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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和氏這個廢物!

名門嫡後江家權傾朝野多年,族內弟又良莠不齊,即使是大白天,若非持貼拜見者,也沒人敢在門前徘徊,更何況是這更半夜?

僅僅兩個呼吸——

軟轎四周的侍衛都已經箭上弦刀出鞘,閃爍的寒芒直指街角那道常人很容易忽略掉的陰影,只待一點不對就痛下殺手!

與此同時,國公府的大門轟然而開,兩隊全副武裝的侍衛擁出,將秦國公的軟轎團團圍住,以身體作為屏障,掩護著軟轎迅速進入門內!

“留活口,問問到底是什麼人!”秦國公在照壁後下了轎,頭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便急步朝老妻的院走去!

但他才走到中途,就有心腹侍衛滿頭大汗的追上來稟告:“街角那裡是個女,自稱是十九少夫人的孃家堂妹鞦韆,說帶來了能夠解十七孫公之毒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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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以秦國公的城府也不禁tuo口驚呼!隨即毫不遲疑的吩咐,“快把人和藥都帶進來!快!人先關押,藥拿給林大夫看!”

這突如其來的轉機讓整個國公府都陷入了一片茫然!

不過當林大夫滿臉喜se的宣佈解藥是真的之後,所有人都沒心思去關心鞦韆了,全部等著江景琅病情的最新消息!

興許是江景琅雖然年幼,到底遺傳到了父母勝於常人的體質;興許是解藥來的及時,林大夫醫術也高明,天矇矇亮的時候,他的體溫終於恢復了正常!

看著襁褓中雙頰嫣紅褪下後略顯蒼白的小臉,秋曳瀾喜而泣!

江崖霜眼中噙淚,無言的撫著她的背,夫妻兩個都沒注意到,連向來不動如山的秦國公,竟也悄悄轉過頭,不動聲se的揩去眼角溼痕……

到晌午,林大夫終於信心十足的宣佈:“孫公福澤深厚,如今業已轉危為安!不會再有事情了!”

上上下下長鬆口氣!

到這時候,鞦韆的事情才被提起來:“她既然能帶來解藥,難道也知道真兇?!”

“不管如何,這回總是她救了咱們孩一命!”一天一夜沒閤眼,又一直高緊張,秋曳瀾這會已經是強弩之末,但還是強打jing神要求一起去見鞦韆,問明情況,“只要兇手不是她本人,憑是什麼人,我都得好好謝謝她!”

江崖霜看著她疲乏的臉se待要勸說,但瞥見她疲乏下瞳孔深處仍未散去的恐懼與怨毒,心下頓時瞭然:自己又何嘗不想儘快揪出真兇,為愛報仇雪恨?!

他正要說什麼,卻聽秦國公道:“你們兩個去吧!我在這裡看著琅兒!”

“祖父?”夫妻兩個微微一驚,他們兩個雖然因為圍著兒忙到現在都疲憊不堪,但勝在年輕,這會還能撐會——秦國公再老當益壯,為濟北侯之死哀哭了兩ri,昨兒晚上也陪著守了一晚上曾孫,哪裡還能再cao勞?

秦國公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在這裡待著,料想沒人敢在我眼底下對琅兒不利!一會困了我就睡這裡……那女分明是在府門附近窺探許久,看到我回來才露出行跡的,這意味著你們應該很清楚!”

夫妻兩個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心頭都是一沉!

這次江景琅中毒雖然突然,但老實說也在情理之中,不提四房之前結下來的仇怨,就憑嫡親舅舅與生父的才華橫溢,這孩從落地起就寄予了秦國公、濟北侯兩位江家最重要的長輩的無盡期許!

單這份期許,就足夠引動嫉妒的毒手!

所以不管真兇是否一人,江家內部肯定有份!

不然,渠媽媽、周媽媽等人拿xing命保證這兩ri別說人,連一隻貓都沒進過院,江景琅又是一切如常,而他們住的院快拆通了也沒尋著毒源——做得如此乾淨,傻才相信是純粹由外人下的手!

那還不如相信是毒藥是自己溜進院裡害了江景琅呢!

如今江景琅已經tuo離危險,可見鞦韆是誠心想救他,既然如此她做什麼要耽擱時間?非得看到秦國公的軟轎才現身?要知道江景琅這年紀,有任何一點不好,耽擱了救治沒準就是無法挽回的悲劇!

鞦韆之所以拖延,必然是怕被內奸堵住,不但救不成人,連自己都要摺進去!

如果秦國公沒有親自回來探望曾孫、在後院折騰得地覆天翻的夫妻兩個也不知道外頭鞦韆手裡就有救自己兒的解藥,那……

想到這裡,江崖霜與秋曳瀾俱是驚出一身冷汗!

“為你們小叔公的緣故,我如今心思還不定,有些話還是你們聽過了再斟酌著告訴我吧!”秦國公凝視著襁褓裡的曾孫,緩聲道,“你們小叔公去得這麼急,可你們中間卻還沒有出現一個能夠完全挑起大梁的人……我怎麼也得撐一撐!說不得,這次只能避著了!”

“祖父保重!”江崖霜蒼白著臉,低聲勸慰。

“薪盡火傳最不容易的就是薪,火可以慢慢點,即使起初火光微弱,薪多了也不難旺盛起來!可是薪沒有了火再旺盛遲早也要熄滅的。”秦國公悽然一笑,“遠的不提,陶家就是現成的例,我所以在你和琅兒身上願意花心思,不僅僅是我自己的喜好,更是我必須這麼做,我也應該這麼做,你可懂得?”

