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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音樂課素描,清唱打擂臺

這個本子上有錢長友篩選出來的幾個知識點,前些天投出去的稿子還沒有什麼信息反饋回來,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因為正常的流程還沒走完的關係所導致的,因而他打算繼續寫兩篇稿子,正好在音樂課上醞釀一下。

音樂老師隨著上課鈴聲進入教室,教室裡的喧鬧立刻消失了。

這位徐敬霞老師別看是女的,可比何桂英厲害多了,一旦訓起學生來,不管對方臉皮多厚,十有八九的學生都會眼淚汪汪的,一般的學生在她的課堂上還真不敢放肆。

錢長友之所以對這位老師有印象,就是因為她的嘴厲害。

徐敬霞不到三十歲,個子不高,雖然結婚了,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她的臉盤比較小,但五官搭配的極為協調。說話的聲音很柔和,也不知道怎麼就能把學生訓得服服貼貼的。

這位徐老師家裡不種地,兩口子都有正式工作,後來她調到鄉政府工作去了,不得不讓人感嘆,人但有所長,都會走到高處的,條件差的環境下很難留住人。

開學後,已經上過了兩堂音樂課。徐敬霞的課堂氛圍很開放,只要學生表現的不太過分,就任由他們鬧去,或許這就是人家自信的一種表現吧。

徐敬霞把教案輕輕地放在講臺上,看了一下大家,緩緩說道,“我們先記一下筆記,如果剩下的時間允許的話,大家可以唱唱歌。”

下面有好事者立刻鼓掌,徐敬霞笑了笑,也沒有提問上節課的內容,直接在黑板上寫起板書來。

錢長友現在有點兒後悔讓鄒建華擠在自己和賈旺中間了,這位老大自己就佔了大半個課桌,一隻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拿著圓珠筆放在筆記本上,頭微微下垂,這是經典的上課睡覺掩護姿勢之一啊。

錢長友特意觀察了一下,鄒建華眼睛半睜半閉,呼吸均勻,一絲口水蜿蜿蜒蜒,拉成一條亮亮的細線,滴在他自己的筆記本上,溼了一小片,那條細線隨著呼吸的起伏,幾經掙扎卻不肯斷去,充分顯示了某人頑強的睡意。

錢長友看著那條形似本地家常菜“粉條”的細線,心中不由揣測鄒建華中午是不是吃的真就是這個東西,想到這裡覺得有些噁心,他連忙剎車止步。

錢長友無奈地合上本子,這麼擠,也沒心思想事情了。他從文具盒中拿起一支鉛筆,開始在本子背面上畫起鄒建華狼狽的睡姿來。

畫完後,錢長友又看了一眼鄒建華,誇張的是,這傢伙的口水還掛在那裡。錢長友惡意地,毫不留情地在紙上誇大了鄒建華的“粉條”。畫完了仍感覺不過癮,又在下面加上了睡覺大俠加菲貓,加菲貓的口水流到了比薩餅上,錢長友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笑。

錢長友把這張紙輕輕地撕下來,看了一眼講臺,見徐敬霞仍在黑板上寫板書,都快滿一黑板了。錢長友伸手悄悄地越過鄒建華,把那張畫遞給了另一邊正無聊地轉著筆的賈旺。

加菲貓賈旺當然不會認識,可他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那是一隻貪睡的饞貓,和鄒建華睡覺的樣子一比,賈旺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徐敬霞聽到動靜回頭看了過來,賈旺這小子連忙正襟危坐,裝模作樣地抄起筆記來。可憐的是鄒建華,樣子裝的再像,但半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連個姿勢也不換,在徐敬霞銳利的目光下難免就露餡了。

“鄒建華,夢著什麼好吃的東西了,瞅瞅你那汗喇子淌得都快砸到腳面了。”

鄒建華一激靈,立刻坐直了身子,面紅耳赤地連忙用袖子擦淨嘴角,倒好像真的剛剛吃完了東西似的。

“鄒建華,用不用我跟你爸說說,今天晚上讓你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鄒建華的父親在鄉里教育辦工作,以徐敬霞的活動能力肯定相互認識。

在周圍學生的低笑聲中,鄒建華面帶慌色地站起身來,連連擺手道,“徐老師,我真的只是迷糊了一笑下,沒有睡覺。”

徐敬霞點了點頭,“那好,我就不跟你爸說了,以後上課專心一些。”

