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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調虎離山

鄆城縣東門一戰,梁山人馬未討到任何便宜,白傳虎親自督軍,命令金兵死守城池,給梁山隊伍帶來很大傷亡,孫立無奈,只好撤兵回營。

眾位頭領回到營帳之中分別落座,孫立往主位上一攤,就像沒骨頭的大蝦米,無精打采的唉聲嘆氣。

公孫勝似乎並沒有太在意,他經歷的惡戰太多了,對眼前的傷亡並不會太糾結。

其他眾將表情不一,有的像孫立一樣垂頭喪氣,有的像公孫勝一樣氣定神閒,最奇葩的是鮑旭,此時他一邊包紮傷口一邊比比劃劃,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戰爭狀態中走出來,看他那副興奮的樣子,和殺人狂一模一樣。

孫立有氣無力的問鮑旭:“鮑魚,都到家了,你還嘚瑟個什麼勁”

鮑魚的稱呼是孫立給鮑旭起的外號,由於孫立經常這麼稱呼他,其他人也就隨著一起叫了,哪怕大家都不知道鮑魚是什麼玩意。

鮑旭聽孫立和他說話,咧著嘴笑嘻嘻的答道:“若是寨主再晚收兵一會,只怕俺已經殺上城頭了”

“算了吧,你殺上去三四次了,都被人家打了下來,就算再殺上去,一樣被打下來,我真搞不懂,你怎麼那麼喜歡殺人”孫立鬆鬆垮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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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旭也不理他,自顧自的手舞足蹈,好像戰死的弟兄們與他沒有一點關係。

公孫勝對孫立說道:“寨主,我等此番出征有些冒失了,沒想到金兵竟然在小小鄆城縣集合了如此多的人馬,為今之計,只有轉移戰場,將他引出城外,設計拿他”

孫立問道:“仙長有何妙計”

公孫勝瞥了他一眼,看來對孫立稱呼他仙長有些不滿。

孫立趕緊說道:“哥哥,我錯了”

公孫勝也不與他計較,繼續說道:“巨野縣離鄆城縣並不太遠,只要我們拿下巨野縣,料定白傳虎必然出兵前去增援,到那時,我軍沿路埋伏,殺他個措手不及”

“好,圍魏救趙之計,哥哥好算計”孫立跟著就拍起了馬屁。

林沖說道:“鉅野到鄆城地勢平坦,不易藏兵,此計只恐瞞不過白傳虎”

公孫勝一笑:“只要我軍南下,他便不得不隨後追趕,縱然明知是計,也不得不上”

孫立說道:“既然這樣,我們連夜拔營起寨,趕奔巨野縣”

天黑之後,梁山人馬拔鍋起灶,帶著輜重一起南下。孫立故意叫兵丁放慢了腳步,只等白傳虎隨後追趕。

天明之時,大軍已經出了鄆城地界,也不見白傳虎追來。

等大軍到達巨野縣之後,城中的金兵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只留下殘破的小城以及慌亂的百姓。

孫立等人剛到城門口,就有成百上千的百姓跑到城門前來迎接他們。

孫立摸著腦袋看著這些百姓,有些不知所措,他作為梁山賊人,每次帶兵攻入城鎮,當地百姓都是閉門不出,生怕遭遇不測。上一次,他將燕虎的軍隊從巨野縣趕走,進城之時,百姓也只是遠遠觀望,不敢靠近。如今自己什麼也沒做,百姓的態度竟然變得這麼熱情,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

孫立對身旁的公孫勝小聲嘀咕“哥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防備”

公孫勝笑了笑:“做些防備也好”

孫立即刻命人將巨野縣四門守住,同時留一支軍隊在城外紮營。

當孫立等人走進巨野縣正街的時候,不禁皺起了眉頭,只見街巷兩邊的房屋坍塌毀壞的異常嚴重,很多百姓都是在原有廢墟之上建起窩棚,臨時棲身,街道兩邊夾道歡迎的百姓渾身上下都是破衣爛衫,與乞丐無異。有個別百姓將家中的窩頭端出來迎接梁山隊伍。

