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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匆匆

任務一:尋找成為練氣士的法門,並至少修煉至練氣七層。

任務獎勵:迴歸碎片(七分之一)

任務二:殺死藍濟道,獲得鬥姆錚勝槍。

完成以上任一任務後,將隨機解鎖【根本沙】與【降魔音】兩種術法其中之一。

…………

二十九號當天上午接收完了嘉獎,榷運局中還有一堆事務要忙。吳青就藉口要看新寓所,收好詭物,肩章領章, 以及一張管春武簽發的《特別通行證》,來到了水西區西晉路。

榷運局才逢大亂,還有一堆事要忙,按理來說吳青這個新上任的警佐,該留隊裡協助常英,但他說筋骨勞累,神經疲乏, 兼要收拾新屋子,也說得過去。

多日的雨水在前天漸止, 被雨水壓住的輕塵還未來得及復出,餘江城難得的看上去清爽乾淨,盛夏的太陽曬得宜人。

水西區西晉路,一棟臨街的三層樓房……別誤會,不是整棟,其中一間位於三樓,大概六十來平的小住屋才是榷運局獎賞吳青的寓所。

接了自來水,有電,玻璃窗透了清澈的陽光經進來。是很現代的公寓。

嗯,以大乾民國的角度來講。

吳青拿黃銅鑰匙進屋時,也是不由的自嘲了一下,他這也算是有房了……

比他之前在緝私二隊大樓那間單人宿舍來的不知有寬敞和放鬆。

主要是放鬆,之前一直在緝私二隊大樓, 吳青總有一種遭監視的感覺, 現在獨一人居住,難得放肆了一些。

來這也是因此。

今天是二十九號, 距離上次進入極樂門已經過去了十天。

鎖好房門, 上好門鏈, 吳青在會客廳的木椅上做好。

紅霞瀰漫,青面獠牙的密跡力士出現在了吳青面前,吳青輕車熟路拉開極樂門。

淒厲的紅色天際,沒有一絲暖意,紅砂滾滾之中尖聲嗥叫刺破長遠的距離。

一道黑色的聲音從天際遠處振翅俯衝而來。

離的近了,仰望的吳青才看清是一隻血肉腐爛半落,彷彿喪屍一樣的一人高黑色大鳥。

【憂慰禪伽】

一隻猩紅的眼珠半掉出眼眶,還在轉動,目光定在吳青身上。模樣駭人。

吳青眼睛眨了眨,換花樣了?

憂慰禪伽離著吳青還有幾步之遠,兩隻散發著膩油彩光的翅膀一收,一旋,身形還在斜衝下來。

一迫近,兩翅展開,黑沉沉的羽毛鋸片一樣凌空旋斬下來,激的吳青脊骨一抖,出刀!

連綿不斷的金屬碰撞聲,黑羽飄飛。

一道刀痕出現在了併攏的兩翅之上,赤禾刀刀口光亮。

“畢竟只是看著像刀。”

吳青側身往前一個箭步,讓開憂慰禪伽的翅膀,雙腿蹬地前衝躍起,赤禾刀尖刺進了憂慰禪伽的胸膛,有輕微的刺空感,這是塊爛肉。

憂慰禪伽一擊不成,便要展翅而起……動不了,它一低頭。

攀住赤禾刀,吳青人已經掛在了它身前,他腰身雙臂同時發力,整個人靈活向上一蕩,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從身下劈過去的黑色羽翅,接著沉腰胯墜,壓著赤禾刀就往下劃。

卡啦啦啦——

骨骼斬斷,黑血旋飛。赤禾刀一直從憂慰禪伽兩腿間劃了出去,吳青腳尖在地上的紅沙堆中踩出倆深坑。

被砍分叉的憂慰禪伽撲在了他面前,兩翅無力抖動,吳青悠悠然上前補刀。

一刀就將憂慰禪伽的鳥腦袋剁了下來。

解脫庵外,菩提樹綻出花骨朵。

兩分鍾後,已經是練氣四層修士的吳青度步出了門外,魂歸自己肉身上時還在想,

“說是練氣三層和練氣四層之間有一層坎……沒感覺到啊。”

相比前三層,練氣四層給了八刻陰陽氣。

現在吳青身上的陰陽氣刻數為十二刻,又可以使用多道符籙。

業力刻數為二十七刻,本來是有三十刻滿,但是在對付常副官是,被一發子彈蹭破了皮,稍微有點進了肉,吳青便使用了業化身,修復肉身。

業化身吳青平時用的不多,但卻是吳青打打殺殺最重要的底氣來源,吳青順便察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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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木桌上的紋理扭曲變形:

受持者的個人信息如下:

