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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周王

秋曳瀾趕到“仁慶堂”時,整個鋪,包括鋪後充當住宿與庫房用的兩層小樓,都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好在因為是正月,這條街上鋪幾乎都關了門過年,圍觀的人不多,寥寥幾個,看到她來甚至還散開了。

這讓做好準備迎接千夫所指、水洩不通場面的秋曳瀾松了口氣。

但才下馬車,就聽何復哎呀一聲,痛心疾的看向不遠處:“郡主!您看那裡!”

——是“仁慶堂”幾十年前開業時,重金聘請名家製作的牌匾。

這塊平常都被擦得閃閃發亮光可鑑人的招牌,現在被砸得四分五裂不說,還故意丟棄在鋪前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或有意或無意,漸漸踩進了泥土中!

轉頭看,原本懸掛牌匾的地方,現在則換了一幅血淋淋的、觸目驚心的橫幅“殺人償命”!

“先進去吧。”秋曳瀾眯起眼,沒有喊人收拾殘破的招牌,而是舉步向“仁慶堂”內走去。她在門檻上停了一停,仰頭欣賞了下,居然還有點欣慰,“這字寫得沒我好。”

她身後的何復等人均是無語問蒼天:現在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

進了門,被砸得四面漏風的大堂裡,固然猶如廢墟,中間還搭了個簡單的靈堂,但氣氛卻出奇的和睦——

“……殿下義薄雲天,草民無以為報!”披麻戴孝、拖兒帶女的中年夫婦嚎啕痛哭。

“本王身為大瑞皇,又有周王之封,既受社稷供養,豈能坐視爾等良庶受權貴欺壓?”擁著華貴紫貂裘、眉目清秀的周王楚維舟一臉的悲天憫人,正不遺餘力的展示著他的親民作風,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秋曳瀾進來,他甚至紆尊降貴的親自俯身去扶起那對夫婦中的丈夫。

楚維舟和藹得彷彿春天般溫暖,“快起來!快起來!這些都是本王應該做的。”

“周王殿下真是個大好人!”懵懂跟著父母跪了又起起了又跪的小孩裡,年紀最大的一個忽然道。

“周王殿下好平易近人!”另外兩個孩愣了愣,一個下意識道。

“……周王殿下最好了!”最小的孩看起來只有四五歲,被哥哥姐姐掐了好幾把,才愣愣的想起自己該說的臺詞。

楚維舟慈祥的看著他們,那目光,那神態,好像在看自己的私生——跟不能結合的真愛所生、流落在外十幾年,受盡委屈好容易認回來的那種——那叫一個慈愛欲滴!

轉向走到跟前的秋曳瀾,楚維舟立刻換上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寧頤郡主!你可有什麼話說?!”

“寧頤拜見周王殿下,周王殿下萬福金安!”秋曳瀾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楚維舟冷笑著一揮手:“少廢話!‘仁慶堂’胡亂抓藥,致無辜之人喪命的事,你休想仗著你的郡主身份,以及阮老將軍的權勢就這麼算了!本王今日既然遇見,必要為他們主持公道!絕不容任何貴胄仗勢欺人、罔故國法!”

秋曳瀾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心中神獸狂奔:“老孃跟阮老將軍要有權有勢,你這個腦殘還敢砸上門來?!”

“殿下既然提到國法,那敢問殿下,我大瑞國法中,有哪一條是王爺可以隨便砸人鋪的?”秋曳瀾暗念了幾遍“我現在是淑女、是郡主”後,淡笑著問。

楚維舟一愣,似乎對她沒有服軟請罪,竟然膽敢反過來詰問自己非常意外。

好在他反應也不慢,立刻冷笑了一聲,環顧左右道:“誰說這地方是本王砸的?!”

“是啊是啊,咱們王爺何等身份,你這小小‘仁慶堂’,能夠讓王爺今日進來一坐,已經是蓬蓽生輝!也配讓王爺來砸?!”

“王爺大駕光臨,‘仁慶堂’非但連個出來招待的人都沒有,這半晌了茶沒一口水沒一碗,反而質問起王爺來了,真是不可理喻!”

周王府的隨從你一言我一語的幫起了腔。

“那就是你們砸的了?”秋曳瀾沒理會其他人,目光一轉,凌厲的看向那對披麻戴孝的夫婦!

那對夫婦被她看得一縮腦袋,但聽楚維舟咳嗽一聲,隨即醒悟過來他們是有靠山的,而且靠山可比秋曳瀾更大,頓時又漲了氣焰:“就、就是我們砸的!你們‘仁慶堂’害死了我爹!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砸你間藥鋪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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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瀾冷冰冰的笑了笑,眼神如刀:“第一,你們的爹是不是因為‘仁慶堂’而死,你說了不算,本郡主說了不算,周王殿下……”她掃一眼眉頭漸漸皺起的楚維舟,嗤笑,“說了也不算!”

“寧頤郡主!”周王府的下人想說話,但被秋曳瀾再次無視了,她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指向京兆府方向:“你應該去告官!官家派人檢屍,查訪,最後京兆尹判案下來,是什麼緣故死的,那才算!”

放下手,秋曳瀾冷冷的道,“在京兆尹斷出是非之前,你有什麼資格說你爹是因為‘仁慶堂’死的?!難為隨便一個人抬具屍體朝這大堂上一放,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砸鋪砸招牌?!照你們這樣,往後誰還敢開門做生意!”

“第二,即使京兆斷下來‘仁慶堂’有責任,那該賠該罰,也當由官家定!而不是你們自己來動手!否則人人佔了點理就隨心所欲的為所欲為,國法體面何在!?”

