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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這兒最好的酒是府裡自己釀的荷葉酒,不比天都桃夭差。”

提起那荷葉酒卿塵立刻覺得臉上發燒,幸好天色昏暗夜天漓看不清楚,她堅決搖頭:“我不喝酒。”

夜天漓也不管,拖了她便走:“喝不喝的嚐嚐怕什麼。”

卿塵輕聲嚷道:“陪你找酒看你喝酒都行,但我不喝!”

“偷來的酒格外香,不信一會兒你試試看。”夜天漓笑的賊兮兮的,哪兒有半分王爺樣子,他對湛王府倒熟門熟路,放輕步子七彎八拐淨挑安靜的地方走,竟一路都沒遇上人。

花影重重,倆人轉到個花牆拐角處,突然聽到對面過來腳步聲,聲音即亂且急。夜天漓“咦”了一聲伸手拽卿塵要躲開,那邊卻匆忙轉出幾個人,當前一人走的甚急,冷不防便撞在卿塵身上。她沒想到有人如此冒失,往後踉蹌幾步險些跌倒,幸而夜天漓在身後及時一扶,還沒看清來人,對方已怒喝:“混帳奴才!瞎了眼了?”

卿塵聽著這無禮的言語沒作聲,只是鳳目微挑,淡淡打量來人。那人一時沒看見夜天漓站在燈影裡,只當她是湛王府中的侍女,見她也不行禮也不說話,心中火起,揚手便要向她臉上扇去。

“三哥!”旁邊兩人不約而同喝止,夜天漓一步擋在了卿塵身前,另外卻是夜天湛將那人手攔下,而和卿塵撞了個滿懷的,正是當今和太子同出一胞,如今被封為濟王的三皇子夜天濟。

夜天湛陪在濟王身邊,神色溫潤如常,細看去卻似乎微帶著些焦急,扭頭問卿塵:“沒事吧?”

卿塵聽他叫三哥,心知便是濟王了,今天這日子不好掃興,便輕輕搖頭。

濟王當時便一愣,懲戒個侍女,不想兩個皇弟竟都攔他。再打量卿塵,見她神情淡淡夜色下看不甚清晰,白衣素裙容顏平常,但眉眼中卻自有一種不屈於人的高潔氣度。方要開口相詢,前方鬧哄哄的一群人奔過來,當先有人抱著個昏迷不醒的孩子,幾個嬤嬤跟著急得亂抹淚。這孩子正是濟王膝下獨子元廷,方才偷溜出了宴席自己去玩,不知怎麼竟暈倒了,濟王他們正是得了信,才從前面匆忙趕來。

濟王見兒子小臉蒼白如紙手腳冰涼,也顧不得其他,急對身邊人喝道:“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夜天湛勸道:“三哥稍安毋躁,已去傳太醫了。”

夜天漓見元廷呼吸微弱,看情形竟不是很好,輕聲對卿塵道:“我們的酒是泡湯了,三哥方才定是心裡著急才莽撞了些,你也別放在心上。”

卿塵對他笑了笑表示算了,突然看到元廷小手中緊攥著一把花草樣的東西,凝神分辨了下,略有些吃驚:“草烏!”

“什麼?”夜天漓問道。

“是致命的毒草。”卿塵說道,見元廷呼吸急促,渾身僵直,輕輕一拉夜天湛:“讓我看看。”

夜天湛想起她懂得醫術,點頭讓開,卿塵上前看了看元廷手中的草葉,又伸手撥看他眼瞼,一邊把脈一邊道:“是草烏的劇毒,快!去找些甘草或蜂蜜,遲了便來不及了!”

不等夜天湛再吩咐,府裡內侍早一溜煙跑了去拿。卿塵伸手將元廷反抱過來,依次按上頰車、下關、大迎幾處穴位慢慢使他緊咬的牙關鬆開,再用手指壓他的舌根引他嘔吐,元廷“哇”的嗆咳,將吃進去的東西吐出大半。

濟王見元廷難受的模樣,喝道:“你這是幹什麼!”

夜天湛攔住他:“三哥,不妨信她。”

此時小廝已將蜂蜜甘草一併拿了來,卿塵輕輕捏著元廷齒頰儘量給他喂服,不過稍會兒,元廷身子微暖,呼吸似也順暢了些。

卿塵再把了脈,抬頭對夜天湛道:“得用藥清了餘毒才行,先送到屋內平躺,給他喝點兒水。”

宮中太醫此時匆匆趕來,卿塵便讓開一旁,聽到太醫診後道:“確實是草烏的劇毒,幸好施救及時才保得性命。”

卿塵見元廷性命已無礙又有太醫在旁,趁大家不注意便悄悄起身離開。夜天漓一回頭看見剛要喊她,卻見夜天湛已轉身跟去,便笑了笑作罷。

夜風送來湖水潮溼的味道,將忙亂的氣氛舒緩幾分。夜天湛走到卿塵身後,卿塵回頭見他含笑看著自己,目光在夜色下溫潤而柔和,亦對他微微一笑。

夜天湛緩步沿著青石小路往花影深處走去:“今天要多謝你,元廷若有什麼意外我還真不好和三哥交待。”

