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世宗看著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悲哀。
昊天世界和地球不同，這裡的人類光是要生存下去就已經無比艱難了，再對他們要求更多，無疑是苛刻和不講道理的。
就彷彿那具經典的“何不食肉糜”。
比如眼前這位看著濃妝豔抹，但實際上還挺好看的老鴇。
你如果跟她談什麼“自尊、自愛”，她肯定是聽不懂的。
人總得先活下去，才有餘力考慮更多的東西。
“那就直接帶我過去吧，那個什麼‘鮮肉院’。”
舒世宗決定用眼睛再確認一下。
疑似老鴇的婦人帶著舒世宗穿過亭臺樓閣，最終來到一處園木深深的清幽小院。
推開院門，老鴇大聲喊道：
“姑娘們，快點出來接客了！”
客觀來說，老鴇的聲音很好聽，哪怕這句話槽點滿滿。
緊接著，小院二樓的迴廊上，便露出來一個個小腦袋，這些小腦袋的主人步履匆匆走下樓梯，在舒世宗面前站成了兩排。
舒世宗數了下，有二十個人。
看年紀都是只有十歲左右的，但很明顯，一個個都是美人胚子。
她們的穿著打扮與成人無異，只是眼中的稚氣還未完全褪去，一個個睜著純潔的大眼睛，略有些好奇地看著站在前面的舒世宗。
“媽媽，我們要和這個大哥哥做那種事嗎？”
等她們站定了，第一排離舒世宗最近的小女孩兒歪頭問道。
老鴇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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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你們一定要賣力做，讓大哥哥舒服才行啊！”
小姑娘點點頭，用帶著稚氣的聲音說道：
“好！莎莎會努力的！”
舒世宗聽到這個名字，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舒莎，他蹲**子問道：
“莎莎，你知道要和我做什麼嗎？”
小女孩點點頭，說道：
“媽媽教過我們，要把大哥哥的這裡放到我的這裡……”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裙下，一臉認真。
舒世宗說道：
“會很疼的……”
“莎莎不怕疼，莎莎怕餓！”
小女孩一臉堅定地說道。
舒世宗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打擊了一下，臉上也火辣辣的。
在零陵府曾經對凡人失望過的挫敗感，在小女孩純潔而又堅定的目光下，消散的無影無蹤。
“跟大哥哥走，以後你，你們都不會再餓肚子了！”
舒世宗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本心。
這個世界的確有很多無可救藥的人，但也有很多值得他去拯救的人。
他拉起小女孩的手，問道：
“你們還有其她同伴嗎？”
莎莎看了看他身後的老鴇，張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舒世宗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幼稚了。
按照之前的想法，他到天香樓這邊，二話不說先大殺一番，將逼良為娼的天香樓上層殺個精光，然後告訴那些被拉進了火坑的可憐女人：你們被解放了！
然而一路走過來，他的想法又發生了改變。
莎莎那句“不怕疼，怕餓”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的確，如果連飯都吃不飽，自己將那些女人強行帶離這裡，豈不只是一廂情願的自我滿足？
他要想個辦法，既能護住這些可憐的女孩，還要給她們謀一個正經的出路。
但這太難了。
首先他自己就沒有一個安頓的地方，即使他把這些孩子都救了出來，也只能把她們託付給別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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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山無疑是最合適的地方。那裡安全、穩定，物質也豐富，可以給她們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
但是這些孩子都不能修道，天道山不是***，憑什麼收留這麼多凡人？
即使透過舒莎的關係，強行把她們送過去，這些孩子會不會落入另一個天香樓？
他從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天道宗。對那些動不動就要屠城的道修而言，什麼樣的惡意揣測都不為過。
這一刻，舒世宗無比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足夠安全、穩定、物質豐富的基地，好收留這些可憐的孩子。
