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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入圍!靈王之眼!

正是夜深,月光給霧氣撒上一層毛絨絨的銀絲。靠近地面的霧被連續不斷的對流風吹向盆地中央。情形視之如同百鬼夜行,朦朦潼潼而去,令人心中發毛。

長滿水草和蘆葦的沼澤地中,水聲嘩嘩不絕於耳,愛德華-米耶羅邁動的長腿如同兩隻船槳,以50公里每小時的高速前行。總共10分鐘的路程便能到達目的地。

而幾分鐘前還在喋喋不休扯淡的郝嵩,現在卻面色陰沉,表情看上去就像吃了20只蒼蠅一樣噁心。他一言不發,雙手放在自己腿上,盡量避免與扛著他的愛德華接觸。

而愛德華則興高采烈,得意而又疑惑的道:“只要你亂說話,就別想這樣舒服的坐著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剛才抱著你跑,你小子的反應那麼大......”這貨言語中流露出讓大部分男人一聽都臉黑的資訊。

郝嵩聽著嘴角眼角一起抽搐,罵道:“臥槽,被男的抱著跑也太掉節操了吧喂?簡直是純爺們一輩子的汙點啊!......咳咳,別提了,想起公主抱什麼的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想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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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都是男人哪有那麼多講究......你怎麼不說現在這個姿勢是父親背兒子呢?”愛德華撇撇嘴不屑道,然後雙腿猛的一蹬躍起,跳過了水中的一根枯木。

郝嵩聽著張嘴就反唇相譏,道:“孫子背爺爺也...”這時愛德華正好一跳,慫貨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向上加速度到來,接著張開嘴的上下齒猛地一磕,正好咬在舌頭和嘴唇上!“嗷!!!嗚嗚嗚......”

愛德華聽著悽慘的聲音心中一抖,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只見郝嵩神色陰沉,發亂如鬼,面目猙獰,嘴邊帶血!

暴君愛德華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一股涼意從尾椎一直竄上後腦!將郝嵩猛地一拋,嘴裡大叫:“有鬼呀!!”接著便驚慌失措爆發“狂怒”,瞬間達到20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逃跑!

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含糊的一聲“捂擦”(臥槽),愛德華才清醒過來,回頭一看。只見郝嵩以一個向後仰倒頭朝下的姿勢落下,又是一次臉著地......

五分鐘後,抹著臉嘴部微微鼓起的郝嵩,一臉尷尬的愛德華-米耶羅,正在以慢跑的速度在沼澤地中前行。

“剛才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見鬼了吶,反應好像太大了,啊哈哈......”愛德華打著哈哈又面露慚色的道。

慫貨嘴裡噴了滿了雲南白藥,那味道苦得他整個臉都縮成了菊花,就像剛剛生吃啃下一堆中藥一般。聽得愛德華的道歉慫貨只能翻了個白眼,然後向他豎起中指。心說,愛德華你給我等著,我已經知道了你小子居然這麼怕鬼......

這時一絲涼意綻放在郝嵩後頸,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天。一縷縷銀絲從空中飄下,稀疏的細雨傾斜著從後向前落下,而且前方的雨似乎越來越大了。

“已經到了鋒面雨帶了。這裡離一掌火山只有不到2公里了。”愛德華面帶討好的諂笑解釋道。

郝嵩心念一轉,就明白這個所謂的鋒面雨帶,是指中心潮溼的熱空氣和盆地四周而來的冷空氣相遇,所形成的一塊降雨帶。盆地中最常見的降雨區域就是這裡了。於是他馬上仰面向天,邊小跑邊就著微涼的雨洗起臉來。

越前行雨勢越大,但這裡的沼澤植物卻看上去蔫蔫的,估計是因為下雨太多光照不足的緣故。而兩人透過雨幕也看到了霧氣繚繞的一掌火山。

名為一掌火山,估計是因為從他們現在的方向看過去,這裡的地形就像有一個巨人,用微彎手指的手掌拍擊地面而成。五座火山則是手指戳透淺淺的土層,流出的熔岩冷卻後形成的。

郝嵩正看著發亮的幾座火山口,心中暗想這個地形怎麼看上去那麼人造。一旁的愛德華卻猛地減速,在水中滑動了半米停了下來,同時一手拽住慫貨,幫他強制剎了車。

兩人視線穿過傾斜的雨幕,前方500米開外、火山的山腳下,那裡有著幾道龐然壯碩的身影。透過雨幕和微薄的霧氣,依稀可見那些身影正在緩緩橫向移動。

郝嵩估計這是正在巡邏的燼奴們,而且看體型,似乎便是愛德華也語露謹慎的牛燼奴。於是兩人對視一眼接著一齊緩緩蹲下,打算藉著水草和蘆葦的掩護,等這批巡邏的傢伙離開再靠近火山。

然而,不知為何,巡邏的燼奴隊伍突然停下。原地不動站定了半分鐘後,它們突然齊齊轉身,然後迅速的向兩人所在的這個方向奔來!

見狀兩人心中同時一沉,愛德華更是四下打量緊緊皺眉道:“不可能啊!所有的沼澤兔暗哨都潛伏在鋒面雨帶之後的區域,到底是怎麼發現我們的?......這些牛燼奴的視力不可能看得這麼遠,辨析度也沒可能發現蘆葦之後的我們......”

