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河說完話就回來了。
戚元涵她：“壞事幹完了？”
葉青河咬著那半截煙, 她眯了眯眸，把煙拿下來，說：“還有個壞事想幹, 但是幹不了，向你申請一下，不曉姐姐給不給幹。”
戚元涵別臉，笑著說：“不正。”
葉青河又重新咬著煙, 菸頭戳戚元涵的側臉上, 故意逗著她玩似的, 戳一下再戳一下, 裡面的菸草跑了出來, 戚元涵捏住煙身, 把煙夾來, 菸蒂被葉青河含的溼潤, 上頭有枚牙印。
聞著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兒, 挺撩人的, 感覺會上癮。
戚元涵及時把煙放進了菸灰缸裡。
就是不道冬天抽, 會不會太冷。
這會上午十點, 來周家拜年的人陸續都來了，在哪兒都賀喜聲, 祝賀老爺喜尊孫,
客廳裡人越來越多，連柯國淼也來了, 葉青河起身說：“我跟他一塊上去聊聊，探探那個老東西的路。”
戚元涵點頭，又說：“別抽菸。”然後，她往葉青河手裡塞了兩顆糖。
葉青河跟柯國淼一塊去樓上, 戚元涵單獨坐在那兒，顯形單影隻，多人看著她，那眼神像是說她可悲可憐。
絕了。
戚元涵喝了兩口果汁，起身去洗手間，她對周家很熟，打算客廳繞去，去偏廳的洗手間，待會就坐偏廳玩兒，省別人看著她。
她洗手間了周雪綿，進客廳的時候，她沒怎麼去找周雪綿，還以為周雪綿回國了。
周雪綿在洗手，看戚元涵微愣了下，但是沒搭話，洗了手就走。
戚元涵洗手間出來，在走廊上，碰了周煒川，他靠著強，很沒有自之明的等戚元涵，他挺瞭解戚元涵的，道戚元涵喜歡躲著人群，特地來找她。
“元涵。”周煒川喊著她。
戚元涵他身邊路，沒有回應。
周煒川急忙追去，“元涵，你等等，你我說。”周煒川跑她面前，擋著戚元涵的路。
戚元涵的目光落去，周煒川露出很深痛的表情，“元涵，我道咱們玩蛋了，你我說，葉青河不是個東西，我先前爺爺說了，葉青河接近咱們周家是所有圖謀的。”
戚元涵說：“是啊，我接近你們周家，有所圖謀的。”她用了老爺的話，“我跟她還挺有緣的。”
周煒川稍稍愣了愣，想了一個很現實很現實的題，他說：“那、那你就沒有愛我嗎？”
他想戚元涵愛他，哪怕只是愛。
姜林月跟他說很多次，戚元涵嫁給他就是圖錢，圖專案，他不相信，總覺戚元涵愛他。
哪怕是短暫的。
戚元涵嗤了聲，說：“你配被我愛嗎？”
不道別人如何，對戚元涵而言，婚姻擊垮一個女人，虧戚元涵很清醒，嫁給周煒川，道自己想要什麼，不然她會被周煒川的愛折磨瘋。
“讓開。”戚元涵面無表情。
周煒川鍥而不捨的追著戚元涵，試圖讓戚元涵回心轉意，“你別跟她在一起啊！誰都可以，為什麼一定是她？”
戚元涵停下腳步。
周煒川一喜，只是他伸出的手還沒有碰戚元涵，就著戚元涵語氣微冷，帶著她自己都無法剋制的心動。
戚元涵說：“如果她不可以，那這個界上就再也沒有人可以。”
以前戚元涵心裡只有利益，只想搞死周家，她沒有戀愛的想法，不會讓自己跌進任何愛情陷阱裡。
但是，荷爾蒙這個東西難以掌控，哪怕戚元涵刀槍不入，沒有感情，她也會為葉青河一個動作心跳加速，會因為她一句尬裡尬氣的話，心臟麻痺。
像被她捏住了心臟，捏住了肺，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要跟著葉青河調控。
現在想葉青河，她心情也變了，看周煒川不那麼煩躁了，說：“我還挺喜歡她的。”
周煒川崩了，：“你們在一起了？”
戚元涵笑了下，可是在客廳裡，大家就顧著鄙夷她，她沒人說說話，有點悶慌，把這位前夫當心人了，就說：“還沒捅破窗戶紙，你說要不要捅破？有建議嗎？”
先前戚元涵來不去想，不去分析感情，因為不敢，因為未的感情讓她恐懼，現在感情被裝進了盒裡，她壓不住蓋，它就一點點的往外滲。
周煒川完，痛苦，捏著拳頭在牆上砸了下，發出絕望的嘶吼。
總有些人，你把心捧著給他，他棄之如履，不屑一顧，現在了想回頭，你回頭，我就要等嗎？
我愛你，就給你萬千千河，我不愛你，我們之間就隔著千山萬水，這輩都無法再跨越。
