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回到了原來的軌跡，寧缺慘勝，夏侯橫死，桑桑耗盡了體內的昊天神輝，寒冰侵體，天女的意識即將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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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西陵一趟”滿天白雪之中，那一抹紅色倩影輕輕靠開口。
雲青寒掃了一眼遠處的葉青：“你們兄妹交手了？”
葉紅魚微微點頭，看到葉青那鬱悶的樣子，雲青寒大概已經猜到結果了，白玉天獅一躍來到了葉紅魚的肩膀上，輕車熟路的趴下。
“把白玉天獅帶上，我也放心，小心熊出沒，等我處理完小師弟和桑桑的事情，就去西陵找你。”
“嗯！”
葉紅魚應了一聲，這一趟回去她要尋找答案，要瞭解與西陵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個肉乎乎的小胖子跑了過來。
“葉青師兄，雲先生，葉紅魚”
“陳皮皮？”雲青寒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陳皮皮可是相當害怕葉紅魚，只要葉紅魚出現的地方他都不想出現，而且自從葉紅魚來了唐國，他連雲青寒都避著。
“雲先生，桑桑奇寒入體，耗盡神輝之後，怕是要壞，夫子也束手無策，還請你想想辦法。”
“好吧”匆匆別了葉紅魚和葉青，兩人連忙來到了書院後山。
後山眾人都在，唯有夫子和大先生不在。
雲青寒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桑桑體內這奇寒之力，不正是自己尋求了許久的寒意？
永夜即將降臨，極北之海的寒冰滅世，自己竟然還憨憨的跑到碧水寒潭去找寒氣。
“怎麼樣？師兄，你快救救桑桑啊”寧缺關心則亂，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別急，小師弟，桑桑目前來說沒有生命危險”雲青寒在抉擇，昊天就是冥王，冥王就是昊天，相比較光明神輝的熾熱，這股寒意並不弱小半分，而且桑桑體內的力量來源於這個世界的規則，無窮無盡。
雲青寒如果以天寒玄冥勁強行抽取，的確能暫緩桑桑體內的危機，只是刺激規則的代價怕是要提前驚醒天女 。
“夫子怎麼說？他老人家有什麼好辦法嗎？”雲青寒看向君陌，想要抗衡昊天在沒有絕對的實力面前，還要依靠夫子。
君陌說道：“夫子說如果你不願意出手，唯有爛柯山岐山大師可以一試。”
“岐山出手，和我出手有什麼區別？”雲青寒不禁苦笑，這一趟爛柯山或許還得讓寧缺走一遭，桑桑體內的寒意還沒有徹底爆發，現在修習天寒玄冥勁，只怕會禍及她的生命。
“師兄，你快救救桑桑啊”寧缺也聽出了雲青寒可以救治，再次懇求道。
雲青寒解釋道：“我的天寒玄冥勁太霸道了，即便能將她體內的寒意抽取一部分，但也為危機到她的生命，所以不到最後關頭不能施展。”
“那就先去爛柯山”顏瑟大師說道：“事不宜遲，立刻出發，先請岐山大師搭救，如果還不行，你再動手。”
雲青寒輕踏奇門，九宮神相四方動，一道道流光飛舞起來，化作一道道神奇的符文封在了桑桑的體內。
“這九宮神印能暫緩三個
月時間，小師弟，你得快點了。”
如今的夫子只怕還在風中搖曳，沒有真正的做出選擇，寧缺這一去同樣也是掀開了戰天的序幕。
“你為什麼沒有幫他呢？”眾人離開，黑衣白髮的夫子突兀的出現在雲青寒的身邊。
“夫子不也沒有幫他嗎？”雲青寒反問道。
“我不過是一株風中搖曳的小草，有什麼資格替別人做決定呢”夫子苦笑連連，世人都以為夫子是聖人，殊不知他先是人再是聖。
“夫子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柯浩然走出了那一步，你也遲早會走出那一步，寧缺也會”雲青寒不想去證明什麼，天地不仁，戰天就理所當然了。
“你們終究是一類人，葉紅魚回去了，你就不擔心嗎？”夫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雲青寒明白夫子的意思，葉紅魚的根在西陵在知守觀，從立場上來說他們兩個是死敵，縱然葉紅魚願意脫離西陵成為他的妻子，其中要考慮的事情還有很多。
“你清楚就好”夫子笑了笑：“哎呀，年輕就是好啊”
這時餘簾和君陌走了進來：“老師，衛光明破五境了，而且去了爛柯山”
不用兩人多說，夫子和雲青寒其實已經感覺到了。
