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您老英明，嘿嘿。”
秦野繼續跟禪師嬉皮笑臉的瞎扯：“我這次來，是特意來感謝這一年你對我的栽培……”
秦野的話還沒說完，禪師就徹底沒耐心了，這會兒不準備跟秦野兜圈子，直接把話挑明：“說人話！再不說人話，我可要去睡覺了啊！真是個臭小子，你才來漂亮國多久，什麼時候把這些臭毛病也學會了？”
秦野識趣的將藏起來的酒杯重新放到禪師面前，說道：“我這不是入鄉隨俗嘛！漂亮國的習慣，不都是在談正事之前，先曲率拐彎的扯上一套……我要不這麼幹，老爺子肯定覺得我是個門外漢。”
禪師哈哈大笑。
秦野這個一語雙關非常巧妙。
精於人情世故的禪師已經知道秦野來者不善了，慢慢躺在大椅子上，閉上眼睛。
“說正事。”
“好吧。”
秦野直接道明來意。
“老爺子，實不相瞞，我覺得你的三角進攻，有問題。”
這話一說出來，秦野自己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禪師當場暴走，將他攆出門去。
NBA的規矩，哪有弟子敢指責師傅的戰術有問題。
球員直說主教練的戰術有問題，捱罵只是最輕的責罰。
不過，禪師居然罕見的沒有發火。
看樣子是之前的鋪墊起了作用。
秦野在嘗試著拿捏禪師的脾性，他已經暗示禪師很多回了，今晚他來，說的話可能不好聽。
禪師早就有這個準備，幽幽坐起身來，深邃的眼睛盯著秦野，盯得秦野毛骨悚然。
“哈哈！”
忽然，禪師一聲大笑，讓屋裡的氣氛緩解了許多。
秦野也跟著禪師一起笑。
看樣子，禪師是聽進去了！
禪師不急著辯解，很感興趣的問道：“你說我的三角進攻有問題，問題在哪？”
秦野臉色一正，回答道：“問題出在拉里·布朗身上。他的防守對三角進攻起到了極強的限制，要是我們解決不了這個麻煩，恐怕接下來的客場之旅，一勝難求。”
禪師聽完，沉默良久。
秦野說的話，也是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禪師再次開口：“臭小子，要不是今晚的紅酒對我胃口，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打出去。”
秦野趕緊嬉皮笑臉的接話：“嘿嘿……所以我帶了一瓶紅酒，味道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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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不錯。”
禪師伸手，指了秦野一下：“你居然能看出來三角進攻出問題了，比我想象的更有前途。要是今晚的談話，發生在我和科比之間，估計現在警察已經把這裡包圍了。”
秦野聞言，一陣大笑。
萬萬沒有想到，老爺子在這種時刻，還不忘冷幽默一把。
確實。
科比在求知的路上非常虛心，甚至達到了地球人都自愧不如的程度，但科比一旦覺得自己的觀點是對的，就會秒變大犟驢，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如果今晚的事，換作是科比知道禪師的三角進攻有問題，一定會跟禪師正面剛到底，活活把禪師氣成一個暴躁的匪徒。
也許，這就是湖人的氣運。
今晚跟禪師坐在一張桌子上聊天的人是秦野。
秦野知道如何在不傷害禪師自尊心的情況下，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
禪師一口氣把所剩不多的紅酒全部悶了，看這架勢，就像是喝水一樣，心疼的秦野直呼浪費。
秦野嘴上叫著心疼，心裡卻在偷笑。
他的話，讓禪師不舒服了，禪師用了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報復他！
這就算是扯平了！
一口氣將杯子裡的紅酒悶完之後，禪師挑釁的看著秦野：“這就是你第四節比賽，擅自修改戰術的理由？”
“咳咳。”
秦野差點沒被咽了一半的紅酒嗆著，當時就小小的尷尬了一下。
原來，禪師早就看明白了。
也是，禪師何許人也。
他不會看不到三角進攻出了問題，也不會看不出秦野第四節為什麼會突然破壞湖人最引以為傲的三角進攻。
上個賽季，湖人半決賽輸給馬刺，禪師就意識到三角進攻沒那麼好用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21世紀初NBA防守規則大改，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禪師15個賽季的執教生涯中，只用這一套戰術就拿到了其中9個賽季的NBA總冠軍！
所有的NBA主教練都必須研究禪師的三角進攻。
整整十五年的時間！
就算是燻，也把其他球隊的主教練燻得差不多了。
波·波維奇和拉里·布朗都是跟禪師同一時期的競爭對手，三人在一起切磋十多年，他們可能找不到限制三角進攻的辦法？
禪師也有他的弱項。
他最精通的戰術是三角進攻，對於其他戰術，甚至不如一些新興主教練理解的老練。
禪師這賽季已經在努力調整戰術了，甚至還改編了普林斯頓體系，獨創雙切三射體系。
但是……
結合雙切三射體系在季後賽的表現，總是差了一丟丟意思。
雙切三射體系在季後賽顯得有些“亡命”。
在爆發上，雙切三射體系絕對遠在三角進攻之上，但球員投籃手感不好的時候，沒辦法一波流打崩對手，這套體系就跟送分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打到西部決賽的時候，禪師就很少使用雙切三射體系了。
再聊回三角進攻，湖人目前最大的問題不在於戰術，而是支撐這套體系的核心球員狀態在下滑！
三角體系說白了就是個球星單打體系，球星統治力下滑，戰術自然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幾年前的大鯊魚，可不會輕易出現接球失誤這種低階失誤。
在力量充沛的情況下，奧尼爾完全能把大本壓得死死的。
但是這賽季奧尼爾狀態下滑，大本已經能在力量上跟奧尼爾扛一扛了，再加上一個怒吼天尊華萊士不斷地包夾干擾，奧尼爾失誤頻發，湖人的三角進攻必然受到波及。
禪師跟秦野聊了將近半個小時，總算是把這些爛肚子的東西聊明白了，這會兒看向秦野的眼神也變的格外欣賞。
秦野與他交流的時候一點都不懵圈。
他太聰明了。
對於禪師的專業理論，秦野很快就能消化吸收，而且眼珠一直在軲轆軲轆的轉，顯然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問題。
這麼有天賦的一個年輕人，禪師必須正視起來，思考一下他的意見。
禪師鼓勵秦野：“你這趟來，肯定帶了一些更年輕的想法吧？說說看，沒準對比賽有用！”
禪師帶著期望的眼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