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拿到陶桃面前，陶桃仔細檢視了一番，沒發現周辭準備的藥材中有什麼不對，登時有些意外地挑眉。
“這麼短時間內，你就讓人將本王妃要的藥材都準備好了，不簡單啊！”
“王妃過譽了，草民就是做這藥材生意的，如果連這點藥材都不能儘快準備好的話，那草民乾脆別做這個藥材生意了，省得百姓來買藥材，草民的鋪子拿不出來。”
周辭笑了笑，沒有分毫的自傲，他只覺得這是他身為一個藥商應該有的素養，否則百姓在他這裡買不到藥材，他還怎麼指望自己的鋪子有回頭客？
生意這事兒，當然是做生意的人最懂，陶桃雖說沒有自己做過生意，但簡單的經商理論她還是知道的，像周辭這樣做的，明顯就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
“既然藥材都準備好了，那便開始吧，你要有什麼想要交代的，現在就可以說。”陶桃親自動手將周辭拿來的藥材歸類放好，渾然不覺得自己開口說的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畢竟當初她給縣令動手術之前，也是這麼跟縣令說的。
那並不是代表了手術時一定會出現什麼意外，造成不可控地丟掉小命，而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出現萬一，周辭就算是人死了，也不至於什麼話都留不下來。
但這個道理，沒經歷過的周辭不知道啊，所以他突然聽到王妃讓他有什麼想要交代的，現在就說時，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好半晌才艱難地張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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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王妃，王妃讓草民現在就把想要交代的都交代了的意思是不是手術中會出現什麼要命的風險？”
“你想什麼呢？這只是本王妃動手之前的規矩罷了， 有本王妃在，不會讓你出現任何問題的。”陶桃哭笑不得，這人想到哪裡去了？
難道她剛才的臉色上寫了他會在手術中出事兒幾個字，叫他誤會了什麼？
周辭發現王妃好似真的沒有擔心，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抱拳道歉說：“對不起，是草民想的有點多了。”
“無妨，每一個像你這樣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想多，並不稀奇。”陶桃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像周辭這樣反應的她見得多了。
要是一個個去計較，那她這手術也可以直接不用做了。
周辭暗松了口氣，“那就請王妃等草民半個時辰，草民先將事情都安排下去。”
既然王妃說了是以防萬一，那他就配合一下吧，正好他也不想自己真出什麼事兒，自己名下的鋪子全都大亂。
“你隨意，交代完了來找本王妃就是。”陶桃沒意見，只是等半個時辰而已，不算久，她等得起。
周辭行禮完便退了出去，立即去找李幸，還有自己放在鹿林縣的人，把該說的事情一樣一樣地交代下去。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剛好讓周辭把需要安排的事情都交代下去，該前去找王妃了。
李幸有些擔心，“要不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不用，你就擱家裡等訊息吧，用不了多久的。”周辭毫不猶豫地拒絕，並摸了一把李月的小腦袋，“不用擔心我，你有時間還是多教一教阿月認藥材吧。”
“阿月做足了準備，到時候就不怕王妃對她地考核了。”
李幸抿了抿唇，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周辭畢竟是他朋友，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阿月什麼時候教都可以，但你現在是要做手術，可等不及。”
“沒什麼等不等得及的，這手術是王妃在做，你即便是過去了也只能是守在外邊等著而已，沒有意義的。”周辭失笑，他看起來難道就這麼令人擔心？
李幸眼睛亮了亮，“誰說我只能在外邊等著，我可以求王妃讓我進去觀摩，帶上阿月，正好讓阿月親眼看看手術是什麼模樣，那不比我跟阿月講破嘴皮子，阿月還是一知半解的強？”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王妃能點頭同意？”周辭覺得李幸所說是個好法子，但擔心王妃不會同意。
這就像每個手藝人都有屬於自己不外傳的秘密，當然不會想讓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別人的眼前一樣。
李幸知道周辭在擔心什麼，他笑著搖頭，“好好求王妃，王妃會答應的，上回我給你去信，我就已經見過了王妃是怎麼給縣令大人做手術的。”
“不止是我，還有其他來鹿林縣幫忙的大夫都一起看了，周兄，王妃與咱們認知的那些將自己的看家本領藏著掖著的大夫不同。”
“王妃巴不得有人能學會她的手藝，這樣的話她就能輕鬆很多，用不著什麼都自己動手了。”
“既如此，那就去問問吧。”周辭詭異地居然很是認同李幸的說法。
王妃給人的感覺，的確是很像是能不自己動手絕對不會自己動手。
李幸於是便帶著女兒跟周辭一道兒去找王妃，說明他們的來意。
“你沒意見就都行，只要你們不在本王妃動手術過程中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來影響到本王妃即可。”陶桃瞥了一眼兩大一小，對他們的打算心裡門清。
不過那並不是什麼不能的事兒，只要作為被觀看的人沒意見，她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反正想要學會怎麼給人動手術，可不是只看一兩遍就能學會的。
周辭欣喜地說：“我沒意見，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王妃醫術這麼高，如果李幸的女兒真的能成功拜師，那以後的成就絕對不會差，到時候他要有什麼不舒服的都不用麻煩王妃，直接找李幸的女兒瞧就好了。
“那就躺上去，準備開始吧。”陶桃頷首示意周辭躺上她專門讓人準備的手術床。
周辭點點頭走過去，聽話地躺下，隨後眨了眨眼，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然後都不用你管，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你體內的東西就會已經被取出來了。”陶桃說著給人周辭下麻藥。
全麻不同於區域性麻醉，要稍微等一等，麻藥藥效方才會徹底發作出來，讓周辭沉沉的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
約摸等了一刻左右，陶桃試探著叫了幾聲，沒見周辭有所反應後，方才拿起一邊放置的手術刀，開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