“衛光明的確很強，或許他會成為你之後的第五人”夫子淡淡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極致的光明就是黑暗，如禍福相依相存，冥王，昊天，死亡，生命，衛光明能看破這一點，他與昔日建立魔宗的哪位光明大神官不遠了。”
“三個月後，自見分曉”
“你我既然都有自己的選擇，那寧缺的選擇就讓他自己來吧”與昊天一戰誰都沒有把握，不知道未來如何。
出了書院，雲青寒碰到了一個讓他很意外的人。
“雲先生”優雅的大河禮似乎是為這個姑娘連身定做的一般，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無可挑起。
“莫山主，恭喜莫山主破境入知命”雲青寒笑了笑，莫山山本該在大河國苦修，卻因這次決戰再次來到了這個傷心地，哪怕寧缺拒絕了她，她還是來了。
“僥倖而已，還要感謝雲先生荒原的指點之恩”莫山山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沒什麼，你，寧缺，葉紅魚，三人觀塊壘陣，各有所悟，可惜他們二人終究不是此道”雲青寒一眼就看出了莫山山是領悟了塊壘方入了知命。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妨與我到湖畔小築小坐”
“好！”
紅牆白雪，曾經的美好，回不去了。莫山山略顯憔悴，相信她的心中掙扎過，也哭泣過。
沸水滾，心意鬧，雀舌茶再醇香，此刻到了嘴裡也品不出半分味道了。
“雲先生，桑桑她？”等了半晌，終還是開口了。
“桑桑沒事”雲青寒神情不變，繼續擺弄著茶具：“寧缺有事她都不會有事，看來你也發現了什麼。”
莫山山慘然一笑：“當年大河畔，你與光明大神官陣前的對話至今歷歷在目，極致的光明就是黑暗，天書的預言不會錯，既
然十三先生不是冥王之子，那就只能是桑桑了。桑桑用盡了昊天神輝，奇寒將她籠罩，所有的徵兆都在指向一個結果，光明去，黑暗來，桑桑就是昊天，桑桑就是冥王。”
兩顧無言，唯有輕輕的倒茶聲，半晌，雲青寒才緩緩開口。
“世間多少人，都被眯了眼，觀主，掌教，講經首座，窮極半生的追尋，還不如書痴姑娘看的通透。”
書痴的確太聰明了，竟然能想到這一層面也的確出乎了雲青寒的預料。‘
“不過是從雲先生所悟之中推敲些，當不得什麼”莫山山眉目緊縮好似有化不開的擔憂。
“先生和夫子難道也要為了天下蒼生，除去冥王嗎？”
雲青寒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夫子還在猶豫，而我在等待一個機會，不管是冥王還是昊天，都不能發動永夜毀滅人間，唯一的希望是與天一戰。”
“與天一戰！”莫山山暗暗苦笑，她想到了書院和南門會護著寧缺和桑桑，卻沒有想到，雲青寒竟然還有這樣的雄心。
“是桑桑嗎？”
“不是她”雲青寒解釋道：“昊天將人間當作獵場，修行者就是他圈養的牲畜祭品，每次發動永夜就是在收割果實。不過人不會束手待斃，所以有柯浩然拔劍戰天，有首代光明大神官創立魔宗。不過他們都失敗了。現在的人間有夫子，夫子境界之高與昊天也不會差多少，所以昊天沒有把握戰勝夫子，分出了天女轉世，也就是桑桑。”
“昊天圈養世人？”莫山山震驚了，桑桑是昊天和昊天圈養世人這是兩個概念：“怎麼會這樣呢？那豈不是說，昊天才是最大的邪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雲青寒平靜的說道：“昊天是規則，在他的眼裡，他圈養世人與我們圈養雞鴨養肥了屠宰吃肉，沒有任何區別。”
莫山山面無血色，真相永遠是那樣赤裸裸的殘酷，可卻不得不接受。寧缺與桑桑相依為命，若真的是這樣，桑桑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寧缺又該何去何從？
“雲先生，我能知道你們想做什麼嗎？你方才說，桑桑不會有事？”莫山山繼續問道。
雲青寒不禁感嘆道：“若是常人得知這個真相，怕是恨不得將桑桑除掉，其實不然，我說過了，昊天是規則。桑桑是人，縱然是天女的轉世，她還是人。更是寧缺未來的妻子。”
“愚昧的人，想要除掉她，卻不想想除掉她之後呢？真正的昊天還在神國高高在上，即便除掉一個分身還有更多的分身，到頭來一場空。”
莫山山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夫子和雲青寒的真正目的是神國中的昊天而非世上的桑桑。
“三月後，盂蘭節，寶樹大師和曲尼攜帶淨鈴前往瓦山爛柯，並且邀請天下門派見證，若淨鈴響了，桑桑和十三先生就危險了”莫山山很想聽雲青寒說些什麼，可雲青寒終究是提也沒提。
只取出了一座巴掌大小黑漆漆的小塔，小塔之上層層環繞著藍色的火焰。
“帶上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