不待江崖霜回答,他又擺手,呢喃般低語,“去吧!容我靜一靜!”

夫妻兩個默默退出門外,到了外邊迴廊上,估計著秦國公聽不到了,秋曳瀾才低聲道:“是大房,還是房?”

“去問鞦韆吧!”江崖霜薄唇緊抿,風燈下他目光明亮銳利猶如刀鋒,“她連藥都送來了怎麼會不知道?”

但鞦韆還真說不知道!

在江景琅用了她送來的藥後開始退熱後,秦國公就吩咐給她上賓待遇。此刻沐浴更衣之後,一身綾羅的她看起來頗有大家xiaojie的氣象,只是那雙充滿野xing與侵略的眸到底透出底來——她見到江崖霜與秋曳瀾進來,劈頭就是一句:“我也是偶然撞見,費了點手腳偷出解藥,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可不知道!誰是真兇我更不知道!”

秋曳瀾正要說什麼,江崖霜卻先道:“我們夫婦如今膝下僅有這一,他若有失等於要了我們的命!不管是誰,救了我們的孩,即使提出苛刻的酬謝我們也不會不答應的。”

“梅姐姐說的一點都沒錯!”鞦韆從面前的銀盤裡拈果吃,滿不在乎的吐著核,懶散道,“我給你們送解藥來,你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感謝我,而是懷疑我是不是真兇?”

她冷笑著看向秋曳瀾,“我們的勢力與能力,無出‘天涯’,你覺得你那好哥哥,會讓我們有這種機會?”

“他們是跟哥哥一起長大的,哥哥跟前的那位任先生,是他們共同的恩師。”秋曳瀾沉默了會,對丈夫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相信鞦韆這人不會是謀害江景琅的人,不僅僅是對於任雍和秋靜瀾來說毫無秘密的他們,根本不可能威脅得到秋曳瀾這邊,也因為謀害江景琅對他們來說有害無利。

……前不久,鞦韆跟梅雪沒能從軟禁中tuo身時,可還跟秋曳瀾說過,秋靜瀾還有酬勞沒付的!而秋靜瀾至今人在沙州,得到明年迎娶歐晴嵐時才會回京!現在他們下手坑秋靜瀾的嫡親外甥,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當然鞦韆現在救了江景琅——但正如梅雪所說,江家絕不會因為她拿來了對症的藥,就立刻把她當江家弟的救命恩人看待!除非她能證明江景琅的毒不是她下的!

“之前從別院tuo身時走得倉皇,落了幾件要緊東西在那裡,後來聽說全部被你們江家大房摸了去。”鞦韆淡淡的說著解藥的來歷,“原本雖然心疼,但想想你們江家的權勢也只能慶幸幸虧人跑得快了!”

“但後來看你們也沒下大力氣找我們不說,這半年來國公府倒是越發鬆弛了!”

“個月前我甚至冒險打扮成丫鬟,混到大房的院附近溜達了一圈!雖然沒機會進裡面去找我的東西——也不知道在不在了?那些是我們父親留下來的遺物,外人眼裡可不見得珍貴,沒準隨手丟了呢?但能找的話,還是要找的不是?”

“那次回去後被梅姐姐大罵了一頓,哥哥也差點動手揍了我!都說我過肆意妄為,一旦被發現那可就慘了!”

說到這裡鞦韆一撇嘴角,“然後我被關了個月!前兩天,濟北侯爺不是過世了麼?國公府的人一窩蜂去弔唁和幫忙,這邊更加混亂,我派了兩個手下沒花多少力氣就混進來了,雖然各房的門裡不好進,但在花園之類的地方轉悠竟沒個人問——那我當然就放放心心的自己來找了!畢竟那些東西我一直貼身帶著,手下也沒見過,未必能找得準!”

“結果潛入大房後就聽到有人說毒不毒的事兒,那幾個老婆倒想把解藥xing扔掉的——我之前武功被廢你們也知道,不好跟她們來硬的,所以很費了點力氣才把那兩個老婆打暈,偷瞭解藥到手!”

“只是我不認識你們四房,也不敢找人問,就先回去找梅姐姐問計了。”

鞦韆說到這裡撫了下鬢髮,漫不經心道,“梅姐姐讓我到國公府大門附近藏起來盯著,非看到秦國公夫婦,或是你們,或是你們的心腹,那就絕對不要出現!不然誰知道會撞到什麼人手裡?”

她把手一攤,“好了,我的經歷說完了——話說你們可以幫我把父親的遺物從大房要回來嗎?”

江崖霜與秋曳瀾卻沒有回答她,而是久久的沉默著。

半晌後,兩人才怒不可遏的怒喝出聲:“和氏這個廢物!!!!”

這要是和水金當家那會,別說鞦韆自己混進國公府溜達一圈不被發現,就是她手下想混進來,都得指望人爆發!

而和氏呢?鞦韆簡直就把國公府當後花園了啊!!!鞦韆能這麼辦,其他人呢?!

怪道自己院裡怎麼查都無果,他們住的那院到底是在國公府之內,自認為是重重保護之下,能有多少防範心?能有多少防護力?哪裡能想到院牆外早就被人滲透得千瘡孔了?!

“既然你是在大房聽到下毒之事,又從大房拿到瞭解藥,怎麼不知道誰是真兇?”江崖霜與秋曳瀾罵完和氏,勉強定了定神,狐疑的問。r638名門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