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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譁然,並不是因為這個李庚棄權,而是譁然他的大放厥詞。

什麼叫做你們來的倉促,沒有準備?李澤難道就準備了麼?

都聽得出來,這個李庚的意思明顯就是說:他李澤肯定是準備了好久,才寫出了這首詞,是有備而來。而我卻完全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我甘願認輸,因為我即興創作的能力,是不及李澤蓄勢待發的。

燕京大學的學子們也只是譁然,但卻根本沒人嚎叫著讓李庚滾下去云云,都是有素質的人,不會做那種事情。再一個,這傢伙是華夏作協的人,要是得罪了,到最後肯定是誰帶頭起鬨,誰要被學校處置。

李庚下臺了,後續又有好幾個自動棄權了,但也有幾個硬著頭皮把詩念出來的。

該晉級的晉級,該淘汰的淘汰,該棄權的棄權。

只是這麼一輪下來,參賽的只有三個人了……

沒錯,是三個人。劉霓裳、李澤,還有一個作協的中年女人,那女人名叫郭嘉嘉,李澤暗地裡取笑是(過家家)。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相當有才華,稱之為才女也並非誇張。

燕京大學一切從簡,只剩三個人的比鬥,也是越簡單越好。三人先是再做一首詩,淘汰掉一個人之後,然後進行決鬥。

戰況提升了熱度,同學們也越發的緊張了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都覺得李澤拿到第一才是實至名歸。

有人看見了人群裡的師傾,心中便越加的渴盼李澤能拿到第一,將那鎏金玫瑰送給她。

李澤也是這麼想的,他也決定要把鎏金玫瑰送給師傾了。不知不覺間,這丫頭已經如此牽人心緒了。

“最終的決鬥開始了,哈哈,同學們你們期待麼?”

主持人開始了調整觀眾情緒。

而觀眾的情緒其實不用調整,一直興趣高漲。

齊聲喊道:“期待。”

是真正的期待。

因為這個中秋賽詩活動,在他們看來,其實本來只是一個大型的相親晚會。俊男靚女都出來了,操場中又有自助的酒水茶點供應,實在是個搭訕的好時機。

可是,在這種出乎意料之下,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可思議的大牛們加入了進來。現場便從那大型相親晚會,演變成為了一場真正的牽動人心的賽事。

燕京學子們是真的沒有想到,古詩詞竟也可以變得這麼熱火朝天,竟然也能變得如此牽動人心。這遠比什麼選秀節目強太多了,這個賽詩活動,才是真正的刺激啊。

多想,自己也能站在那舞臺上,和李澤,劉霓裳那些大牛一較高下啊。可是那也只是想想,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這需要源源不斷的靈感,來維持你不斷的向前進,而不被淘汰。

若是你只有一首驚才豔豔的詩,晉級是沒問題,但是之後呢?

太難了,這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本來傳言還說評委們為了活躍氣氛,也會加入到賽事之中,可是現在呢?一個個坐在評委席上偃息旗鼓,屁都不敢放了,李澤做出一首秋月,他們竟然點評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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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指望他們去參加麼?誰是評委?誰又是選手?這前三的選手,不,剛才那前十的選手,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已經完全攆爆了評委,評委還敢說什麼麼?

現在已經沒評委了,臺上那幾個是擺設,真正的評委現在已經化身萬千,無處不在了,那就是觀眾們。

評委現在就是空氣,就是氣氛,就是人心。

誰敢點評這晉級到前三的任何一個人的詩詞?誰敢?

哦對,評委現在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

徐長虹拿著話筒站起來說:“那開始吧,別廢話了。”

主持人笑著點點頭,說:“那誰先睡後?我們抽籤決定吧。”

三人並列站在舞臺上,因為是決戰了,已經沒必要在後臺了。

劉霓裳看了李澤一眼,往前一踏步:“別那麼麻煩了,我先吧。”

那個郭嘉嘉嫵媚的看了李澤一眼,低聲道:“小弟弟,我們可以留電話麼?”

李澤愣了愣,看向這個風韻十足的中年女人,心中苦笑,文人騷客,果然文人騷客呀。

“哈哈,有何不可?”

郭嘉嘉呵呵一笑,深深的看了李澤一眼,往前一踏步:“那我就第二個吧。”

此言一出,劉霓裳一愣,主持人也是一愣,觀眾們都是一愣。

我擦嘞?怎麼又是李澤壓軸啊?商量好了的?

劉霓裳真的要吐血了,不知不覺間自己又成了拋磚引玉裡的那個磚了,他娘的,怎麼回事啊?李澤總是壓軸,他都壓了一晚上的軸了。

出場是最後一個,還尼瑪自帶出場特效。

念詞最後一個,念的那叫個驚天地泣鬼神。

這次開始三人決賽了,他竟然又是最後一個!

