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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軍演開始

《中華日報》第一期一共賣出了1o21o份,越了《申報》的銷量,可謂開了個好頭。為此,林海又破費請員工們在金玉酒樓**了一次。

報紙的定價為第一天收入5o兩銀子,除去成本賺了3o兩,這樣算下來,一個月的盈利大約是1ooo兩。看起來不高,但這是在完全沒有開展廣告業務的情況下取得的業績,由此可以看出,報紙的前景是非常光明的。

會餐以後,林海將康有為、譚嗣同、梁啟、唐才常叫到董事長辦公室開了一個短會,向他們提出了自己的辦報理念,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一是俗,二是炒。

林海要求,報紙文章的用詞儘量通俗,不能寫得文縐縐的,因為報紙的讀者是普通老百姓,不是秀才舉人,只有老百姓看得懂,才能起到開民智的作用,也只有老百姓願意花錢看報,才有可能增加銷量,從而提高廣告位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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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要求是要炒作。如何炒作?林海現場舉例進行了明。比如可以做一個專題:中國哪裡的女人最美。編輯分成幾派,一派天津的最美,一派北京的最美,一派上海的最美,大家在報紙上吵一架,這樣報紙的銷量肯定好,而且還能吸引更多的投稿。幾大總編級的人物紛紛表示這是有辱斯文,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很可能非常有效。

第二期的報紙,康有為等人果然搗鼓出一個專題:《北洋水師Vs日本聯合艦隊,誰是東亞海軍王者》。編輯們分成兩派,套上馬甲展開辯論,一邊認為北洋水師實力更強是世界公認,如果日本海軍膽敢捋虎鬚,結果只有一個:被打得渣都不剩。另一邊則認為日本海軍的實力雖然略遜一籌,但海戰也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北洋水師過於輕敵,雖然能贏,但很可能會遭到較大的損失。

這份報紙燃了天津人民的愛國熱情,銷量一路飆升,最後定格為1624o份。

日本駐天津領事館,一個留著八字鬍的肥胖中年人將《中華日報》揉成一團,用力擲在地上,憤怒的吼叫:“八嘎!支那人辯來辯去,最後都是我們大日本聯合艦隊失敗!異想天開,胡八道!松下君,我要寫一篇文章,駁斥支那人的愚蠢想法!”

這個人就是日本駐天津的大使:淺見司佑。

松下君一個矮瘦弱,三十歲出頭,看起來很猥瑣,他對淺見司佑道:“淺見君,支那人的報紙是不會刊登你的文章的,而且支那人驕傲,對我們大日本帝國反而是好事。再過幾天就是支那人海軍演習,他們的實力到底如何,看一看就知道了。”

淺見司佑怒氣平息下來:“嗯,松下君得很有道理,我們身處天津,一定要儘量收集北洋水師的情報,為不久後帝國聯合艦隊與北洋水師的決戰作好準備。”

……

一月三十一日清晨,渤海灣萬里無雲,深藍色的寥廓天宇,一輪紅日冉冉升起,陽光映照著萬頃海浪,金光閃閃。

海岸上站滿了人。很多人手中拿著兩天前一期《中華日報》,正三五成群的議論著,這份報紙是《中華日報》的增刊,內容是海軍演習的觀覽指導。

八左右,一艘巨大的輪船從遠處駛來,這艘名為“海洋魅力”的郵輪是為這次軍演專門從英國租借的。這條船可以搭乘七百餘人,主要供社會名流近距離觀看演習。普通老百姓是上不了船的,只能在海邊看一看,由於距離太遠,多半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林海當然可以算社會名流了,但他並沒有登上這艘船,因為他和康有為接到了李鴻章的請帖,邀請他登北洋水師旗艦“定遠號”觀看演習。

受到邀請的還包括各國大使,各界泰斗級人物,共3o餘人,此刻,這些人正聚集在一條停靠在岸邊的型郵輪上,靜靜等待著演習的幕布拉開。

八三十分,遠處出現了兩艘如同城堡般高大的鉅艦。粗大的煙囪噴出的滾滾濃煙,遮天蔽日。鐵甲炮塔上的主炮威嚴地指向前方,艦的衝角犁開波濤,飛濺起十多丈高的雪白浪花。緊隨在兩艘鉅艦後的是二十餘艘軍艦,呈鷹翼展開整齊的艦隊編隊,繪有飛龍的海軍黃龍旗和五顏六色的三角串旗迎風飄揚,好一派浩蕩軍威!

林海、光緒、翁同龢、康有為四人站在型郵輪的甲板上,正對著遠處的艦群談笑風生。

“徐先生,那兩條船一定就是定遠號和鎮遠號吧?”康有為指著行駛在最前端的兩條船,微微動容。

雖然林海現在是報社的董事長,但康有為始終稱呼他為徐先生,而不是董事長,徐老板,因為康有為始終認為自己和林海的關係不應該涉及到金錢和僱傭那些俗物。

“是啊,那就是定遠和鎮遠了。北洋水師能夠壓制住日本聯合艦隊,全靠這兩條船。”林海指著正在行駛的艦隊:“定遠和鎮遠後面是致遠和靖遠,再後是經遠、來遠、濟遠,這五條船是北洋水師的主力,戰鬥力與日本聯合艦隊的主力戰艦相當。”

光緒:“徐兄,聽你的語氣,若沒有定遠和鎮遠,我北洋水師的實力並不比日本艦隊強大多少?”