鄒建華慌不迭地點頭受教,然後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徐敬霞抬手看了一下手錶,又翻了一下教案,然後抬頭掃視了一下,最後目光落到了馬英銳身上,“馬英銳,你上講臺來,把剩下的這些內容抄在黑板上。”

馬英銳響亮地答應一聲,在很多人豔羨的目光當中走到徐敬霞旁邊,

徐敬霞給他比劃了一下,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抬頭說道,“我到初二那邊轉一圈,一會兒就回來,你們抓緊時間做筆記,我回來的時候抽查。”

等徐敬霞出了教室,馬英銳咳嗽了一聲,指著黑板左面的部分例行地問,“這塊兒抄完了吧,我把它擦掉了。”

不得不說,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點,更談不上什麼原因,總會有人毫無目的地唱一下反調。就連在學生和老師當中人氣很高的小馬哥也免不了這種無聊的騷擾。

“等……一會兒,還有兩段沒抄完呢。”

馬英銳皺了皺眉,“都過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抄完,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找別人借筆記抄一下吧。”

說完馬英銳就把黑板左面最開始那部分的板書擦掉了,然後繼續往黑板上抄寫教案上的內容。

其實往黑板上抄板書可不是那麼輕鬆地,也是一個挺鍛鍊人的活兒,小馬哥雖然力求工整,字也寫得馬馬虎虎,可和右面徐敬霞的板書一比,功力上明顯差了一大截,當老師也是需要基本功的。

但這其中的奧妙不在於此。

從老師的角度來講,挑選學生代筆,老師對被挑選的學生印象肯定不錯,尤其這才剛剛開學一個月,各個學生的表現還有待進一步評估,選擇馬英銳更是徐敬霞的一種主觀意向,她怎麼不選別的學生而單單就是馬英銳呢,這裡面更是體現了一種做人的技巧。或許別人會不屑於這種鑽營,但不要忘了社會上的人際關係就是需要用心經營的。

從學生的角度來講,能夠脫穎而出被老師選中,那就說明了老師信任你,認可了你的表現,自然而然那位學生會產生一種優越感。同時,站在講臺上面寫板書,下面好幾十號學生一起跟著你抄,那是不是也會有一種成就感呢!

這些都是已經不純潔了的小錢同學對於某種現象的精於世故的揣測。

錢長友正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忽然胳膊上挨了重重的一拳,痛得他一咧嘴,卻原來是已經恢復了精氣神的鄒建華正拿著那張畫咬牙切齒地瞪著自己。

平時大家打鬧慣了,錢長友自然要還回來,

鄒建華有些氣急敗壞,指著錢長友低聲罵道,“你小子真不仗義,平時打球的時候,我傳給你多少好球?你倒好,我睡覺的時候,你不但不幫我打掩護,還弄張畫來損我。”

見鄒建華說得這麼煽情,錢長友老臉發熱,連忙一邊拱手賠罪,一邊禍水東引,“你怎麼不說賈旺,你看他笑得像偷了一隻雞的狐狸。”

鄒建華這才想起來是賈旺把畫給自己看的,又去打賈旺。

賈旺擋住鄒建華的拳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是錢長友畫得像,可不關我事啊。”

鄒建華拿著那張紙,揉成一團攥在手裡,氣呼呼地說道,“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說吧,這事兒怎麼了結。”

賈旺眼珠一轉,湊到鄒建華耳朵邊嘀咕了幾句。

錢長友看到賈旺一副賊眉鼠目的樣子,就猜到這小子開始冒壞水了,又見鄒建華眼睛發亮,連連點頭,不由心下惴惴,看來他們把自己排除在外達成雙邊協議了,這兩個小子都挺貪玩的,一旦瘋起來,自己還真無可奈何,但願他們的點子不要太過分。

鄒建華滿臉嚴肅地看著錢長友,“這麼辦吧,錢長友,你不挺會畫畫的麼,我隨便指個人,你把他給我畫下來,還得我和賈旺都看得滿意了,你損我的事我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錢長友心中微微一鬆,但卻皺著眉頭不滿地問道,“什麼叫你倆都看得滿意了,什麼叫先不跟我計較了,那麼多廢話幹嗎,我要是真的畫了,這事兒到底有完沒完,給個痛快話。”

鄒建華揮了一下拳頭,“事兒就打你這兒起來的,給了你機會補過,你倒還挑三揀四的,說吧,幹不幹?”