愛情是不隨意揮霍的。
跟周煒川聊了一會，戚元涵心情變了，葉青河還沒回來，她坐那兒玩手機，收了堂妹戚一歡的資訊，戚一歡她初三家裡有沒有人，她要來拜年。
戚元涵挺驚喜的，坐直了身體，她把地址發去，等著戚一歡的回信。這些年她一直住周家，跟自己的親戚沒有走動，逢年節也沒有聯絡。
戚一歡：【那我初三來，記備點酒。】
戚元涵想發資訊說讓她給叔叔嬸嬸帶句話，又想想，如果有機會，她還是親自去拜年比較。
跟戚一歡聊完，戚元涵看沈瑤玉的資訊，昨兒沈瑤玉就發了，只是她不想回，沈瑤玉跟她太客氣了。
沈瑤玉：【你送我套房？金銀首飾什麼不送，送這麼貴重的，要命啊。我把鑰匙還給你，你什麼時候在家！】
戚元涵說：【也不是很貴，先前公司開發的明星樓盤，我給你留了一套。】
沈瑤玉說：【你當我傻啊！我紀人說，這個樓盤市價起碼三千萬，而且年年都會上漲！】
【不，有一說一，你給我這套房，給我紀人眼睛都快閃瞎了，今兒給我端茶送水的，還明裡暗裡我是不是被包養了。我告訴她，被我姐妹包養了，棠元集團的執行總裁，嘻嘻，秀死她。】
她發了一堆，隔著螢幕都看出來她很開心
沈瑤玉自尊心很強，戚元涵給她的東西，她很少要，總覺戚元涵很苦，不意思要戚元，的東西。
戚元涵說：【你如果不收著，那你以後別幫我了，我也不接受了。】
沈瑤玉：【你這相提並論？】
戚元涵理不直氣也不壯：【我說就。】
倆人掰扯了一會，沈瑤玉怎麼都不要，說自己也有原則，戚元涵想著堅持自己的原則沒搭理她。
……
另一邊。
葉青河跟著柯國淼上樓，在樓梯上，她就拆了一顆糖果，扔進了嘴裡，一路嚼著嚼著走客廳。
這段時間，老爺是通柯國淼聯絡葉青河，倆人實沒正式見面，這是頭一回敞開身份談。
上樓，葉青河很不客氣的坐在椅上，完全不講禮儀。
會客廳用是漆紅木，鏤空雕花，有民國那味兒，屋裡擺放的事太師椅，葉青河交疊著腿，說：“騷擾了我天，有什麼事兒？”
位客人在觀賞老爺的收藏，見葉青河都挺新奇，納悶她的囂張，等看站在她旁邊的柯國淼，心下瞭然，是個罪不起的主兒。
老爺把大孫周冠寧叫來，說：“你先把客人請出去，別再叫人進來。”
人走了，老爺坐在葉青河對面的椅上，旁邊沏著茶，聞味道是上的龍井，老爺雙手搭在柺杖上，人看著很慈祥，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
葉青河坐在他對面，很是不馴，以前壓著身份，有分客氣，現在老爺扒了她的身份，索性她也不裝了，壓根沒把他這個老頭放在眼裡。
她捏著打火機，一下一下的玩著上面的滑珠。
老爺溫和地說：“先前不道你的身份，還以為你真是元涵的親戚，現在說你是giant wind的繼承人，我還挺驚訝的，實我跟你爸爸有交集，十多年前的事，你才十二三歲吧。”
他說時候一直觀察葉青河的表情，葉青河臉很明顯沉了，打火機的火呲呲的往外冒，隱隱聞火焰灼燒的味道。
老爺說：“當時你姐姐的時候，我們都去看，挺惋惜的，一個小姑娘說沒就沒了，尤是元涵，你姐姐猝死的時候，元涵正路，給你姐姐做了應急措施。”
這時，葉青河抬起頭，眼睛看來了，盯著他，很鋒利地：“說起來，我把你給忘了。”
老爺嘆著氣，“哎，當時的確是沒弄清楚事實，以為是元涵的原因，弄你姐姐早逝。我現在年紀大了，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想以前元涵的理想是當醫生，那會沒有你姐姐的事，她可就去學醫了，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想想真是蝴蝶效應，翅膀煽一煽，很多事兒都跟著變了。”
葉青河牙齒用力，將嘴裡的糖咬爆了，薄荷糖，涼爽起來，唇舌都是麻痺的，“是啊，如果當初不是你們串通騙我，我跟她都結婚了，哪輪周煒川。”
老爺叫人上了茶，一副要慢慢聊的意思，“你們小輩的事我一向不管，你跟煒川還是跟元涵，只要自己覺開心都無所謂……”