同學們的臉上出現了怪誕的表情,李澤還真是一個奇男子,那周身的氣場真不是蓋的,啥話不說,就成了壓軸的了。

劉霓裳嘆口氣,說出去的話猶如撒出去的尿,不能再吸回來,只能拿著話筒站在舞臺中央籌措著踱步思考。

舞臺現在已經沒有必要留給某一個人了,那晉級賽已經過去了,為了省時間,還不如選手全部上臺呢。

當然,主持人那是自動的退到了一邊,他只喊旁白。

而劉霓裳,這會兒便已經開始作詩了,現場作詩!

他走了兩步,仰頭看看月亮,又看看黑夜。忽的轉回了頭來,對著麥克風說:

“李澤,我們做七絕吧,有沒有膽量一戰?”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劉霓裳也是真的服了,終於開始用自己的長板,來挑戰李澤的短板了。虧他還說的堂而皇之,卻著實是有些不要臉了。

李澤毫無停頓,朗喝一聲:“我也正有此意,請!”

劉霓裳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得逞之意,隨即面色一肅,當即念道:

你作悲詩,那我便作美談,詩名《好景》,七絕。

秋高氣爽明月懸

天邊淡雲似捲簾

廣寒宮裡嫦娥笑

須彌片刻走人間

劉霓裳的詩讓人驚歎,因為他一首詩通體沒有好景二字,卻將《好景》寫了個淋漓盡致。說中秋節這天,反間的美景,竟然吸引的嫦娥都要下凡塵了。

這意境也是絕了,劉霓裳號稱燕京詩仙,並不是無的放矢的。

評委們不做點評,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在那裡交頭接耳的聊天。

劉霓裳也沒時間等他們點評,更覺得他們沒資格點評自己。因為自己在詩詞一道已經當得高人了,而評委裡邊呢?雖然全是老頭,老太太,但是其中兩個和自己在一個組織,都是相同身份的會員,說白了就是同事,同事能夠點評自己麼?

而燕京大學的教授,劉霓裳更是看不上,他們連那兩個同事還不如呢,因為他們雖然是文學系的教授,可說白了卻是教書的,根本就不是專門沉浸詩詞這一道的。

劉霓裳唸完之後得意的看了眼李澤,便走到了一邊,那個郭嘉嘉不用主持人報幕,自己便上場了。

“呵呵,霓裳做完一首,那麼這第二首便由我來作吧。霓裳作美景,那麼我便寫孤月好了。”

看那郭嘉嘉在臺上從容自若的模樣,李澤心中便暗自點頭,這女人想必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也是個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孤月:桂花此時香漫天,皓月今夜當空圓。不願聞香香自來,有心賞月月沾天。”

李澤和劉霓裳暗自點頭,這詩寫的是不錯,看卻依然差了些火候。孤月二字表達的並不是那樣的深刻,甚至不用心酌字酌句的去細看,都不知道哪裡是孤月。

她也是想用桂花與月亮來做對比,然後寫出孤月的感覺,可是文字表達能力有限。最終也只是隱喻出,桂花在地上,離人近,人們聞的膩了可是卻還源源不斷。而月亮在天上,中秋這天人人都在觀賞,可是那月亮卻猶如貼紙一般粘在天上,離得又遠了。

是想用這種一遠一近來表達出月亮的孤獨,可最後卻成了不倫不類的東西。意境上也有點差了,用詞上也不行。只能算是中庸吧。

郭嘉嘉閃到一邊,對李澤眨眨眼睛:“小弟弟,你會做七絕麼?要不要姐姐送你一首呢?”

李澤乾笑道:“不用了。”

當即大踏步走到舞臺正中央,掃視了一眼全場,全場就寂靜了下來,掃視了一眼評委席,評委們寂靜了下來,不聊天了,都抬頭定定的看著李澤。

氣場,就是如此的強大!

李澤拿起話筒,猶豫了一下,說:“上一首詞叫《秋月》,那麼這一首七絕便叫《中秋月》吧。”

彎鉤無聲化玉盤

夏末轉秋變清寒

今時此地中秋夜

明時此地何處看?

詩一唸完,劉霓裳面色一變,心裡暗道一聲:怎麼七絕他也會啊?

那郭嘉嘉更是無聲苦笑,得,託大了,剛才還當他不會做七絕呢,還說幫他做一首,讓他承個情,也好讓自己有機會接觸他來一段魚水之歡呢。可是聽到這李澤念的詩,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燙,被羞得。

郭嘉嘉算得上是一個Yu女了,喜歡年輕的男人,更喜歡有才華的年輕男人。那劉霓裳沒逃脫她的魔爪,進作協的第二天早上,就是從她的床上醒來的。

而今郭嘉嘉又看上了李澤,誰曾想這個李澤竟比那劉霓裳還難到手,真是遺憾。

評委們面面相覷,相盡無言。沒說的了,本以為李澤只會做散文詩,結果人家硬生生的來了一首古詞打了所有人的臉,本以為他只會做古詞和散文詩,卻沒想到人家七絕也是這麼牛。

這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啊?居然還是個全才,哪裡都通!