錢長友無奈地聳聳肩,“那好吧,你們說畫誰吧。”

鄒建華和賈旺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湊過來低聲說道,“就畫翁明娟,別人都不行。”

錢長友愣了愣,翁明娟這個女生他前世還是留有印象的,只是這個學校留不住好苗子,人家初一下學期就轉學走了。重生後曾經遠遠地見了幾次,卻還沒機會說過話。

翁明娟學習成績非常好,升初中鄉考第一,不過在初中她和錢長友在全校考試成績排名上正好調換了一下位置,小錢同學第一,小馬哥第二,翁明娟第三。

翁明娟唱歌也非常好,前世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就剩下一個好字。重生後,直到現在還沒有機會聽過。

真正讓錢長友記憶深刻的是一件事。學校為老師和學生們的腳踏車停靠方便,蓋了一個腳踏車棚。有一天放學的時候,翁明娟值完日,推著車子往腳踏車棚外走,卻在車棚裡撿到了五十塊錢,她直接交到了老師那裡,然後才回家。五十塊錢啊,錢長友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流通伍拾,壹佰這樣大面額的鈔票,只記得自己只有交學費的時候才會經手伍拾圓的大鈔,平時家裡給的生活費都是拾圓和伍圓組成的。錢長友捫心自問,如果那時候自己撿到那五十塊錢,十有八九會被自己偷偷留下了。為這件事,學校還通報表揚了翁明娟。

當然,翁明娟還是一位小美女。剛開學的時候,大家曾經在寢室裡評論過。

鄒建華和賈旺居然讓自己畫她,錢長友撓了撓頭,人生的經驗告訴他,如果畫了這位小名人可能會有麻煩。

鄒建華瞪著眼睛逼問道,“快說,行不行?”

錢長友攤了攤手,一臉為難之色,“老大,我可不是什麼專業人士,我畫你的時候,正好是對著你的臉畫的,你讓我畫翁明娟,最起碼你也得讓我看幾分鐘她的臉吧。”

鄒建華點了點頭,“這事兒好辦,賈旺,你們是一個班的,由你負責引翁明娟說上幾分鐘的話。”

說完,沒等賈旺反應過來,鄒建華便朝前面隔著一排的一個短髮女生丟過去一個紙團。

那個女生撿起紙團,小臉略帶薄怒之色,瞪著大大的眼睛,回頭朝著鄒建華的方向輕聲問道,“是誰丟的?”

鄒建華適時把目光落到賈旺身上,還在課桌下面狠狠踢了一下賈旺。賈旺一咧嘴,瞪了鄒建華一眼,沒想到鄒建華小小擺了他一道。由於時間倉促,賈旺還真沒想好搭訕的藉口。迎著翁明娟詢問的眼神,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那,那什麼,翁,翁明娟,我,我想跟你借,借一下筆記。”

翁明娟明亮的眼睛裡透著笑意,“我說賈旺,你怎麼成結巴了?”

賈旺無聲地乾笑了一下,用手推了推下巴,“那能呢,剛才有頭騾子毛了,尥蹶子踹了我一下,疼得我說話就有那麼一點兒不利索了。”

翁明娟看了一眼賈旺身邊的鄒建華,恍然地點了點頭,“你剛才說要借什麼東西來著?”

得說賈旺這小子真有才,借一本筆記竟然磨磨嘰嘰了好幾分鍾,直到翁明娟丟給他一個本子才算作罷。

前面講臺上的馬英銳重重地在黑板上落下幾筆,回頭滿臉威嚴地朝著賈旺的方向看了幾眼,然後才繼續在黑板上寫字。

鄒建華看著馬英銳的背影,低聲對賈旺說道,“沒想到現在馬英銳在你們班這麼牛逼。”

賈旺知道鄒建華和馬英銳家都是鄉里的,面對鄒建華的奚落,他沒有說別的,只是無聲地做了個誰都明白的口形。

鄒建華笑了笑,轉頭朝錢長友看過來,“怎麼樣,大畫家,畫得怎麼樣了?”