“說事。”葉青河很煩，這老頭一套一套的，搞壞事就搞壞事，非要藏著掖著，像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一樣。
老爺故意刺激她，一直不說重點，還讓旁邊的周冠寧給葉青河倒了杯茶，非要拉著葉青河講家常。
茶放在葉青河旁邊，冒著縷縷白煙，葉青河瞥了一眼，說：“如果是喝茶，那沒聊了，我忍耐是有限度的，瘋起來做什麼事都不會太順暢。”
然後，那杯茶就被摔了。
老爺捏著自己手中茶杯，吹了吹，嚴肅了許多，說：“我希望你放棄跟gm合作。”
葉青河笑，“你想的挺美。”
“你也可以選擇不按著我說的做，但是……你要道，你現在不放棄跟元涵合作，那時候就是元涵不跟你合作了。”老爺抿了口茶，“你當初可是實實在在的傷害了她。”
葉青河說：“所以，我現在還要再傷害她一次嗎？因為隱藏以前的傷害，我再去傷害她一次？”
她穿一身白，襯唇豔紅。
葉青河沒有笑，也沒有嘲諷，很冷靜，眼睛黯然，“沒必要談，這就是我的選擇，我會繼續收購棠元基金。錯了就是錯了，我掩蓋是我害怕，但我不會為了去掩蓋一件錯事，再次去傷害她。希望你搞明白。”
態度擺很明確。
她再眨眼睛，漆黑的，沒有亮光。
像在說，時，為了隱藏這個秘密，為了留在戚元涵身邊，她不會留一個活口。
簡直就是個瘋，像個變態。
老爺叱吒商界這麼多年，居然被她被嚇了一跳，說：“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還想了一個方案。”
他的方案就是，周家出資收購棠元基金，價格壓低一些，大家各退一步，他保密不透露半個字，葉青河放棄收購。
“你可以考慮，不著急回答。”他說的自信，因為這個辦法是目前管用的，他手裡攥東西，足夠讓葉青河崩潰。
葉青河起身，帶著柯國淼離開。
門掩上老爺就笑了笑。
周冠寧一直站在老爺身邊，他是老爺欽點的接班人，跟老爺學習手段。
他有點不解，事沒談攏，他爺笑什麼，：“爺爺，就葉青河這個樣，她應該是不會意，哪怕我們拿出十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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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搖搖頭，笑道：“你當我真會出十個億去收購一個基金公司嗎？她那個基金公司，除了我們投進去的一百億，就是個空殼，十個億，呵。”
他再次搖頭，“異想天開。”
“那爺爺，你是怎麼打算的？”周冠寧。
老爺笑深沉，是個老狐狸的模樣，說：“當然是破壞她跟元涵的關係，商場瞬息萬變，抓了一個籌碼就不輕易放，我現在沒有時機不方便出手，那些話用來遏制她的。之後，我肯定要找個實際，把她做的那些事告訴元涵。”
“所以……爺，你根本就沒想要她停止收購棠元基金？”周冠寧驚愕，被老爺這手法驚住了，他剛剛還以為老爺真的要收購基金公司。
老爺這才是深藏不露。
周冠寧：“那接下來怎麼做？”
“怎麼搞崩她們的關係就怎麼做。”老爺撐著椅起來，說：“元涵要是搞事業，就不兒女情長，感情一被牽動，做事就會衝動。”
他又笑了聲，“如果沒有giant wind，我現在已把棠元收回來了，洋房也握在了我手裡。”
“是的。”周冠寧意，本來就差一步了，是gm突然橫插一腳，才導致老爺收手，
老爺走門口，說：“葉青河要真成了giant wind的接班人，很多事就辦了，小的基金公司對我們沒用，但是，大的風險投資公司，那就有用多了。”
周冠寧去看老爺。
他年紀大了，臉上佈滿皺紋，實際紋路越深，越顯這人在歲月的摩搓下，變精明睿智。
也足夠陰險。
老爺並是處於肖想階段，他是在心裡認真盤算，“giant wind之所以走今天，實際是有那位段先生段巨風，這人是股神，搞投資玩股票。但是他一旦不在了，giant wind就不如往昔了。”
“人嘛，總那個歲數。”
老爺今年才七十九，跟九十多歲的段巨風比，他還年輕，他熬也把段巨風熬死，那時候誰還跟他玩手段。
