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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炎

時間如同折磨人心的鋸子,此時這把鋒利異常的鋸子正來回撕裂著二人的心。很快二人聽到了警車的鳴笛聲,然後便是老遠就能聽到救護車鳴笛聲。公路上的車輛都很自覺的朝一邊停靠,讓救護車順利透過,而警車也是停在了車禍現場周圍,以確保現場的通暢。救護車停下,四五名身著淺藍色衣服的醫護人員快步衝下救護車,將一個形似床墊的東西放在地上,幾人見到炎麟的情況也是紛紛臉色不好看,小心的講炎麟平移到那墊子上去,然後炎麟的身體緩緩的陷了進去。“好!現在,動作要快,要穩!”一個男人急促而有力得道,眾人是聽得十分清楚,兩人一邊,一起用力,將帶著炎麟的墊子輕輕的抬到旁邊的擔架上,然後四人便推著擔架上了救護車。“醫生,醫生,讓我也去!讓我也去!我是炎麟的同學!我剛剛也在現場!”為首的醫生迅速點了點頭,便將排骨也帶上了車,而那女白領也是自覺的上了警察的車。

救護車迅速的在城市開著,而救護車內也在進行著緊張高效的急救。為首的醫生示意讓助手給炎麟戴上呼吸氧氣罩,呼吸機嗡嗡的執行著,為首醫生隨即翻開炎麟的眼皮,檢視瞳孔,翻開氧氣罩,將手指探在炎麟鼻孔,又將手心虛握在炎麟胸口心臟處,接著雙手迅速將炎麟身體摸了一遍。道:“瞳孔放大,呼吸微弱,心跳微弱。休克,初步鑑定是應激性休克,也可能是流血休克,給病人止血,立刻!不要太大動作!病人全身多處骨折!”

“是!”周圍助手紛紛點頭,有序的開始給炎麟身體上下止血。

只過一兩分鍾,止血步驟已經完成,為首醫生此時已經帶著醫用手套,“剪刀。”“是!”話音剛落,一把精巧的醫用剪刀已經到了醫生手上。醫生右手持著剪刀,精準而沉穩的剪掉了炎麟身上的衣服與褲子。隨即將剪刀朝身旁一遞,助手已經是眼疾手快的講剪刀拿走。“胸口有多處骨折,無法進行胸部按壓,幸好我們沒有來得太晚,在這個固定墊內,病人不會再受到二次傷害,應該來得及,病人體內存在內出血,需要儘快到達醫院急診室!”

見到醫生們這樣專業的搶救以及應對,排骨心中稍稍安定,救護車很快遍停下,看來是已經到了市中心醫院了。推車推入急診室,而排骨便被帶到急診室外。“聯絡家屬!”一名醫生急匆匆的吩咐了排骨一句,便進了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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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趕忙找了個電話,打通了自己老爹的電話,隨後他爹又是通知了炎麟老爹。只過二十幾分鍾,兩位做爸爸的已經火急火燎的來到了急診室外。“情況怎麼樣?小苦。”排骨老爹緊鎖著眉頭,問道。

“都要怪我啊,爸…”抬頭看到雙眼佈滿血絲的炎麟老爹,排骨瞬間又害怕起來。說到底,這起事故的源頭,就是排骨呀!如果不是排骨的一個噴嚏,那也不會撞到炎麟,而炎麟也不會被那個女白領撞到…一切的導火索,都是那個噴嚏!雖然害怕,但排骨此時卻不敢隱瞞一絲,當下便是顫抖著聲音,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兩個老爹。炎麟老爹的拳頭握緊,關節之間甚至都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發白,渾身的氣勢陡然陰森起來,看向排骨的眼神竟是有一絲殺意。而此時的排骨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敢去看炎麟老爹,如墜冰窖,炎麟老爹什麼也沒說,可是對排骨來說,卻是比罵他一頓,或是毒打他一頓要來的難受得多。就在排骨快要被自己內心折磨的死去活來之時,排骨的老爸卻是站了出來。“老炎,這事是我家對不起小麟。雖然是個意外,但我家會承擔起所有責任!你我兄弟一場,我不會對我兒子有任何偏頗!”話雖如此,可是排骨老爹卻是擋在了排骨與炎麟老爹中間,幫排骨擋住了那一絲陰冷殺意。

“天災人禍,小麟命中一劫…不關小苦的事。”炎麟老爹像是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的,臉上的陰鬱根本不像是嘴上說得那樣。

十幾年前,老炎和老楊二人仍然是年輕的小夥子,因為覺得讀書沒前途,於是二人相約一起輟學,去混社會。人心複雜的社會中,心思狠毒,絕不留情是他們的基本要求。而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就是他們往上爬的武器。而在此過程中,炎麟老爹,炎國慶卻是遇到了摯愛。那是一個能讓他放下心中百般手段,萬般詭計的女子。他終於放下了屠刀,拿起了菜刀。離開了十步殺一人的嗜血沙場,走進了廚房。退出江湖之後的他像是忘記了曾經的生活,每天給他妻子做一頓好吃的,便是他一天中最享受最美好的時光。只是一年,妻子便給老炎生了個大胖小子,取名為炎麟。生活的其樂融融,讓老炎完全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江湖之中,他曾經的“閻魔”惡名。然而他忘記了,放下了,離開了,江湖卻沒有忘記。

老楊也是夠有義氣,知道老炎的心思之後,也是盡力的掩護老炎的住所行蹤,然而有心算無心,終究還是會露出一些線索,被曾經的仇家找到。於是在有一天下午,炎國慶本來開開心心得去超市買菜給愛人做一頓大餐。逛完超市,拎著幾袋子的菜回家。然而回到家後,他卻看到了讓他不敢相信的一幕。他的摯愛,將他從血色深淵拯救出來,給了他未來,重拾希望的妻子,正滿身血跡的躺在地上,而孩子也是在一旁的地上躺著,不知死活,炎國慶慌忙將手指在孩子鼻孔探了探,除了衣服有幾處破裂,似乎是沒什麼傷口了。炎國慶幾步衝到妻子面前,抱起妻子的上身。殘暴的惡徒竟然將她雙眼挖出,四肢斬斷,腹部更是切出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血腥味佈滿了整個客廳。“老婆…”炎國慶痛不欲生,他已經不敢相信的看著呼吸已經極度微弱的妻子。“炎…”感受到身邊的人兒,極度虛弱的女人嘶啞的發出了一聲。“老婆!老婆!我在!我在!”炎國慶趕忙回應,躺在炎國慶懷中的女人又是說了一句,“我…我很幸福…能和你…”隨後竟是迴光返照一般,道,“炎,答應我…不要去報仇…”

“好!好!我,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堅持住!不要,不要睡!”炎國慶嘶啞著低吼道。

“我…愛你!”聲音很細很小,卻是女人最後的一絲力氣了,嘴角上揚,便沒了聲息,彷彿忘記了先前殘忍暴力的折磨,而是在陽光之下,一片向日葵中,躺在愛人面前壽終正寢一般,帶著滿足的微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