“別煩我,還差幾筆。”

鄒建華和賈旺可不管這個,探著腦袋看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翁明娟清純靚麗的樣子,讓錢長友想起了電影《逃學威龍》裡朱茵的形象。既然心中有了計較,當然畫的快了。

鄒建華和賈旺兩個人剛開始還笑嘻嘻地看著,等錢長友在畫中人嘴角落下幾筆後,不由嘖嘖稱奇起來。

錢長友放下筆,甩了甩手腕,“我畫完了,兩位大哥可不要說不滿意。”

鄒建華搶先賈旺一步把畫拿到手中,端詳了半天,朝著錢長友挑了一下大拇指,同時低聲問道,“畫得的確不錯,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暗戀人家了?”

賈旺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錢長友不屑地哼了一聲,剛要問鄒建華是不是事情就此了結了,忽然聽到前面有人輕聲喊賈旺,三個人抬頭看去,正見到翁明娟小臉紅撲撲的,滿臉笑意地舉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問,“這是誰畫的,挺有創意的。”

這時候周圍的學生都看向了這張紙,已經有人看清了內容還笑了出來,鄒建華捶了一下頭,伸出右手就來搶,還急急地說道“快還給我。”

翁明娟縮回手,噘著小嘴輕聲道,“不給,誰讓你們剛才用這個打我了。”

鄒建華舉了一下左手拿著的紙,“用這個和你換。”

翁明娟忽閃著大眼睛,輕聲地問,“那是什麼?”

“你的畫,畫你的。”

兩個人交易完成的很快,錢長友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他懊惱地直抖手。

這時候翁明娟在座位上忽然啊了一聲,聲音還挺大,然後就把頭埋在課桌上了。

馬英銳回過身來,有些惱怒地看著賈旺,“賈旺,你們幹什麼呢,在自己的班級上課,怎麼一點兒表率都沒有。”

賈旺也有些惱怒,這個年紀的少年自尊心都還是很強的,馬英銳雖然是班長,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他責問,賈旺感覺很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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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旺悶聲說道,“我們能有什麼事兒幹,就是跟著你抄筆記唄。”

馬英銳看了看趴在課桌上的翁明娟,疑惑地問道,“翁明娟,你怎麼了?”

這時候,教室門一開,徐敬霞回來了。

“馬英銳,怎麼了,又有誰趁我不在教室的時候搗蛋了?”

馬英銳搖了搖頭,忽然他一指錢長友,“徐老師,剛才好像就是他們在那裡一直不停地笑。”

徐敬霞朝著錢長友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是麼,既然有工夫笑,是不是筆記都抄好了,給我檢查一下。”

錢長友他們三個人都沒抄筆記,看著徐敬霞走了過來不禁有些慌,錢長友裝得還很鎮靜,另外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明顯不自然起來。幸好徐敬霞走得很慢,沿途檢查各個學生抄筆記的情況。

錢長友心中一動,連忙拿出譚玉敏借給自己的筆記,把它翻到中間,然後開始往自己的本子上抄起來。

等鄒建華和賈旺兩個人醒悟過來,也是低頭開始裝樣子的時候,徐敬霞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她看了看錢長友,目光直接落到了鄒建華和賈旺兩人身上,“你們兩個筆記怎麼才抄這麼一點兒,是不是光想著搗蛋了?”

鄒建華撓了撓頭,支支吾吾地答道,“剛才,剛才……”

徐敬霞目光閃動,“你手裡拿著什麼,給我看看。”

鄒建華無奈地把手裡的紙團交了出去。

錢長友心裡這個恨啊,鄒建華這個傻狍子,不就一張紙麼,折騰了半天還沒消滅掉。

徐敬霞緩緩展開紙團,看了幾眼,忽然撲哧一笑,她抖了抖那張紙,“這是誰畫的?”

鄒建華指了指始作俑者,徐敬霞頗為意外地看了看錢長友,什麼也沒說便回身走到講臺上。

馬英銳站在一邊,低聲和徐敬霞說了幾句什麼。

徐敬霞點了點頭,“好了,你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然後她又來到翁明娟課桌旁,此時翁明娟正一本正經地看著筆記。

徐敬霞也沒說什麼,直接伸出手,停在半空中。

翁明娟遲疑了少許,在徐敬霞的強大壓力下,還是乖乖地交出了一張紙。

徐敬霞接過來看了看,滿臉古怪之色地回到講臺上。

錢長友這些相關人等,一時間都無法從徐敬霞的臉色中判斷出她在想什麼。

教室裡很安靜,只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

過了壓抑的幾分鐘後,徐敬霞敲了敲講桌問道,“大家把筆記都抄完了吧?”

