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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解開心結(上)

世上總有許多常理難以解釋的巧合發生,但巧合的太過頭,就絕對不是意外!

如果說只有一支箭矢射出,劃過那麼遠的距離,還能夠射死一頭獵物,或者可能是奇蹟,但霍蒙這兩箭,所有人都明白,絕對不是巧合!

兩裡多遠的距離,即便再強的弓射過去,力道也會小很多。而那麼大的弧度軌跡,那麼慢的射速,若非力量控制到極限,又怎麼可能在落地的剎那,將素以腦門堅硬而著稱的兩頭『突牙狼』釘死?!

霍蒙一箭雙矢,出手的剎那,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甚至包括那兩頭『突牙狼』,會在那個時刻跳起來,撲向不遠處的牛群!

如此神乎其神的計算能力,如此不可思議的掌控技巧,聞所未聞!

短暫的寂靜之後,幾乎所有的人情不自禁歡呼起來!

沒有人因為霍蒙勝過赤兀就表現出嫉妒或者憎惡,只因在他們現在的心目中,霍蒙已經是白虎寨的“自己人”,而他做出來的近似神蹟的舉動,他們與有榮焉!

阿蘿興奮的小臉通紅,張開嘴巴愣了少頃,陡然尖叫起來,“噌”的從白紋虎背上一躍而起,直落到霍蒙身前,兩手摟著他的脖子忘情高呼:“哇!霍蒙哥哥,你好棒!”

霍蒙給她如此親暱的舉動鬧得麵皮發燙,又不好意思硬生生的扯開,只得努力將脖子後仰,側著頭笑道:“湊巧,湊巧而已!”

阿蘿哪裡肯信這種託辭,猛搖頭將後腦的一大把小辮子甩的亂舞飛揚,不容置疑的替他肯定:“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你簡直太厲害了!快說快說,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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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蒙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好怎麼解釋的好,他總不能說自己身懷當世絕技『大奕術』,僅憑神念就可遍覽周遭幾里地面的風吹草動,那些躲在草叢中潛蹤匿行的『突牙狼』對他而言猶如掌上觀文,一清二楚,甚至透過它們體內氣血執行的變化判斷出即將作出的動作……這麼複雜隱秘的事情,沒法子解釋啊!

無奈之下,他只好尷尬的笑著,側頭去看赤兀,而此刻赤兀的臉色,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任憑赤兀想破腦袋都猜不出來,結果會是這個樣子!

這場比試,勝利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算盡各種條件,也沒有失敗的理由,他甚至都做好了在霍蒙失敗之後,不得不向他低頭,而自己則大大方方不放在心上的打算,如此令所有人都知道,他這第一勇士的頭銜,並非浪得虛名,不是隨便那裡蹦出來個人就能搶走的。

可霍蒙這漫不經心的一箭,把他的自信心和算盤一同打得七零八落,碎成一地!

到了這般地步,他已經不知道表達內心的沉重和沮喪,不管他本性如何的光明磊落,認輸的話卻怎麼都難以說出口,這,已經幾乎是他最後的底線了!一旦認輸,他幾乎沒了再與霍蒙競爭的本錢!

他們兩人,就這麼奇怪的沉默著,但其他的人,卻因親眼目睹了一場短促而神奇的比賽興奮的難以自已,連綿起伏的歡呼聲驚嘆聲,充滿整個山樑,並隨風吹散到山下草甸子上。

早在霍蒙射殺『突牙狼』的時候,已經聞到危險氣息警惕起來的牛群頓時慌亂起來,一連聲憤怒粗重的吼叫響過,幾群『裂蹄牛』毫不猶豫的朝著遠處拔腿狂奔,原本悄悄潛伏到幾十丈內的狼群,也放棄了繼續偷摸的打算,在頭狼的長嚎指揮下,躍出草叢蜂擁撲去!

“這次比試,是我輸了!”

霍蒙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所有騷動呼喊猛地壓下來,一眾人紛紛用詫異的眼神看過來,有反應快的馬上想到---這個周人少年老毛病又犯了!

凡是接觸過瞭解過周人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都喜歡某種所謂“謙虛”的做法,來表示自己的道德,但往往做的過頭而顯得虛偽。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已經無可爭議的獲勝,還非要擺出一副謙遜的姿態,這在直爽的大澤兒女眼中,就是過分的遮掩而變得虛偽了!

赤兀自然也是這樣的想法,他甚至還更進一步的認為,霍蒙這種刻意放低姿態的方式,豈是是在對他做出隱蔽的羞辱!

這周人小子,實在太可惡了!咱堂堂白虎寨第一勇士,遠近聞名的強者,什麼時候淪落到要你個外來人虛情假意的同情可憐的地步?!

