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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忍氣吞聲?(下)

竼虎一把攬住胡大成的脖子,獰笑道:“胡大成,不,胡大老爺,您老人家可是舒服的很哪!”

胡大成聞言當即勃然大怒,但是他轉頭一看,見那攬住自己的人居然是神氣活現的竼虎,再一想到這傢伙的兇名,頓時就覺矮了半截,便只好陪著笑臉兒嘿嘿地道:“喲,這不是竼虎大人嗎?怎麼,事情辦完了,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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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竼虎用大手拍了拍胡大成的腦袋,每拍一下,胡大成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矮上一些,誰不知道竼虎的本事?哪怕是塊石頭也能拍成粉了,更別說他胡大老爺的小腦袋瓜兒,胡大成戰戰兢兢,轉頭瞧去,見到賀一鳴賀大老爺並不在城門樓上,頓時軟了下來,陪笑道:“既然這樣,那胡某也不耽誤竼虎大人的行程了,現在出城,天黑之前準能趕回雲夢澤!”

不料這句話卻惹了竼虎,他怪眼一翻,怒道:“老子回不回雲夢澤,關你屁事?怎麼,收了老子的進城稅,老子心情好跟你拉拉交情不行?”

胡大成心中暗自腹誹,你竼虎的名頭誰不知道?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一想到這些蠻子都是常年累月跟那些猛獸交戰,靠山賀大老爺又不在附近,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見到他的膿包模樣,竼虎一把抓住胡大成的後頸,嘿嘿笑道:“行了,你這大老爺,忙你的吧,老子這就要趕回去了。”

“慢走,慢走!”胡大成松了一口氣,昨天進城的時候,自己狐假虎威收了一把重稅,現在人家要出城,如果突然發難,殺了自己再奪門而出,城門這點兵力,可抵擋不住人家鳳凰寨的蠻人們,就算城衛軍出動,人家只要往雲夢澤一躲,就算有幾萬大軍,也決計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竼虎嘿嘿怪笑一聲,也不多說,衝著鳳凰寨的兄弟打了個招呼,眾人吆喝聲中,將那長長的馬隊慢慢趕出城門,絕塵而去。

等竼虎的馬隊走得不見人影,才有一個兵丁畏畏縮縮的走了過來,問道:“胡老爺,這車隊咱們還沒搜查過呢!”

胡大成驚魂甫定,見說話的是一個獵戶出身,新入伍沒多久的小兵,聞言一巴掌抽在那兵丁臉上,怒道:“搜查?你敢搜查?本老爺一條小命都捏在人家手上,惹惱了那凶神,老子這條性命就算是交代在你手上了。”想想心裡還不痛快,一腳踢在那兵丁的屁股上。

那兵丁挨了這頓打,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氣哼哼的,心想這叫什麼事啊?剛剛就瞧見那車隊中間那二十幾輛馬車有點不對勁,車輪留下的印子似乎太深了一點,好心提醒你讓你檢查一下,你倒好,生怕自己被那個竼虎捏死,還拿我撒氣,這邊一個耳光,那邊一條腿,老老實實不幹了!那兵丁打定了主意,趁胡大成沒注意,跟同伴說尿急,一溜煙跑了。

藉著竼虎的威勢,鳳凰寨的馬車隊平平安安出了城,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霍蒙笑道:“這邊總算是差不多了,竼虎,你們繼續按照我們原定的路線走,龍伯他們在路上會有接應。一會兒有人持著我的信物來找你們,你們按他所說的做便是。”

竼虎點點頭,笑道:“今天可真是痛快,一想到赤兀那小子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提到赤兀,霍蒙也只能苦笑了,他想了想,說道:“你們先走,讓龍伯先把這些東西運回雲夢澤,你們按照原定計劃行事!”竼虎答應一聲,吩咐鳳凰寨眾人帶著車隊迤邐而去。

這邊鳳凰寨順利離開竟陵城,那邊赤兀卻是氣呼呼的,白虎寨的戰士們都跟在他身後,滿身塵土血跡,弄得狼狽不堪,一路上遇到的人無不掩嘴偷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已經鬧得全城盡知,就算不知道剛剛發生那事的,也早有消息靈通的人在一旁低聲招呼:“喂,要說白虎寨這件事,實在是非同小可,老哥,來來來,我與你細細說來……”

但是議論歸議論,稍微腦袋聰明一點的,都知道這個時候白虎寨已經是山窮水盡,狗急了尚且要跳牆,更何況白虎寨兇悍的名聲早已經沉澱數百年,這個時候如果敢去惹白虎寨,只怕會死得很難看。因此這些人最多只是背後說悄悄話,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找白虎寨的麻煩。

赤兀帶著人走到城門口,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他想起霍蒙臨走前跟他說的話:“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儘量忍一時之氣,在城裡多熬一點時間,等鳳凰寨把貨物交接給接應的人,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你再帶人出城。”

赤兀抬頭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自語道:“周人小子,你要是欺騙了咱們,欺騙了阿蘿,我赤兀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要你的命來償還!”

