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還沒打樣,夏紅軍就拉著韓寧和陳煥娣回家,說實話對於這種喧鬧嘈雜的氣氛他有些不習慣。 更喜歡坐在自己的小酒館裡聽著唱片機裡響著民謠,或者拿著吉他靜靜彈唱,甚至喜歡冬日坐在小院裡,小貓咪豆芽躺在自己懷裡,土狗豆苗趴在自己腳下,大家一起曬太陽。 難道自己老了? 也是,年輕的軀體裡有一顆滄桑大叔的心。 回到四合院,陳煥娣跑到書房拉著姐姐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夏紅軍喝著陳煥娣剛給泡好的熱茶,和韓寧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韓寧喝著咖啡。 當年在燕師大的時候,夏紅軍他們開了405咖啡屋,韓寧去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這種略帶苦香的味道。長時間的作畫非常費腦費神,需要這玩意提神。 不過那時候是窮學生喝不起。現在條件好了可以隨意,但他喝的還是普通的雀巢速溶咖啡。 用他的話說,嘴這玩意很刁不能慣著。 他慢慢用小勺攪動著咖啡,看了一眼旁邊的喝茶夏紅軍。 相反,夏紅軍喝的茶越來越講究,全都是名茶,自己買的也有讀者朋友送的。 韓寧發現,夏紅軍對這社會流行的時髦玩意不太感興趣,比如BP機大哥大隨身聽,他更喜歡唱片磁帶的感覺。 用他的話說,摸的著,有溫度。 “紅軍,今天和你聊天的那個姑娘是誰啊?”韓寧突然開口問道。 “一個讀者。”夏紅軍隨口回答。 “她叫什麼名字?挺漂亮的。” 嗯? 夏紅軍回過神,詫異看了韓寧一眼。 “叫徐靜蕾,一個高中生。怎麼,韓寧你?” “不不不.....”韓寧趕忙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感覺那女孩很有氣質,與眾不同。” “是啊,與眾不同,要不將來會把某些人迷得神魂顛倒呢?”夏紅軍笑道。 “對了,韓寧,你的畫展準備的怎麼了?”夏紅軍轉了話題。 “已經和申城美術館談妥,我過兩天就去申城。” 自從90年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畫展大獲成功之後,只是他第二次舉辦個人畫展,夏紅軍建議畫展地址選在申城。 燕京藝術氛圍是比較濃,但申城經濟發達也是國際化程度最高的一座城市,該走出去就要走出去。 韓寧接受了夏紅軍的意見,過年前專門去了一次申城和申城美術館積極聯絡,基本已經談妥。 “需要我幫忙嗎?”夏紅軍又問道。 “暫時不需要。” 夏紅軍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 路都是自己闖的。 不過韓寧發展勢頭很不錯,這兩年繼續潛心作畫,又創作出太行冬韻和海濱之春兩個系列風景人物油畫,這次去申城展覽他的最新作品。 還好,招娣不會再埋怨自己把她妹妹往火坑裡推.... 而在書房,陳家姐妹正在竊竊私語。 “姐,和姐夫聊天的那個女孩真的特別有氣質!”陳煥娣正加油添醋把今晚的在海馬歌舞廳裡所見所聞告訴給了陳招娣,最後還專門強調一點。 “三妹,怎麼個有氣質法?”陳煥娣笑著問道。 “怎麼說呢?很與眾不同!這種女孩不一定非常漂亮,但很吸引男孩的目光!”陳煥娣很肯定。 “三妹,那你說梅麗漂亮嗎?宋蓁蓁有氣質嗎?”陳招娣突然反問道。 嗯? 陳煥娣怔住了。 梅麗是姐姐姐夫的高中同學,雖然陳煥娣沒見過,但是看過她主演的電影《芳華》簡直漂亮如仙女,穿上軍裝有一種別樣的美,而宋蓁蓁呢,曾經見過一面。 且不說眉目如畫,就那份出自於書香門第的清麗脫俗的氣質,也讓她有點自慚形穢是,雖然她自認為自己長的也不差。 兩人似乎和姐夫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最終姐夫還是選擇姐姐。 聽說梅麗馬上就要結婚,找的是一名軍官。 而宋蓁蓁遠走美國讀書,不再回來。 “其實。三妹,當時我和紅軍談戀愛後我很擔心,因為他太出色。不僅剛才那兩個,還有燕大那個博士生楊麗公開向紅軍表白,比我高一級的杜梅,香江那個富婆柳慧芳......對,還有我的好朋友趙小鳳,我其實知道她也偷偷喜歡夏紅軍。” 陳招娣突然想給自己妹妹說點什麼,這些話從來沒說過。 “啊?!這麼多?”陳煥娣吃驚看著姐姐。 “這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我就不清楚啦。”陳煥娣溫柔的笑道:“我以前擔心,但現我就不擔心了。他不怎麼著,人家生往上闖,那你說這怎麼辦?我總不能一天盯著他吧?” “可是.......”陳煥娣突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 “三妹,你是不是也擔心韓寧?”陳招娣看著自己妹妹的表情變化立刻想到什麼。 “嗯......”陳煥娣輕輕點點頭。 以前韓寧落魄的時候不怎麼樣,現在也成了有名氣的畫家,本身長的高大帥氣,很吸引女孩的目光。 特別有時候他應邀去大學美術講座,那些漂亮女生看著韓寧的目光都是直勾勾的,恨不得把他吃了..... 這讓陳煥娣沒來由的煩惱。 “好啦,三妹,外婆不說過嗎?你別和那些狐狸精比騷,因為你永遠騷不過她們,你也別和有些女人比水靈,臉蛋是爹媽給的你也沒法改變。你只要知道你喜歡的男人最需要什麼就是了。” “那我姐夫需要什麼?”陳煥娣好奇問道。 “他喜歡在外面喝酒回到家有一杯熱茶,也喜歡家裡永遠乾乾淨淨,有自己喜歡吃的酸辣土豆絲和回鍋肉。” 啊? 陳煥娣突然想到剛才一個細節,夏紅軍回來後是姐姐給沏的茶,韓寧則是自己動手泡咖啡,因為她自己不喜歡喝,也從沒沒給韓寧泡過。 “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陳招娣笑了起來:小酒館有人給打理,他只需要坐在裡面彈琴聊天,燕山基金會雜事賬務也要有人管,他們幾個詩人只管詩歌.....這些都是我擅長的,我還可以幫他打架,可以陪他去後溝村教書,哪怕一輩子。” “我敢說,梅麗或者宋蓁蓁或許能做到其中一部分,但永遠不會做的比我好,比我多。” 說到最後,陳招娣一臉微笑。 姐姐的話讓陳煥娣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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