林海:“差不多吧。日本的戰艦有松島號、嚴島號、吉野號、浪號、高千穗號五艦的實力與北洋水師的致遠號等五艦相若,其他的船多為遊擊艦、魚雷艦、練習艦,不足掛齒。”

同樣受到邀請的淺見司佑也在船上,而且就在距離林海不到五米的地方,他正震驚地注視著遠處的巨型戰艦,臉上混雜著驚慌和恐懼的複雜表情。聽到林海的話以後,哼了一聲,轉過頭用流利的中文對林海:“閣下,你根本不瞭解我們日本海軍的實力,除了你的五條船,我們日本海軍還有噸位過4ooo噸的橋立號,過3ooo噸的秋津洲號、西京丸號,一旦中日爆海戰,那麼即使你們的定遠號和鎮遠號參加戰鬥,勝利的也一定是我們大日本海軍。”

林海呵呵笑了起來,道:“你是日本人吧?你的戰艦資料背得不錯,可是戰艦的實力並非資料決定的。橋立號和秋津洲號是你們日本人自己造的船,就你們那技術能造出什麼好船來?而且秋津洲號還缺斤短兩,有的地方連零件都沒配齊,西京丸根本就不是戰艦,郵船改的,不提也罷。”

淺見司佑正想再,岸上傳來一聲高亢的喊叫聲:

“李鴻章大人到!”

岸上一群人向郵船走來,當先的是一個高大清癯的、臉上佈滿皺紋的老人和一個4o幾歲的中年洋人,這兩個人就是直隸總督李鴻章和德國相布洛夫了。

布洛夫到了中國很長時間了,除了剛到中國時與慈禧和光緒見了一面,多數時間是在李鴻章的陪同下在北京和天津參觀、遊玩,甚至還陪他到湖廣去看了看漢陽鐵廠。結盟的事情雙方接觸了一下就沒有了後續,一方面是慈禧的態度,這老東西根本看不起德國,覺得既然要結盟就要和英國結盟;另一方面布洛夫也希望多看一看中國的情況,看看這個東方巨人到底是不是結盟的最好物件,特別是這次的軍演,將成為他對中國的評估的一個重要依據。

在李鴻章身後的是盛宣懷、辜鴻銘。辜鴻銘是光緒親自向張之洞要過來的,因為他精通德語,又是個非常有趣的人,不但可以充當翻譯,還可以為布洛夫解悶。

一行人魚貫走上型郵輪的甲板,李鴻章看到光緒後,身體微微前傾,在普通人看起來好像是向光緒了頭,其實他是在鞠躬行禮。布洛夫見到光緒感到有些意外,但見李鴻章沒有話,也就沒有多言。

光緒向兩人了頭,也沒有話。

李鴻章轉過頭,對身後的盛宣懷:“開船,上‘定遠’艦,檢閱水軍。”

盛宣懷了頭,大聲喊道:“開船!”

很快,型郵輪與定遠艦接舷,透過舷梯,李鴻章第一個登上了定遠號,隨後是布洛夫、再隨後是盛宣懷等一干隨行的清朝官員,最後是受邀的名流。

丁汝昌一身戎裝,腰懸佩刀,走到李鴻章身前,單腿跪倒,大聲道:“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謹率全軍將士恭迎李中堂!”

丁汝昌身後,單腿跪著的還有十幾個人,分成三排,也都是戎裝佩刀,其中第一排的三個人是定遠號管帶劉步蟾、副管駕李鼎新、副官帶泰勒(英國人),第二排和第三排分別是管輪、槍炮等軍官,包括泰勒在內共有四名洋人。

李鴻章的聲音也非常洪亮:“丁軍門和諸位將士辛苦了,快快請起!”

丁汝昌等人站起身以後,劉步蟾大聲喊道:“奏樂!”

排列在甲板一側的北洋海軍儀仗隊以琴瑟笙簫合奏起北洋海軍的制式軍樂《鐃歌》。激揚的歌聲飄蕩在海面上,甚是威武。

李鴻章開啟一個精緻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支雪茄含在嘴上,這個煙盒正是林海委託李家欣送給他的。李鴻章又將一支雪茄遞給布洛夫,布洛夫倒也不客氣,接了過來。盛宣懷為兩人上了火。

艦隊開始變形,除旗艦定遠艦以外,其他船一“一一一”形狀排列成整齊的一排。

軍樂演奏完畢,劉步蟾跑步至李鴻章面前,朗聲報告:“北洋海軍,準備就緒,恭請李中堂檢閱!”

李鴻章揮手下令:“開始!”

劉步蟾響亮地回答:“是!”

他返身跑上艦橋,佩刀一舉,大聲命令:“檢閱開始!”

定遠號開始緩緩從艦列前駛過。

第一艘經過的船是鎮遠號,鎮遠號劍橋上,管帶林增泰拔出佩刀,大聲喊道:“致禮!”

“轟!”“轟!”鎮遠號連續鳴響兩記禮炮,“轟!”“轟!”定遠號也回以兩響禮炮。

第二艘經過的船是致遠號,鄧世昌高舉佩刀:“致禮!”

又是連續四聲炮響。

“致禮!”

“致禮!”

“致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