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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節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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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錯口已出,深悔愚蠢,張口結舌哆嗦道:“皇……皇上恕罪……”

天帝冷哼一聲,轉向太子:“朕苦心栽培你近二十年,竟換來你一句‘愚頑駑鈍,不足以克承大統’。江山社稷宗法基業,在你心中尚不及一個女人,鸞飛呢,鸞飛哪裡去了?”

太子閉目,深深掩抑痛楚,一時竟連話也不能回。夜天凌看了他一眼道:“回父皇,鸞飛引鴆自絕,清平郡主正在施救。”

“給朕救過來!”天帝氣的來回踱步:“有膽自絕就有膽來見朕,朕倒要問問她用什麼手段昏惑太子,做出此等事情!”

太子聞言在地上連磕兩個頭:“一切都是兒臣的錯,請父皇饒恕鸞飛……”

此言無意火上澆油,話未說完,天帝“砰”的以手擊案道:“你眼中哪裡還有我這個父皇!如今仍不悔改,朕留你何用!”心中怒極,竟反手抽出殿前九龍吞金寶劍,揮手往太子身上劈去。

眾人大驚,夜天凌同夜天清雙雙搶上前去,夜天清抱住天帝:“父皇息怒,保重身子!”太子神情惻然,任由夜天凌急將他擋在身後。

夜天凌沉聲道:“大哥,莫再惹惱父皇。”壓低聲音迅速在他耳邊道:“反害了鸞飛。”

太子眼底一清,抬頭見天帝氣得面色鐵青,給夜天清在前攔著,身子微微顫抖。想起二十年來父恩深重,深悔自責,重重叩首痛聲道:“兒臣該死,請父皇保重……”

天帝恨鐵不成鋼,用手中寶劍指著他道:“你是想氣死朕!”

眾人皆不敢妄言,只能從旁相勸,一直死寂的殿外突然傳來內侍聲音惶惑:“參見太后!”太后在卿塵的攙扶下,巍巍顫顫踏入殿中:“誰要傷太子,先問問哀家。”

卿塵往殿前看去,見青石深冷,太子、夜天凌、夜天清都一身狼狽跪在天帝面前。天帝手中三尺劍峰明晃晃指著太子,素來威嚴的面孔此時滿是怒容,卻看起來竟蒼老了許多。

四周碎瓷遍地,亂做一片。

天帝見驚動了太后,更是惱意叢生:“母後,夜深天寒,您何苦過來?”

太后看了看太子,道:“哀家若是不來,皇上豈不要了他的命?”

天帝怒道:“孽障東西,母后莫要袒護他。”

太后鬆開卿塵的手,握住天帝,慢慢說道:“卿塵,同凌兒一起將太子送到延熙宮,好生照看。其他人都回去,管好自己部屬,莫讓皇上再操心。哀家有話要和皇上說。”

幾人雖得了太后吩咐,但天帝盛怒之下,誰也不敢動。

太后神情肅穆,深深看著天帝,老邁的眼中透出一絲與年齡不相稱的精光,彷彿歷盡歲月的睿智,極平靜,卻強有力的穿透人心。

天帝無法違拗於母親,對跪了一地的人道:“都給朕出去!今晚之事誰敢傳出去半分,朕定不輕饒!”

卿塵和夜天凌扶了太子退出致遠殿,夜天凌對身後亦步亦趨的羽林侍衛吩咐:“都不必跟著了。”幾名侍衛對視一眼,似是不太放心,但終究還是退了下去。

幾人向前走了會兒,夜天凌眸色幽深,看向太子,道:“大哥此事似是有欠思慮。”

太子布衣長衫被冷風吹得飄搖,慘然一笑後神色中盡是死寂,只問道:“鸞飛……她怎樣了?”

卿塵面帶憂色,沉吟道:“我只能保住她性命,但人卻昏睡著。”

太子痛聲道:“何時能醒來?”

卿塵沉默一下:“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什麼?”太子聲音驟緊,但隨即卻惻然道:“如此也好。”

月上中天,在宮殿間投下一片幽深,映著太子俊面如玉有種不真實的蒼白,而他立在風中的身影彷彿原本便是一抹月華,並不應屬於這噬人的深宮,此時看來杳然而輕暗。

鸞飛即便醒來,也難逃天帝嚴懲,卿塵默然想著,問太子:“殿下怎知鸞飛服的是鶴頂紅?”

