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劇烈的疼痛,韓笑抱著腦袋在屋頂上痛苦地蜷曲著。她沒想到,曾經的女賊將橫笛送給他,現在反倒又用回來了。
這個青葉,確定不是在報復?
“啊——”
韓笑雙手抱頭,仰天長嘯,她恨不得就這樣死去算了。她覺得孫悟空被念緊箍咒時,那疼痛感也不過如此了。
而且隨著劇痛從頭部緩緩下移,竟然漸漸集中到了腹部,彷彿腸子都被人繞在了一起,疼痛難耐。
在掙扎中,她看到黃葉雙眼緊閉,同時雙手橫在胸前,上下重疊,彷彿是在運功抵抗著。
而他旁邊的藍葉則簡單許多,他只是純粹捂上耳朵,同時退後數米,蹲在屋頂上低頭忍耐。
看來這笛聲的威力,也是可以波及到別人的。但是韓笑覺得,以這樣的疼痛,即便是藍葉也忍受不了,所以很有可能是因為青葉的笛聲朝向自己,所以自己比他們更受罪。
‘該死!這次我若能活著回去,一定要,要讓白青雲幫我提升武功!光有輕功有什麼用,在這些高手面前,還不是一樣逃不掉……’
韓笑一邊忍痛,一邊暗暗思索著。
就在這時,笛聲漸漸停了,她聽到有腳步聲,鎖眉抬頭,才看到是青葉。
“你為什麼要忍?”
青葉來到她身前,將笛子別在身後,定定地問道。
此時藍葉也翻身而起,揉著腦袋來到黃葉身邊。黃葉收功,長長吐出一口氣。
“忍?我要是能破了你的笛聲,何須要忍!”
韓笑冷笑一聲,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按著腹部,堅持著站起來。
雖然笛聲已停,但是她腦中的回聲依舊,餘痛仍在。
“哼,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你現在不把我吹死,別指望我以後會對你手下留情!”
韓笑晃了晃身子,重重地喘氣道。
“你比過去堅強了許多。”
青葉淡淡地道。
韓笑聞言,冷笑道:“過去的柔弱,也是裝給你看的。”
說話間,腹部又是一痛,她忍不住輕呼一聲,微微向前彎腰。
“你這是何苦?難道你為了我,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
青葉長嘆一聲,更是帶著一些悲慼道:
“笑笑,我青葉固然是朝廷的人,但從來都不是無義之輩,這一點,你應該瞭解。可你這麼做,豈不是將我青葉,置於無義之地嗎?”
呼……
微風捲過,撲在韓笑蒼白的臉上,同時也將她吹得無比迷茫。
她不知道青葉究竟是怎麼想的,自己都已經明明白白說了,一切都是假的,可他怎麼還是那麼瑪麗蘇呢?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蠢的女人?
“青葉,你太自作多情了。如果我的武功比你高,現在我一定會殺了你!”
韓笑冷冷地道,她覺得青葉已經病入膏肓了,簡直無可救藥!
“無需比我高!你若想殺我,我定不會抵擋。”
青葉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抽出刀鞘,將刀柄遞給韓笑。
“啊——”
“別動!”
藍葉見青葉居然掏出刀子,心中一驚,便要上去阻攔。但是剛要過去,就被黃葉按了下來。
“不可!”
黃葉對他微微擺手,輕聲道。
……
韓笑看著這把刻著精緻花紋的匕首,似乎還不足半個手掌大。但是她沒有接過來,而是問道:“這匕首,該不會也是我送你的吧?”
如果真是這女賊送的,那可就尷尬了……
“不是。”
青葉淡淡地道,韓笑長呼一口氣,正要把刀接過來時,卻見青葉拿出橫笛說道:
“但是這首斷腸曲,卻是你親自教我的,你和我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就算過去再悲傷,也要將當下過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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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我的這首曲子,乍聽起來是歡愉的,但細細品來,它不僅是一首悲曲,更是一首殺人的曲子。”
“斷腸曲?”
韓笑微微詫異,難怪自己腹部疼痛難耐,原來這曲子是專門對付這裡的,而且還是自己教給他的……
她忽然覺得,那時的女賊,一定是把心都交給他了,否則又怎會換來一片痴心呢?
“是,這斷腸曲,輕可殺人無形,重可斷腸慘死。可你明明有化解之法,卻寧願忍痛到斷腸……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堪?”
青葉緊握橫笛,似乎握著笛子的那隻手,都在漸漸顫抖了。
是啊,他堂堂青葉,身為麗競門一絕,卻要一個女人以命相護,不正是讓他難堪嗎?
雖然韓笑從沒這麼想過,但至少,他心中的那個人,是這樣的。
韓笑聞言,也漸漸沉默,難怪青葉會這麼想,原來這曲子和笛子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沒道理不能解。
只不過,她現在根本就不是那女賊了,又怎麼會記得化解之法?
“隨你怎麼想吧,總之你今天不殺我,以後千萬別後悔!”
韓笑按著腹部,緩緩後退道。
“你記憶根本就沒有恢復對不對!!”
青葉忽然問道。
韓笑怔然止步,頓了頓,說道:“我說了,無論有沒有恢復都不重要,總之今天,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那你知不知道,錦盒中究竟是什麼御品!”
青葉紅了眼眶,咬牙道。
說起這個,韓笑鼓起了腮幫子,微微低眉,回憶了一下。那錦盒看起來的確珍貴,裡面的東西應該不凡,但是,她似乎還真不知道裡面都藏了什麼……
想罷,韓笑抬眼說道:“有什麼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嗎?若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又何必苦苦相追!”
“你不知道對不對!”
青葉伸手指向她,有些激動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
看到他又變得激動,韓笑擔心情況不妙,立即說道:
“我自己盜的御品,怎麼會不知道!總之等我確保安全,我會親自奉上,至於現在——”
話音未落,韓笑運功而起,向街道另一邊的屋頂突地跳過去道:“有緣再見!”
話音剛落,韓笑一個踉蹌跌倒在對面屋頂上,忍不住哎呀一聲。但是她沒有多作停留,及時起身後,又再次踏空而去。
屋頂下的丁一和魏大勇數人頓時懵逼了,找了那麼久,如今居然讓她說跑就跑了,簡直豈有此理!
但他們雖然憤怒,卻又不敢遷怒於青葉,只好帶人再去追。
“快!!別讓女賊跑了!凌瑄被她抓來,她一定知道在哪!!”
魏大勇一邊呼喊,一邊對身後的一眾捕快喊道:“帶上梯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