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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巧與不巧

“妙善,這個法子管用嗎?”

捧著自己的小食盒,捉著筷子,謝向榮卻沒有吃飯,而是魂不守舍的望著竹屋。

謝向晚卻一派優雅的盤膝坐在茵席上,小口小口的吃著飯食,聽到謝向榮的問題,也不急著回答,而是先將嘴裡的飯菜細細咀嚼、吞嚥下去後,才悠悠的說道:“放心吧,大哥。”

她也沒說到底管不管用,其實謝向晚心裡也有些打鼓,畢竟她沒有跟王承接觸過,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只憑仇恆的簡單描述,以及她對名士性情的瞭解,實在很難揣摩出王承的真正心思。

現在她只是在試探,她想過了,用美食誘惑一個在荒郊野外清修的名士,約莫有四五成成功的可能。

謝向晚剛才觀察了一番,這竹屋表面上看似簡陋,實則內有乾坤,雖只有兩間,但客廳、臥室還有隔出來的小廚房都很齊全。

既然有廚房,那就表明王承在無名山上是自己開火做飯的。

而此時已近正午,小廚房裡卻沒有傳出什麼聲響,謝向晚也沒有看到類似廚娘的僕婦,她不禁猜測,估計這廚娘因為某種原因暫時不在。

不管是什麼原因導致竹屋沒有廚娘,謝向晚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王承此刻定然很期盼美食。你想呀,一個連清修都帶著廚娘的人,定是個對吃食非常講究的人,哪怕不是大吃貨,那也是個吃貨。

對於一個吃貨而言,沒有什麼誘惑能抵得上美食了。

而謝嘉樹此次出行所帶的廚娘,乃是謝家諸多廚娘中手藝數一數二的高手。

再加上這兩年,謝向晚總會偶爾‘發現’些唐時的食譜,或是古時的烹飪技巧,然後吩咐家裡的廚娘照著‘古籍食譜’練手藝,使得謝家幾個廚娘的手藝有了極大的進步。

謝家那三個廚藝頂級的廚娘,其做出來的美食,跟宮中的御廚有的一拼啊。

畢竟皇宮雖大,卻沒有謝向晚這樣的隋唐通,對於許多失傳已久的菜色更是只聽其名、卻未見真顏。更不用說完美的複製出來了。

所以,謝向晚對自家廚娘的功力非常有信心,她相信,只要王承如她所猜測的那般是個吃貨,定然會被這香氣所吸引。

果然,謝向晚的話音方落,竹屋的門便開啟了,一個身著月白細麻廣袖長袍的男子緩步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個清秀小廝。

那男子年約四十來歲的模樣,身量頎長,五官俊朗,濃黑的長髮披散著,腰間也只鬆鬆垮垮的系了根腰帶,腳上沒有穿鞋只著一雙白色錦襪,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慵懶閒適。

行走間,大袖飄飄,還真有幾分魏晉名士的風範。

王承走出竹屋,正好看到屋前的一方空地上,一群、哦不,確切的說只有一大二小三個人正圍坐在一起用飯。

王承眯了眯眼睛,他早些年四處遊學,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看人頗有幾分章法。

唔,眼前這一大二小應該是父子關系,且家境極好(出行都這麼講究,絕逼是有錢燒的),但卻又不是什麼官宦人家的子弟(氣質啊,親)。

有錢卻沒權,那就只有一種人:商戶,還不是小商小販,而是富可敵國的豪商。

唔,這年頭能富可敵國的商人也就那麼幾種,最常見的便是兩淮的鹽商,而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方才那少年自稱‘揚州謝向榮’……王承勾了勾唇角,面前這一家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了——鹽商!

意識到這一點,王承忽而來了興致。說實話,自從他來到鶴鳴山隱居後,有不少人聞名前來拜會,其中不乏老牌世家子、權貴子弟、當世名臣以及文人雅士,還有一些跪求拜師的寒門士子,卻惟獨沒有商戶。

對於這一點,王承能理解,畢竟階級不同嘛,士農工商四個階層的壁壘不是那麼好打破的,尤其是工、商這兩個層面的人,幾乎等同於賤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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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商賈家的子弟有心上進,他也要看看社會大環境願不願意接納他呢。

而似王承這樣的名士,基本上就是站在讀書人金字塔塔尖上的人物,一般的讀書人在他面前都會拘謹、不自在,更不用說那些商戶子了。

其實,王承並不似外界以為的那樣‘清高’、‘孤傲’、‘目下無塵’,相反的,他對所謂的社會階級並不是非常在意,對商戶也不是一味的否定、鄙視。

在他看來,每個階層的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只要那人懂道理、有德行,他就會平等視之。

別看王承出身老牌世家,他本人對出身、門第還真不是非常看重,否則也不會在年少是就跟出身寒門的仇恆成為好友。

噫,這個鹽商有意思!

