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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二章伊始(上)

雖然蘇炎面子上還是十分嚴肅,一副絕對不會能有商量餘地的樣子。

但魔念神魂一聽到蘇炎這般回答,心裡倒是一喜,明白面前這人還是俗人一個,並沒有族中傳的那麼神乎其神,只要還是人,那就有可講的餘地。

不像那些聖人,為了推行自己之道義,便不會講任何道理,已經無法與任何人有常理溝通。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無論是混沌界內人,還是他們魔族,都不會有任何例外。

魔念神魂眼見蘇炎還有商量的餘地,也趁熱打鐵繼續問道:

“不知炎將軍,對於我們魔族有何看法?”

蘇炎聞言,半天沒有回答,他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這魔族到底是什麼意思?世人皆知我與是魔族不死不休的境地,還有什麼看法?”

蘇炎一時之間,沒有想好該如何回覆,但他內心隱隱有些感覺,這魔族似乎與以前見過的都不同。

蘇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指著腳下的海面回道:

“我與魔族之仇,似足下大海一般,似天高,比海深,波濤洶湧,無邊無際,永不停歇。”

“哈哈哈哈!大人說笑了,小人眼中卻是看的明白,大人怕是也想要與我們魔族和平共處,真正的敵人另有其人吧?”

哪知道在聽到蘇炎的回答以後,魔念神魂突然大笑數聲回道。

從魔念神魂話語內容來看,似是早就調查過蘇炎,對他有所瞭解。

“我遲遲沒有動手,倒是讓他做出了別的判斷,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蘇炎聞言,內心有些吃驚,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順著魔念的話回道:

“無論我有什麼別的敵人,你們魔族也是絕對站在我對面的敵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莫要做這些彎彎繞!”

魔念神魂聞言,眼中閃過輕蔑的神光,隨後快速隱去,只見他躬身行禮,彬彬有禮的回道:

“炎大人所在混沌界,民間曾有一言,敵人有時也會是朋友,小的受魔帝大人所託,前來與您商量一件大事。”

“只要炎大人許諾,在下可做主將宋帝王麾下,拱手相送,並且,讓其他殿主沒有任何怨言,不知炎大人,意下如何?”

蘇炎聽到魔念神魂的條件,說實話在第一時間,還是有些心動。

畢竟是一處魂殿相送,宋帝王雖然比不上前面幾個殿主厲害,但他的地盤也不算小的。

蘇炎拼死拼活,又是演了一場大戲,在玉皇大帝配合的情況下,才拿下了轉輪王地盤上,微不足道的一小塊土地,作為自己的根基領土。

現在轉手就能拿到,一處真正的地獄作為地盤,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但蘇炎並沒有,被魔念神魂給的條件給衝昏了頭腦。

蘇炎很清楚的明白,天下沒有免費午餐,僅僅只是一個承諾,就能拿下這天大的好處,他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蘇炎沉思半晌,沉聲回道:

“恕我不能答應,我蘇某人做事,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說一不二,承諾怎可輕易許下?”

“尤其是你們魔族人的話,只能相信三成!”

“炎將軍,此言差矣,以您的實力,眼界,應該明白一個道理,事無絕對,極陰之地往往蘊含極陽之氣,極陽之處,伴有極陰之芒,我們魔族難道就不能有好人?”

與蘇炎預想的魔族人會暴怒不同,這魔念神魂顯然是有備而來,就算是蘇炎這般回答,他居然也沒有生氣。

反而是以十分理智的口吻繼續回道。

蘇炎此時真的有些看不懂,面前這位魔族人了,在他印象中,魔族向來都是隱藏在暗處,時刻準備顛覆一切。

是天下間大部分悲劇的締造者。

看著蘇炎愣在原地得模樣,魔念神魂呵呵一笑,突然以長輩的口吻繼續回道:

“炎將軍,看來你還是沒有取回當年的回憶,但想來你應該也有所察覺,我們與你們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水至清,則無魚,我們只是有些特殊的“人”罷了,敵人不止是我們,還有他們,不知炎將軍,可知?”

魔念神魂說完原地等待蘇炎回答。

而蘇炎在聽到這番話以後,他只感覺到背後襲來陣陣涼意,像是被人從高空潑下數桶冰水,不說是醍醐灌頂,那至少也是瞬間耳聰目明了。

蘇炎聽出了眼前魔族人話裡更多的意思,但他始終還是不能對魔族人保持信任。

只得鄭重的拱手回道:

“常言道達者為先,先生一語點醒夢中人,但我向來不把小命放在別人手上,若是先生果真是客,請與我一起共赴神塔。”

說著蘇炎轉身化為金光向那參天高塔飛去,眨眼睛就來到大門之前。

看著蘇炎離去,魔族人輕聲言道:

“這小子比起當年,倒是謹慎了不少。”

隨後似乎也不畏懼,化為一道烏光來到這塔門前。

“炎將軍,如何?”