他能感覺到，這些孩子現在的成長已經進入了歧途——她們畢竟是在天香樓這樣的地方長大的；當務之急，除了給她們找個安穩的地方，還要對她們進行正確的教育、引導。
這些，都需要一個穩定的基地。
看著陷入沉思的舒世宗，老鴇以為他在擔心小鮮肉的數量不夠，連忙走過來問道：
“公子是想要買一些回去做奴婢嗎？”
舒世宗被問話打斷思緒，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我需要很多很多人。你這裡像這樣的孩子還有多少？”
老鴇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說實話，雖然有一些人的嗜好比較奇特，喜歡讓這些小孩子侍寢，但終究只是少數罷了。
這些小人兒身上連一點肉都沒有，那吃起來能好吃？
很多時候，這些小鮮肉只是作為一個調劑，而且大多數時候，這些“調劑品”都是“一次性用品”。
沒錯，只用一次，一次即棄。
因為大多數孩子，都撐不過這一關，就會死在半途。
但凡有這種嗜好的，哪個是正常人？
而像舒世宗這樣，試圖將小鮮肉買回去的，也大有人在。
這些丫頭雖然都不滿十歲，但買回去養個兩三年，就可以放心食用了，大部分人都能夠接受得了。
“公子需要多少？不是我吹，像這種幼婢，整個盛京城都沒有比我們天香樓更擅長調教的了！公子把她們買回，用不了三年，等她們該長的地方長出來了，您即使轉手賣掉，也能賣好大一批銀子！”
舒世宗現在已經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他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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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裡有多少，我都要了！”
老鴇一張嬌俏的臉都綻成了一朵花，她小心翼翼說道：
“公子，這些小鮮肉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從各地蒐羅過來的，為了把她們調養成今天這個模樣，每一個都花費不菲……”
這句話半真半假。
這些孩子的確是他們從各地蒐羅過來的，但辛苦還真談不上。
這年頭，出了盛京城，甚至就在盛京城，養不起孩子的大有人在。
只要一點錢，甚至一些糧米，衣服，就能買下一個孩子。
這些孩子剛到學校天香樓的時候，一個個都瘦得跟猴子似的，讓人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能將她們養的纖穠合度，甚至在童稚中透露出一絲嬌媚來，的確需要花費很多工夫。
“放心，我不還價。”
他就沒打算給錢。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鴇心裡樂瘋了，直接報價道：
“一個三百兩！”
“沒問題。”
盛京城物價虛高，但這個價錢，十個妙齡少女都夠了。
老鴇這分明就是在漫天要價，也希望對方能夠就地還錢。
只要對方還價，她就會講一講“貴有貴的道理”，“我們天香樓的招牌就值這個價”，“你不僅僅是在買產品，你買的還有我們的服務”等等，沒想到舒世宗完全沒有還價的打算：
“好的。現在你可以把所有的小鮮肉都帶過來了，我要先驗驗貨。”
舒世宗面色不改，一派從容氣度。
他當然從容，在這個以力為尊的世界，他的實力，就是他從容的底氣。
老鴇心花怒放，暗道今天是遇到了大肥羊，連忙吩咐旁邊一個跟班，讓她去帶人；
那個跟班是個中年婦人，看行止氣度，儼然一個武學宗師，但在這老鴇跟前，和一般的奴僕也沒什麼分別。
跟班穿過小鮮肉們居住的閣樓，閣樓後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那裡面還有一百多個尚未“調教”完成的小鮮肉。
等到一百二十一個小女孩排著隊，安靜地走出來後，舒世宗感到一陣心酸。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本來應該是最調皮最活潑的，可無論先前那二十個女孩兒，還是剛到的這一百多個女孩兒，她們全部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打鬧的跡象。
老鴇得意洋洋地說道：
“公子，我跟你說，你目光有夠厲害的，我們天香樓調教出來的姑娘，哪怕年紀小，那也是個頂個的懂事！”
舒世宗點點頭，說道：
“還有其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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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這下子有些驚訝了：一百多個還不夠，別是遇到同行了吧？
