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愣頭愣腦地問：“啥是開塞露？”
沈闌也不知道作何解釋，反正看到這些作惡多端的傢伙一臉懵圈心裡就暗爽。
“算了，這類純醫學問題說了你也不懂，你那腦殼上稱就比人多二斤。這些東西不夠啊，沒有醫療器械。我說你聽著，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找來，再拖下去只怕……“沈闌捂著臉把頭扭到一邊再也說不下去了。
樊明川心說，大哥，你的演技能再浮誇一點兒嗎，拉稀都讓你說成了絕症，你也是夠牛的。
正所謂當局者迷，那些病號可沒覺得沈闌有多浮誇，反而覺得他是真性情的表現。這主治醫師都哭了，不對，這巫醫都哭了，那離死亡通知也不遠了吧。
“唉，趕緊記下來。鑷子、剪子、刀子、鋸子、鑽子、斧子……”沈闌故意把聲音說得老大，大個子越聽越糊塗，病號們越聽越憂愁。
“鉗子，鐵鏈，七十公分鋼釺兩根……”
樊明川趕緊扯住沈闌袖子提醒：“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你這是工具箱，哪裡是急救箱，再說下去挖掘機都出來了。”
“對哦，有點兒太入戲了，咳咳……那個……你們趕緊去準備。”沈闌指著大個子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必須親自去辦。”
“好……”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那大個子抱著一大團金屬物件回來了，除了帶回這些東西，還腫了半邊臉。不用說，絕對是讓鐵炮頭打的。沈闌故意耍了個心眼兒，因為他知道那些東西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金屬系革命者打造，可是這裡面有這種本事的估計只有鐵炮頭。
“哎呀，你的臉咋了？”沈闌假裝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兒，剛才撞樹上了。”大個子趕緊放下東西退出棚子，嘴裡小聲嘀咕，“特麼的死炮頭，下手這麼狠。”
“咱別耍了行不，我這麼大膽的人都有點兒怕了。”樊明川哀求沈闌，希望他做點兒正事兒。
在沈闌的要求下，一個簡易的手術室和接診室搭了起來，破舊的布簾子將病人和他二人隔絕開來。
雖然做了這麼多準備，但是治病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麼多革命者可是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要是治好了，豈不是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不治的話，他們兩個人，甚至汪健明都會有危險。
“大夫……我已經……躺了快半小時了吧！”被按在病床上的病號有氣無力說了一句，他已經無所謂了，感覺還不如麻溜讓他死了。
“急什麼，沒看見我們正在會診嗎，對了你吃不吃辣啊？”
“啊？”
也不管有沒有用，沈闌讓樊明川按著那病號，自己一手捂著病號眼睛，一手掏出一棵次生韭菜掐出一小段塞進病號的嘴裡。病號嚇壞了，不知道巫醫到底用的是什麼療法，就覺得嘴裡一股韭菜味，而且，好辣呀。
沈闌捂著病號的嘴，死命讓他把韭菜吞下去，病號嘴裡發不出聲音，只能“嗯嗯嗯”亂哼哼，還把病床拍得啪啪響，估計殺豬都沒這麼大動靜
。
韭菜能不能治病，沈闌不知道，不過既然能治成人不舉，那對付拉稀跑肚應該也有點兒用吧。那病號吃進去以後，胃裡頓時翻江倒海，正在絕望之際，他發現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不少，臉色也慢慢變綠，隨後逐漸透出紅潤。
其實他們的中毒症狀根本沒有一絲好轉，只不過韭菜好如同一劑強身健體的特效藥，只要身體力量恢復，那麼依靠這些革命者的體質，克服跑肚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病號覺得自己身上慢慢有了力氣，甚至可以自己站起來，雖然肚子還是不舒服，不過和半死不活的狀態比起來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真是神醫，我現在感覺活過來了一樣，就是……好像還得拉一會兒……”
外面的病號聽到手術室裡有人說話，有幾個聽出來是自己同伴的聲音，不知道有多麼驚喜。
縮成一團的病號們又紛紛爬了回來，病房門口全都擠滿了腦袋，看到剛才那個快死的傢伙現在居然直溜溜站在地上，他們的眼珠子差點兒飛了出來，這巫醫也太神了。