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光是他,就連阿蘿那麼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此刻也覺得霍蒙實在有點過分了,人家赤兀大哥已經夠可憐了,短短時間裡就把面子裡子都丟的差不多,而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又贏了,再打臉,似乎說不過去哦!

看看赤兀那張臉已經黑的像鍋底,肌肉疙瘩橫生的胸膛急劇起伏,一根根大筋都快從繃緊的皮膚下掙出來,分明是憤怒到了忍耐的極限,她決定說兩句公道話,不要鬧得太難看。

霍蒙在一邊把他們所有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一見阿蘿兩條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粉嫩的桃腮上露出一點罕見的嚴肅和認真,立刻就明白她想幹什麼了!

這把他嚇了一大跳!心裡頭不由的一個勁唸叨:小姑奶奶,你可千萬別再亂說話了!沒見這麼多麻煩的起因,都是源自你的身上麼?在讓你插嘴叨叨一番,火藥桶非當場炸了不可!

見識過那麼多性格不一各具風儀的女子,霍蒙好歹也算明白了她們的心理。有的時候,女人這種生物表面上看起來很機靈敏感,但一旦她們自己身在局中,卻往往變得非常遲鈍和茫然,以至於好心卻辦出不少的壞事來!

自己跟赤兀的一大堆誤會糾結,多半還不是從這位貌美可人的小阿蘿身上引起的麼?!

霍蒙趕緊攔住她,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說的是實話!方才雖然我兩箭皆中目標,但卻驚動了那群『裂蹄牛』,按照約定,我的確是敗了!”

阿蘿湧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止住,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點點頭道:“嗯!還真是誒,真是可惜。”

她一臉惋惜的看著霍蒙,不用說,是覺得差一點就獲得勝利,卻因為這個緣故而敗了,有點可惜。

周圍的人聞言仔細一想,的確是在兩頭『突牙狼』中箭支後,牛群開始的騷動,不由的紛紛對霍蒙這種光風霽月的磊落坦蕩報以欽佩的目光和讚歎!

說實在的,那兩箭的難度和巧妙,比起赤兀的霸道直接,更值得眾人讚賞。而牛群那輕微的騷動,若非霍蒙提出來,他們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倘若就此稱勝,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霍蒙這少年,還真是誠實人,實在人,直爽人,不愧是咱白虎寨的好朋友!

一時之間,各種讚歎的言辭此起彼伏,聽得霍蒙都有點不大好意思了。

赤兀的心裡,猶如吃了蒼蠅似的無比膩歪!這勝局,來的一點都不乾脆,怎麼聽起來,都好象是那小子讓給自己的一般,這與自己原先的計劃,差了太多太多啊!

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裡外裡的,不佔理啊!

狠狠穿了幾口粗氣,赤兀強迫自己不再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一指山下已經亂作一團的獸群,乾巴巴的大吼一聲:“狩獵開始!”

“好誒!”阿蘿興奮的尖叫一聲,催著小白一虎當先竄了出去,猶如一道白色閃電劃過山嶺,直撲下方的狼群。

一眾勇士們“嗚嚕嚕”的齊聲怪叫著,一踢馬肚揮動武器,風捲殘雲一般朝著山下扇形奔去,尖利的投矛、箭矢破空之聲,頓時響徹林間!

看看人都跑的差不多了,赤兀剛要縱馬緊隨,忽聽的霍蒙呼喊一聲:“赤兀大哥請留步,小弟有幾句肺腑之言要與你說。”

赤兀勒住韁繩,沒好氣的喝道:“你已經佔盡上風,還有什麼好說的?!”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裡外裡的便宜好處都被你小子賺了,莫非還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故意說些難聽的話來奚落咱不成?!當真如此的話,拼著撕破臉皮,也不與你小子善罷甘休!

霍蒙肚子裡的彎彎繞可比這魯直傢伙多多了,一聽那聲氣便知其怎麼想的,不由莞爾一笑道:“赤兀大哥不要誤會,小弟其實就是想告訴你,阿蘿姑娘畢竟是白虎寨的王女,註定要成為未來的女巫;而我霍蒙,不過是個路經此地的周人,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你什麼意思……。”赤兀壓根沒想過他會說什麼中聽的話,想都不想的就準備駁斥,不過他的腦子總算機敏,猛然間反應過來,兩隻牛眼霍然瞪得溜圓,情不自禁一把探過去抓住霍蒙的手臂,呼吸急促的道,“你……你是說,沒有跟我搶阿蘿?!”

“哇呀呀!你小點力氣!我胳膊都快給你捏斷了!”霍蒙給他捏的呲牙咧嘴,使勁掙脫開,蹙著眉頭道,“你仔細想想,我何時說過要跟你爭阿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