郝嵩嘴裡全是噴霧粉末,根本說不出話,但是此刻也心情緊張,用詢問的神色看向愛德華,連做了三個手勢。第一個是平掌切過喉嚨做抹喉手勢;第二個是平掌在胸口前做了類似平復氣息的手勢;第三個則是食指中指做腿,做跑動手勢。

愛德華知道第一個是戰,第二個是藏,第三個則是退。本來按照這貨的性格肯定二話不說上去就對肛,但是此刻身邊有郝嵩這個拖油瓶,無奈之下只能先跑路。

於是愛德華抄起慫貨扛在肩上,拔腿就開始向右後方狂奔。然而跑出不到百米,愛德華便看見前方雨幕中影影綽綽又顯現出了幾個牛燼奴的身影。還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兒,他們的之前來路上也出現了大量燼奴輕騎兵:鹿燼奴的身影,其他方向也有隱約的水花聲傳來!

臥槽!這是十面埋伏的節奏嗎喂!楚霸王愛德華被圍困在垓下麼?......額,不對,這樣形容我豈不就是虞姬了,或者叫虞基更為恰當?......暫緩吐槽,想辦法想辦法......郝嵩口不能言心念倒是轉得飛快。

當務之急是先搞清楚我們是怎麼被發現的!一路上過來並沒有發現任何燼奴,而且很明顯在我們進入鋒面雨帶之前,埋伏就已經佈置好了。難道燼奴還會算卦麼?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被我忽略了......

郝嵩立馬動用了“模糊計算”,腦海中的“命運錨點”就像一顆脈衝星一般,發出一道道藍光,迅速掃過他意識中被黑暗籠罩的部分。這些常年處於唯心之念照耀的主意識之外,隱藏在陰影中的大片意識海,就是郝嵩的潛意識。

一條條被主意識遮蔽的資訊就像藍色的絲帶,它們被藍光提取、檢查、過濾,然後飄過黑暗的潛意識以及被照亮的主意識。在這過程中它們與大量經驗、知識的絲帶相結合,變得越加明亮。

最終到達“命運錨點”或者說“慫貨之心”下方後,在唯心之念的照耀下,絲帶開始交纏編織起來。它們迅速地形成了一雙抽象、奇異的眼睛,這眼睛的方向有些偏斜,既沒對準唯心之念,也沒對準郝嵩的意識虛體。

慫貨的意識虛體降臨於腦海中的感覺就像是開掛一樣,居高臨下掌控一切。然而此時,在這雙閉合著模糊得如同在霧中,畫風感覺相當粗糲豪放的眼睛側面,他卻感到異常的心虛。

這就像一個普通人在獅子打盹的時候,看著它閉上的眼睛,當然那種緊張感不及此刻慫貨的百分之一。或者如果有龍這種東西存在的話,它的眼也許就是這樣吧?

郝嵩知道這雙緊閉的眼就是“模糊計算”的結果象徵,在這雙眼成型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其確切意義。之前鹿燼奴遲鈍而低能的反應;路途中讓人緊張恐懼的霧氣景色;神經大條的愛德華居然被自己嚇到;進入雨中時雨點帶著的莫名寒意;直到快要跑出鋒面雨帶才被突然發現;牛燼奴的肅立半分鐘......

一切明顯的、不明顯的細節,都證實著從遇見鹿燼奴開始,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監視著他們。並且隨著兩人靠近火山便愈發監視得清晰,甚至愛德華都隱隱察覺到了這種監視而變得敏感易驚。而且監視者能夠以半分鐘左右為週期,指揮燼奴行動,並接收到燼奴的五感資訊。

而緊閉卻方向不對的眼則說明,監視者可以透過很多阻礙,但是卻很難準確定位,除非距離近到一定程度。以上,便是“模糊計算”的全部結果。依靠潛意識中的雜亂資訊加上主意識中的有序資訊,郝嵩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然而就在此時,意識海中的這雙眼突然一顫!然後畫風瞬間變得十分清晰與精緻,就像一副油畫上了色一般。接著這雙眼猛然睜開,顯露出血色的眼球和正中一道金色的豎瞳!

很難形容這樣一雙眼,視之就像與主宰一切、無所不能的天神對視。如果螻蟻有視覺,那麼它們看到雄獅的眼眸時,或許會有類似的感覺。此刻這眼眸裡流露出的,是如同滔天海嘯的憤怒,利刃刺骨的疑惑打量,以及一個智慧生物看到奇異事物時的驚訝。郝嵩的意識虛體在這目光之下幾乎有種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覺!

在這雙眼睜開的同時,郝嵩平靜的意識海就以它為中心迅速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個漩渦就像一道龍捲風,意圖將這雙眼睛慢慢撕碎、分裂成之前的資訊絲帶,然後帶回意識海!

【“普通人的主意識就像冰山的小小海上一角,潛意識則是巨大的水下部分。修心者的修行或許便需要擴大主意識,完全吞沒潛意識,最終達到全知的狀態!”

——摘自《修心者心理學》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