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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三十二)無奈失約

我確實想逃,但司馬洛那雙眼睛一直一直地盯著我,像連鎖反應似的,我的腳便一直一直地釘在地上,比沾了強力膠還結實。

“子服可知,我近日時時地想起那人,便如同著了瘋魔一般。從聽見她唱別離歌開始,我會想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能把別離唱得如此悽美,難道單單真的只為了取悅陛下?自水中救起她之後,我會擔心,擔心她病情加重擔心她久病難愈。再夜下驚豔的那曲水調歌頭,那般地清麗tuo俗那般地飄然若仙。黃昏之約,她責我寡情,我氣她惱她,徹夜難眠,這才驚覺,她的影子已深植心田,再也無法抹去。”

我不是沒聽過男人對我表白,卻沒有哪個男人的表白會讓我感動地幾乎落下淚來,除了司馬洛。

心酸得像陳年的梅子酒,酸過之後是絲絲的甜、醇郁的香。

卻仍是言不由衷,虛弱地道:“大人言重了,大人地位尊崇、英偉不凡,大ren口中的那名女子卻是貌不驚人、才疏學淺,實在配不起大人的錯愛。”

“子服,”司馬洛輕輕地喚我,“你還在怪我麼?”

我像被他催眠了似的,被他那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眸子催眠了,原來驕陽也會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怪你?怪你什麼?”

“怪我負了雲昭,你是否害怕我也會像負雲昭那樣負了你?”

“我——”

我正要回答,卻被司馬洛截住話頭,他好像很怕,很怕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子服可知我曾經娶過一房夫人,那是個極其善解人意卻多愁的女子,只因洛不懂珍惜,浪dang在外,冷落了她,致她鬱鬱而終。洛悔之晚矣,曾誓言永不續絃,免得再連累其他的好女子。這便是洛婉拒雲昭的理由。”

“那——那我呢?”我情急之下,tuo口而出。

彆扭死了,好像沒人要似的。張開嘴想挽回些面子,卻是越描越黑。“我可一點也不善解人意。”

更加丟臉,司馬洛笑了起來,“子服確實不善解人意,非但不善解,反而曲解,又牙尖嘴利,著實令人頭疼。”

我撅嘴,逗得司馬洛更加開懷,“只是不知為何,洛卻獨獨對那牙尖嘴尖、令人頭疼情有獨鍾,我自己也納悶得很。”

他居然還一本正經地搖搖頭,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我想忍住不笑的,卻沒忍得住。

我的笑,似乎讓司馬洛信心倍增。

“子服——”他還yu再言,忽然隱約傳來陣陣腳步,他只能改變計劃,趁著腳步聲還離得很遠,他壓低喉嚨飛快地道,“今日人多嘴雜,三天後,黃昏之地,我等著子服。”

我惡作劇心起,扯他後腿,“大人要等,是大人的事,子服是不會去的。”

司馬洛一愣,正要皺眉,忽又展開,肯定地道:“子服,一定會去。”

我不服氣,“為著大人這句話,子服一定不會去。”

司馬洛似iong有成竹,好整以暇地問我:“難道子服不想知道孃親近況如何?不想看一看孃親的親筆家書?”

我喜出望外,“那件事你這麼快就辦妥了麼?家書?我還有家書?快給我!”

司馬洛拿起喬來,“子服若yu知詳情,三日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說完,以勝利者的姿態,向我得意地露齒一笑,繼而迅捷轉身,疾步遠去。

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幾乎是在同時,三四個家人子結伴而行,進入我的視線。

司馬洛走後,我依然站在原處,整個人陷入某種極度的亢奮當中。

所有的亢奮都源自一個念頭,一個認知。

司馬洛他喜歡我!他說喜歡我!

什麼決定,什麼錯誤,什麼懸崖勒馬,統統統統去他的!

我只知道,司馬洛他說他喜歡我,他說他一直在想我,這就夠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一個一個曾經的片斷在腦中閃過,那些屬於我和他的片斷,在提供著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著那個念頭、那個認知。

水下的溫情相待,月夜的幽幽嘆息。還有,還有,黃昏後院驚嚇到我窸窣之聲,也是在我的手掌劃破之後才突兀地響起。對了,對了,他說他原本想現身的,是因為我那一聲痛呼嗎?是因為我的傷口讓他心疼了嗎?