看很多學生點頭,徐敬霞接著說道,“那麼按照上兩節課的慣例,是不是得有人給大家唱歌啊?”

下面轟然叫好。

徐敬霞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三位同學在音樂課上不專心記筆記,我罰他們當場給大家唱歌怎麼樣。”

下面又是轟然叫好。

錢長友三人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鄒建華和賈旺兩個人知道自己五音不全,他們打死也不會當場獻歌的。而錢長友則是覺得,自己本質上是一個成年人,當眾為一幫半大孩子唱歌,實在是轉不過來這個彎,磨不開這個面子。

徐敬霞問道,“錢長友,鄒建華,賈旺,你們三個誰先到前面來。”

鄒建華和賈旺相互望望,同時指著錢長友齊聲說道,“他先來。”

錢長友無奈地嘆了口氣,兄弟是用來幹什麼的,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

在大家熱烈地掌聲當中,錢長友施施然來到講臺上。朝下面看了一下,大部分的人都是滿臉期待,自己那兩個損友低著頭湊到一塊兒不知道在忙乎什麼,小馬哥滿臉平靜地注視著自己,有趣的是,翁明娟始終低著頭。

錢長友不怕唱歌,音樂是他前世工作之餘重要的休閒方式,可問題是唱什麼好呢,如果能像KTV裡那樣點歌就好了。他和大多數人都是一樣的毛病,在KTV裡,隨著伴奏音樂,看著電視屏幕,可以唱得很專業,一旦離開這些道具,就有些困難了。表現得太差,還不如不上臺呢。而且現在這個情況,為了得到大家的認可就應該唱大家都熟悉的“老歌”。錢長友能夠知道各個版本的Windows在那一年釋出,可要想確切地記起那一首歌是在那一年發行的,那可就有些難度了。

早知道這樣,把譚玉敏那個塑膠皮的筆記本拿來好了。

錢長友為難地撓了撓頭,這時候小馬哥在下面道,“是不是還沒有想好唱什麼啊,來,大家掌聲鼓勵一下。”

掌聲再次響起,錢長友腦子飛快轉動,忽然想起了小學的時候看到的一部電視連續劇《八月桂花香》,劉松仁和米雪演的,主題歌是《塵緣》,由羅文演唱。那個電視劇自己根本沒機會看全,只知道結局挺慘的,嗯,那是小時候的想法,正確說是很煽情,可那首主題歌自己一直都會唱。

不知道為什麼,錢長友有時候就是會莫名地喜歡上一首歌,為之莫名地觸動,直至將其埋在記憶深處。

錢長友笑了笑,抬手示意一下,“我給大家唱一首電視劇《八月桂花香》的主題歌《塵緣》吧,歌詞記得不全,可能唱不完整,大家多多包涵。”

徐敬霞在一旁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錢長友,你先唱吧,滿不滿意由大家的掌聲中就可以看出來了。”

錢長友點了點頭,清了一下嗓子,便開始唱起來。

“塵緣如夢,幾番起伏總不平……”

錢長友不怕唱歌,自然有所持,普普通通的歌曲倒還罷了,一旦是他喜歡的,就唱得極為投入,極為煽情。

記得大學的時候,一位北京的哥們不知道為什麼極為鬱悶,整天逮著迪克牛仔的歌就嚎個不停,錢長友也被他觸動了,結果兩個人一起撕心裂肺地唱了一下午,最後他們晚上在足球場上幹掉了十來個易拉罐啤酒,再大哭一場才算作罷。

事後,那位哥們語重心長地說,“老大,你唱得真好,沒有你的話,我不能哭得那麼迅速,也不能哭得那麼痛快。”

這首《塵緣》就是這樣,兩次人生的感悟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再加上小錢同學高音清亮,中音深情,低音滄桑,一時間輾轉悱惻,大家都聽得出神了,直到唱完的時候都沒有人想起來鼓掌。還是徐敬霞反應得快,帶頭鼓起掌來。

小錢同學謙虛地鞠躬感謝,然後下了講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還沒坐好,就挨了鄒建華和賈旺每人一記親熱的老拳。

錢長友不期望別人領會歌中自己融入的情感,只要大家簡單地覺得好聽就足夠了。

徐敬霞笑道,“沒想到三班的錢長友一鳴驚人,鄒建華,該輪到你唱了吧?”