太子說道:“我和她出了宮便知早晚有此一日,這鶴頂紅便備了兩瓶,各存其一,只是沒料到竟這麼快就用上了。”

“那殿下這兒也有一瓶?”卿塵立刻問道。

太子輕輕笑了笑,點頭,笑意蕭索,深浸著黯然傷魂的痛楚。

卿塵道:“能不能給我看看?若知藥性,或許對鸞飛有幫助。”

太子默立片刻,自懷中取出一個同樣的青玉瓷瓶,卿塵接過來拔開瓶塞仔細分辨,這瓶中所盛的確是劇毒鶴頂紅。她不敢交還太子,隨手一翻,盡數倒在了宮苑花草之中:“劇毒不祥,殿下莫要留在身上了。”

太子倒也未去阻止她,似是萬念俱灰,無論何事都已無關緊要。

夜天凌皺眉說道:“大哥與鸞飛何以如此行事,此次父皇是動了真怒。”

太子不語,卿塵卻低聲道:“鸞飛已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

夜天凌眼底一動,太子凜然看向卿塵。卿塵搖頭:“放心,我沒有告任何人。”

太子深深的嘆了口氣,嘆息聲飄了開去,遠遠散落月色中,目光穿過琉璃金瓦高牆重重:“鸞飛喜歡清靜簡單的日子,採菊東籬,放舟五湖,不想孩子再生在這紅牆禁宮帝王家。”

卿塵反問道:“鸞飛?太子當真是為了鸞飛?”

太子笑:“或許也為了我自己。我自幼隨在父皇身邊,習聖賢禮儀之道,學經緯治國之方,迄今已有三十餘年,眾人看我風光無限羨豔不已,我卻自早已厭倦了宮中權謀疆土殺戮,即便不是鸞飛要走,這太子我也早不想再做了。”

身旁兩人不想他竟說出這樣一席話,半晌,夜天凌緩緩道:“生在皇族之中,既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榮耀,就勢必要拿其他東西來換,其實大哥心底亦明白。與其怨懟掙扎,不如順其出路奮而直上,或許峰迴路轉反能登臨絕頂。”

太子看著同樣的月光幽暗,卻在夜天凌側臉上雕琢出冷峻和堅毅,眼前這個四弟,自幼便有開疆擴土凌雲壯志,十五歲起征戰四合,領軍不過十載,天朝疆域擴充套件十之有三。兵部人員臃贅人浮於事,唯他敢大筆刪減,整治到兵強馬壯;戶部歷來**虧空,也唯他敢上書天帝請求徹查。或者只有這樣的人才適合千古帝王之業,而不是自己。

他迎著月下清輝深深一笑,風華高潔,對夜天凌道:“四弟,你的心,在安邦定國平天下,我的心,卻只在那文史書稿中,你或可以不世偉業垂千古,我卻只願文華傳百世。所以這帝王之家,你能進退自如,我卻唯有苦痛掙扎,這是個人的命。”

夜天凌面如深湖,卿塵看不出他那平靜的眼底究竟是什麼神色,只聽他淡淡道:“命雖天定,卻亦由人,只看你和老天誰強些。”聲音雖輕,卻擲地錚然,似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太子道:“如今是天是命都無所謂了,我只想見見鸞飛。”

卿塵看向夜天凌,夜天凌若無其事的道:“我去皇祖母寢宮看看。”轉身離去,留下兩人在原地。

無情不似多情苦

卿塵望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面冷心熱的人,太后寢宮有什麼好看,她將太子帶到鸞飛所在的至春閣:“殿下請莫久待,我一會兒會回來。”

太子默立在鸞飛身邊,蒼白的手指撫過鸞飛如畫細眉,眼底無限溫柔,卿塵暗歎一聲,掩門出去。

夜天凌負手站在太后寢宮殿前,望著窗外如水般的月色,皎潔銀光映在他臉上,格外的清冷。

卿塵靜靜的走至他身邊,也未出聲,兩個人並立在這深曠大殿之中,各自寂靜。

過了會兒,夜天凌問道:“在想什麼?”

“想那瓶藥。”卿塵答道:“確實是鶴頂紅。”

“嗯。”夜天凌隨口應道。

“太子手中的是鶴頂紅沒錯,但是鸞飛喝下的,卻不是鶴頂紅。”卿塵繼續道。

夜天凌扭頭看過來:“不是鶴頂紅,那是什麼?”

