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回家怎麼跟白愫交代。”
葉徵兩眼無神，走在前往火車站的路上。
因為“您老人家”四個字遭到浮生六仙子慘無人道的一百次水刑以後，葉徵總算堅強地活下來了，休整一夜，就被浮生六仙子轟出了臨江門。
沒人歡送，葉徵硬生生走四五十公里山路往城裡趕，準備坐火車回蘇城。
然而這都無所謂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白逞從一名劍修變成一個賭徒……
因為黃金右腳的關係，臨江門以體育特長生的名義免試，直接特招白逞入門。
“體育特長生你妹啊！沒聽過修真還招體育特長生的！”葉徵罵罵咧咧跳過一條溪澗，開啟手機看看地圖，繼續往城裡方向去。
整個“遠古遺民事件1.0”裡，負責打醬油的白逞沒準是最大的贏家了。
兩千多新生代裡，絕大多數人只是去爬梯一日遊。
登上通天之梯的五人，池桓盛豐年兩柄神劍是假，空歡喜一場。
水鏽紅撒了一大波符咒，燒錢如流水，洪元道經仿本力量見底，差點徹底焚燬。
而葉徵，貼身黑鍋被踩扁，換來靈力液化、晉升E級巔峰的機緣，不過泡完活的聖泉後，又被浮生六仙子訛走了一千顆C級靈石，美曰其名聖泉維護費，財產一下子去了四分之一。
再看白逞，全程出工不出力，跟著圍觀了一場年度大戲不說，還得到浮生六仙子的黃金右腳，成為綠茵場上稱王稱霸的男人，免試加入了臨江門，更有一群後援團的師姐簇擁著，以後在臨江門的日子肯定樂不思蜀。
人比美少年，真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水兄，三顆A級靈石給你郵寄過去了，別忘記收快遞。”葉徵給水鏽紅髮去一條資訊。
在臨江門，他順便將兩千顆C級靈石兌換成了20顆A級靈石。
青雀子忙著滿華夏追擊餘舟，替差點被獻祭給鎮靈臺的徒弟報一箭之仇，三顆A級靈石自然還得讓重重保護下的水鏽紅代收。
叮咚~
頂著青雀子頭像的“小紅紅”回道：“瞭解，葉兄你自己小心。”
“？？？小心什麼？”
小紅紅：“你不知道嗎？昨晚有人試圖窺探我太微觀，現場還留下一根純白色的狐狸毛，應該是伯姨的。”
葉徵：“……”
你丫不早說，現在已經晚了好嗎？
“來自猼訑的好評，嘿嘿嘿找到你了~”
面前，一隻小羊悠閒地掃著狐狸尾巴，揮揮蹄子，葉徵手裡的粉紅色愛瘋11綻出一道火光，炸成了渣渣。
完了，回家跟白愫無法交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
餘舟：“……”
猼訑：“……”
葉徵：“……”
“你是說，透過通天之梯考驗的只有那個濃眉小子，不是他？”猼訑
它偷偷溜出來，害餘舟暴露了行蹤，差點被天命強者圍毆不說，探太微觀的時候連自己行蹤都暴露了，好不容易循著氣息找到葉徵下落，擒回這小子將功補過，結果？
餘舟揉著眉心，痛苦道：“當然不是他，他作弊上來的……”
“你丫不早說！都怪你，如果你早告訴本咩是濃眉小子，那天先讓他上了鎮靈臺就皆大歡喜了！也不用委屈本咩被這小子暴打一頓！” 猼訑聲音越發高亢。
為今之計，只有先發制人，將鍋甩給餘舟，儘量將自己的責任撇乾淨。
“怪我……”餘舟拼命揉著眉心，不加辯解地接下這口鍋。
鬼知道那天水鏽紅會突然跳樓，華夏修真界的救兵又來的快，壓根沒時間和猼訑通氣。
“現在咋辦？”猼訑腦袋轉向被五花大綁的葉徵，“烤了？清蒸？紅燒？不吃個人不足以洩本咩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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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猼訑有一種拿捏到了餘舟軟肋的錯覺。
自從靈氣枯竭期結束以後，以前性格和表面一樣剛硬的餘舟似乎越來越好說話，連自己這麼明顯的甩鍋都接下了，放在以前根本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要不讓他試試？”餘舟商量道，“好歹也是你千辛萬苦抓來的，試試玩玩？”
試試，玩玩？
猼訑傻眼，不是它的錯覺，餘舟真的越來越好說話了。
這一想，猼訑反而有點虛，生怕是暴風雨將至的前奏，假意變得好說話，實則暗地裡積攢怒氣值，最後給它來一發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的致命攻擊。
