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鬼就那麼低著頭，任由田婆摸她的頭，乖巧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不過那水鬼一直都是低著頭，完全沒有抬起頭來的意思，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安靜得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我在土丘後面緊緊地盯著那水鬼，儘管看不見她的樣子，但我還是在腦海中不斷地想象著她此時會是什麼樣子。
“這麼多年，真是苦了你了。”田婆又開口緩緩地說道，“二十年了，我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天你被他們害死的畫面，我真的是恨死他們了！我實在不明白，我閨女只是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怎麼就成了大罪了，而他們殺人卻一點責罰都不會受！這個世道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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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婆說著說著，原本低沉沙啞的聲音變得憤憤不平！那種憤恨的口氣就好像將那群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儘管田婆面前的水鬼沒有太多的反應，但是我能清晰地看到，當她聽到田婆的這些話的時候，身上的怨氣又加重了幾分。
隨著她的陰氣加重，我明顯地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變得陰冷起來。
儘管從一開始就只有田婆自言自語，但是我們心裡都清楚，這個水鬼就是二十年前被浸豬籠被害死的吳娟。
“當年你拼了命地保下的那個孩子，我還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呢！沒想到二十年沒見，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田婆說著，語氣中有欣慰也有開心。
聽到這裡，我和左欣桐兩個人忍不住彼此對視了一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田婆口中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譚曉敏無疑了。
“那個孩子說得對，我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了，是該讓他們還債的時候了。”田婆冷哼一聲地說道：“我們要讓他們慢慢體會那種恐懼無助的感覺，我也要讓他們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
終於，在田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那水鬼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反應，她的頭不停地搖晃著，嘴裡不斷地發出滲人的悲鳴聲，就好像在控訴自己的冤屈一樣。
“對了。”田婆一邊安撫那水鬼，一邊對她說道：“村上這兩天來了三個年輕人，說是那孩子的朋友，還打聽二十年前的事，不知道會不會惹麻煩。”
“如果他們住幾天就走也就算了，如果壞了我們的事，那就一併除掉吧！”田婆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卻透著一股狠勁，就好像殺幾個人完全不是問題似的。
躲在一旁的我聽到這裡本能地打了一個寒顫，很難想象這種話是從那個身材枯瘦，蒼老可憐的田婆嘴裡說出來。
“好了，我先回去了。”田婆說著，從地上站起來，拿起小筐，對水鬼說道：“對了，娃娃沒有材料了，包子沒有肉餡了。”
聽了田婆的話，水鬼抬起頭來，看了看田婆，想了想，便倒退著，進了河水裡，漸漸地，她的身子沒入到河水裡，緊接著是頭，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河水恢復到了之前的平靜，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看著眼前平靜的河水，田婆則轉過身來。
見田婆轉過身來，嚇得我趕忙將頭縮回來，躲在土丘的後面，深怕被田婆發現了。左欣桐和齊梓伊也一樣，我們三個半屈腿，緊緊地貼在土丘上，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了。
從腳步聲能聽出來，我們和田婆，就只隔著這個土丘，如果她再往這邊走過來，很可能就會發現我們。
但是很幸運，田婆並沒有向我們這邊走過來，而是走向了另外一邊。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我們三個小心翼翼地將頭探了出去，發現田婆走的方向，並不是我們來時的路，而是向著更遠的地方走去了。
“看來不論是孤兒院的那些娃娃，還是這個村子不斷失蹤的人，都和這個田婆和那個水鬼脫離不了干係了！”齊梓伊湊到我和左欣桐身邊來，小聲地說道。
“田婆她剛剛是不是提到包子了？”我疑惑地看著他們兩個，小聲地問道。
左欣桐和齊梓伊兩個人看著我，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是不是就是說，那些包子……”我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身體本能地一寒，全身的汗毛就都起來了，“是人肉包子？”
“應該是這樣。”左欣桐點了點頭，“難怪田婆不讓我們吃！”
“我的天……”我趕忙抱著雙臂，本能地感覺身體開始發冷，“也就是說，村民們這段時間吃的包子，全是自己親人身上的肉做的？自己人吃自己人，還吃得那麼香……田婆真的是夠狠的！”
“何止狠！這麼做簡直就是變態了。”左欣桐皺著眉頭說道。
“如此可見，田婆有多恨村上的這些村民。”齊梓伊感嘆地說道，“不過細想想也是。她從嫁過來就受這些村民欺負，抱養來的女兒還被迫嫁人，私奔不成反倒被浸豬籠！這還不夠，她甚至從此成了全村的奴隸，給他們洗衣做飯，伺候了這些殺害自己女兒的人們二十年！說她心中不被仇恨填滿那都是奇怪了，只不過她一個孤寡老太太，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和力量報復罷了！”
“所以譚曉敏出現了之後，就徹底地點燃了她心中的怒火了。”左欣桐皺著眉頭說道，然後側頭去看那片平靜的河水，“恐怕就連這水鬼，也是那附身在譚曉敏身上的千年女鬼召喚出來的。”
“你們說，田婆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會去哪？”我看著田婆消失的方向，好奇地問道。
“反正咱們都已經查到這了，不如一查到底吧！”齊梓伊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符來，“我們要不要先把這個水鬼解決掉！”
“不！”溫初陽在半空中擺了擺手，“那水鬼今天一定會有所動作的，我們不如順藤摸瓜，將一切真相解開好了。”
“我同意！”左欣桐冷著臉表示同意，“我發現這田婆和水鬼害的都是有淵源的人，反正都那麼可惡，沒有一個值得同情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