卿塵搖頭:“我還不能確定,但是如果猜對了的話,或許是江湖上被稱作‘離心奈何草’的那種東西熬成的汁液。”

“離心奈何草?”夜天凌重複了一遍。

“嗯,”卿塵道:“你可能沒有印象了,冥經論上有記載這種毒藥。嚴格來說,這應該不算是毒藥,人喝了不會氣絕,只會出現和死亡相同的症狀,呼吸、心跳、脈搏、血壓、體溫甚至各器官的新陳代謝都達到一個極限低度,不仔細分辨是會被誤認為死亡。嗯……這可能是一種深度麻醉劑也說不定。”卿塵說著看了夜天凌一眼,見他奇怪的皺起眉頭,忙道:“確切的說,就是一種使人假死的藥,你明白嗎?”

夜天凌一點頭:“最後一句明白。”

卿塵笑道:“那便行了。鸞飛和太子手中其實是不同的藥,若是確如太子所言,他倆人早有一同赴死的準備,那麼當兩瓶藥喝下去,你說會是什麼情形?”

夜天凌黑瞳微微一收,精光輕閃。

卿塵又道:“我雖對鸞飛這個妹妹瞭解不深,但有兩點我可以肯定,其一,以她的性情,說她有翻覆朝政的心思我倒信,說她嚮往採菊東籬泛舟五湖……”她輕笑了一下:“此言差矣!其二……鳳氏滿門深以家族為榮,族中利益高於一切,鸞飛會做出這種可能使鳳家獲罪之事,我不解。”

夜天凌看著她帶著淡笑的玉容,竟有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這樣的想法,他淡淡問道:“還有呢?”

卿塵對他一笑:“你不覺的羽林軍護主護的很古怪嗎?”

夜天凌冷哼一聲:“忠心護主,言過其實,反不知是護主還是害主。”

“說的是。”卿塵笑,眼中掠過一抹月光清澈:“太子私自出宮,羽林軍不阻攔反而借護主之由和京畿衛衝突將事情鬧大,無異於火上澆油。再者,太子出宮必定極盡隱秘小心,怎麼不管天帝還是羽林軍訊息都這麼靈通?”

夜天凌冷冷道:“父皇知道太子出宮,是鸞飛貼身侍女錦菊深夜到致遠殿告密,才洩漏出去的。”

“錦菊?”卿塵意外的道:“呵,事情似乎變得很有趣了。”

夜天凌側頭不語,盯住她毫無心機颯颯淺笑的模樣,卿塵見他半天沒有動靜,眼波一抬:“怎麼了?”

稜花木窗被月色穿透映在地上,明明暗暗落影點點,整個寢宮寂靜而安詳。夜天凌收回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為何告訴我這些?”

“嗯?”卿塵道:“需要原因?”

夜天凌聲音清冷:“你方才所說的任意一樣,都足以讓鳳家遭獲誅族之罪,別說鸞飛,你自己性命都可能不保。即便明白透亮你也該讓它爛在心底,鸞飛之事,你不說出來誰人會知?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月光在卿塵臉上投下一層若有若無的輕紗,潛靜而柔美。她看著夜天凌清亮眼底,長長睫毛投下的陰影微微一動,丹唇輕啟:“沒什麼,只因為你是夜天凌,而我,是我。”

夜天凌道:“你不怕我如實稟告父皇,自己一併獲罪?”

卿塵笑:“你會嗎?”

夜天凌嘴角微挑:“或許會。”

卿塵點頭,笑靨依舊:“那我已經說了,又收不回來。”她聳肩:“沒辦法了。”

夜天凌終於笑出聲來,雖然聽起來還是那樣冷冷淡淡,但卻如同風過流水破開長河寒凍,冰凌輕擊其聲清朗,映耀著一層淡金色的陽光,連這月色也跟著燦亮起來,格外的叫人記憶深刻。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已斂了笑意,囑咐道:“不要再對任何人提此事,宮廷之中不比外面。”

卿塵點頭:“我有分寸。”

夜天凌道:“去請殿下回來吧,久恐驚動他人,要父皇知道了平添麻煩。”

“好。”卿塵向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回身站住:“四哥,我能信任你嗎?”

夜天凌劍眉輕挑:“這個問題似乎應該你自己去回答。”

站在高大的臺階邊緣,夜風吹動卿塵衣袍上鑲邊的雪白貂毛,擁簇著她清秀的臉龐,她笑了笑又問:“那麼,你是不是能像當初在躍馬橋一樣相信我?”

夜天凌頓了一頓,只回答了一個字:“能。”

鳳目浮起一點兒清麗的光彩,隨著她的笑容動人心魄,卿塵慢慢說道:“那麼遊戲真正開始了,也是時候帶你去見一個人了。”說完她微笑著轉身向偏殿走去,長髮隨風輕輕的散開,映在夜天凌眼中,張開了一張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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