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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汙濁之氣

沙市東南約七十公里的地方是本省最大的山脈址山山脈,橫跨三個省份,自東北向西南綿延數千餘里,不同於南方山嶺的平和,這裡常年疾風怒號,人跡罕至。在陰暗的天色中,兩個黑影急速穿梭碰撞,不時傳來利器清脆的撞擊,隨後在一處空地上,兩人相視站定。

“看來我的部下都是被你所殺。”黑的大氅中的人冷冷地說道。

“你錯了,殺死他們的另有其人,我比你更想知道,”梁承璧回答說,“但我現在更想知道你到此的目的。”

黑色大氅中的人輕蔑地笑了一聲,語氣中透露著不可一世孤傲,狂妄地說:“你們不配。”話音未落,他一躍而起,猛然伸出右臂,竟是將凜冽的山風握於手掌。右臂自上而下順勢一擊,周圍的風向頓時改變,風勢如展開的白練向梁承壁呼嘯而去。

梁承璧心頭一緊,想不到對方實力竟達到如此程度,他握緊手中的短刀,一道瀟灑的弧線劃出,刀氣化作赤色的烈鳥,將迎面而來的風勢劈裂,餘波四處逸散,捲起滾滾塵埃。

烈鳥威勢不減,轉瞬即至,對方毫無防備,刀氣緊貼著他的肩頭閃去,一道血色噴湧而出,身後的山峰爆發出劇烈的轟鳴,刀氣所及,草木盡碎。梁承璧一出手便是殺招,絕不拖泥帶水。

吃了這一招,任何人都不可能安然無恙。黑色大氅中的人重重摔下,氣息變得雜亂無章,他想不到這個世界的變化如此之快,自己大意了,人類似乎已經有所準備。血液順著他的右臂一點點滴落。他掙扎著站起來,一把扯掉大氅。梁承壁看到的竟是一副病懨懨的軀殼,瘦骨嶙峋,皮膚已變成了黑色。

無從知曉眼前的人到底幹了什麼,但事情絕不簡單。左肩的傷口已經使他面部扭曲。“讓你們這些弱小的生物看看什麼是神。”他咆哮道,一記重拳揮出,高速的拳風與空氣摩擦後發出一陣爆裂的聲響。梁承璧不敢大意,一個側手翻急忙向右側躲閃,拳風擦身而過。梁承壁剛剛站立的地方被轟開一個大坑。

不及多想,凜冽的拳風接連襲來,地面頓時飛沙走石,幾乎沒有了立足之地,並且拳風的力度越來越大。雖然如此,梁承壁沒有亂了手腳,對手的拳風雖然兇狠,但毫無章法,只要能夠躲開,自己就不會受到威脅,而且眼前濃煙滾滾,視線嚴重受阻,對方簡直就是在亂轟一氣。

就在梁承璧思考對策的時候,攻勢停止了,滾滾灰塵很快被山風吹散。在對方骨瘦嶙峋的胸口,黑色的面孔一時浮現一時消失,不錯,是象頭,猛獁象!自己的對手似乎陷入了和猛獁象的博弈中。已經沒有時間拖下去了,接下來的情況很可能對自己不利。

趁此間隙,梁承璧握緊拳頭,凝神閉氣,身上的骨骼嘎嘎作響,接著俯身一躍,如利劍出鞘,聲勢震天,速度快到無法用眼睛捕捉,而後同樣是一記重拳。對方咬緊牙關,慌忙蓄力揮拳,這一拳和對手的一拳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一口鮮血噴出,骨頭破碎的聲音在這山谷格外刺耳,戰鬥在此刻終止。梁承璧走到被轟出數十米開外的軀體旁,對手氣若游絲,地上鮮血淋漓。

“人類至死不降!今天你會死在人類手裡。”梁承璧抬起手臂,淒厲的槍聲在山谷奔突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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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路是沙市最繁華的街道,這裡行人如織,車水馬龍,道路兩側高樓林立,滿是商業化的氣息。在街道盡頭的拐角一個小區獨善其身,彷彿世外桃源,鏽跡斑斑的鐵門隔絕著外界一切腐朽的氣息,經過鐵門穿過一條長長的小路,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給人一種“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的感覺,在這裡可以享受到奢侈的靜謐和綠色。

通道左側是一棟三層的小矮樓,在其中的一個房間內,三四個人緊張地忙碌著。戴眼鏡的男子靠在藤椅上,眼睛微閉,像是在思考什麼。一個年輕人走過來,低聲叫了句“韓組長”。韓組長拖著臃腫的身材看似比較吃力地直起身子,隨手端起桌上的茶缸,吹去浮在水面的茶葉。“情況怎麼樣了。”他平靜地問道。站在身邊的年輕人說道:“現場情況已經確認,對方身份無誤,第六等級。”

聽到這裡,韓組長的表情嚴肅起來,神情和剛剛判若兩人,他將剛剛送到嘴邊的茶缸又放了下來。年輕人接著說:“對方動作很快,我們也該有所動作了。”

韓組長點點頭:“將情況向上級彙報,並申明一點,華東組同意計劃啟動。”

“明白。”年輕人正要走出門去,接著又被叫住了。

“李子,你去查一下,是誰幹的。”

“查過了,是戰略支援部的人。”

“這我知道,我是說具體是誰,他們支援部的觸角伸得太長了,訊息甚至比我們情報部更準確。”

“梁承璧。”

“真有雅興。”聽到這個名字,韓明初下意識皺了皺眉,這是一個怎麼也繞不過去的人物,過去十幾年,他拼命想擺脫,可梁承璧就和狗皮膏藥一樣。隨即他擺擺手:“算了,你去讓我們的人打起精神,不能被支援部踩在腳底。”

李子走出了房間,他不明白韓明初和梁承璧到底有什麼過節,不過聽年紀稍大的同事說過,二人在年輕時曾在一起共事,能力突出,都是骨幹,而且私人關系相當好,不過在發生過某件事後,他們二人就此決裂,水火不容。

論起二人的能力,那絕對沒話說,就連上級都對他們高看一眼,也許是為了讓他們冰釋前嫌,或者磨鍊他們的耐力,上級總是把他們安排在一起。工作起來,他們沒有怨言,相互配合可以說天衣無縫,可私人關系根本沒有起色。

至於他們決裂的原因,沒幾個人知道,就算個別年紀稍大的同事對此也是諱莫如深,只是聽說和他們的老領導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