說完,他重重的握了握拳,揚起了大手,喝道:“弟兄們,咱們受了這場鳥氣,實在是心裡不爽,走,老子請客喝酒去!”

聽到赤兀的話,眾漢子都不禁一愣,心說咱們的貨物不是都被城主扣押了麼?還哪裡有錢喝酒?不過既然是赤兀發了話,眾人也轟然應諾,一時間將那些不快統統拋到了腦後。

在鬧市東區,有一間高三層的酒樓,斜斜挑著一面大旗“醉仙易風”,大旗長一丈二尺,寬六尺四寸,通體黑色,只有四個大字金色鑲白邊,顯得頗為古樸。

眾人簇擁著赤兀,喧鬧著衝進大廳,那些酒保見到白虎寨的蠻人進來,都驚得不敢過來,被掌櫃的催促幾遍,一個膽大的夥計只得慢慢的挪過來,抖抖索索的問道:“各位大爺,要些什麼?”

“酒,多上好酒,有什麼吃的只管端上來!”赤兀隨便撿了張桌子,大馬金刀的坐下,用手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大響,桌上的茶壺茶杯頓時跳了起來,把幾個夥計都驚得渾身一抖。

白虎寨眾人呼啦啦都湧了進來,偌大的一樓大廳立刻坐滿了人,一些正在喝酒的食客不敢惹事,悄悄結了帳,小心翼翼的溜了出去。

這一百多人,喝起酒來,只怕連酒窖都要搬空了,那掌櫃口中默唸神明保佑,哪敢得罪這些凶神惡煞的人物?只得吩咐幾個夥計去酒窖搬酒。

被這麼一鬧,一樓只剩下一群白虎寨的凶神,赤兀心中的不快稍稍解了一些,伸手倒了一大碗酒,一口喝乾,大聲叫道:“弟兄們,都放開了喝,這股子鳥氣,老子必然帶你們把場子找回來!”眾人齊齊叫好,各自放開了大吃大喝,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赤兀志得意滿,剛要倒酒再喝,忽然見到一個身材瘦削、戴著斗笠的客人快步走了進來,在角落撿了一張桌子坐下。赤兀眼睛一瞪,吼道:“哪裡來的小子,沒瞧見老子在這裡喝酒嗎?”

“瞧見了,那又如何?”那人伸手將斗笠除了下來,赤兀定睛一看,立刻轉怒為喜,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大膽,竟然又溜了回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霍蒙。

霍蒙笑道:“我怎麼不敢回來?這竟陵城,莫非是什麼龍潭虎穴麼?縱然真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上一闖。”他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揚起手來吩咐道:“掌櫃的,把你們的夥計都叫過來,對了,你也過來!”

那掌櫃不知所以,見到霍蒙面相俊朗,不像白虎寨這般兇惡,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吩咐夥計都過去,幾個夥計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走到大廳中,赤兀眼睛一瞪,喝道:“叫你們過去,你們老老實實過去就是!”

被這一吼,眾人這才戰戰兢兢走過去,霍蒙微微一笑,伸手入懷,取出一件物事,朝那掌櫃的面前一晃,那掌櫃的頓時一怔,那篩糠一般顫抖的身子忽然站直起來,沉聲道:“小六,去把大門關了,小二、小五,去把樓上的清理一下。”

這一下,不光是幾個夥計莫名其妙,就連赤兀等人也停住了,直愣愣的看著霍蒙,不知道他施了什麼魔力,竟然讓這個掌櫃對他唯命是從。

那幾個夥計遲疑了一下,便有兩個人點點頭,走到櫃檯後,倉啷倉啷兩聲,拔出兵器來,各自手持兵器,快步朝二樓走去。

一個小夥計站在人群最後,急忙快步走過去,麻利的關上了大門,那掌櫃回頭看了一眼,突然閃電般伸出手,一把抓住一個中年酒保,右手一扭,只聽一聲“咔擦”脆響,那人頸骨折斷,身子軟軟栽倒。

做完了這一切,那掌櫃才慢條斯理的用毛巾擦手,笑道:“公子莫怪,這人其實是城主派遣的探子,不光我這裡有,規模稍微大一些的店面,都會有一兩個城主的手下,不得不防啊!”

霍蒙似乎早已經知曉,點頭笑道:“趙知方不愧是一代名將,調教出來的手下果然都是上上之選。”

這頗有規模的酒店,原來是趙知方所開的產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