老爺挺自信地，說：“葉青河說是不會背叛棠元，但是她會撒謊，不會告訴元涵真相，感情裡是不撒謊的。那時候裂縫一出來，就是機會。”
他算計很縝密，整了很多套，甚至把葉青河的感情算了進去。
樓下，葉青河回來表情就懨懨的，戾氣很重，眼簾半合著，整個人都陰沉了，被老爺氣了。
戚元涵輕聲說：“怎麼了，跟我說說？”
“那個糟老頭威脅我。”她咬了下牙。
“威脅你？”戚元涵眉頭也沉了沉，“威脅你什麼？你別搭理他。”
“他把我的資料扒了個底朝天，包括我在國外幹的那些事，如果我不按他說做，他就公佈。”
是老爺的手段了。
老爺會把所有把柄抓在手裡，用很慈祥的語氣，假裝為她，讓她做出讓步。
戚元涵怒了。
她有些心疼葉青河，捏捏她的手。
葉青河沉下眼，說：“姐姐，你別心疼我。”
可是她這麼說，戚元涵控制不住，就是想心疼她，說：“以前是錯了，我們改了就了。”
葉青河沒敢嗯一聲。
她沒有撒謊，直接說：“他讓我別跟棠元合作，停止對基金公司的收購計劃，然後他來收購棠元。”
戚元涵皺眉，“他想收購棠元？”
老爺幹嘛收購基金公司？如果真的想要基金公司，一開始他就會出手了，周家搞地產的，要棠元有什麼？還願意多拿一筆錢出來，做慈善？
而且，老爺很偽善，他又不是葉青河，怎麼可為棠元做慈善，他巴不棠元趕緊死。
葉青河低著頭，手指交疊著，片刻，她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老爺目的不是在基金公司上，是在我們身上。”
戚元涵一愣，“我們身上？”
“對，如果我們的關係崩潰了，他就有機可乘了。”葉青河說。
戚元涵認，老爺是虛張聲勢，基金公司只是個幌，她笑了聲，“因為你背後的財力，他忌憚，我倆合體，他幹不，就想著把我們拆開。”
葉青河說：“這個老東西，玩不我們，就耍陰招。”
他這一招是高。
就覺挺笑。
戚元涵說：“他太低估我們了。”
葉青河認真地說：“我們之後不給他們可趁之機。”
戚元涵點頭。
葉青河玩著那個打火機，眸色淡淡，看向二樓的會客廳，她指腹摩擦著那個鑽石的暗釦。
無聲地說：他也低估了我對你的愛。
她身體往後仰，動了動嘴角，笑了。
只是瞬間，又變陰沉。
死老頭。
……
來周家，她們就是走個場，戚元涵沒想著留在這裡吃飯，倆人聊了會就準備回去了。
回去後，老爺還假惺惺給戚元涵發了資訊，戚元涵怎麼提前走了，說是初三的時候家裡還有大事，戚元涵要是在場，分東西。
戚元涵沒回他的資訊，初三他想幹嘛稍微猜猜就道，無非是想把股份給周冠寧，換掌權人唄。
她是沒心情做見證人，初三她在家裡待客，戚一歡要來，這事她提前跟葉青河說。
葉青河說，她來下廚。
初三，葉青河很早就起來做菜，她順手把電視開啟。
她開的網路頻道，放的不是什麼晚會重播，而是一則新聞，裡頭在轉播周家的事。
老爺還挺厲害，新年就敢搞的這麼轟轟烈烈，讓電視臺轉播他的訊息。
戚元涵在客廳裡一邊拖地，備瓜果招待待會要來的客人，她奇地看著電視，想看看周家怎麼演。
老爺喜歡搞父慈孝兒孫滿堂那一套，一家人都笑不出來，他還硬把人拉出來，他抱著孫兒，說：“這是我周家第一個孫兒，我手裡5％的股份全給他了，先前就說了，不管孫女孫兒，不搞重男輕女那一套，只要是我周家的血脈，我都喜歡，之後我就老老實實的隱居幕後。”
說的冠冕堂換催人淚下，周大伯眼淚鼻涕一起掉，拉著一家人的手，就說：“爸，你還年輕。”
戚元涵按了下快進，快進籤股份轉讓書，然而，她沒看籤合約的場面，只看週三叔，牽著個小孩兒，身後還跟了個抱嬰兒的女人。
週三叔聲雨淚下的說：“爸，道你喜歡孫兒，我把這些流落在外的孫兒，不管男孩女孩全給你找回來了，你看看分個百分之。”
他說激動人心，哭真情實感，周家人都懵了，那瞬間畫面特別精彩，一群小孩抱著周老爺的腿喊“爺爺”，那聲音脆脆的，甜心尖了。
“噗嗤。”戚元涵真是有被笑。
她說周家怎麼這麼大動靜，敢在初三上電視臺，感情是社會新聞啊，哈哈哈哈。
這也太孝了吧。
不愧是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