張冰靈是越加的覺得自己深陷了進去,她已經感覺自己一日不得到李澤,便真的一日不能心安了。

師傾倒是並沒有什麼驚訝,依舊仰面閉眼,默默的品這首《中秋月》

同學們好像也已經習慣了李澤的出乎意料,只是在默默的低聲議論著什麼,有的還拿著筆在紙上記錄、分析、鑑賞這首詩。

場中騷亂了一會兒,郭嘉嘉主動走了出來,笑著說:“我棄權。舞臺留給兩位青年才俊決鬥吧,哈哈哈。”

將話筒交給主持人,郭嘉嘉便灑脫的下了場。

主持人很想上去主持,說說場面話,但是此刻,他竟然發現自己不能再上臺了。舞臺,已經全部被那兩個人把持住了。被壓住了,沒有一絲的空間了!

無奈的嘆口氣,主持人也悄然離場,剩下的事,真的就只能看他們兩個了。

現在的比賽,已經不需要主持人了,也不需要評委了。所有人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帶著耳朵,帶著眼鏡,靜靜地聽,靜靜地看……

李澤笑呵呵的看著劉霓裳,劉霓裳也面對著李澤,臉色肅冷的與其對視。

“呵呵,詩仙?”

李澤輕聲說道。

劉霓裳也輕聲回了一句:“狀元?”

兩人各說一句,便是對視,目光都是一片火海,火海交錯,又迸發出了火花。(不是愛情的火花!)

李澤從來沒有看一個人這麼不爽過,他現在正恨不得把劉霓裳蹂躪致死,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討厭他,反正就是討厭,反正看見他想追師傾就討厭。

劉霓裳也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即使李澤和自己的父親有些恩怨,劉霓裳也沒這麼討厭過李澤。可是現在就是討厭,只要看見師傾不理會自己,而對李澤熱情,劉霓裳就恨不得將李澤殺了。

那平凡的姑娘啊,卻根本不平凡。

“那開始吧?誰先?”

李澤輕聲道。

劉霓裳愣了愣,連忙說道:“你先請。”

李澤點點頭,又突然道:“咦,這樣不好玩,我們要不要增加點難度,玩點刺激的?”

“怎麼個刺激法?”

李澤看著劉霓裳的眼睛,冷笑著說:“我們來鬥詩吧。”

“怎麼鬥詩?”

“一人念一首,輪流念,一首接一首。誰卡殼了,誰沒有接上,誰的詩差,誰就輸了。”

劉霓裳聞言,呼吸一滯,心中暗叫一聲,要憑創作速度了麼?這……天吶,這靈感是量產的麼?一首接一首的?這又不是成語接龍,這是接詩啊!而且還都是現場即興創作的。

可是此時又怎能後退?劉霓裳心中想到,這李澤是在詐自己呢,他就是打賭自己不敢答應,然後他就氣勢上勝一籌。他不相信,李澤就算能做出七絕,難道還能量產麼?他在七絕上的造詣,能超過自己麼?

猶豫片刻,咬著牙說:“好,那麼我們就接詩吧。一輪的時間是多少?”

“我念出一首之後,你間隔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鐘,一分鐘沒接上來新詩,就算作輸!”

一分鐘?

劉霓裳心中哈哈大笑,原來有一分鐘可以做準備啊,我還當是唸完一首不停頓的接下一首呢,原來有一分鐘啊?你不知道我有自己的作詩套路麼?你不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沒有發表過的中秋詩麼?一分鐘組詞拼句,足夠了。李澤,你找死!

“好!”

李澤看著劉霓裳那種得意的表情,心中嗤笑了一聲,我會讓你顫抖的,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精品量產”。

李澤瞟了劉褲子一眼,隨即拿起話筒說道:“我與劉兄商量了一下,決賽決賽,就要決賽的刺激一些。而單調的作詩,實在是無趣。”

頓了頓,李澤看了眼有點騷亂的現場,繼續說:“所以我們研究出了一種新玩法,接詩!兩人輪流作詩,一人唸完,另一人創作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鐘,在一分鐘之內必須要做出一驚相差無幾的中秋詩來。只有一分鐘的創作時間,超時者算輸。也就是所謂的,鬥詩!”

嘶——

場中猛地爆出一團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臺上淡然從容的李澤,又看看滿臉得意笑容的劉霓裳,只覺得三觀都被崩毀了。

什麼?

作詩也可以這樣鬥麼?這尼瑪不就是量產麼?量產七絕?我勒個去,這玩笑開大發了。

詩詞這個玩意兒,決不是那什麼看圖寫作,也不是組詞造句,那是有韻律、意境、用詞各種複雜的東西組合在一起的。量產?想想都讓人感覺恐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