鄒建華擺了擺手,笑道,“徐老師,你也說了是三班的錢長友,我也是三班的,應該先讓一班的同學表現一下,然後再往我這邊輪。”

“算你會耍賴,一班的那位同學來一首。”

鄒建華搶答道,“當然是翁明娟了,我們班都出高手了,一班當然也要出高手迎戰。”

這個提議顯然很得人心,沒等徐敬霞說什麼,下面便是一片贊同之聲。

徐敬霞點了點頭,“那好,翁明娟,這次你躲不掉了,既然大家這麼熱情,你上講臺來唱一首吧。”

翁明娟倒沒像剛才那樣低著頭躲人,而是十分乾脆地走上講臺。

“謝謝大家這麼熱情,那麼我就為大家唱一首電視劇《外來妹》的主題歌《我不想說》吧。”

錢長友一聽翁明娟要唱《我不想說》,忍不住撲哧地小聲笑了出來,原來他想起來後世網路上風行的一首MV音樂FLASH,名字叫做《我不想說我是雞》,主要反映了大家對禽流感這一時事的觀感,就是由《我不想說》改編來的,裡面演唱的童聲既可愛又搞笑,讓錢長友記憶很深刻。

雖然錢長友笑得很小心,但是顯然翁明娟發覺到了,她的小臉立刻冷了下來,“我唱得不好,也是像前面的同學那樣,請大家多多包涵。”

錢長友敏銳地發覺到翁明娟的異樣,心中暗叫倒黴,自己明明心裡沒惡意,可還是得罪人了,而且還是一個人氣十分高的小美女,希望她不要像小馬哥那樣難纏。

徐敬霞笑道,“你們都很謙虛麼,唱吧,大家鼓鼓掌激勵一下。”

翁明娟唱得真不錯,嗓音和楊鈺瑩一樣甜美,咬字清晰,音調準確,錢長友認為如果配上背景音樂,和原唱有得一比。

大家有了前面錢長友唱完歌的經驗,等翁明娟唱完時,立刻給予了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跺腳的。

徐敬霞再次走上講臺,“鄒建華,你這次還有什麼說辭,該你唱了吧。”

鄒建華嘿嘿笑道,“徐老師,剛才是我們班的錢長友先唱的,翁明娟唱完了,這才是第一輪結束。現在應該是第二輪了,一班既是地主,第一輪又是我們班先出的節目,按照慣例第二輪理應一班首先表演。”

徐敬霞失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能講歪理的,你以為勸酒呢,一輪一輪地來,你問問同學們答不答應。”

下面的同學分成一班和三班開始爭論開了。

錢長友斜了鄒建華一眼,心想,“鄒建華和賈旺這兩個小子真夠奸詐的,這分明就是緩兵之計,要把時間拖到下課麼。”

徐敬霞敲了敲課桌,“不要爭了,一班是地主,就讓他們先出節目。”

鄒建華和賈旺在下面高興地擊掌慶賀。

徐敬霞看了一下表,“我忘記通知你們了,因為調課的關係,下堂課還是音樂課,課間我們就不休息了,連著上兩堂課,下堂課提前下課把時間補回來,大家覺得怎麼樣。”

在大家大聲叫好聲中,鄒建華和賈旺兩個人的臉都綠了。

錢長友也不敢笑,眼睛一直看著別處,生怕二人狗急跳牆,把自己牽扯進去。

一班的小馬哥在眾人的推舉下終於閃亮出場了,他唱了一首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憑著小馬哥的人品自然也是獲得滿堂彩。

錢長友正看著別處,忽然感覺到有人拽他,回頭一看是鄒建華。

鄒建華滿臉諂笑,“錢大哥,求你個事兒唄。”

錢長友皺了皺眉,撫平被拽得起褶的衣服,淡淡道,“什麼事,要是替你出場的話,那就擴音吧。”

鄒建華拽著錢長友的胳膊,誠懇地說道,“咱麼哥們的關係在這裡擺著呢,兄弟有困難,你不能幹看著吧。”

錢長友眨了眨眼,就是不言語,鄒建華著急道,“就我這五音不全的樣兒,上去丟人還不如回家讓我爸揍一頓呢。這樣,你幫我唱首歌頂一下,你畫畫損我的事兒就一筆勾銷。”

鄒建華見錢長友只是點了點頭,連忙又接著說道,“還有,今天不是八月節麼,明天我從家裡給你拿好吃的,給你加餐。”

錢長友愣了一下,這麼快就到中秋節了麼,家鄉這邊中秋節還沒端午節被人重視呢,如果是在後世自己出差的南方,老早就能聽到鞭炮聲了,就算你再忙也會提醒你要過節了。

鄒建華拍了一下錢長友的肩膀,“你不反對,那我就當你答應了,一會兒不能反悔啊。”

錢長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本子,奇怪地問道,“那麼多人呢,你怎麼偏偏讓我替你?”