我想我當時一定是,一邊回憶著一邊傻笑,幸福得傻笑。罷了,如果做傻子做得這樣幸福,那麼就算傻到底我也認了。

不知這樣發了多久的呆,我才從那幸福中回過神來。

我雖然不知道,但有一個人說不定會清楚,我究竟在那迴廊上站了多長時間。

一轉臉,我看見了魏夫人,她立於三尺之外望著我,眼神嚴厲而憂慮。

我驀地手足無措,魏夫人是什麼時候出來的?為什麼我絲毫沒有察覺?她會不會聽到了我和司馬洛的對話?要不然她怎麼會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一連串的疑問,一個比一個令我膽戰心驚,刷白了臉色。

我怯怯地試探地叫她:“夫人——”

魏夫人卻移開了視線,若無其事地道:“子服,天色將晚,早些回屋去吧。”言畢,自顧自地走了。

我順從地答應著,心裡老大松了口氣。或許是我眼花了,或許是我作賊心虛,沒那麼湊巧吧,應該不會那麼湊巧。

跟著的兩天,我一直暗地裡留心魏夫人對我的態度,說話時的神色、語氣,一如平常,我想我大概真的是杞人憂天了。

然後,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司馬洛約我見面的這一天,我卻慢慢、慢慢地覺出了不對勁。

從早上開始,魏夫人便把我叫到房裡,美其名曰是授曲,卻是跟防賊似的寸步不離,即使太皇太后召我去說故事,她也是毫不例外地隨同前往。

尤其到了傍晚,她看我看得更緊了,我記掛著恐怕早已久候林中的司馬洛,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時間,魏夫人的貼身宮婢端了膳食進屋,我如蒙大赦,忙道:“如此,子服便不打擾夫人用膳,奴婢告退。”

誰知,魏夫人卻道:“無妨,子服今晚便與我一同用膳。晚上,我還想與你對奕一局,檢視一下子服的棋藝有否進步。”跟著,便吩咐那宮婢再取一副碗筷。

我暗暗叫苦,沒轍了,索性鋌而走險,借尿遁,無論如何我也得見司馬洛一面。

人有三急,這下我倒要看看她怎麼攔著我。

可是,我居然聽見魏夫人說:“可巧,我也正要前往如廁,便與子服同去。”

到了此時,我終於能肯定,我之前的擔心並非無的放矢,明擺著魏夫人就是千方百計在阻饒我,阻饒我去見司馬洛。

我無法可想,無招可用,無可奈何,卻不甘心,下意識地怨道:“夫人一定要如此麼?”

魏夫人面色一震,摒退他人,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子服莫要怨我,我這全是為了子服著想。宮人與近臣私通,乃宮中大忌。更何況子服,曾經還是陛下看中過的人。”

我知道,魏夫人說的都對,都有道理,她是怕我以身試法,怕我死無葬身之地。

不錯,我確實也很怕死,而且怕得要命。

但是,就目前而言,死亡的恐懼實在離我太過遙遠,而思念的折磨卻是無時無刻如影隨形。

原來,不再極盡所能地抗拒,放任自己去沉迷於一段愛情,就好像順流直下一ie千里。等到驚覺可能投入得太多了,再想收回,再想全身而退,卻已是不可能了。

正如司馬洛所說,像著了一種瘋魔,我瘋了似的想他,想見他,哪怕只是遠遠地互相看上一眼也好。起碼還能眉目傳情,把我思念傳給他知道。

因為我擔心我的無故失約,會冷了司馬洛的心,會讓他以為我對他並無情意,會讓他負氣之下而放棄我。在我放不掉他的時候,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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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驕傲的人,越不能傷了他的驕傲。可是,我該怎麼才能讓他明白,我沒有要傷他,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這樣患得患失著,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地過日子,每一天早晨睜開眼,唯一的渴望,司馬洛今天會來長樂宮。而這渴望,卻在每一天的夜裡睡著之前,轉變成失望。

司馬洛有很久很久沒來長樂宮了,倘若按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種的演算法,怕是已經有半個世紀那樣漫長了吧。

我不曉得我是如何熬過這半個世紀。居然還沒有在那週而復始的等待中,徹底地沉淪瘋狂,實在是個奇蹟。

然後,有一天上午,我懶懶地蜷縮在榻上,無jing打采地捧著一冊古籍,讀來讀去,還只定在最初的那幾個篆體字上。

這時,有兩個年輕的宮女經過我的窗前。

一個說:“幾日不見,司馬大人是越發地英俊挺拔了,唉,世上怎會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另一個立馬打趣她,“怎麼?莫非你瞧上司馬大人了?不如哪天去跟太皇太后求個情,求她把你許給司馬大人,做個小妾。”

第一個著了惱,上來便要撕她同伴的嘴,“jian丫頭,看我不撕爛了你這張jian嘴!我看是你自己巴望著嫁給司馬大人,倒拿我來說事。”

於是第二個尖叫著閃躲討饒,第一個故作兇惡地不依不饒,兩個人一路笑鬧著走遠了。(全本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