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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買 包 子

這一日,羅宇像往常一樣穿過了車水馬龍的菜市場,尋思著找點什麼東西填飽下肚子。走在馬路邊,嘈雜的人聲和呼嘯而過的汽車尾氣使得人有種暈眩嘔吐的惡感。羅宇一個人這樣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少這樣的日子,錢包裡那點小餘額使得他生活很是潦倒。在這座美麗的城市築城,他無依無靠……

“阿姨,你這包子怎麼賣?”他躊躇了一下,來到路旁的小攤前,禮貌的對著又肥又矮的女人說道。

那女人乾脆的回道:“一塊五。”

“……啊,一塊五啊,能不能便宜點,我就買一個,一塊吧,阿姨!”羅宇左思右想,我給了你一塊五,那我晚飯該怎麼辦?於是向那女人乞求道。

“我都是這麼賣的,你到底買不買?”那女人看了一眼羅宇,眉宇之間有些不耐的回道。

“ ……”憋了好半天,羅宇突然發現這一籠包子裡有一個體型較小的包子,於是眼珠一轉,旋即說道:“阿姨,我請教你一個問題。”

女人雙手插腰,回道:“什麼?”

“你這包子都是用手捏的吧?都是一樣大的嗎?”羅宇目不斜視,盯著包子問道。

“是啊!老孃我都是量過統一做的。你廢話好多,到底買不買?”女人歪著頭,看也不看的回道。

“那為什麼這個包子特別小?你看這麼小的包子你也賣不出去,就便宜賣給我吧。”羅宇嘴角擎著微笑,用手指了指那個小包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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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一聽,再看看那個小包子,頓時帶怒回道:“不賣,沒錢別在這裡打擾我的生意,滾開! ”

羅宇那粗壯的兩條濃眉一雯時便扭在了一起,這娘們居然敢叫我滾開,沒錢就得受你的白眼嗎?片刻後,他靈機一動,心生一計,退後幾步向著路上的行人大喊了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家的包子特別小!這家的包子特別小!”引得路人都向這個攤子看了過來。

老闆娘一瞧見此景,臉都綠了!幸得她反應快,眼珠一轉就向路旁的羅宇招手叫道:“小兄弟,小兄弟,你過來。”羅宇雙手揣兜裡無所謂的走了過去,老闆娘則是一臉苦瓜說道:“別鬧了,怕你了!。你不是要包子嗎?這個包子給你,你趕快滾吧!滾得越遠越好!”說著,就把那尺寸較小的包子硬塞給羅宇,連個塑料袋也懶得給。羅宇如捧燙手的山芋般雙手接過熱氣騰騰的包子,面頰上不但沒有一絲怒意,反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大聲道:“謝謝阿姨!”旋即又對著老闆娘湊近了些,輕聲道:“阿姨,以後可別做這麼小的包子嘍!”老闆娘一見羅宇這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人小鬼大的樣子,頓時一頭黑線,發怒道:“小兔仔子!拿了包子還不快滾!找打不是?”旋即一隻大手就欲扇來。可一向機靈的羅宇哪會上當,一個閃身,向後退了幾步,順利地將其躲開,然後輕笑兩聲,從容地邁著步伐離開了。只剩下一臉發綠、時刻準備爆發的老闆娘……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羅宇一口一口品嚐著自己剛繳獲的戰利品,內心充滿了無奈和感動。這幾年,孤身一人在築城打工,受盡了別人的冷眼和欺凌。有時曾想過結束這種生活回到家鄉務農,但自小離家的他早已在心中定下了目標,那就是爭取做人上人。他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甚至仰視的目光,這是支撐著他幼小的身軀挺過一個又一個困難的力量。這份執拗的性格力量彷彿是一出生時就擁有一樣,倔強的不肯回頭並時常在心裡說道:“沒有出人頭地,就不要回去丟人現眼。”

顯然,他已下了最大的決心,如潑出去的水般不可能在收回。如今十八歲的羅宇,從那略顯青澀的五官輪廓、古銅色的皮膚、濃密的劍眉和略帶滄桑的眼中依舊散發著青春與執坳的氣息。與大多數的打工者一樣,幻想著終有一日能變成有錢人,坐豪車、住洋房、養藏獒、開飛機,娶個漂亮媳婦回家好好過日子。但現實的世界往往比理想中的世界更加殘酷,“物慾橫流、金錢至上”是如今社會的總基調,為遵循這一規則達成自己的理想,剛剛步入青年的他幹過許多髒活、累活,同時也受到許多冷眼,卻終不能如願。不僅沒有出人頭地,反而落得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結果。

是的,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處境中,羅宇的想法的確是遙遠的。不過這點生活的挫折與磨礪,並不能阻礙他內心深處風暴般的夢想,且使他相比同齡人更加的成熟。

他不甘心,不想屈服於現實。他想要改變命運,張開翅膀飛向那夢寐以求的新生活……

晚上約7點左右,剛吃過晚飯,昏黃的天空突然颳起狂風下起大雨。似乎沒有徵兆一般,天色已然轉暗,在豆黃色路燈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朦朧。原本漫無目的走在街頭的羅宇為避雨便尋到了一處涼亭,坐於石墩上抖落著身上的雨水,耳邊“噠噠噠”的雨水響個不停。此時,大雨已持續下了約半個多鐘頭,周圍的路人也相續離開,到得最後,涼亭附近已沒了其他人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上的積水也漸漸升高,將本就不高的涼亭地面淹沒了去。望著越來越高的水勢,羅宇斜躺於石墩上盯著下面越來越高的水面,喃喃感嘆道:“真是好多年未見過的大雨呀!”

一下子,他楞在了當場。此時此刻自己的思緒被雨水帶回到多年以前。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

“小宇,乖!站在這裡別亂動......一、二、三,看這裡,笑一個!”一名青年男子一邊手握老式相機、一邊臉上帶著一口銀牙和滿滿的笑容說話。而在他正對面不遠處的石橋上立著一個小孩。

小孩大概三、四歲的樣子,可愛之極!他用肉呼呼的小手捂著臉咯咯笑起來,年紀雖小卻很機靈,撒橋地伸出手對著身材修長、高大的青年說:“爸爸,抱抱,我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