“你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一班的翁明娟和馬英銳聯袂出擊,別人那還好意思獻醜。”

“那好,只要別人讓我替你上場,我就替你。”

鄒建華笑道,“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給我找兩個歌本,我得挑一首會唱的。”

鄒建華毫不客氣地從賈旺那裡拿來兩個塑膠皮筆記本遞給錢長友,“給,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賈旺愁眉苦臉地湊過來,“鄒建華,你可好了,找到了救星,我還沒著落呢,錢老大,乾脆你也替替我吧。”

鄒建華不耐煩地一把推開賈旺,“滾,找你們一班的人去,別在這裡窮磨嘰。”

賈旺悻悻地朝著鄒建華比了一下中指,便趕緊自謀出路去了。

這時候,徐敬霞說道,“鄒建華,這回真的輪到你了吧,你架子這麼大,還得老師請你好幾次。”

鄒建華憨笑道,“徐老師,我唱歌真的不行,比殺豬還難聽呢。這樣吧,我請我們班的錢長友頂替我,再給大家唱一首歌。剛才大家肯定沒聽夠,這次的機會正好,你們說是不是?”

你還別說,贊成這個主意的人還真不少,鄒建華成功地鑽了空子。

徐敬霞點了點頭,“那好吧,鄒建華,這次就放過你了。掌聲再次響起,有請錢長友二次上場。”

有了歌本,錢長友挑起歌來自然容易了很多。他這次選了一首齊秦的《大約在冬季》,據說這首歌是齊秦為王祖賢量身訂作而創作的,錢長友對這首老歌很熟悉,在家裡修理好收錄機聽磁帶時,還聽過好幾遍,所以錢長友有信心唱好這首老情歌。

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大約在冬季》不算難唱,在錢長友的傾情演繹下,境界顯然不是那些還在模仿歌手唱歌的人可以比肩的,最終,錢長友在聽眾滿意的掌聲裡走下講臺。

鄒建華豎了一下大拇指,低聲道,“好樣的,我說話算話,你就等著明天我給你帶好吃的吧。”

賈旺忽然站起身來嚷道,“徐老師,總是這麼你一首我一首地唱歌,也分不出高下來。我說吧,不如讓大家拿出一點兒與眾不同的絕活兒來。”

徐敬霞盯著賈旺,微微笑道,“是麼,我說過唱歌要分出勝負來麼?”

賈旺撓了撓頭,嘿嘿笑道,“我只是個建議,沒別的意思,其實我覺得我們班長馬英銳笛子吹得非常好,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給大家露一手,三班的同學就錯過一次好機會了。”

“是麼,馬英銳要是吹笛子的話,算不算替你呢。”

賈旺老臉通紅,結結巴巴地分辨道,“徐老師,您真會開玩笑,就算我是這麼想的,我們班長還不一定答應呢。”

徐敬霞目光放過賈旺,轉向馬英銳,“馬英銳,你對賈旺的提議有什麼看法?”

馬英銳長身站起,“徐老師,我是一班的班長,賈旺犯錯誤被罰,我也有責任,我願意替他出這個節目。”

徐敬霞讚賞地點了點頭,“那你帶笛子了麼?”