姓名:吳青

狀態:詭物:浮身血衝體。

專精如下:

武術:88%(名家)(提升1)

術法如下:【業化身】【芥子術】

【業化身】當前熟練度:2%/39%(最高極限)(提升1)

當前業力:二十七刻/三十刻(使用芥子術不滿一刻,記為一刻,不顯示)

詭物如下:【浮身血】【真儺面·歪嘴靈童】【及家親】【赤燒爐】

綜合實力:二級巔峰/三級(無畏力加持)

…………

吳青眸子一收,心裡有數,出門準備去購置被褥涼蓆燒水壺之類的日用品。

席玄月嘉獎吳青的五千塊銀元全被他收在了芥子空間裡頭,一分未動。

他原還打算購買治療肺癆以及自用的丹藥。

治療肺癆的洗髓丹四枚,三千兩百塊。

治療臟器損失的丹藥兩千塊。加上吳青自己之前的積累,夠了。

但是天柱觀的丹藥全都沉進了水東河,一顆沒剩,而天柱合作醫院中的丹藥,也被洗劫一空。

詭物,谷震山都不肯還,何況丹藥?

吳青購置無門。他問過席玄月,一週後會重新開爐煉丹,但是一種種丹藥的煉製需要時間,兩種丹藥都需要等一月左右。

也有好消息,席玄月在吳青問時,便笑意盈盈的表示願意給吳青這個手底下的新將,更低的折扣,兩種丹藥花銷下來,合一起也就三千多塊,吳青自己還能剩個兩千多塊銀元。

吳青自己也沒有指望席玄月會白送他丹藥。五千塊銀元,一間寓所,破格提拔警佐,三樣算下來,真不能說席玄月小氣。

買完日用品,又在市場上閒逛了一會,吳青看看天色將黑,便往水東走去。

施大海被關在了水東保安團的監牢裡,他是戴罪之身,榷運局和緝私二隊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擺宴迎往。

便決定由吳青去接他,吳青是他帶的徒弟,合情合理,有人去接,也不至於叫施大海心灰意冷。

榷運局內為了給谷震山一個交代,將施大海的官職直接捋奪,他現在直接從等同正九品的一等科員,變成了白身,但既然榷運局還要用他,想比過不了幾個月,就能給他官復原職。

…………

保安團,不是保安,是一種地方軍事化武裝機構,時代特色。職能差不多相當於吳青前世的武警,裝備大炮機槍也都齊全。

各縣保安團一般由各縣縣知事監督,所以吳青來到餘江保安團接人時,保安團的哨兵看著吳青“鹽務”的領章,臉色就很怪異。

是那種隱隱欽佩,但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刻板面容來的怪異。

緣由吳青大致能想到。

曾闊曾經說過,有一個管春武的副官,不由分說槍斃了一名保安團的排長。

而吳青等鹽警剛殺了一名副官。

報紙騙騙民眾還行,而體制內就算地位再低,一層層的傳,也能囫圇知道些是。

知道的是常副官不是死在了杆匪手裡,囫圇的是不一定知道兩方起了衝突是因為玄秘事件。

總之兩兩相抵之下,保安團既沒有刁難,也沒有笑臉,很痛快的就把施大海交了出來。

在保安團的監牢裡住了近十天,施大海身上一股子餿臭味,胡茬邋遢,但精神頭尚好,看見吳青肩膀上的一槓兩星,一愣,

“我進去十天不到,你小子升得夠快的啊?”

他此時還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何事,撓著下巴,

“都警佐了,往後我不得叫你長官了?”

吳青笑道,“我叫您海哥,您叫我長官,咱們各論各的……”

在牢裡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到了光天化日,人來人往之下,施大海嗅了嗅自己身上,皺了皺眉頭,

“先找個澡堂子,再和我說說怎麼升的。”

“行。”

吳青應得痛快,施大海也沒察覺出異樣,但澡池子裡聽著吳青說完這段時間出的事,饒是以施大海放蕩不羈之情態,也不禁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是搓澡泥的動作快了起來,顯得急切。

匆匆套上吳青帶來的便裝,

“走,回榷運局……”