“你中的可是天下無色無味的奇毒，症狀和跑肚一個樣，但是去卻能損壞修煉者的根基，要是再晚那麼一會兒，你就會因為根基碎裂自爆身亡。不過我現在算是先穩住了你的根基，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病號撲通一聲跪下了，直接給沈闌和樊明川磕了三個響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直說下輩子給他倆人做牛做馬。嗑完頭，正要出去，沈闌一把拉住他說道：“咱們把醫藥費結一下。”
病號一臉詫異，然後一想也對，哪有治病不給錢的道理，雖然不比在外面，但是跟醫生打好關係絕對對自己沒壞處。
“多少錢啊，大夫？”
“不貴不貴，只要十六萬！”
“十六萬，你特麼也太黑了吧？”
“你說啥？老子黑？”沈闌慈祥的臉龐頃刻冷若冰霜。
這句話可把其他病號惹得不高興了，趴在地上的人一個個指著他罵。
“你特麼沒良心……人家大夫救你一命，問……問你要錢……咋了……”
“大夫……這王八蛋……不會說話，我有錢……都給你。”
“王八犢子……要是大夫生氣了，老子……幾個用粑粑把你淹死……”
那個大個子也聞聲擠了進來，搞清楚狀況之後直接給了那個病號兩耳光。
沈闌不急不忙說道：“我的藥不夠，你看看誰比較有搶救價值，那些沒有多少能耐的就乾脆放棄吧。”
病號們炸了鍋，啥叫個有價值？最簡單的理解就是誰厲害唄！沈闌聽著他們開始各種吹噓自己的能耐，吹噓自己的戰績，始終擺著難捨難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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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兒我可做不了主。”大個子為難地說。
“那你就去問問炮頭。”
“這……這怕是得老頭子做決定，可是……我”
“帶我去見老頭子!!”沈闌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能見死不救，但是總有些人要做出犧牲
的。”
眾人啞然。
大個子聽到沈闌說要去見老頭子，為難的臉上略過意思驚喜，這個鍋總算不用自己背了。
……
趙陽嘴角流血趴在地上，撐著最後一股力氣想去撿掉在不遠處的砍刀。柯振走過去，狠狠踩住他的手指。
“別費力氣了，他現在做什麼都沒用了。”
“我把命還給他，你們快殺了我!”趙陽吐出一口血水，身體隨著喘息劇烈起伏。
“你們這種捨己為人的精神還真是讓我噁心，別以為自己的命多值錢，我們只不過和李輝達成了交易，所以你的命暫時由我們保管。”
“你們儘管來取，我自己是死是活跟他無關。”
“既然和你無關那他的命也和你無關，實話告訴你，他現在可是我們重要的容器，我們不能讓他死，更不能讓你死。”
柯振不屑於再和趙陽廢話，眼睛一掃，邊上的兩人立刻走上前來將趙陽五花大綁，還在他嘴裡塞進一大塊破布，李輝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始終低著頭。
“帶下去，嚴加看管，不能有任何閃失，要是他死了你們就別打算活了。”柯振對著手下命令道。
老頭子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等到趙陽被押下去之後才冷冷問道：“調查清楚沒有？”
“混在苦力隊伍裡的大小組織目前查明的有十三支，其他的多半都是拉幫結夥一起來的，戰鬥力和組織力都可以忽略不計。十三支隊伍裡不排除有等級比較高的人存在，目前都在我們的嚴密監視之下。”
“千萬不能走漏消息，人員輪換不許減少。遇到反抗可以直接殺掉，決不能心慈手軟。這些組織一定會有所動作，特別是到了晚上。”
“既然擔心他們有陰謀，為什麼不趁現在直接動手，就算我們戰鬥力減少三分之一，但對付他們也不成問題。”
“他們會增加成功率，我還有些捨不得。”
“可是……”柯振想要再說些什麼，看到老頭子越來越凝重的面目之後，他只好強忍了下來。“李輝一夥的一個傢伙想見你。”
“哦？想見我？想讓我放他一馬嗎？”
“我們後來才知道他是個巫醫，可以治療中毒症狀。”
老頭子不屑地笑了一聲：“胡說八道！”
“是真的，他已經治好了一個人。”
“當真？那他來見我幹什麼？你告訴他，只要他有辦法治好我的人，我可以免他一死。”
“他說有些話必須當你面說，而且說見不到你就絕對不會出手治病。”
“人在哪裡？”
“就在外面。”
“讓他進來。”
老頭子一雙陰鷙的眼睛看過來，那目光讓沈闌不由打了個寒戰，看不出任何善意。“是你？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巫醫。告訴你，我不喜歡和人討價還價，如果你說的是廢話，今天就死在這裡。”
“果然是第四聖徒，只是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底牌可以從明派手中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