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被獻祭的亡靈法師
江潤藉助青褐色似心形的梧桐葉遮擋，從樹上輕盈而落，伏於蠻牛身側。
他的聲音似乎捎帶魔性，順風灌入牛耳。
“牛，你發現沒有？”
牛產生了不妙的感覺，這個問題好熟悉，它有些僵硬地搭著話：“發現什麼？”
“那個白骨馬上的亡靈法師，滿臉笑意。”
牛聲音低促：“有什麼好笑的？”
江潤漫不經心，“他在笑牛棚那個兩尺寬高，能容下牛身，經常有野牛出入的土洞。在笑那個搖晃劇烈的牛棚，他沒羞沒躁，笑得連蒼白的皮膚都紅潤了起來。”
蠻牛的鼻頭噴出兩道邪惡白氣，眼中流轉血色紅光：“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江潤眯起眼睛：“想來是世界之神告訴他的。”
“哞！太欺負牛了。”
“他靠近山谷，牛會立刻用死亡凝視瞪死他，將他獻祭到巫神和邪蠻神的餐桌。”
江潤轉過頭來，在牛看不見的地方隱晦一笑。
經過多次觀察總結，江潤發現一個規律。在蠻牛發怒的時候，死亡凝視的觸發機率會大大增加，而一旦提到牛棚這件事，在蠻牛面前微笑的那個傢伙，很可能就要倒黴。
遠處，亡靈法師斯爾多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以至於露出那發黃的牙齒。
山頂上，蠻牛的眼睛愈發血紅，邪惡氣息快要成珠從眼中滴落。
斯爾多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他朝著亡靈軍團揮了揮手，立刻，骷髏隊伍陣型合攏，重新開拔。
“咚，咚，咚……”
響亮的步伐聲此起彼落，泥濘的河道被踩得泥漿四濺，森白的骷髏上沾上了漿液，它們漠不關心，舉著骨刀錯落有致地挺進山谷中。
單從亡靈軍團的推進陣型來看，這個亡靈法師就要比骷髏使強上許多。同樣是城堡英雄，但差距明顯，骷髏使的軍團鬆散混亂，而亡靈法師的軍陣隊伍齊整，步伐一致。
骷髏兵，骷髏戰士舉骨刀在前，幽靈屍王緊隨其後，遠端單位死靈射手在左翼，羊靈置右翼，吸血鬼精銳部隊行中軍，亡靈法師騎著白骨大馬在末尾，那4只10級高階生物吸血鬼王半步不離的盤旋在亡靈法師的周身。
10級生物吸血鬼王是透過‘十字月華棺’招募的高階生物，也是吸血鬼系列的最強兵種，作為10級高階生物，吸血鬼王有著高階機動性，它們速度更快，攻擊更加犀利，還有能利用血鞭吸血補血的難纏技能。
在戰場上，一旦和這樣一群怪物糾纏起來，打起持久戰，可是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山谷內除了屍骸，沒有任何生物。在山谷深處，江潤和江菱也開闢了一條路徑，這會讓亡靈軍團誤認為是骷髏使留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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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先頭進入的亡靈生物才有路可走，以此保證整個亡靈軍團都進入山谷內部。
左右側山頂上的二人，都沒有動作。
他們在等待，看看蠻牛的斬首計劃能否成功。
“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近，彼時，斯爾多進入了谷口。山谷內比較狹窄，亡靈大軍一進來就要延長隊形，所以走得不快，斯爾多沒有在谷口停留，緩緩朝著山谷內前進。
他一直在移動，但亂石壁壘後的一道視線始終在追逐著他。
“哞！”
斯爾多忽然汗毛倒立，渾身骨骼亂顫，蒼白的皮膚因為心臟的劇烈跳動而變得脹紅。
他的身體在害怕，無比地害怕。
“有危險，有危險！”
在某個時刻，他察覺到巨大危險，在因為呼吸急促而仰首的瞬間，眼角發現了一道殘紅劃過。
陰暗，邪惡、戰慄、兇險、詛咒匯聚為一種可怕氣機，隨著那道妖異紅光，釘在了斯爾多的身上。
整個亡靈軍團震動，它們聽到了首領的巨大慘叫聲。
“啊！”
“啊！好痛苦！”
他發出的聲調，就像臨近死亡的人在臨死前吞吐最後一口氣時夾雜著的乾澀痛悶的聲音：“啊，這是什麼！”
山頂上，江潤狐疑地望著斯爾多。
這是極為特殊的情況，往常被蠻牛死亡凝視釘住的對手，都是直接消失，從來沒有發出過類似地尖叫。
他側過頭，疑惑地看著蠻牛。
蠻牛有點累，它喘著氣，小聲說道：“亡靈法師身上有神秘之物，抵擋了一部分死亡凝視的傷害。”
“死亡凝視，並沒有完全擊中他，這是一次不完整的獻祭儀式。”
“他會怎麼樣？”江潤望著哀嚎不斷的亡靈法師。
蠻牛眼睛瀰漫著邪惡之氣，它還在盯著斯爾多：“大人，他會很難受，邪蠻神會抽走那部分被獻祭的靈魂。”
這些事情都發生得很快，江潤與蠻牛的對話並不能影響到左側山頂的江菱。
在斯爾多慘叫的一瞬間，江菱便命令血色地獄軍團朝著亡靈軍團發起第一波最為猛烈的攻勢！
反應最快的是那4只10吸血鬼王，它們擋不住死亡凝視，卻能聽到兩側山峰的箭哮聲。
吸血鬼王以最快的速度護在斯爾多的身邊，攪動血鞭，意圖阻擋箭矢。
但是，卻依然存在它們擋不住的敵人。
“嗚，嗚，嗚……”
山谷內，迴盪著一陣邪惡至極的獰笑聲，這道聲音穿透了皮膚，血肉，骨骼，直接抵達心臟，一種恐懼無力感由心而生。
蠻牛小聲說道：“來了，沼澤邪蠻神。”
“他是個貪吃且吝嗇之神，從不放過任何獻祭品。”
黑曜小女孩的聲音在江潤腦海中響起：“江潤，要小心，這是一位掌控者，千萬不要動用秩序之力！”
江潤暗自點了點頭，凝望著下方的詭異畫面。
無形扭曲的陰霾籠罩在斯爾多周圍，吸血鬼王的身體被籠罩，它們似乎僵硬住了，一動不能動。
斯爾多面色痛苦扭曲，他張著嘴巴，可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位掌握亡靈軍團的亡靈法師，正在品嚐著整個人生中最大的恐懼。
斯爾多漂浮了起來，身體橫在空中，吸血鬼王們成了看客，驚悚地注視這一切。
那道聲音在斯爾多附近的冥冥虛空中響了起來：
“嗚嗚嗚，可口的美味，你的手臂之魂屬於我了哦。”
“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