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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太陽以西

“婊子仔!你以為你誰啊?”

周治紅氣極反笑,他乃南餘三英之一,赤螳螂周治紅,南江省緝索八年而不得的命案逃犯,八年來光死在他手裡的巡警就有四人。

論武藝,他自信更高。

血勇與兇厲?他不缺!

面對吳青再度劈來的單刀,周治紅不閃不避,完全不在意大臂上的傷口,雙爪一前一後挺立胸前,迎著刀鋒而上。

“你也配與我你死我活?”

呲——

布帛撕裂,吳青堪堪躲開要害,胸口上卻免不了幾道傷口,一串血珠被螳螂爪甩到牆上,刺痛中,手中單刀從對方頭髮下穿過,劈下帶著幾縷黑絲的一片頭皮。

來不及不顧頭上撕痛,周治紅一個鷂子翻身,左爪拍開單刀,勾向吳青的右爪卻被刀柄磕開,右腳猛地提膝踏襠,撞向吳青胯間,膝外側竟然一痛,眼下餘光一掃,吳青踢了他膝外的左腳已經落地。

他兩條掃帚眉幾乎豎起,想都沒想,立刻一個鐵板橋,總算躲開吳青剩下半招順風趕蟬。

一腳踢空的吳青並不氣餒,提刀兩個狠毒掄劈。

鐺,鐺。

兩聲金鳴在周治紅襠前響起。

兇厲,危急,遠比先前更快,更激烈的出招,顯然兩人都打紅了眼!

周治紅一臉血汙,從頭皮流下的鮮血糊了他滿面,驚怒中大鵬展翅,盪開吳青單刀,再猛地收回,左大臂的傷口都因此激烈飆出一道血箭,誓要將吳青絞殺。

吳青橫眉怒目,沉腰拖著手臂,強制將單刀劈下,右腳朝天而起踢開周治紅左爪,左手如抱石迎去。

“啊啊啊啊!”

都自認為尋到對方破綻的兩人一齊怒吼出聲,刀刃與爪齒幾乎同時入肉。

“嗤——”

鮮血飆飛,腥味瞬間濃郁了整個屋子。

…………

“值得嗎!”

昏暗的屋子裡,一根火柴燃起,點燃捲菸,隨著一口吸氣,捲菸上的火星陡然亮紅,片刻後,灰白色煙霧從靠坐在牆邊的周治紅嘴中噴出,他的嗓音又幹又澀,似在刻意壓抑,

“沒人會知道一個能和我堂堂赤螳螂周治紅旗鼓相當的高手,居然因為一把劍,在一個破屋子裡,和我鬥個你死我活。假以時日,你定然可以名震南餘武術界,值得嗎?”

“值得。”

手指鬆開火柴,火柴掉落在血水中“嗤”一聲。一腳踩在血水灘中,一腳踩在周治紅左臂上的吳青語氣淡漠,

“而且,你我並不旗鼓相當,你躺著,我站著,認清嘍。”

說的輕鬆,但燭火在小方桌上扭曲著,照出了此時吳青的悽慘。

左手從小臂到手掌,一排的淋漓血洞,手掌正中心,更是被開了一個透洞,哪怕裹著布條,鮮血還是在往外滲出,一刻不停,這是他剛才主動用左掌固住周治紅右爪而付出的代價。

收穫便是再無防禦的周治紅。

周治紅模樣遠比吳青可怖,右臂自大臂中段而斷,露出鮮紅肉茬和慘白骨茬,套著螳螂爪的斷肢在血水裡一動不動。

“只要能回去,都值得……我買了兩張張學友演唱會的門票。”

吳青聲音低沉,說著一大通周治紅聽不懂的話,

“但其實我並不太喜歡張學友的歌,是我父親喜歡,他剛出院,肝癌晚期,醫生說餘下時光盡力滿足他的願望。我沒時間了,我得回去……煙也抽了,劍在哪?是不是你那個同夥帶走了。”

周治紅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菸捲似倒栽蔥一樣歪斜在他嘴中,

“是啊,他帶走了,可是他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吳青忍住怒氣,

“我可以替你包紮,你不一定會死。”

周治紅瞥了眼吳青被凌亂包紮的左手,

“你信嗎?你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又莫名的說了一句,

“交好運的竟然是我自己,多苟活了幾個時辰。”

吳青緘默片刻,想起上午巷子裡周治紅那句“你交好運了”,將腳從周治紅左臂上移開,直視著周治紅,語氣誠懇,

“我左手手筋叫你螳螂爪絞斷,廢了,我本該殺你洩憤的,但九守劍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只是一把劍不是嗎?請你告訴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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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治紅眼皮耷拉,

“幫我個忙,去文化路九十七號,柳鳳仙,轉告她,我……。”

誰他媽想聽你交代後事。

吳青惡著臉道,

“先告訴我九守劍在哪,能幫我一定幫,告訴我那胖子去哪了,要不然我就去殺了柳鳳仙……她就是你老情人?那個燈船女,你就是為她成的逃犯?”

吳青問的又快又急。他怕周治紅很快流血而死。

周治紅呼吸粗重,卻沒立刻開腔。

吳青沉默等著周治紅的回答。

周治紅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我都不是你對手,告訴你他在哪,他十死無生啊。”

吳青言辭真切,“我不會殺他的。我保證。”

只要能找到九守劍,拿到迴歸碎片,讓吳青作一百個保證都行。

周治紅一聲慘笑,

“你當我是痴的嗎?斷了條手臂,我他媽死定了,最多一刻半鍾我便會血流而死,你沒這個本事保住我的命。害我身死,還想從我嘴裡得到九守劍的下落?”

周治紅朝著吳青噴出一口血沫,

“做夢!哈哈哈哈……”

狂笑聲堅決而癲狂。

噗——

大蓬鮮血從周治紅斷頸處迸濺到牆面上,周治紅雙目圓睜的頭顱咕嚕咕嚕滾動著,捲菸在血水中彎折得不像樣。

“你該說的啊!”

吳青用力握刀柄的指關節發白,語氣陰森,接著後退兩步,靠著屋門坐了下來。

間不容髮的兵器廝殺中,尤其是吳青還盡了全力,容不得吳青有半分猶豫,要不然說不準死的是他。只剁下週治紅的手臂,已經是吳青刻意偏開刀鋒的結果了。

結果還是砍得周治紅瀕臨死亡。

周治紅說的對,他沒本事保下週治紅的命。

以大乾民國的醫療水平,斷了完整一肢,可以說是已經一整只腳踏進鬼門關了。

吳青既不會止血之術,也沒法在一刻鍾內找到醫生並帶回來,更沒法子在一刻半鍾內撬開抱著必死之心的周治紅的嘴。

他只能趁著周治紅還沒死,殺其洩憤。

很無力。

吳青手中血腥味十足的單刀跌落在地。

“鏘啷。”

比他聲音響。

“這下,可真沒渡了。還廢了一條手……虧大了。”

周治紅一死,線索全斷。

但不殺他,吳青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周治紅流血而死,還不如出口氣。

半截蠟燭燃得很快,很快,屋內連燭焰撲騰的細微聲音都沒了。

吳青便在寂靜無聲中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動著輕微的摩擦。

有人在偷聽,還自以為很小心。

是那個矮胖男人?

吳青小心翼翼地抓起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