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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找到毒源

名門嫡後目送江伯千恩萬謝的告退,江崖霜方轉過頭來看著妻:“祖父……”

“好在琅兒沒事。”秋曳瀾眼神飄忽,淡淡的道,“不過,真兇可以不追究,卻不可不知道!不然,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次下手?”

事關兒的xing命,她也懶得再理會當年對和水金的承諾了,“十四嫂之所以去了先頭八嫂的陪嫁莊上就回不來,不是偶然,是她故意的!原因是因為她前頭的那個孩就是被和氏所害,這次發現又有身孕,惟恐重蹈覆轍,這才趁著母親在京裡的機會,打著給先頭八嫂還有安兒討個公道的名義,主動去查賬!”

江崖霜瞳孔驟然收縮:“還有這樣的事?!”就想起當年避暑時秋曳瀾與蘇合的掩藏舉止,那之後他也試探過,但秋曳瀾死活不肯說,想著別為此傷了夫妻之情就沒追究——誰想如今竟和愛被謀害搭上了關係?

“若瀾瀾早點告訴我,興許……”這樣的念頭浮上來,他心中實在不喜,但看著妻憔悴的神se,還是壓住怒火,“說下去吧!”

“你也知道她的脾氣,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不報復!只是和氏不但是她的婆婆,更是她的嫡親姑母!若被揭發出來謀害嫡媳與嫡孫,譙城伯府的體面也沒有了!她素來識大體,怎麼肯為了和氏賠上合族的聲譽?之前我就尋思著,她這次離開,很可能是一箭雙鵰之計,不但是避開和氏對她下手;也是想要坑和氏一把!”

“如今琅兒中毒之事,即使為著祖父的身體,你答應裝次糊塗,但和氏作為掌家主母,家裡的孩在院裡中了毒,她怎麼都tuo不了責任!”

秋曳瀾面沉似水,“當年她小產前後我幫過忙,十四嫂為了和家的名聲求我不要向任何人洩露,我答應了。原本也沒打算違諾,可她不該把主意打到咱們孩的身上來!”

之前罵和氏廢物時,其實她就想到了和水金:江家的發跡始於軍中,家眷又不可能跟著進軍營裡去過ri,而秦國公跟濟北侯出身貧寒,上頭沒人,想晉升只能靠自己拼搏——這樣當然沒什麼時間分給家小,理所當然的,江家的當家主母,只能裡裡外外一把抓,什麼都自己來。

哪怕秦國公後來入了朝,江天驁這一輩更是只有江天馳選擇投軍,但沿襲多年的規矩也一直沒改過。江家的男人們早就習慣了除了公事之外,不出事就不過問府中的習慣。

“但憑著江家這些年來結下的仇家,國公府的防衛也不可能弱!”秋曳瀾雖然沒看到之前秦國公進門時,鞦韆被發現在窺探後,江家侍衛的反應速與應變能力,卻記得早年自己還沒過門那會,半夜翻.牆進江家別院,同江崖霜見面,江崖霜曾提過,別院侍衛都是鎮北軍中磨礪過的jing銳士卒——那還只是別院!何況這正經國公府?

“這些人名義上也受當家主母的節制,實際上就算是有過隨軍經歷的竇老夫人,在這方面又怎麼可能隨便指手畫腳?這可關係到身家xing命,能不聽行家的嗎?”

“如今祖父還在,有他鎮場,即使當家主母不靠譜,這些人的能力放在那裡,再荒廢也不至於被鞦韆摸進來逛一圈再若無其事的走人!說不是故意放她進來的誰信?和氏斷然沒有這樣的能力——貿然放人進府,還是鞦韆這種草莽中人,就算沒出事,一旦被查出來,當值的侍衛還能有好果吃?”

“能把上下瞞得毫無風聲,不是一兩個侍衛能夠做到的,而這麼多侍衛一起做手腳,豈是一年半載可以籠絡到的?別說和氏能力不足,她能力強也沒用,她這次當家才當了幾個月?把閤府侍衛認一遍都未必夠時間,更不要說分析出哪些人能籠絡哪些人不能、哪些人籠絡到了用處也不大、哪些人應該用什麼方法去籠絡……總之這事和氏辦不來!”

只有和水金,進門前就管了賬,進門後是除了前頭的公事外什麼都管——有時間和機會籠絡侍衛了!

更何況:“鞦韆說她個月前就混進來過,我算了下時間,那是琅兒滿月前後,然後就是這次混進府中——這兩個時間點我覺得不會是巧合,因為都恰好趕上了咱們家有事。和氏不擅理家也不是什麼秘密,平常她就應付得很吃力,一到家裡有事,比如說琅兒滿月、小叔公過世,賓客盈門的時候出紕漏,誰會不覺得這不是她能力不足導致的?”

這樣不但可以洗清和水金的嫌疑,被她籠絡好的侍衛也能眾口一詞把大部分責任推卸成和氏的瞎指揮!

“我這就派人去一趟京畿!”江崖霜的臉se非常難看,“咱們有孩,十四嫂不是也正懷著孕?她要為自己前一個孩報仇我沒有意見,橫豎那是他們房的恩怨!但若敢拿咱們的孩做引,便是鞦韆及時拿來解藥在她的預料之內……”

他冷笑,“反正十四嫂之前又不是沒有小產過!”

一個沒落地的孩,還傷不了秦國公的心,畢竟秦國公又不是第一次夭折曾孫了,江崖丹膝下養到滿院跑的庶長不也是說死就死了?

