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雲眉頭一皺：“我一沒瞭解過華夏修真界，二來你問的太過泛泛，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確實，我表述有點問題，我先這麼說吧，你對酆都現在的男女觀念怎麼看？”葉徵指指自己和林楚，“就是我和她這樣的。”
林楚現在正處在用過肌肉猛男偽裝球的狀態，襠下有殺氣……
一提到這種事，給裡給氣的旗雲似乎有點心軟，瞅瞅自己，又瞅瞅林楚，嘆道：“老弟，你不要掙扎了，就算我確實看好你們的感情，這次也不會放走你們的……”
頓了頓，又道，“或者你把地藏王和薛大小姐的行蹤告訴我，我幫你們在轉輪王面前求求情。”
葉徵搖搖頭：“老哥你誤會了，我不是想用這種事來軟化你，我現在是很認真在跟你探討男女觀念的事情，天道為證。”
沒有天打雷劈出現，意味著這幾句都是真話。
旗雲眼神古怪：“我的看法很重要？”
葉徵點頭：“很重要。”
還是沒有天打雷劈，旗雲臉色天開雲霽，心情舒服不少。
細心想了許久，旗雲一本正經回道：“我覺得酆都的男女觀念很有問題，性別與生俱來，但性格思想不是，想和誰成婚，想和誰一起過日子，怎麼可以簡簡單單被性別所限，想當初……”
旗雲說著說著，居然開始追憶起很多年前他和某人過程美好但結局十分悽慘的愛情故事，給裡給氣不說，還有點十八禁的小黃暴，本書暫時就不複述了……
葉徵揉揉眉心。
觀念好現代，有點出乎自己意料了，甚至可以說，劇情發展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好。
旗雲完全是開啟了話匣子，一口氣說了近半個小時愛情故事才堪堪打住。
旗雲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老弟，我這人一回憶起往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實在是和你們相見恨晚……咳，但是我不會這麼簡簡單單放走你們的，轉輪王那裡，你們還是要跟我走一趟。”
“無妨無妨，老哥真性情。”葉徵絲毫沒有氣餒，現在才是自己引出話題的開始，“我也覺得酆都的男女觀念有問題，太落伍了，在我們華夏，像老哥你這樣超前的觀念不止合情合理，還合法了……”
旗雲眼前一亮：“當真？”
“當真，天道為證。”
早在2020年，華夏國就緊跟國際社會腳步，透過了同性可以結婚的法律。
而據葉徵瞭解，華夏修真界始終契合著時代，並沒有就此大做文章，相反的，有不少同性別的修真者名正言順在了一起，比如最近特別著名的藍忘機和魏無羨，咳，本書也不多加描述了。
見沒有天打雷劈的徵兆，旗雲目光複雜：“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旗雲老哥，你看看我們，再想想你自己。”
葉徵一手摟住林楚肩膀，眼中賣力裝出萬丈柔情，“我想說的是，旗雲老哥，親身經歷過落後觀念荼毒的你，忍心眼睜睜看著開明的華夏修真界和酆都開戰，拼個你死我活嗎？”
旗雲臉色一變：“你想策反我？”
葉徵微笑：“不是策反，而是講道理。試想若是酆都華夏不開戰，而是和平交匯，日後兩界往來，思維碰撞，先進帶動落後，我相信酆都的男女觀念遲早會改變，成為你想象中的淨土，老哥你是個好人，肯定不願意看到酆都所有和你一樣的人苦苦掙扎，受限於天生無法更改的性別中吧？”
旗雲眼神掙扎片刻，嘆道：“說白了，你還是想策反我，讓我放過你們，幫助地藏王？”
看出旗雲已經徹底動搖，葉徵趁熱打鐵道：“如果老哥你非要這樣理解，也並無不可，當然，我並沒有要你幫助地藏王，老哥只需要獨善其身，靜靜圍觀事態變化即可，一切努力都讓我們來做。”
“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不是威脅老哥，我只是想陳述一個事實地藏王和薛大小姐都在附近，我說的附近是真的很近，百丈以內。”
剩下的葉徵沒多說，任由旗雲自己腦補。
旗雲臉色微變，仍舊沒聽到天打雷劈，天道契約的感應尚在，意味著葉徵這句話完全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地藏王和薛芷完全就是不想暴露行蹤而已，如果他一心帶走葉徵林楚，沒準地藏王和薛芷就會出手。
雖說知道地藏王已經受傷，但十殿閻羅千百萬年積累的餘威猶在，又有轉輪王獨女幫襯，真打起來，旗雲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很可能會隕落在此。
旗雲左右探查，始終沒察覺到地藏王和薛芷蹤跡，片刻後，注意力轉回葉徵身上：“果然英雄出少年，老弟好手段，軟硬兼施，是吃定了我會放走你們？”
