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玄幻 > 大漢歌姬最新章節列表 > 39. (三十八)關鍵之人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39. (三十八)關鍵之人

我以為司馬洛所指的,是霍光,但是再往下聽,才知道我只猜對了一半。

卻說安陽王劉平康聽了司馬洛的話,滿腹狐疑,只把一雙眼瞪得有如銅鈴一般,瞪著之後每一個走進天緣酒坊的客人。

在瞪到這第十八位進來時,忽見酒坊中大部分客人微露厭惡之色,厭惡中還暗含著幾分懼怕。

而那執酒勸杯、穿梭於客人之中的胡姬,更是猛然間花容失色,跟見著豺狼虎豹似的,忙不迭地避往後堂。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此人見人厭、鬼見鬼愁?

嚴格算起來,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為首的,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眉似柳葉,眸似朗月,端的好相貌。只可惜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浮誇的小人之氣,言行舉止甚是跋扈囂張。左右僕役,前呼後擁,招搖過市。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哪家的王孫公子。其實,他的身份低jian得不能低jian,只是他的主子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顯赫得不能再顯赫。

此人姓馮,名子都,是大將軍霍光府上的家奴,並且是霍光最為寵愛的家奴。所謂狗仗人勢,馮子都仗著霍光的權勢,在長安城橫行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眾人瞧著霍光的面子,誰都不敢輕易得罪他。便是一般的朝中大臣,平日裡遇到了,待他也是客客氣氣。正應了那句“打狗也得看主人”。

馮子都領著一眾霍府家奴,倒是沒發現劉平康和司馬洛。他們大搖大擺進了天緣酒坊,先是趕走了當中一桌的酒客,霸著桌子坐下,又開始找起那胡商老闆的麻煩。口口聲聲,點名叫胡姬出來伺候。

想那胡姬怕是吃了這馮子都不少的虧,任他如何叫囂,就是不肯出後堂一步。

馮子都著了惱,把一肚子火都撒在了店老板的頭上。可憐那胡商,鬍子一大把了,卻被少年揪住衣領,動彈不得,還得不住地賠笑討饒。

劉平康看不下去了,剛要拍案而起,沒想到司馬洛卻比他還性急,早已大踏步過去,指上稍使綿力,馮子都便虎口發麻,下意識地鬆手。

胡商一經司馬洛解圍,怎敢耽擱,一溜煙地縮到櫃檯後面躲了起來。

馮子都哪裡是個肯吃啞巴虧的人,冷笑道:“原來是司馬大人。司馬大人,你我既然同是酒客,自當你吃你的酒,我吃我的酒,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馮子都這話,表面傲慢,其實色厲內荏,他是在給自己、給司馬洛找個臺階下,只要司馬洛就此打住,回到座位,這梁子便算是揭過去了。

看來他對司馬洛倒還有幾分忌憚。

無奈他肯給司馬洛臺階,人家卻不肯給他臉面。

司馬洛悠哉遊哉地笑,糾正他的用詞不當。

“子都君此言差矣,你我怎會同為酒客?從來只有人吃酒,這狗卻只有喝尿的份。”

劉平康不由自主站起來,眉花眼笑喝了一聲彩,“司馬洛到底不愧為司馬洛,人吃酒,狗喝尿,說得好,說得妙!”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馮子都原本腦袋還沒轉過這個彎,經劉平康這一提,總算是後知後覺,不由得羞怒滿面。

劉平康多在宮中行走,並不經常出入市井,也難怪馮子都狗眼無光,認不得安陽郡王。只見一個小孩子居然也當面地恥笑他,越發地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這一言不合的結果,自然是大打出手。

別看劉平康年紀不大,倒也學過些功夫,剛準備提拳相助,奈何司馬洛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又或者,馮子都以及他那幫手下實在太不jin打了。

所以劉平康只能攥著倆拳頭,有力沒地兒使,望著兀自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四五個草包,暗自感嘆,他是小英雄無用武之地。

馮子都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撂下句狠話,預備溜之大吉。

“司馬洛,你給我等著!等我回府調齊人馬,再來找你算帳!”

司馬洛得理不讓,“好啊!如此,今晚司馬洛便在舍下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樣!馮子都,你最好說到做到,你若是今晚不敢來找我,從此以後我不許你再踏入天緣酒坊半步!”

馮子都恨恨地yao牙,好像yao著司馬洛的肉,“好!司馬洛,我定要讓你瞧瞧我馮子都的厲害!”

於是,馮子都帶頭,一干打了敗仗的狐群狗黨,在眾人的唏噓聲中,離開了酒坊。

劉平康只當這是個意外的小插曲,完了便完了,又坐回原位,一心一意地“瞪”人。

不料司馬洛卻似乎再沒有了等人的打算,“全叫這狗奴才壞了酒興,殿下不若同司馬洛一道回舍下,寒舍倒還有幾壇好酒。洛再陪殿下暢飲一番。”

“什什麼?去你家喝酒?”劉平康頓時丈二和尚mo不著頭腦,“司馬洛,你說的那個人還沒出現,你現在卻要走?你到底在弄何玄虛?”

