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攔我何事？”
“小兄弟，雖不知道你是如何透過前四層的，但這第五層和前四層不一樣，有著極強的禁制，若是強行闖入，性命不保，而且，據我所知，連同第六層都和這一層一樣，已經沒有道法，你不要勉強了……”
老瘋子目光裡充滿失落，臉上更是露出濃濃的苦澀，若非宗門帝術仙經的遺失，甚至連聖術都被人奪了去，自己又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目光在第四層空蕩蕩的石洞上掃視一遍，重新落在老瘋子身上，秦林嘴角上揚，淡淡的說：“哦？我猜也是這樣，不過上還是要上去的。”
“你……”老瘋子顯然有些無法理解：“你不信老夫所言？”
“不！恰恰相反，我相信你說的，不過我有我的理由！”秦林朝老瘋子笑著說道，露出潔白的牙齒，並未有絲毫動搖。
“你……”老瘋子一瞬間為之氣結，這第五層禁制遠非前四層所能相比，即便是他巔峰時期也無法透過，更險些被禁制所傷。
也正因如此，對於那些能強行闖過禁制，奪取經書的敵人，雖然憤恨不已，卻也無比的忌憚。
秦林沒有理會，在老瘋子有些緊張的目光注視下，大步朝第五層走了過去，就在即將踏入禁制之時，突然停了下來。
“聽老夫的話就對了，年輕人！莫要好高騖遠，第三層雖然沒有聖術仙經，但也有王侯級道法，足夠你……”
見秦林知趣的停了下來，老瘋子神情一鬆，開口勸說起來，如此年輕就能踏入第四層，絕對是宗門內的天才，若是被禁制傷了，那真是宗門的損失……
“你修煉的是《初解》？”
只是老瘋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林冷冷的打斷了，神情更是直接被秦林的一席話凝固住。
“你怎麼知道？”老瘋子驚呼道，一瞬間甚至神魂不穩，黑氣瀰漫，好在並未太過嚴重，烏黑的神鏈發出淡淡的幽光，瞬息便恢復平靜，只是眼中的震驚之色依舊。
秦林將踏出一半的腳收了回來，轉過身，望著眼前的老瘋子，語氣平淡，卻字字驚人，令後者的瞳孔驟縮，充斥著震撼：
“我不僅知道你修煉的是《初解》，還知道那是一本殘本，不光如此，想來你就是修煉了這道法，才變成這副模樣。”秦林雙手橫胸抱著，神情閒定，彷彿感受不到眼前之人的震驚，平靜的說道：“對麼？”
“你……你怎麼知道！難不成是蘇煌那個小丫頭告訴你的？不可能，即便是她也不清楚。”
老瘋子一時間被秦林驚住了，自己確實是強行修煉《初解》走火入魔所致，但知曉這件事情的人寥寥無幾，而且應該都早已不在人世，眼前這個少年如何得知，難不成是哪個敵對宗門派來的，想來探探底細？
“別拿這種眼光盯著我看，我可是實打實的玄道宗首席大弟子！”
秦林的目光彷彿能刺透人心，令老瘋子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正要說話，卻見身前的少年大手一揮，毫不客氣的將自己打斷，老氣橫秋的說道：“說說吧！”
“嗯？”老瘋子有些沒明白，看著秦林。
“說說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修《初解》，修到第幾層了？我看看你還有沒有救，明知道是殘本也敢修煉，你當每個人都跟本天才一樣啊……”秦林瞟了一眼，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你能救我？”老瘋子雙目瞪得渾圓，神情激動，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至於秦林後面的那些話，被他自動過濾掉了。
“廢話！不然本座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做什麼！”
“你果真可以？”老瘋子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這實在太過駭人。
“你再廢話，我可走了啊。”秦林神色平靜，作勢就要踏入光幕之中。
“等一等！”
趕忙攔住秦林，盯著這個少年的雙眼，看不出絲毫的作偽，又沉吟了片刻，老瘋子方才慢慢的說道：“我真名叫做陳風。道號乾虛”
道大而虛靜，虛亦泛指大道，達於上者謂之乾，凡上達者莫若氣，天為積氣，故乾為天，敢用乾虛這兩個字做名字，確有大氣魄，千年前在聖國之內，這倆個字也算是赫赫有名。
老瘋子刻意頓了頓，見秦林沒有絲毫反應，又跟了一句：“一千年前老夫曾為玄道宗掌門……”
“恩，還不錯，你繼續……”