卿塵看著幾絲落花在暗中飄遠,微笑說道:“不必謝我,這解毒的法子我是在煙波送爽齋翻書看的,要謝便謝你自己收藏了那麼多好書。”

夜天湛道:“如此那些醫書都送給你,我留著不看白白浪費。”

卿塵道:“今天做壽的人倒送我一份大禮,哪有這個道理?不過你那些書確實是珍藏的版本,不要白不要。”

夜天湛呵呵一笑,卻見秦越小跑找過來,俯身道:“七爺,前面傳話,皇上要見卿塵姑娘。”

卿塵一愣:“見我?”

夜天湛也頗為意外,沉吟一下道:“無防,我同你一起過去。”

侍從在前提了一行琉璃燈沿閒玉湖迴廊蜿蜒而行,遠遠那迤邐燈火下,卿塵白衣勝雪仿若流洩於夜色縹緲,襯著夜天湛水藍色輕衫倜儻,翩若驚鴻,在湖中一轉好似自碧葉荷色間雙雙凌波而來,玉容俊顏,清逸風流,叫人幾疑是看著畫境。

濟王他們已先一步過來,正和天帝回話。凝翠亭裡明燈點綴,依主次布著低案,玉盞金盃琥珀光,華貴中處處清雅,夜天湛眼中蘊著風華笑意,帶著卿塵步入其中,對天帝俯身道:“父皇,這位便是卿塵姑娘。”

卿塵見夜天湛對那人說話,便知道這位一身雲青龍紋長衫的老人便是當今天帝,還不及看清身邊其他人,便有一道深銳的目光直投眼底。

居然有心頭微凜的感覺,她悄然挑挑眉梢,不急不緩斂衣施禮道:“皇上萬福。”

一把威嚴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免了,朕聽說方才是你醫好了元廷?”

卿塵嘴角始終帶著那淺淺一笑,從容謝恩起身,答道:“回皇上,是。”

趁隙往前一看,天帝身邊坐著東宮太子夜天灝,雲色長衫紫綬緩帶,俊面白皙如美玉,渾身一脈書卷氣儒雅溫文,他極安靜的坐著,卻自有這夜色也難以掩蓋的高貴氣質,如果說天帝是讓人不敢忤逆的峻嚴威儀,而他便是讓人無法褻瀆的高潔出塵。

“嗯,不錯,”天帝說道:“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卿塵聞言抬頭,眸光靜靜便對上天帝的眼睛。

極深沉的一雙眼睛,似乎可以包容所有情緒,喜怒哀樂到了這裡都一晃而無,滴水不漏,而後產生一種居高臨下的肅穆。她有些好奇的看著天帝,淡然自若的神情下沒有迴避或是懼怕,同樣的平靜無波。

如此對視說起來已是冒犯天顏,天帝似是故意不發一言,卿塵亦不曾垂下目光,夜天湛眉梢極輕的一緊方要說話,太子卻突然在旁說道:“父皇,你看這卿塵姑娘可有些像一個人?”夜天湛即刻笑說:“大哥也看出來了,若說乍見是覺得有點兒像,但再看又有些不同。”

在座諸人都上了心,卿塵疑惑的掠了夜天湛一眼,卻聽天帝笑道:“可是說鸞飛?”

“正是。”太子道:“剛剛遠遠看去,我還以為是鸞飛來了。”

卿塵還沒有把這話中意思弄清,卻又聽夜天漓跟上一句:“其實若說像,我倒覺得更像九嫂些。”

被比來看去,卿塵面上雖帶著笑心裡卻彆扭,看向夜天漓的目光有些想找他麻煩的心思,此時她聽到一個聲音緩緩說:“是像纖舞。”心中無端的一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抓了下,這聲音中不知為何帶著那樣沉痛的感覺,依稀有什麼哀傷無法化解,叫人不由得替他傷心斷腸。

說話的是另一位皇子,夜天漓倒收起了跳脫的笑意,略覺抱歉的說道:“九哥,我並非有心……”

九皇子夜天溟臉上浮起絲苦笑,搖頭道:“我知道。”說罷眼光淡淡的落在卿塵身上:“倒不是眉眼像,只是這形貌之間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不知哪裡竟有些神似,大哥方才以為是鸞飛隨父皇來了,我倒誤以為纖舞又活了過來。哈,鸞飛和纖舞她們姐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的樣子。”

卿塵後背一陣發涼,原來是拿她比做了已經去世的人,怪不得夜天湛他們之前都不曾提起。聽言語中,似乎這九王爺和王妃之間感情頗深,只不知是怎樣的紅顏薄命,落得這裡一人傷心。

她微微轉身望過去,暗中不由一讚,夜家幾個男子個個生的英俊,但要說美,卻真要以這九王爺為最。光彩明輝的琉璃燈火中他的膚色似乎略顯蒼白,微挑的眉下一雙細長的眼睛,雖寂然看著一方,卻浮沉斂入光影萬千散佈出極盡妖嬈的蠱惑,配上挺直鼻樑紅銳薄唇,搭配的幾近完美。一個男兒容貌如此,怕是連女子亦要自愧不如。他手握一盞白玉杯,在卿塵看來的時候亦將她打量,目光沿她的眉眼漸漸移下,突然渾身一震,竟自席間猛的站起來失聲叫道:“纖舞!”