司馬洛笑道:“人已經來了,不過又走了。洛現在要請康王殿下移駕我府上,看一出好戲。”

劉平康當然不肯走,忿忿地說著,“我才不要看好戲,我只要子服平安。”

司馬洛卻回答:“若要子服姑娘平安,端看今晚的這場戲演得好不好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沒有什麼懸念了,司馬洛是一個高明的導演,一個拔尖的棋手。他讓每一個人,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乖乖地成了他手上的棋子,乖乖地按照他設定的劇本演下去。

晚上,馮子都果然帶了一大幫子的蝦兵蟹將,跑到司馬洛府上尋仇。

霍氏家奴圍攻宣帝寵臣的府邸,偏偏還有一個安陽郡王恰好在他家裡做客。雙方各有損傷,相恃不下。就連堂堂王爺也挨了三拳兩腳,不幸掛彩。

如此駭人聽聞之事,怎麼可能不驚動皇帝?

最後,還是漢宣帝御駕親臨,才震住了馮子都的氣焰。若非霍光護短,出面保他,恐怕馮子都從此就要改個名字,叫“馮死都”——死在都城的天牢裡。

事後,劉平康回想來龍去脈,也隱約猜出,這一切都是司馬洛的計策——圍魏救趙之計。

但是他想不通,為什麼司馬洛知道馮子都會去天緣酒坊?為什麼司馬洛能肯定馮子都就一定會到他門上挑釁?為什麼兩方剛一打起來,漢宣帝便能及時出現?

人,本是一個的個體,有自己思想、自己的判斷,絕不會輕易為他人所左右。

你若想左右別人,讓他成為你棋盤的一顆有用的棋子,你必須瞭解他的性格、喜惡、生活習慣,以及他的弱點、短處。

首先,司馬洛他選對了棋子,霍光權力熏天,功高直可蓋主,馮子都是他最寵的家奴。所以馮子都闖下的禍,長安令尹管不了,廷尉衙門管不了,能管他的、敢管他的,只有皇帝。

第二,很顯然,司馬洛瞭解馮子都。知道他迷上了天緣酒坊的胡姬,天天黃昏都會去酒坊報到。故而只要守株,就一定可以等到兔子。

兔子依時而來,僅僅是成功的開始。以馮子都的個性,想跟他起,並不是件難事。結下樑子,便已成功了一半。

第三步,就是拿話激他,因此司馬洛才會一再地強調“今晚”,他說要是馮子都今晚不來他家裡找他報仇,從此以後便不許再踏入天緣酒坊一步。

這是整個棋局裡最妙的一著。

馮子都橫行無忌慣了,想必眼睛長在額頂上,相當的自命不凡。司馬洛在大庭廣眾之下,下了他的臉面,尤其那大庭廣眾裡還包括他暗自傾慕的mei女胡姬,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忍下這口氣,做個縮頭烏龜。

更何況,他如果那天晚上做了縮頭烏龜,他還有何顏面再進天緣酒坊,再去feng流自賞、調笑胡娘?

綜上所述,馮子都一定會來,並且一定會興師動眾而來。

我估計司馬洛早就安排好了眼線,一旦馮子都打上門來,立刻飛馬入宮稟報。這就解釋了,漢宣帝如何會及時地離開了我、及時地出現在了打鬥現場。

至於安陽王劉平康,那是司馬洛為計策成功多加的一層保險。倘若區區一個司馬洛請不動皇帝大駕,再加上太皇太后寵愛有加的安陽郡王,這份量便是綽綽有餘了。

從來只聽說司馬洛不僅才高,而且智計出眾,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一想到,這樣足智多謀又英俊非凡的男子,他會時時地想著我、念著我,甚至像著了瘋魔一般,心裡面像順風的帆,鼓鼓漲漲的,滿zu極了,滿滿的都是甜mi。

我承認,這甜mi裡,有虛榮的成分。恨不能向全天下去炫耀,炫耀這份甜mi,炫耀司馬洛他是我顏雨的,他愛我,只愛我一個人。

可是,我又怎麼能去炫耀呢?我又能向誰去炫耀呢?就算是一直維護我的劉平康,就算是一直關心我的信鈴,我也不能和他們分享我的喜悅。

好似晴天裡無端端飄來一片烏雲,喜悅和甜mi統統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時,劉平康像記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袋,“對了,我差點忘了,司馬洛還叫我帶一句話,說是這句話非常要緊,生死攸關。不過他說的那句話我卻一點也聽不懂。”

“話?什麼話?”我問。

“好像是兩句詩,什麼,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子服,這句子我倒是明白,不過,它跟你的生死,有什麼關係?”

(注:馮子都在歷史上倒是確有其人,漢樂府中有一首《羽林郎》,講的就是馮子都。開頭四句是“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並且在我查的資料,好像他還真的圍攻過御史的府邸。)

如果覺得男主的佈局還算巧妙,請送我留言、金磚和評分吧,請給我鼓勵,因為後面還有更jing彩更巧妙的情節和佈局。(全本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