舒世宗見她表情，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公子，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讓人再進一批貨，調教之後，再賣給您如何？”
別說是遇到同行了，就是遇到魔修，只要能賺錢，該賣他們也照樣賣，而且賣的更高興！
畢竟魔修買生口是什麼目的大家都知道，一百兩百個生口到他們手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消耗一空，到時候他們還會再繼續過來買……
天香樓好多年老色衰的姑娘就是這麼處理掉的。
舒世宗點點頭，說道：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完，轉身就走。
老鴇和她的跟班神色微微一變，然後齊齊施禮道：
“恭送公子！”
舒世宗沒有回頭，但他一路經行處，但凡有天香樓的人看見他，都會恭敬對他行禮。
沒錯，他直接施展無形大手，將天香樓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他在他們身上種下了精神種子，可以說，只要他願意，現在就可以在這裡胡作非為了；所有人都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滿的。
莎莎看著舒世宗轉身走的乾脆，有些怯怯的轉頭看向老鴇，小心翼翼地問道：
“媽媽，我們搞砸了嗎？”
老鴇轉過頭來，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
“沒有，你們放心吧，大人會再過來的。下一次，你們都要跟著他走了！”
……
出了天香樓，舒世宗迅速回到了雲聚樓。
他心裡已經漸漸成型了一個計劃。
天香樓那些孩子，他要帶走。
不僅要帶走，而且要帶到誅仙鎮去。
他現在徹底下定了決心，要將誅仙鎮建成自己的基地。
到時候，有了沉雪真人和舒莎庇護，誅仙鎮的安全就有了保證。
他要將他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在這個地方實施一遍。
為此，他需要儘快解決零陵府的魔災，還要去魔青山脈提高自己的實力……
他有種隱約的感覺：脫殼，似乎並不足以保證他能夠支撐起自己想做的事業。
只有到了返璞歸真，無論是實力還是影響力，他才夠庇護一個勢力。
一念及此，有些模湖的前路一下子豁然開朗，他又變得幹勁滿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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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光峰。
拂曉之前，舒世宗帶著兩具屍體回來了。
她這趟回來，一是給峰主告個別，二是要將乾坤袋拿走。
她可不想一路就這麼拖著兩具屍體回去，光是讓這些屍體躺在她的雲朵上，她就已經膈應的不行了。
冰月大師第一時間見到了她。
看著舒莎毫髮未損，冰月大師悄悄地松了口氣。
雖然她之前就知道舒莎的實力，但作為搖光峰未來百年乃至千年的希望，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舒莎還沒有開口，冰月大師就將乾坤袋拿了出來，對她說道：
“趕緊把那兩具屍體裝到裡面吧，這乾坤袋也就這麼點作用了！”
冰月大師畢竟也是個女人，雖然不怕飛人的屍體，可畢竟看著也噁心。
舒莎接過乾坤袋，輸入一絲靈氣，原先貼合的袋口便開啟了一條縫。
舒莎把乾坤袋口對準飛人屍體，兩具屍體便慢慢漂浮起來，在靠近袋子口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舒莎感覺自己手中的乾坤袋對靈氣的吸取速度突然大了一些。
這說明屍體的確已經進入了乾坤袋裡面。
“想要放出東西的時候，只需要抖上三抖就行。當然，等你進階脫殼，神識晉升為神魂，控制起來就更加簡單了！”
舒莎對冰月大師施了一禮，認真說道：
“多謝師伯祖了！這次我回到悠州，就會讓世宗去魔青山脈，助師祖一臂之力！”
冰月大師自然知道舒世宗，但她並不在意這個魂修能不能幫蘇茹真人什麼，她在意的是，舒莎對天道山，或者說搖光峰的態度。
現在看來，她們的一系列努力並沒有白費，舒莎對搖光峰的認同感還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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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期待你的道侶，能夠幫到你師祖了！”
這句話無非是給舒莎一個面子。
她並不覺得一個魂修能夠幫上蘇茹什麼忙，但舒莎捨得讓自己的道侶跑那麼一趟，她還是很受用的。
哪怕她的道侶飛到魔青山脈，蘇茹她們可能已經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