一千年前的掌門算什麼，開宗仙帝都是自己調教出來的，至於道號，寰宇二字都是自己起的，秦林自然不會對眼前之人有太多震驚，或者說，秦林心中早已預料到了，否則也不會多費口舌去幫他。
見秦林聲音淡然，神情也依舊沒有絲毫變化，更沒有對自己露出絲毫敬意，陳風面色一滯，愣了楞，又見秦林有些不耐煩的看了過來，趕緊接著說了起來。
雖然對眼前這個十來歲的少年並未抱有多大希望，但千年的枷鎖，即便只有一線可能，也值得他去試上一試，當年，若非是他，玄道宗也不會沒落到這般地步。
“一千二百多年前，老夫本是山下一頑童，誤入窮山惡林，險些陷於妖獸之口，幸得宗門長老所救，收入宗門，為報宗門之恩，老夫一心沉浸在修煉之中，百歲天宮，一百五十歲破入真人之境，鑄就八星。”
陳風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傲然，確實，一百五十歲能修煉至鍛星境，而且是八星，在東荒之中，算的上天資斐然，人中龍鳳。
真人，放在秦林所在的年代，多如走狗，可以這麼說，就連封國小派的長老，十個裡都有九個是長老，唯一不是的那一個，還是真人之上，只不過，自從秦林那一番詭異大戰之後，不知為何，天道漸漸不全，修煉也愈加艱難，別說真人了，玄道宗現在的掌門才天宮境。
不過也不是一概而論，大宗的底蘊豐厚，那洛天古教執掌鎮坤封國，掌門瑤天神君，號稱聖人轉世，歲不過數千載，卻功參照化，修為深不可測。
陳風不著痕跡的抬了抬頭，眼角餘光瞄了一眼面前的少年，想要看看秦林驚訝的樣子，卻見他猶如木頭人一般，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閉起雙眼，只是安靜的旁聽，不由頓了一頓……
“恩，天賦勉強能看……”見老瘋子停了下來，秦林微微抬眼，淡淡的說道：“繼續說。”
“……老夫本是耀陽皇體，修成真人之後又過了一百多年，修為再有精進，隱隱有突破玄元的感覺，而此時師尊壽元將近，見我天賦尚可，就將掌門之位傳位於我，過後不久便撒手人寰。”顯然，眼前這小子妖異的很，皇體估計也不放在眼裡，老瘋子這一次沒再停頓了，繼續說道：
“想要破入玄元境雖不易，但以老夫的體質和天賦，也並非難事，只是你也看到了，傳到老夫這一輩，萬經閣早已名不副實，莫說帝術仙經了，就連聖法都被洗劫一空，老夫原本修行的道法只到真人之境，若是強行突破，日後成就恐受限在玄元境，老夫擔心不能了卻師尊的心願，重振中麼，就，就……”
“就修煉《初解》了？你明知道這《初解》是殘本，道法不全，也敢強行修煉！”看這小老頭的語氣神情，對玄道宗算是至誠至真，秦林心中略微有些感慨，忍不住打斷，睜開雙眼，一副教訓弟子的語氣：
“蠢貨，誰跟你說沒有聖術就只能受限於大能境界！當年寰宇修煉的不也是道法麼，修煉至極致，即便是妖帝之子照樣被其鎮壓，知道是殘本，還敢修煉！你當你是浮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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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虛道人看著眼前有些瘋癲的少年，一瞬間有些失神，區區一個十二三的小子，教訓自己就和教訓自家晚輩一般，怎麼看怎麼變扭，再說，自己雖然自負不凡，但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怎麼可以和仙帝相提並論。
“小子！你……”
“你什麼你！你把這《初解》念上一遍給我聽聽！”
陳風話還沒出口，就被秦林毫不客氣的打斷，神情有些猶豫，說來慚愧，這《初解》雖是殘本，但已經是宗門唯一的一本聖術了，怎能再輕易外傳。
“老頭，你不會擔心我來套你的聖術吧，拜託你長點腦子好不好，我就算要，也不會要你這個殘本好麼，難不成本公子想不開，也想變成你這樣？你是不是腦子又著魔了？”
秦林嘴角撇了撇，一副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令乾虛道人臉色微微漲紅，但這可惡的小子說的確實在理，考慮了片刻，陳風抬起頭，瞪了前者一眼，有些怒氣的說道：“小子！你要是戲弄老夫，就算是蘇煌那丫頭來說情，老夫也要把你趕出宗門。”
“本座才沒空拿你個糟老頭尋開心！”秦林淡淡的說道，臉上的神情沒有因為陳風臉上湧現的怒意有絲毫變化，心中卻暗暗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陳風這後輩變成這副模樣，多少和自己也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