“好,那就請進!”

蘇炎心念一動,這高塔大門逐漸開啟,兩人各自進入。

直到塔門關上,兩人走到塔內深處,這魔念神魂才再度開口說道:

“這鎮靈鎖魂塔,還是從我族手上借出的,果然是派上了用場,真好…真好…”

蘇炎聽到此言,內心只覺得荒誕無稽,又無比驚訝。

他之前問過天錄,自己識海深處的高塔到底叫什麼,有什麼用處。

天錄作為跟隨神農到最後一刻的器靈,按理說應該也清楚一切才是。

但是天錄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

現在看到魔族人如此熟悉得語氣,他突然有些恍惚,不明白了許多東西。

“這…這鎮靈鎖魂塔竟是魔族之物?”

蘇炎雖然平時心思就比較沉穩,但他對於這等訊息,無論如何都保持不了冷靜。

而這魔族人聞言,卻是伸出手來,輕撫塔壁,像是撫摸心上人一般,點著頭回道:

“是啊,當年那位大人,一眼就相中了我族這件至寶,以族長與大人的關係,怎能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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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混沌界人,一說起魔族,

就嗤之以鼻,卻是忘了,當年沒有我們魔族人的幫扶,他們早就被混沌吞噬,現在倒是覺得我們都是壞人,不想沾染任何關係,你那左手背上,難道不是我族之物?”

“這…”

蘇炎聽到此話,手背突然像是觸了電一般,想要把手背藏在身後,但似乎又想起什麼。

他低頭看去,手背上其實什麼都沒有,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是神魂狀態,黑蓮並沒有跟隨他一起來到識海,所以手臂上其實什麼都沒有。

但蘇炎這樣的表現,已經坐實了手上的東西,是魔族之物。

這下,蘇炎再也無法板著個臉,開口閉口都是消滅魔族,不死不休的大道理了。

只得像是妥協了一般,垂頭喪氣的說道:

“是我執念太深,先生有何事教我,還請直言不諱。”

“嗯,孺子可教也!”

魔念神魂聽到蘇炎這話以後,似乎也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就像是教書先生,真正的看重了一位學生,為他開悟。

“炎,你過來,在下也只剩下區區一念殘魂,便與你說清道明,這其中隱情…”

蘇炎聞言突然感覺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魔念,身影逐漸高大起來,總感覺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意境。

當蘇炎來到魔念神魂面前之時,只見魔念伸出一根手指,輕點在他額頭。

“翁!”

只在瞬間,便看到一陣光芒在蘇炎額間閃爍。

“呃…”

蘇炎只感覺自己頭腦發熱,一股股脹痛感出現,無數碎片化的記憶從四面八方湧來。

三足兩首,一足牛,九頭鳳,莽荒古獸,充斥黑暗的大地,無處不在的白骨累累…

“那是?”

“啊!!!”

蘇炎面對這些如潮水般湧來的記憶碎片,毫無招架之力,只感覺腦袋越來越痛。

差點被記憶碎片衝破神魂之時,突然從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怒喝聲:

“蘇炎!穩住心神!”

“是!”

蘇炎聞言,不知不覺按照聲音的要求去做,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

在片刻之後,只見那些蠻荒之景逐漸消失,逐漸展現在蘇炎面前的,卻是另一副光景。

只看到,那些頭上長角,身上長鎧的魔族人,此時居然與凡人模樣的人類生活在一起。

但面對著周圍無時無刻存在的危險,他們一直相依為命,互相幫扶,一路從最危險的時代走出。

看起來,這些魔族人與凡人沒有什麼不同,除了那些看起來奇特的鎧甲,黑角以外,他們沒有任何特殊能力。

然而,只在一天之後,有人在某處大澤之中,收穫神物“河圖”,“洛書”,頓時為人類,與魔族開啟了新的大門。

但與那些蠻獸不同,人類與魔族天生不具有無上神力,力量也只能一點點積累修煉而來。

從人類與魔族開始踏上修煉開始,卻是走出來兩道截然不同的道路。

有些魔族人覺得實力提升太慢,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