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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於少保,你後悔嗎?(求月票!)

‘這什麼玩意?!’

朱棣望向這團有著雷蛇遊走的黑雲,心頭一個咯噔。

他下意識朝著醉仙樓閣頂望去,當看到窗畔那道身影的剎那,連忙厲聲大喝。

“快,船離岸遠點!”

‘仙師這是要施法了啊!’

與此時,醉仙樓門處,吵雜一片。

李善長這十幾個隨身的門客都在往裡闖,狗就是這樣,要在主人面前逞積極。

醉仙樓的小廝們則是拼命擋著,外面的看客們一個個看的賊歡,都在暗中下注,這位傳說中的新晉仙人和開國第一文公誰能贏。

至於醉仙樓這位仙人的真實度,倒是沒多少人相信。

自古以來,做皇帝的養幾個神仙尋長生,這種事在各朝各代都有,就連始皇帝都被徐福誆了幾十船財寶。

這幫看客們這樣想的,李善長也是這樣的。

他今夜之所以選擇親自來拜見,雖然是為了套好關係,但並不代表他覺得自己要比這位仙師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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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善長看來,自己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那還是槓槓的。

‘既然不是同一條船,那我就讓你先翻船。’

早已習慣了朝堂權鬥的李善長,深諳一個道理,只要不是自己的黨羽,那就全都是敵人!

正當推搡激烈之時。

轟隆~!

一道雷霆降臨。

李善長府邸上的大管家,就在李善長的身前兩尺的位置,頃刻間化作了小焦人。

‘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

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白晝大晴,入夜圓月,就算是平民白丁,也知道這種天氣絕不可能出現雷霆。

除非見了鬼。

憐香依舊是臉上帶著溫婉笑容,靜靜看著李善長,再一次欠身施禮。

“韓國公,我家主人說了,讓您滾。”

老李氣的手都在發顫,可是看了看自己已經焦了,還在冒煙的大管家,再怎般怒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他也說不準這究竟是不是意外,硬著頭皮開口。

“哼,妖法作祟。”

“明日我便上書陛下,教你這妖祟伏誅!”

言罷,老李頂著禿頭快步離去,後面的門客扛著小焦人緊步跟上。

其他的看客也都是紛紛散了,都在心裡打定了一件事,以後絕不從醉仙樓門前過。

這地方,招雷劈。

秦淮河遊船之上,小朱四和李景隆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四兒,剛才那道雷,是仙師召下的?”

“不然呢?”

小朱四深吸了口氣,接著笑了。

“李善長還想上書彈劾仙師,真是活的不耐煩了,看來明天早朝有戲看了。”

醉仙樓,閣頂雅間。

季伯鷹站在窗畔,平靜望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他的眼前光屏,有著十幾個虛幻的小人影,這些都是百丈內對他有著惡意之人,其中也包括李善長。

只要季伯鷹一個念頭,就能送這些傢伙一個免費爆炸頭。

風兒,夾著水汽,喧囂而至。

季伯鷹思緒隨風飄曳整個大明時間線。

他將大明帝王分成了三個時期,第一個時期的帝王全都進了培訓班,在這些帝王當政的時期,很多制度的改革和國家層面的戰略變化都能夠對國祚起到延長作用。

但越往後,則是變得越難搞。

甚至,就連最近的「正統-景泰」,都是個令季伯鷹頭疼的事。

他在糾結一件事,「正統-景泰」這個時空最後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在明天帶老朱等人去了之後,必然要做的選擇。

廢了朱祁鎮,立朱祁鈺為帝?

如果是以正統方式廢黜朱祁鎮,立朱祁鈺為帝,那奪門之變就無法發生,很可能這個時空的後世之君就要徹底發生變化,朱見濟或許會死,但朱祁鈺也可能有其他兒子降生。

比如,野史中記載的由李惜兒所生的遺腹子。

但為了穩妥起見,季伯鷹其實更傾向於由朱祁鎮的長子朱見深來繼承君位。

畢竟這位愛奶媽的仁兄,拋卻執政後期的智障行為之外,前中期絕對能打個優秀分。

為於謙平反。

安置天順年間的流民問題。

平定鬧騰十數年的兩廣大藤峽起義。

成化犁庭,搗其巢穴,絕其種類,幾乎把女真族給幹的絕種,給予北方遊牧極大震懾,多少挽回了一點土木堡的面子。

不論對內還是對外,朱見深都可以說是無愧於祖宗了。

如果不由朱見深繼位下一任明帝,鬼知道朱祁鈺再生出來的太子是不是第二個堡宗,畢竟就朱祁鈺的身體來看,活脫脫的第二個朱瞻基,活不長。

季伯鷹眉頭緊皺,指間的煙一根一根燃盡,終是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

“算了,找個人問問。”

面對選擇朱祁鎮之後誰為君這個問題,有一個人曾經思考過同樣的問題。

那便是,于謙。

…………………………

天順時空,錦衣衛詔獄。

腥臭的腐味瀰漫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疫癘之氣充斥囹圄。

今夜的詔獄,因為一個人的到來,所有錦衣衛都是眼神黯淡,他們就算是劊子手,就算是昧著良心做了不知道多少禍害事。

但內心深處僅存的那一點良知,都是知道一個道理。

一個拯救大廈將傾之人,一個挽國家覆亡於狂瀾之人,不應被如此對待。

“大人,這是您要的筆墨紙硯。”

看守恭敬將物件放下,隨後行禮,離開了牢獄。

一瘦削中年人,山羊鬍,著囚服,神色平靜坐在這獄案前,掌著一盞昏黃燭燈。

沉默了稍許,他拿起了筆,在這白紙上寫下了四行字。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詩,是他十二歲那年所著。

筆鋒落定的那一刻。

在這昏暗幽靜的牢獄,一道聲音輕響。

“於少保,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