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年秋,齊州守將譚錦接到完顏兀朮的書信,命他將大軍退回黃河以北。
譚錦此時已經被梁山人馬三面包圍,唯獨留出西面一條路任他隨意出入。
譚錦自然知道西面的缺口是孫立設下的陷阱,但是明知道是陷阱也要跳,他命令大將馬仙帶領一萬金兵連夜出西門,吸引梁山主力。他自己則是帶著主力部隊等在城內,只要梁山軍隊的注意力集中到西門外之後,他便可以帶兵出北門,正式展開突圍。
話說馬仙帶著人馬出西門,一路向前,直奔黃河渡口而來。
此時黃河秋汛以過,水位較低,由於黃河上游多處決口,導致大量河水分流到其他水域,所以下游的水位也比後世低很多。
馬仙帶著隊伍到了黃河岸邊,下令兵丁馬上渡河。
那些金兵像螞蟻一樣,前呼後擁的朝河中跑去。
當金兵前隊人馬剛剛接近對岸的時候,猛然從黑暗中射出無數的箭矢,跑在最前面的金兵瞬間倒下一片,離河岸稍遠一點的兵丁也受到了波及。
炮聲過後,河北岸亮起無數火把,成千上萬的梁山軍士鋪天蓋地的掩殺了過來。
馬仙見狀,趕緊指揮金兵沿河岸向南突圍。金兵隊伍沒跑出多遠,從南面殺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正是寶刀大將石寶。
馬仙一見石寶,歷時火往上撞,他將大刀一揮,喊了一聲“殺”,帶著手下迎著石寶的殺了過去。
石寶生怕馬仙趁亂逃跑,他提大刀直奔馬仙殺來,倆人就在亂軍之中展開了惡戰。
石寶的武藝十分厲害,當年他能當上方臘的兵馬大元帥,靠的就是這身本事。
他掌中這口虎眼金刀是他師父請能工巧匠專門為他打造的,雖然不是吹毛利刃,也相差不遠。
馬仙與石寶鬥了十幾個回合也沒分勝負,他見自己無法戰勝石寶,便打算趁亂逃走。
此時梁山人馬從四面八方殺來,而且越來越多,如果在等一會,馬仙在想逃跑就很難了。他一邊打一邊往亂軍中退,打算先甩掉石寶,在趁亂突圍。
石寶早已猜出他的意圖,於是便舞動大刀緊緊纏住馬仙,不管他怎麼退讓,也甩不開石寶。
馬仙拿石寶實在沒辦法,只得向親隨喊道“石寶就在眼前,眾將一起上,為白將軍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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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馬仙身邊的兵丁大部分都是白傳虎的舊部,他們聽到主將吩咐之後,立刻一擁而上,刀槍並舉,對著石寶亂劈亂砍。
石寶身邊的親隨拼死將他護住,與馬仙的親隨殺作一團。石寶擺開大刀,將靠近自己的金兵紛紛砍死,可是那馬仙卻趁亂殺入亂軍之中,很快沒了蹤影。
馬仙甩開石寶之後,邊殺邊退,漸漸退到了河床之上,此時他身邊剩下不到兩百名金兵,周圍已經全都是梁山人馬了。
就在馬仙奮力廝殺,打算趁亂突圍的時候,梁山隊伍裡殺出一員大將,此人正是武松。
武松見馬仙兇猛,普通兵士無法靠近他,於是便擺動雙刀,直取馬仙。
馬仙正殺得性起,猛然見梁山隊伍裡跑出一個和尚,朝自己殺來,他也不管對方是誰,摟頭一刀,奔武松面門砍來。
武松用左手刀架開馬仙的大刀,順勢往前一跟步,右手刀直削馬仙的馬腿。
馬仙趕緊往旁邊一帶馬,用刀攥點武松面門。
武松閃身躲開,雙刀直奔馬仙的左腳撩了過來。
馬仙趕緊擺刀招架,倆人就在亂軍中殺在了一處。
武松是步下將,在這亂軍之中相對靈活,他手中的這對雪花鋼刀始終不離馬仙的雙腿和戰馬。逼得馬仙原地直打轉,他邊打邊合計,這個和尚好厲害,不但刀法精純,而且力大過人,這本領不次於寶刀大將石寶,如果這麼糾纏下去,自己必死無疑。想到這裡,馬仙虛晃一刀,縱馬就往亂軍中殺去。
武松隨後一刀,正砍到馬仙戰馬的後胯上。那戰馬受傷之後,發出一聲嘶鳴,直衝入梁山隊伍當中,不管眼前有什麼擋路,只管拼命往前直衝。
梁山兵士各舉刀槍,對著馬仙與他的戰馬一通亂砍,就算如此,也沒擋住那匹發瘋的戰馬,他馱著重傷的馬仙衝出了包圍圈,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西路的金兵被團團圍住之時,歷城北門悄悄開啟,譚錦帶著手下直奔梁山大營而來。當他的隊伍殺到北營門外之時,營中射出無數箭矢,將衝在最前面的金兵射死一片。
譚錦無暇多想,他將大刀一指,命令三軍奮力向前。