這時候暮se已臨,夫妻兩個商議告一段落,疲憊就猶如chao水般湧上來,這才記起他們已經兩天一夜滴水未進了。

到花廳用了飯,躡手躡腳去看了江景琅——秦國公也睡在這裡,老人蜷縮在靠窗的軟榻上,睡夢之中猶自皺著眉頭,榻邊是靠著打盹的江伯,這一主一僕花白的頭髮在燈下怎麼看都透著落魄與辛酸。

看著這一幕,秋曳瀾心頭一軟,xiong中原本那絲淡淡的不滿與委屈也不禁消散了,用力抱緊了愛:“琅兒沒事就好!”

看罷兒,回到臨時收拾出來的住處,夫妻兩個連話都沒力氣多說,倒頭就睡。

雖然是筋疲力盡,但心中掛念,所以次ri一早,兩人還是起了身,喊進人伺候梳洗,同時詢問:“琅兒怎麼樣了?祖父呢?”

“孫公好著呢!”沉水遞上熱帕,溫言細語道,“老爺半個時辰前醒來,喊了林大夫給孫公診斷,林大夫說孫公大安了,接下來乳母也不必再喝藥,只須吃些滋補之物就好。”

秋曳瀾立刻道:“去我庫房取上好的藥材給乳母她們用!”

“老爺吩咐走公賬,皆用最好的。”沉水道,“還有,從昨兒個晌午後,侯府那邊陸續打發人過來詢問,各房也都送了東西。”

“你們收著,回頭再告訴我。”秋曳瀾現在可沒心思去管人情世故,兒徹底痊癒才是頭等大事!

兩人草草收拾好後,正要趕去看兒,江伯卻來了:“公、少夫人,孫公中毒的緣故找到了!”

“什麼?”正在喝茶漱口的江崖霜與秋曳瀾都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問,“到底毒在何處?”天可憐見!他們住的院都拆平了,愣是沒找到有毒的地方!之前江崖霜答應念在愛已經轉危為安、以及秦國公的份上這次就裝糊塗時,秋曳瀾之所以心下不痛快,找不到毒源是個很重要的原因:連孩怎麼中毒都不知道,若下手的人再來一次,誰能保證鞦韆再能及時送來解藥?

是,夫妻兩個懷疑這次是和水金用來對付和氏,才借了江景琅這幌用,只要和氏這次栽了,和水金……和水金怎麼都是房媳婦!房的人會不盼著江景琅出事?!

房和四房之間可是存在著江崖情這份血仇的好不好!

現在聽說中毒的原因已經找了出來,夫妻兩個怎能不激動?

“毒是乳母先中的……”江伯話還沒說完,秋曳瀾就驚叫出聲:“難道琅兒他又?!”

江崖霜的臉se也一瞬間蒼白——嫡親骨血當然是做父親的心頭所愛,但他還記得秋曳瀾從前說過“生養艱難”的話,從不指望這輩能有親生骨肉到喜得嫡,他壓根沒想過自己還能繼續有孩,對江景琅的重視可想而知!

在江崖霜心裡,江景琅是意外得來的驚喜,失去了這輩也許就沒有了!人最怕的莫過於得到又失去,要不是還抱著一絲萬一的指望,他這會簡直就想推開江伯,衝去看望兒!

xing江伯知道他們的心情,趕緊道:“公、少夫人不必擔心!孫公現在很好——先前林大夫想給孫公解毒,不是開了許多方,因孫公原本的乳母喝不過來,就另外找了些個乳母來?後來解藥拿來時,怕孫公原來的乳母體內尚有之前喝過的藥xing殘留,對孫公不好,所以又從府外民間尋了兩個乳母來——從昨兒到現在,孫公都是這兩個乳母喂的!”

夫妻兩個這才長出口氣,又確認的問:“琅兒真沒事?”

“老奴過來時,老爺正抱著孫公逗弄,孫公扯著老爺的鬍鬚不放手,痛得老爺連連告饒呢!”

“這孩真是淘氣——沉水你過去看看,千萬別讓他傷了祖父!”秋曳瀾這話不過是還不敢完全相信江伯,非讓心腹去看過才成——江伯也不以為忤,只道:“乳母中毒的緣故是,為了給她們催奶和補身體,每ri都有燉肘,但那肘不放鹽或基本不放鹽,吃得久了自然就覺得膩味。”

自己兒的乳母每天吃什麼,秋曳瀾當然知道,此刻便問:“那肘有問題?”臉se十分難看,乳母吃的肘是李媽媽做的,廚房裡就那麼幾個人,全部是她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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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在江伯搖頭,“肘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蜜餞,為著乳母吃多了味淡的肘發膩,所以每ri都會給她們幾個蜜餞嚐嚐。”

“那些蜜餞都是咱們院裡自己打發人出去買的,雖然每次都在一家買,但每次買回來後都以銀盤裝盛,若有問題怎麼會那些銀盤毫無反應?”江崖霜皺起眉,“難道還是有內賊?”

按理說此刻還能在他們身邊伺候的那肯定是不被懷疑的心腹,但蘇合與夏染還是立刻肅然,屏息凝神的大氣也不敢喘!

“銀盤也好銀針也罷,都只能試出蜜餞外層,又怎知蜜餞的核內被做了手腳?”江伯苦笑,“那些杏、桃都是帶核的,孫公之前的乳母不是咱們家的家生,乃是外頭坊間聘來,在家裡時清貧慣了,每次吃完蜜餞後,還要把核砸開了吃裡頭的仁,結果就這麼著了道兒!”

“………………!!!!”江崖霜與秋曳瀾面面相覷,直欲吐血!

從坊間找身家清白的乳母是他們兩個的主意,為的是四房不是嫡長,從沒當過家,怕被一直當家的房給陰了去!結果坊間出來的乳母雖然老實,卻栽在清貧這點上!

“那麼在蜜餞核內做手腳的人查出來了嗎?”r638名門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