秋曳瀾戟指怒叱,“你們簡直就是目無國法!喪心病狂!!!”

那夫婦兩個被她問得瞠目結舌,倒是他們最大的孩機靈,提醒道:“爹、娘!爺爺就是吃了他們家的藥才沒的!”

“對對對!”夫婦兩個被提醒,那妻立刻扯開喉嚨放聲大哭:“爹啊!您走的好冤枉——這天殺的‘仁慶堂’害死了您啊!”

“何掌櫃,你出去喊個人去京兆擊鼓鳴冤!”秋曳瀾也提高了聲音,厲聲道,“去告這對夫婦大逆不道!謀害老父之後嫁禍咱們‘仁慶堂’,企圖以此誣賴銀錢!”

那妻的哭聲嘎然而止,嚇得差點跳起來:“你你你胡說!”

何復也被秋曳瀾突如其來的吩咐弄得愣住,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本郡主胡說?!”秋曳瀾輕蔑的掃了眼那妻,道,“那本郡主問你們——你們老父死了,懷疑是‘仁慶堂’所為,為什麼不去告官,要官家給你們個公道!而是先跑來‘仁慶堂’又是砸又是鬧的——無非就是想訛詐銀錢!老父死了,不思為他報仇,反而心急火燎的勒好處,這不是圖財是什麼?!這就是不孝!你們這種不孝的人,誰知道你們的老父是怎麼死的?沒準就是為了訛詐‘仁慶堂’所以才——”

楚維舟終於按捺不住,厲聲道:“簡直就是滿口胡言!”

他一開口,那夫婦一家都松了口氣!

“如今還是正月,京兆府開著門?!”楚維舟到底是周王,一上陣就開始反攻,“再者他們沒去衙門直接來了這裡,正是因為痛恨‘仁慶堂’,等不得衙門來做主,先把這處害人的鋪砸了出氣——即使不合規矩,但也是情有可原!”

聲音陡然一厲,“倒是你!寧頤郡主!瞧你小小年紀又是女孩,心思這樣狠毒!當著受害之人的靈前,當著受害之人的家眷,不反思‘仁慶堂’的草菅人命,居然還妄想顛倒黑白、汙衊良善!真是貴胄之恥!你這樣的人也配做郡主?!本王很該稟明皇祖母,削去你的郡主之封!”

“殿下請自重!”蘇合等人聞言變色,秋曳瀾卻是輕描淡寫的道,“本郡主的郡主之封來自於先父西河王,西河王之爵始於殿下您的曾祖父高宗皇帝!高宗皇帝曾許我西河王之爵世襲罔替,代代嫡女為郡主,視同宗室郡主!本郡主沒記錯的話,大瑞國法裡,廢封郡主也不該由諸王來提吧?這是後宮之權,殿下堂堂男兒,呵呵!”

“呵呵”二字的精髓,即使換了一世,仍舊妙用無窮。

楚維舟原本高貴優雅中時而帶上溫柔、時而帶上嚴厲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除了那個讓他看到後猶如老鼠看到貓一樣的嫡母江皇后,他從來沒有在其他任何人、包括谷後跟前被這樣一而再、再而的諷刺和挑釁!

“你既然跟本王說國法。”好在自幼受到的頂尖貴族教導,讓楚維舟在最短時間裡冷靜下來——他知道雖然論身份他沒必要跟個無父無母的郡主講什麼國法什麼公道,直接拿地位碾壓就成!但跟前這個寧頤郡主,是這次二後新一輪爭鬥的引!

眼下不管是谷後還是江皇后,或者中立那派人,可以說朝野上下都在盯著她!在這時候拿身份拿權勢壓她——從小到大的經歷,楚維舟絕對不想給嫡母任何機會找自己的麻煩!

所以他生生按下滿腔狂怒,森然道,“那本王倒也要問你一問——汙衊王爺,該當何罪?!”

秋曳瀾詫異:“這話怎麼說?”

“你方才懷疑本王砸了‘仁慶堂’!”楚維舟思著接下來要怎麼就這個把柄一鼓作氣的收拾這個可惡之的郡主——結果秋曳瀾驚訝道:“王爺您這話說的,本郡主什麼時候懷疑你來著?本郡主就是請教您一個問題而已!難道因為您也是王爺,您就以為本郡主當時是在懷疑您?!”

“你!!!”楚維舟沒想到她居然當場不承認!

可仔細一回想——當時秋曳瀾的原話是:“敢問殿下,我大瑞國法中,有哪一條是王爺可以隨便砸人鋪的?”

她當時分明是反問同質問!

但現在,秋曳瀾顯然要咬死了是疑問——她還給疑問用了個漂亮的詞叫做“請教”!

“這裡還真熱鬧?”楚維舟正被氣得死去活來,忽然門外傳來一聲他自幼熟悉的輕笑,跟著,一個著硃砂地折枝四季花卉紋織金緞錦衣、雍容華貴的少年,緩步而入!

“二皇兄!”楚維舟看到同母的燕王楚維則來了,大喜之下,站了起來!

秋曳瀾則是心頭微微一沉——即使她揣測這二王都不敢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拿自己怎麼樣,但二王到底是二王——就在這時,楚維則身後又轉出一人,松綠地連雲紋暗花緞錦袍,翡翠竹節簪,風采卓然,口角含笑,如噙春風,掃了眼屋中景象,嘴角笑意更深:“寧頤郡主別來無恙?哦,周王殿下,昨日匆匆一別,不想這麼快又見面了?”

“……江崖霜!又是你!!!”楚維舟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