孫立看著這些破衣爛衫的迎賓隊伍,心裡別提多感動了,他突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歡迎,那些花團錦簇的歡迎儀式只不過是用金錢打造出來的氣氛而已。

當孫立等人走到十字街口的時候,一群百姓跪在地上,為首一位老者高呼:“大王,小老兒代表全城百姓求大王接管巨野縣”

孫立看著這老頭,確定他沒本事刺殺自己,才翻身下馬,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走到老人近前,雙手攙扶,同時對其他百姓說道:“眾位鄉親們都起來,起來說話”

此時他還真的有點心潮澎湃,似乎有一種成為救世主的感覺。

旁邊的公孫勝太瞭解孫立,知道他有時候會犯渾,一旦激動起來,容易說錯話,於是便來到孫立身邊,對周圍的百姓說道:“眾位鄉親不可如此,事關重大,我等需從長計議”

說完之後,公孫勝拉著孫立上馬,朝州府衙門走去。

孫立一邊走一邊向群眾頻頻揮手,有時候還握緊拳頭朝群眾揮動一下,似乎在告訴大家,我一定會很給力的。

孫立等人到了州衙之後,大家都傻眼了,現在的州府衙門連大門都沒了,從裡到外空空蕩蕩的,連像樣點的傢俱都被搬空了,灑金的屏風裂成十幾塊,丟在屋中,肅靜迴避牌堆在院落一腳,上面落滿了灰塵。

孫立看看公孫勝:“哥哥,這知州衙門怎麼變成這副模樣,比破廟強不了多少”

公孫勝說道:“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在此處駐紮,靜等白傳虎來攻,若是他不敢帶兵前來,我們便分兵攻打任城,看他能堅持多久”

眾人進駐州府衙門之後,孫立吩咐眾將嚴守城池,同時派出探馬打探鄆城動靜。

天快黑的時候,又有數千百姓聚集在州府之外,請求梁山人馬永久接管巨野縣。

孫立沒敢露面,他實在沒有勇氣當面拒絕數千百姓的請求。

公孫勝替孫立對百姓們好言安撫,既沒有答應他們接管巨野縣,也沒有當場拒絕。

晚飯之後,孫立問公孫勝:“哥哥,不如我們把巨野縣接管下來如何”

公孫勝說道:“寨主只是意氣用事而已,從未考慮接管鉅野之後當如何安置百姓”

孫立答道:“我考慮了,若我等困守梁山,只能自保,便不會招來大批金兵的圍剿,若是我接管了巨野縣,等於向大宋朝廷與金國宣戰,到那時,被金兵殘害的百姓會蜂擁而至,我梁山人馬勢必成為宋金兩國的威脅,他們必然派兵大舉征討我梁山隊伍”

公孫勝點頭:“寨主所言不錯,既然寨主已經猜到後果,不知你可曾做好面對金國大軍的準備”

孫立說道:“我等如今不是正在與金兵作戰,只是接管巨野縣之後,面對的敵人會更多,而我梁山隊伍也會更加龐大”

公孫勝搖了搖頭:“我們如今面對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譚錦的數萬大軍只是各自為戰,一盤散沙而已,真正金國大軍作戰勇猛,來去如風,絕非是這般降軍所能比的”

孫立拍了拍腦袋:“這事太費神,待到我等回山寨與眾位弟兄們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孫立派林沖帶領五千兵馬去攻打任城。

任城離鉅野有百里路程,巨野縣本來是濟州的州府所在地,後來因為大野澤的洪水每年都會蔓延到鉅野附近,於是大宋朝便將濟州的州府遷去了任城。如今的任城比巨野縣也強不了多少,當地百姓苦不堪言,金兵只管索取不管建設,逼得大量百姓背井離鄉逃離了家園。

林沖的兵馬殺到任城之時,城中只有不到兩千的金兵,守將張方見自己手下兵少,又不敢用當地百姓幫他守城,生怕百姓們反戈一擊,於是便帶著隊伍棄城逃跑,一路跑去了鄆城縣。

林沖帶著手下把任城附近的小股匪患清理了一下,留鐵笛仙馬麟帶一千人維持任城秩序,他自己帶著人馬回到了巨野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