一抬眼,看見吳青的肩章,再想起自己剛被捋了官職,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糾結。

吳青倒沒什麼特殊表示,好似仍舊像之前一樣,聽了施大海的話,就準備走人。

施大海也就默默的邁步。

…………

夏天的日影已經落在了西天的地平線下,滿城的房屋,都已經沉在了薄暮的光線裡,夜陰正要一時一刻的張起她的翅膀。

遠近的風來,帶著市井的嘈雜和水東河飄來的水蒸氣味。

淡淡的夜影下,吳青和施大海沿著水東的碼頭路未走出多遠,隔著一堵牆,忽聽聞碼頭一間倉庫裡隱約可聽見老者沙啞的哭泣聲。

這倉庫門口兩看門的,看見吳青身上的巡警制服,默默的就掐了煙,轉身回了倉庫,關門。

老者沙啞的哭聲再聽不見。

施大海腳步踟躕了一下。

誰不知道之前的事,就是因為他除暴安良,救人惹出來的。

吳青眉鋒一挑,施大海深吸口氣,難得肅然,

“事雖有不協,但保境安民一詞,咱們常隊長可曾改過口,阿青你覺得我之前做的是對是錯。”

吳青一笑,“海哥何必反過來勸我?我自是認為海哥做的不錯。”

心裡默唸,“大概自己不會因為這種事,直接得罪一個縣知事,但看見施大海做了此事,叫聲好何必吝嗇?”

“那就去看看?”施大海問道。

“海哥定了就行。”吳青沉思了一下,“既然海哥看不過眼,我過去一躺,我穿著差服,方便點。”

“一起吧,一人穿差服就夠了。”施大海下意識攏衣裳。

方才天色黯淡,倉庫門口懸牌看不清,這下離得近了,吳青看清了。

餘江公共碼頭安保公司承守。

剛才還只是因施大海所要求,而打算介一介此事的吳青,此時眼神一肅,隱有煞氣。

副官谷震山處理了一堆人,唯獨沒有處理餘江安保公司和李介明,態度曖昧,大有首惡常賢已死,從惡尚有用處的說法。

但李介明的安保公司和榷運局緝私二隊有仇,這不假……

就算之前的事翻篇了,可現在有機會……吳青倒抓配槍,木片夾鐵的槍柄“哐哐”的砸著倉庫的大鐵門,

“開門,查私鹽!”

砸完門,吳青也不急躁,裡頭安靜了一小會,才有鐵門嘎吱被拉開一小半,一個油頭滑面的腦袋才從這條縫裡探出來,面帶諂笑,還沒張口。

吳青提膝出腳,橡膠硬底皮鞋重重踹在了鐵門上,撞鐘一樣的聲音,門後扶著鐵門的漢子“哎呦”一聲,沒撐住門,向後跌坐。

吳青推開鐵門,就進去了。

倉庫左半邊臨水東河,牆上開了個大口子,一道水渠接到倉庫裡。平時卸貨時,貨船可以直接經由這水渠,開進這倉庫。

水渠邊小馬紮上坐著一人,手裡魚竿靜靜,原本在釣魚,現在回首看吳青。

邊上幾個大漢拖著一個髒兮兮的老者要往一個紅色汽油桶裡塞,老者的嘴巴被捂住,腳邊有拌好的水泥。

這是要拿人填樁……自從有了水泥後,這幾乎成了黑幫的傳統藝能。

幾個大漢聽見動靜望了過來,看見身穿差服的吳青,愣了下。

他們是餘江安保公司的底層安保,在餘江安保公司統一了餘江碼頭的貨運市場後,原先的部分幫社成員,就加入了餘江安保公司,當上了安保。他們不是白城幫那些核心成員,只是招來看場子的。

未必知道鹽警是幹嘛的,但今天,上頭有命令下來,今後見到榷運局的鹽警,全都退避三舍。

此時他們哪裡敢再動作,幾雙眼睛毫不掩飾的看著旁邊釣魚人,等著釣魚人拿主意。

吳青估計這人是個小頭目之流,隨著吳青走近,那人也是立刻放下魚竿,小快步來到吳青面前,拱手示意,

“小的代九成,不知長官有何貴幹?”

吳青反倒樂了,下巴朝將被填樁的老者揚了揚,“這幹嘛?”

“扒手。”

“偷了多少?”

“一塊紅薯……這不是偷多少,是我們場子有規矩。”

施大海聽得氣極反笑,吳青懶得在這種事上廢口舌,一揮手,“放了。”

代九成咬咬牙,“愣著幹嘛,長官有令,放了。”

幾個大漢這就鬆手,老者連滾帶爬到吳青身邊,嚎啕大哭的磕頭,“謝謝長官,謝謝長官……”

吳青也沒料到代九成居然這麼配合,沒多說什麼,揚揚手帶人走,到了倉庫門口,施大海掏了幾塊銀元給老者,老者千恩萬謝,說什麼日後一定要給兩位長官立牌之類的話。

施大海只搖了搖頭,讓老者趕緊回家。

吳青回首看了一眼“餘江公共碼頭安保公司承守”的懸牌,好似在確認什麼,心裡一哂。

慫得這麼乾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