,直到酒樓中的客人全部走光,鄧飛和曹正才起身離開。

倆人剛出酒樓,就見一個四十幾歲的女子迎了上來,看樣子應該是豔粉樓過氣的妓女,她身上的衣服雖然鮮豔,但是極不合身,看來是撿別人穿剩下的衣服。

這女人攔住二人,口中說道:“二位大爺這般匆忙,要往哪裡去,不如到我家樓上小坐片刻,讓小奴家伺候二位喝上幾杯如何”

曹正不理他,鄧飛同情這妓女的遭遇,他從袖子裡拿出一錠銀子,對那女人說道:“我兄弟還有急事要辦,這錠銀子,姐姐留下,為自己置辦些衣物”

那女子突然愣住了,他拖著手裡的銀子站在那裡不動,藉著對面燈光可以看出,這女人竟然留了幾滴淚水。

鄧飛、曹正不與他糾纏,走進前方的衚衕當中。

那妓女調整了一下情緒,將那銀子貼身藏好,轉身又去街上拉扯其他人了。

二更剛過,就見那豔粉樓中走出四人,他們雖然穿著普通,但是身上都帶有兵刃,尤其是一個大漢的左臉上長了好大一塊紅色胎記。

這四人順著大街朝前走,走了一段之後拐彎進了衚衕。

曹正和鄧飛早就跟了上去,他們見四人進了衚衕,也就跟了進去,曹正繞到幾人前面,鄧飛從後面堵截。

那幾人在豔粉樓喝得醉醺醺的,根本就沒注意有人暗中跟隨,他們正往前走,見一人攔住去路,那人問道:“康彪,還認得我嗎”

面帶胎記的漢子應了一聲“你是哪個”

在他們身後的鄧飛突然發動,將手中的流星錘使了個雙龍出海,把隊伍後面的倆人打倒,曹正一個滑步竄到康彪近前,用寶劍一晃康彪的面門,下面使了個撩陰腳,正踢到康彪的要害部位,這小子一聲沒吭倒地身亡,旁邊僅剩下的那個小賊猛然回頭,見身後的兩個同伴也倒下了,有個人堵住了它的退路,他趕緊跪倒,口稱大王饒命。

曹正問道:“你是何人,這幾個被我等打死的又是何人”

那人哭喪著臉說道:“小人牛五,這三人是小人的朋友,我等是普通百姓,偶爾來吃些花酒,並無太多銀兩”

鄧飛用流星錘的鹿筋繩在牛五脖子上纏了幾圈,低低的說道:“小賊在敢胡說,爺爺要你狗命”

牛五趕緊說道:“小人不敢胡說,我就是叫牛五,只是我等不是什麼普通百姓,我等是落虎溝的嘍囉”

曹正問道:“落虎溝此番來了多少人馬”

牛五答道:“一共五人,我四人跑來青州吃花酒,留下毛三在通往二龍山的路邊打探訊息”

曹正對鄧飛說道:“哥哥先帶此人回山,我去接應那小賊”

鄧飛點頭答應,他把牛五的褲帶解了下來,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夾在腋下離開了青州。

曹正獨自一人來到州府衙門,翻牆而入,來到劉煥的寢室前面,側耳細聽,裡面隱隱有呼吸之聲。曹正暗自尋思“時遷這小賊跑哪裡去了,如今以快三更,卻不來動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想到這,曹正從背後取下寶劍,撥開寢室的窗子,飄身跳了進去,就在他提劍過去行刺的時候,就聽見院中有人高喊“有賊,快來拿賊”。

嚇得曹正翻身跳出窗外,縱身上牆,轉身就跑,他一口氣跑出了青州城,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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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從他旁邊傳來一陣笑聲,他轉臉看去,就見時遷坐在樹杈上笑得前仰後合,一邊笑一邊說:“短命鬼,俺只道自己的輕功梁山第一,卻不想你的輕功更高”

曹正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他剛才覺得那個喊抓賊的聲音如此熟悉,原來是時遷在作怪。

他大怒道:“你這小賊,只管置氣,卻壞了哥哥的好事”

時遷笑道:“誰壞了哥哥的好事,休要胡說”

說著,時遷遞過來一個圓圓的包裹,曹正伸手接過,開啟一看,竟然是一塊木頭沾了許多大糞。氣得他將那木頭丟出好遠。

時遷見了又是一陣狂笑,直笑得滿面菊花盛開,口中大牙亂措。

時遷從樹上取下一個包裹,笑道:“若說其他本事,時某不如你,唯獨這飛簷走壁偷雞摸狗的本事比你強”

曹正生氣,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往二龍山走,時遷跟在他身後讓他背自己,曹正裝作沒聽到,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迴轉了二龍山。

等他們到了山上,朱武就問:“二位賢弟既然把事情辦完,為何不見鄧飛一同回來”

曹正說道:“鄧大哥抓了個小賊,獨自押解回山,可能是路上耽擱了”

朱武這才放心,他把時遷手上的包裹開啟,將那劉煥的頭顱取了出來,確認無誤之後,送去後山掩埋。

說來奇怪,大家在山上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見鄧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