金兵鬼哭狼嚎的撲了上去,任憑身邊的同伴一排一排的倒下,只管沒命的往上衝。
數百金兵擠在營門口撥鹿角,劈寨門,亂作一團。
成千上萬的金兵穿過營前的護城壕,直衝到大營外圍的木柵欄跟前。
營中兵士用弓箭對著衝上來的金兵亂射,也有人用長矛對著營外的金兵亂刺。
那些金兵不顧死活的擁到柵欄跟前,單單靠人力,竟然將那又高又壯的木柵欄推倒。
推柵欄的時候,不知有多少金兵被敵人長槍刺死,被同伴踩在腳下。
梁山大營外圍的木柵欄一旦有了缺口,立刻有大量金兵湧了進去,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外圍的木柵欄只是第一層防禦,木柵欄後面的梁山兵士見敵人殺了進來。立刻退回到第二層木柵欄以內。
那些衝入大營的金兵四處亂竄,不斷有人掉進陷坑之內。當他們衝到第二層木柵欄前面的時候,梁山人馬早已做好充足準備。
這些金兵還沒等去推木柵欄,柵欄以內便伸出無數長矛,把木柵欄變得和鐵刺蝟一樣。
就在金兵被敵人擋住無法前進的時候,譚錦帶著隊伍攻了進來,他命手下弓兵和柵欄內的敵人對射,又讓團牌手組成人牆,去推木柵欄。
此時的金兵完全是在拼命,如果他們畏縮不前,必然會被敵人殺死,只有拼死往外闖,才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
那些團牌手頂住對方的長矛,奮力的衝到木柵欄底下,他們身後的金兵一擁而上,生生用身體將木柵欄擠倒,衝在最前面的團牌手被自己人擠成了肉餅。
金兵衝進第二層營寨之後,與寨中的梁山人馬殺作一團,有人將寨中的營房點著,大火將半個營寨照得通亮。
花刀駱越帶著手下直奔第三道營寨殺來,這是最後一道營寨,一旦他們衝了出去,便再無阻礙。
當洛越殺到營門附近之時,見營中兵士並不是很多,數十人躲在營門後面,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駱越將大刀一揮,帶著手下殺了上去。
營中兵士趕緊開弓放箭,駱越將大刀擺開,撥打鵰翎。就在他馬上殺到營門前的時候,坐下戰馬猛然往下一沉,“轟隆”一聲,掉進了陷馬坑。
坑中早已埋藏了無數的竹籤,一旦駱越掉到裡面,就會被刺成篩子,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那駱越將手中大刀往身前一杵,將身子整個懸了起來,他渾身一用力,竟然將自己彈出陷馬坑。
跟隨在駱越身後的兵士來不及反應,紛紛掉進了坑裡,被刺得血肉模糊。
駱越逃出陷馬坑之後,轉身就跑,他手中已經沒了大刀,只能抽出腰刀,用來防身。
駱越沒跑出多遠,正好遇到譚勝的隊伍,此時的譚勝已經身受重傷,他的身上插了十幾支鵰翎箭,血順著他的鎧甲往下直流。
譚勝見駱越跑來,不禁問道:“前面情勢如何”
駱越答道:“前面營中守軍不多,多半是最後一道屏障了”
譚勝將大刀一指,喊了聲“殺”,他身後的金兵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沒命的朝營門口殺去。
營門後突然現出很多梁山人馬,他們又是一陣箭雨,將金兵紛紛射倒,倒下的金兵很多都掉進了營前的陷馬坑中,生生用身體將坑底的竹籤埋了起來。
譚勝不管士兵的死活,只顧往前衝,他衝到營門前之後,揮動兵刃對著營門亂劈亂砍,旁邊的手下也一起用力,一會的功夫便將營門劈開。
此時,跟隨在譚勝身邊的人馬已經死了一大半,營門前橫七豎八的全是金兵的屍體。
譚勝帶著手下殺入營中,正遇到赤發鬼劉唐帶著隊伍前來增援,那劉唐像個惡鬼一樣直撲過來,他掄起朴刀直奔譚勝的腦門劈來。
譚勝舉刀相迎,與劉唐殺在一起。他的手下本打算上來助陣,卻被青眼虎李雲帶著人馬截住。
譚勝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如果他是在沒有受傷之前遇上劉唐,倆人還真就勢均力敵,如今他身受重傷,兩條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怎麼會是劉唐的對手。
倆人鬥了六七個回合,劉唐猛然架開譚勝的大刀,縱身朝譚勝撞了過去。
譚勝躲閃不及,被劉唐撞了個正著,擦在他身上的羽箭也被劉唐撞進他的身體深處。譚勝慘叫一聲,掉落馬下。
劉唐也跟著他一起掉到了馬下,二人落地之後,劉唐一刀將譚勝的人頭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