馬英銳微微一笑,從課桌裡拿出來一支笛子,晃了晃。

“好,那你再到前面來表演一下吧。”

錢長友嘖嘖讚歎,這位小馬哥和前世記憶中的有些不同啊,有時候的表現的確令人稱道。

小馬哥先是試了一下音,然後開始吹奏起來,聽調子是一首《一剪梅》。他調子拿得很準,一口氣不間斷地吹下來,中間也沒有斷音,只是換氣的時候,氣流控制的不太好帶出了雜音,但瑕不掩瑜,小馬哥吹奏的真不錯。

馬英銳沒有在掌聲中走下講臺,而是等大家安靜下來了以後,舉起笛子晃了晃,“三班的同學,有沒有願意上來吹一首的。”

下面三班的學生面面相覷,他們之中沒有幾個會吹笛子的,就算會一點兒,比起小馬哥來還差得遠呢。

大家相互觀望了半天,最終把目光落到了曾經帶給大家意外的錢長友身上。這些學生雖然在一起上課的時間不長,可他們的集體榮譽感一點也不弱。這時候,他們急需一位能夠媲美小馬哥的才子來和一班比拼一局,不管勝負如何,總之能夠有人出來就不太算落面子。

其實錢長友還真會吹笛子,初中,高中,大學,他都斷斷續續地練過,遇到一些適於笛子吹奏的曲子,他就練習一下,居然也會了不少。在大學的時候,人家玩的都是吉他,他除了跟人家湊熱鬧,借他們的吉他學了幾下以外,更多的時候是在晚上,圍著足球場跑完幾圈,然後坐在臺階上吹吹笛子。大學裡看過的好多影碟,其中的電影原聲音樂他都會吹上一段。記得工作後最用心學的是TVB電視劇《金枝玉孽》裡的那首孔武和安茜隔著宮牆相和的笛子二重奏。

小馬哥拿著笛子指了一下錢長友,笑道,“錢長友,你們班的同學都看著你呢,上來試試吧。”

對於馬英銳的挑戰,錢長友頗為意動,畢竟大家打對臺都這麼長時間了,不差這一次,能夠把挑釁者踩在腳下,感覺還是十分美妙的。

正當錢長友為是否應該保持做人的低調而掙扎時,鄒建華重重地推了他一下,“錢老大,上場吧,三班的榮譽就靠你了。”

鄒建華還真用力,推得正在做思想鬥爭的錢長友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一下子也徹底地打掉了他“虛偽的矜持”。

錢長友邊往講臺走,邊苦笑,這個鄒建華還真以為自己是全能呢。

接過來小馬哥手中的笛子,錢長友向他微笑示意了一下,一直等到小馬哥回到座位上,才笑著開口說道,“我可沒馬英銳的技術好,既然大家非要拿鴨子上架,那我就勉為其難了。”

錢長友習慣性地甩了一下笛子,看了一眼下面的同學們,一班的嬉笑,三班的關切,小馬哥的自信和平靜,還有翁明娟的好奇和不滿,似乎還隱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嬌羞。

錢長友看到翁明娟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腦袋突然轉到了大學裡被瘋狂追捧的《大話西遊》。開篇伊始,身著白衣的紫霞划著小船,穿過蘆葦,銀鈴般的笑聲灑落在湖面上,直至最後那一聲讚歎“好美啊”。至尊寶憑藉月光寶盒穿越五百年時光,歷盡辛苦卻是在帶上緊箍咒之前才明白自己要尋找的究竟是誰。

自己總算是幸運的,重生後馬上就遇到了少年時代的心懷……

很久前就自承“悶騷”的錢長友,盯著翁明娟,不覺間便流暢地把那首大聖娶妻的片頭曲吹了出來。

手指依舊靈活,氣息依然悠長!或許這就是經常鍛鍊身體的好處。

小錢同學也不管別人能不能夠領略到笛聲中的惘然,最終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賣弄才情,吹完了這個曲子,調子拔高,竟然轉到了那首自己後世辛苦自學才習得的《金枝玉孽》笛子二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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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小錢同學的“悽迷痴情”,原本神態自若的小丫頭很快就敗下陣來,連小耳朵都似乎紅透了,最後豎起了一個硬殼的大作業本夾子擋在了面前。

周圍的同學們聽得過癮,看看得是更多的熱鬧,當小錢同學吹奏完,把笛子還給小馬哥的時候,鼓掌聲,跺腳聲驚天動地,甚至連叫好聲都喊得有些走了調。

徐敬霞面色微沉,眼神異樣,拿起教案,在喧鬧聲中說了一句“下課”,也不管學生們聽沒聽清楚,便飛快地走出了教室。

馬英銳喊了一聲“起立”,卻發現一部分學生早已經幾乎是追著徐敬霞的影子出了教室的門。

小馬哥頹然坐下,怔怔地看著面前桌子上的笛子出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