“老哥，我只是陳述事實，然後由老哥挑選罷了，吃不吃定說不準，老哥離我倆這麼近，其實你若是有心出手，地藏王和薛大小姐可能都來不及救援……”葉徵又暗拍一記馬屁。
旗雲臉色稍霽：“容我想想……”
“請便……”
說完，葉徵自顧自引火燒水，倒上三杯熱水，推給已經思考很久的旗雲：“這裡沒有茶和酒，老哥將就一下。”
旗雲點頭致謝。
葉徵奉起茶杯，又給始終蜷坐在床上裝高冷的林楚端過，柔聲道：“多喝熱水，對身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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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故意秀下恩愛刺激刺激旗雲，讓他見識下什麼叫好基友。
果然，旗雲看到這一幕，愣了下，眼裡流露出追憶之色。
葉徵默默握拳。
天哪，只想誇自己好他涼的機智，步步為營，從再見旗雲到現在，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心裡突然產生了動搖，難不成自己適合走智力路線，做一名運籌帷幄的謀士，而不是大力出奇蹟去打打殺殺？
題外話了，活著回去再考慮轉職的事情吧……
說實話，葉徵對眼前的青皮人旗雲印象並不差。
酆都雖然是當年是流放惡徒的世界，但惡徒的子孫未必會是惡徒。
無數代潛移默化的改變，又有十殿閻羅在上彈壓，酆都雖說現在仍舊是魔修當道，但並不像自己原先想象中那麼亂。
從白古城一日遊來看，普通人的生活大多寧靜祥和，對修真者的態度僅止於敬畏，沒有被常年支配才會出現的恐懼情緒，更沒有動不動就被魔修煉成燈油的危險。
酆都，儼然已經不是遠古時期那個混亂無序的酆都，是一個文明有序的、可以話語交流的酆都。
這時，旗雲抿了一口熱水潤潤喉嚨，總算開口：“先前一直都是你在引導話題，在我做決定之前，能不能讓我問你一些事情？”
葉徵大度道：“老哥請問。”
小心臟莫名揪住，接下來的事情並不在自己預想的套路裡，慌亂無可避免。
旗雲問：“酆都十殿閻羅各個手眼通天，現在有五殿閻羅公開討伐地藏王，四殿閻羅中立，地藏王明顯獨木難支，你幫助地藏王，知道後果嗎？”
葉徵沉吟片刻，回道：“華夏有一句古話叫盡人事聽天命，後果如何我真不知道，況且我在酆都本就走投無路，與其相信試圖掀起兩界戰爭的其他人，不如幫助地藏王，沒準還能立個大功，而且我就算完蛋了，未來我的事蹟傳揚出去，在華夏修真界也算搏到個美名。”
旗雲笑笑，算是認可了這個答案，又問：“那你知道轉輪王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攻打華夏修真界嗎？”
葉徵一愣，反問道：“難道不是因為自古積累下來的仇怨？華夏修真界將你們的祖輩都流放到了這裡，甚至還添出人將非人的天道規則，把你們變成這副……這副模樣……”
旗雲冷笑：“這副模樣，你本來是下意識想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吧？”
葉徵咬咬牙，天道契約在身，由不得自己撒謊，只能忐忑地點了點頭。
旗雲斂起冷意，嘆道：“你沒什麼錯，我們現在確實有點人不人鬼不鬼的，畢竟祖輩流傳下來的真實相貌，可都是華夏人的面孔呢……事實上祖輩仇怨、酆都窮山惡水都只能算小部分的因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個……”
旗雲指指他自己的額頭。
葉徵皺眉：“角？”
“對，也不對。”旗雲打了個啞謎，說道，“你再複述一遍，那條天道規則是什麼？”
“人將非……”葉徵表情一頓，瞬間色變，“非人？！”
燭影幽幽，微弱的火光照耀下，旗雲表情意味難明，也不知是悲哀還是平靜：“我想在你之前的觀念裡，是不是還認為我們酆都人只是和你們長相不一樣的人？”
“是……”葉徵牽強地笑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事實。
旗雲一臉淡然：“妖修妖丹，人修金丹，而我們酆都人歷經萬載轉變，金丹雖有，但外在也會同時具現為兩隻鬼角，已經完全不屬於正常的修真者，也早就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如果非要定義，酆都人才是我們真正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葉徵聲音艱澀，一字一句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