所有人都愣愕,卿塵沿著他的視線低頭,她今天穿的對襟流雲裳是天朝普通的女子裝扮,外衣絹紗淡薄如清霧籠瀉,裡面襯著白絲抹胸,束腰一襲飄灑長裙。因在盛夏,非但廣袖寬鬆,亦露出脖頸玉色肌膚,而夜天溟正失神的看著她衣衫掩映下若隱若現的一記蝴蝶紋身,手上青筋突起,微微顫抖幾乎要將酒杯捏碎。

卿塵下意識的將衣襟一擋,夜天湛溫言說道:“九弟。”語中帶著疑惑和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不豫。

夜天溟似乎被驚醒,手上一鬆,頹然轉身對天帝道:“兒臣……失禮,還請父皇恕罪。”

天帝對兒子無法掩飾的傷心既不出言寬慰,然也並未苛責,只是揮了揮手命夜天溟坐下。

夜天溟細美的眼眸在卿塵臉上拂過,坐下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說道:“鳳家女兒鎖骨處都有一記鳳蝶紋身,是自小便請丹青名家朱羨情用漠雲山的瑤砂紋上去的,栩栩如生振翅欲飛,再加上漠雲山瑤砂神采飽滿歷久不衰的色澤,堪為人間一絕。”他說話的神情似有些恍惚,幾分酒意幾分迷離,彷彿已經跌入一個遙遠的回憶中,目光有些陰淡的再看向卿塵:“卿塵姑娘身上為何會有一樣的印記,可是和鳳家有些淵源?”

說起位列仕族之首的鳳氏家族,其子弟在朝為官者多達近百人,已故敏誠皇后的兄長左相鳳衍官拜兩朝宰相權傾朝野,是唯一能與右相衛宗平抗衡的閥門勢力。太子方才提起的鳳家小女兒鳳鸞飛受封“修儀”一職,多年來跟隨天帝深得信任。修儀女官雖不握實權,但時刻伴駕臨朝聽政批閱奏章,起草詔書傳達口諭,身處政務中樞地位尊貴,是於仕族女子一種極高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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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家長女鳳纖舞數年前嫁於九王爺夜天溟,本來伉儷情深舉案齊眉的一段佳話,只可惜偏偏身子病弱,年前一病不起藥石無效,終究香消玉殞。夜天溟自妻子去世後傷心欲狂,臥病半載有餘方見起色,卻自此性情大變。

卿塵對鳳家亦有耳聞,迎著夜天溟幽暗的目光搖了搖頭,表示和這權傾朝野的家族並無關係。夜天溟自嘲般笑道:“即便是有,又如何?”說罷又飲盡了一杯酒。

太子同夜天溟同出一母,母后早亡,他對這個弟弟格外愛護,見他至今仍是消沉陰鬱,不免心下擔憂,說道:“或者只是巧合,九弟不必放在心上。父皇,咱們不妨去湖上走走,也清清酒意,七弟這閒玉湖風雅秀麗,今年荷花似比往年開的更好了。”

天帝點頭起身離席,“湛兒帶路,去看看你這府裡又添了什麼好景緻。”

前面內侍立刻掌燈,卿塵偷偷舒了口氣,既沒人讓她跟著便趁機退下。眾位皇子都隨駕陪著往閒玉湖上走去,夜天漓經過她身邊略一停留,低聲說道:“改日找你去上林苑騎馬。”對她露個飛揚的笑,舉步伴著天帝去了。

馳騁不讓鬚眉意

上林苑位於寶麓山與天都交臨之處,歷朝都是供天家及仕族閥門遊幸狩獵的場所。其苑地跨天都、連直、藍安、合谷、懷灤五境,縱四百裡有餘,其中灞、灃、祀、易、鎬、郎六水出入交匯,聚山湖美景如畫,八大殿、十七宮、二十四觀、三十九苑林羅遍佈,氣勢壯麗巧奪天工。

天朝仁宗皇帝迷戀仙道之術,在位時因寶麓山風水絕佳,曾動用十萬民夫移山疊土連上林苑而造建章宮,歷時十三年方成。

建章宮構造精巧美渙絕倫,其前天闕高近二十餘丈,上有金鳳展翅迎風而立,鋪玉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