王承摸著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群‘大膽’的客人,一時竟忘了肚子還在抗議。

他在打量謝家人,謝家人也在打量他。

尤其是謝向晚,看到王承的那身打扮的時候,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話說現在雖然倡導‘恢復漢家文化’,從朝廷到民間,都推行穿右衽漢服,但那衣服也是經過了改良,不是秦漢時的廣袖深衣,而是直袖長袍。

像王承這般的徹底‘復古’,穿出去絕對能引來路人的側目、甚至是圍觀——奇裝異服啊,親!

不過由此謝向晚可以斷定,王承確實非常崇尚魏晉時代的名士,只是不知道這位吃不吃‘五石散’呀。

謝向晚腦補的很是歡樂,一旁的謝向榮已經放下筷子和食盒,站起來,整了整衣冠,而後帶著緊張又激動的心情來到竹屋門前,站定,躬身,深深一禮:“學生揚——”

還不等他介紹完,王承已經不耐煩的擺擺手,“好了,知道你是揚州謝向榮,不必再自我介紹了。”

謝向榮一怔,沒想到這位王先生這般直率,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他抿了抿唇,道:“今日學生冒昧前來,是想拜會王先生,並請教您幾個問題,不知——”

謝向榮沒有直接將仇恆的推薦信拿出來,小小少年也是有他的傲氣的,路上的時候他反覆思索過,最後還是決定先用自己的能力打動王先生,如果不行,再拿出薦書不遲。

但王承又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笑眯眯的問道:“你出身江南豪商之家吧?”雖然猜到了答案,但他還是想印證一下。

而且,他也想看看這個少年的反應——到底是以出身商戶為恥呢,還是……

謝向榮又是一愣,眉頭禁不住皺了皺,他抿緊雙唇,小臉上寫滿認真,用力點了點頭,不見任何自卑的說道:“先生好眼力,學生確實出自揚州商賈人家,家中先祖於前朝末年靠販鹽為生,傳至家父已是五代。”

語氣中並沒有以祖先為恥的意味,反而充滿了對先祖的敬重與驕傲。

王承挑了挑眉,繼續道:“哦,世代鹽商,呵呵,難怪如此大的排場。”

說著,他還用手指了指散落在竹林裡的謝家下人,以及茵席上擺放的精緻吃食。

謝向榮心裡咯噔一下,王先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暗諷謝家奢靡浪費,還是嫌棄謝家是鹽商?!

深深吸了口氣,謝向榮回答道:“沒錯,學生家世代鹽商,但卻不是奸商,我謝家在揚州落戶八十餘年,便做了八十年的善事,當年太祖起兵時,更是傾盡家財資助,後被太祖爺欽賜‘義商’牌匾。”

還有一句話謝向榮沒有說出口,那就是謝家確實有錢,可那些錢都是謝家人一文一文辛苦賺來的,沒有坑蒙拐騙、沒有違法亂紀,都是乾乾淨淨的銀子。

這話他雖然沒有說,但王承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少年是真心以先祖為榮。

對此,王承很滿意,因為他很看不慣那些發家後卻極力抹殺先祖的暴發戶,這些暴發戶唯恐旁人嘲笑,竭盡所能的迴避自己的出身,甚至以祖先出身不好而感到羞恥。

說實話,這樣的人,王承是打從心眼裡看不起,一個連自己祖先都覺得羞恥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得到旁人的尊敬?

誰也不是天生高貴,出身低不可恥,可恥的是不肯面對、甚至是否定自己的出身。

不錯,這個小子的心性很不錯,王承暗暗點了點頭,覺得面前的小少年順眼多了。

王承身後的阿大見自家老爺只顧著聊天,卻忘了‘正事’,忙故意輕咳了兩聲。

王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關切的問了句:“阿大,你得風寒了嗎?”

阿大被噎了下,正待解釋,不想竹林外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他哪裡是得了風寒,分明是肚子造反呢。”

話音未落,一個身著道袍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掃了眼謝家人,而後一雙美眸看向王承,“方才用飯的時候沒有看到表兄,我還擔心表兄忙於下棋忘了用飯,特意過來檢視,不想表兄這裡是來了客人,看樣子,是要大宴賓客啊。嘖嘖,好熱鬧!”

王承揉了揉鼻子,道:“我確實還沒有用膳,不過大宴賓客談不上,這不,我還在跟客人說話呢。說來也瞧,我的這位小客人也姓謝,竟是與表妹同姓,你說巧與不巧?!”

PS:額,更新晚了,抱歉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