“老餘啊，你最近是不是想的事情有點多？本咩說的都是氣話，你別老藏在心裡，該訓就訓，本咩早習慣了，受得了！你千萬不要憋著。”猼訑心虛道。
“哦？”餘舟皺了皺眉，“你是覺得我越來越好說話了，不太像以前的我了？”
就是這樣！
餘舟竟然有這方面的自知之明，肯定是為了蓄勢而裝的，幸好本咩識破的早！
猼訑搗蒜般拼命點頭，頻率之快，面前的空氣都搗出了一撮真空地帶，盡力展現著自己的誠懇，防止吃到蓄勢後的致命一擊。
“我只是有點想通了。”
餘舟指了指那天在他和金箍棒眼皮底下被藏起來的鎮靈臺，“從遠古至今，我主都沒有聯絡過我們，又經歷了如此漫長的靈氣枯竭期，我們差不多也該死心了吧？何必要一直守著這座空蕩蕩的帝宮……猼訑，我主肯定已經……”
“放裡涼的屁！”猼訑羊眼一紅，怒不可遏將餘舟頂飛。
天搖地動，帝宮又一次遭罪，前方大面積的瓊樓殿宇坍塌。
“我主不會死的！該死的人是你！膽敢冒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那些個雜碎怎麼可能謀害的了我主！再多說一句，本咩和你不死不休！”猼訑咆哮道。
餘舟苦笑一聲，灰頭土臉從廢墟裡飛出：“確實是我不對，你息怒……”
他並不在意猼訑的頂撞，也瞭解猼訑對天帝的忠心。
不過從遠古至今，包括猼訑在內的四獸大部分時間都在無意識的封印狀態，沒有經歷漫長時光帶來的煎熬。
而他餘舟，為了在太微帝君眼皮底下藏匿，日日夜夜提心吊膽，硬生生熬過了整個上古時期。
現在又勉強度過靈氣枯竭期後，實力大減，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重新巔峰，替天帝鞍前馬後，誰又能理解其中的痛苦呢……
猼訑惡狠狠頂了葉徵一下，給他解綁，催促道：“上去！如果不去，本咩就生吃你！獻祭不成功，本咩也吃了你！”
果然是羊腦子，獻祭也是死，不獻祭也是死，獻祭不成功也是死，葉某人脊樑骨直的很，當然選擇……
屈服了。
“如果你們回了家鄉，希望不要忘記我的功勞，每天給我上三炷香。”葉徵視死如歸爬上鎮靈臺。
餘舟安慰道：“放心，獻祭不會成功的，本王也不會殺了你，猼訑說的是氣話。你這張臉就是你活命的本錢，以後本王不爽的時候，就來罵你幾遍解解壓。
葉徵：“……”
能保命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這張臉？”猼訑歪了歪腦袋，一臉不解。
“沒什麼，我喜歡他這張臉。”餘舟隨口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猼訑有一部分記憶被消除過，其中就包括了長得很像葉徵的那個天帝老情人，餘舟並不願意讓它記起來……
猼訑“哦”了一聲，深以為然道：“你果然是彎的。”
葉徵配合著哈哈尬笑兩聲，一人一羊偏話題的節奏太快，他都快跟不上了。
閉上眼睛，讓自己沉入黑暗，葉徵努力催動神識溝通起鎮靈臺。
一道光自黑暗中綻放，罩在他的神識之光。
葉徵如遭重錘，剎那間神識搖搖欲墜，不斷被那道光擠壓，吞噬，痛苦瞬間蔓延至靈魂深處。
如餘舟所說，鎮靈臺給的負荷果然和通天之梯不可同日而語，這才是真正符合他實力的考驗。
【妖骨?雷獸嘲風】！
受到強烈的鎮壓，和神識融合的妖骨意志自主激發。
雷霆轟鳴，地火升騰，龍頭睜眼，右半身獸紋再現，猙獰中流露著兇悍暴虐的氣息、
餘舟好奇地打量著爪形紋路，向猼訑投去詢問目光：“見過嗎？你的同類。”
“沒有……”猼訑搖了搖頭，“天地所生，每一隻靈獸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諸天萬界浩瀚無邊，沒有交集是很正常的。”
餘舟皺了皺眉：“諸天萬界？你的意思是，它不是在地球這一界誕生的？”
“當然，光一根妖骨就讓我感到心悸，它本體強得過分，不是這一界天地能誕生出來的，而且它的氣息十分古老，應該比我誕生得還要早許多，可惜了……”猼訑感慨道。
“比你誕生得還要早？”餘舟一臉錯愕，表情漸漸鄭重。
在他熟知的異獸中，包括猼訑在內的四獸並不是最強，但絕對是誕生最早的。
四獸同時被天帝收服，伴隨天帝一同崛起，名揚宇內。
帝宮外浮雕上所刻的四獸分別與天帝對峙，一一被天帝收服，都是擺拍作品，給不明真相的外人看的。
而現在，這根妖骨比四獸更古老的存在……
“遠古之初嗎……”餘舟喃喃自語。
除卻想沒事做的時候罵罵葉徵之外，他對這名長相和天帝老情人差不多的少年又多了幾分興趣。
突然，餘舟和猼訑身形劇震，目光齊齊匯聚一處。
鎮靈臺漾出一陣無形波紋，有光，自此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