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澤起了一個大早,習慣性的對空間裡的十四個分身說了聲:“大家早上好。”
結果蒼老師弱弱的來了一句:“這裡的時差是下午。哦,說話這功夫快要晚上了。”
“……”
買了份早餐,李澤出門去了,他得先和邱教授會面,然後一起去作協。
和邱教授相約的是一家早茶店,老邱沒別的愛好,就是好喝兩口茶葉。
“呵呵,你就是李澤吧?”
戴著老花鏡,滿頭白發的邱教授笑著起身相迎。
李澤連忙上前:“哎喲,您就是邱教授吧,快坐快坐,小子怎敢讓您起身相迎啊?”
說著,扶著邱教授坐了下來。
服務生上茶的功夫,李澤已經邱爺爺,邱爺爺的叫上了。而受他感染,邱晨也一口一個小澤的叫了起來。
你不能懷疑李澤的馬屁神功,尤其是在分身學了那麼多知識,有了如此深厚的文學素養之後,那馬屁神功絕對天下第二,第一是和珅,李澤自問無法超越!
邱晨淺飲一口龍井茶,說:“小澤啊,申請書帶來了麼?”
李澤眼前一亮,連忙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四五頁紙的申(馬)請(屁)書:“這是小子的入會申請,還望邱爺爺幫幫忙。”
邱晨拿過來隨便翻看了兩眼,噗的一口早茶就噴了出來,他無語的看了看李澤那張青春、陽光而又靦腆的笑臉,沉默了半天才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
作協的這次盛會舉辦地,是在興元南郊的龍潭度假山莊。
不得不說,作協的這幫傢伙其實還是挺有錢的,龍潭山莊李澤跟他爹沒少去,那是興元市少有的高消費地區。修建在兩座山坳之間,那山坳之間有一口瀑布,名為龍潭,而那山莊就修建在龍潭邊上。風水好的不得了,尤其是夏天,簡直是避暑勝地。
“喲,老邱來啦?這是?”
一個身材魁梧的老頭說道。
龍潭山莊門口,邱晨領著李澤,悄聲道:“你叫他張爺爺吧,這也是作協副主席。我們興元市作協共有三個副主席。”
李澤連忙作揖:“張爺爺好,小子名叫李澤。”
張老頭一愣,兩眼瞪得老大老大:“你就是李澤?白楊贊禮的那個李澤?”
“呵呵,是的。”
李澤為了裝孫子,一邊靦腆的笑著,一邊天真的扣著後腦勺。
他的思維從來都是大丈夫不拘小節,管他娘那麼多,先進了作協再說。拍馬屁、裝孫子又不會掉兩斤肉下來。
張武猛地走到近前,上上下下打量李澤片刻,正色道:“好小子,早就想見你了,卻沒想到能在今天這個場合看見你。恩,果然有文人氣質,我居然從你身上讀到了一絲虛偽。”
“……”
李澤兩眼一瞪,吶吶無言。
門口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交談著的人們,一聽說這就是寫白楊贊禮的李澤,紛紛圍了上來上下觀瞧。
李澤的天性就是啥都不怕,被人圍觀一點也不緊張,反倒是一挺胸一抬頭,你們要看,就給你們看個夠。
眾人低聲議論:“這就是李澤?也很普通嘛,他怎麼就是高考狀元呢?”
“也並沒有書中說的那樣顎骨清奇嘛,看不出來!”
“我其實到現在還在懷疑,白楊贊禮到底是不是他寫的呢?”
“是他寫的又怎樣?都吹的神乎,我看了一下,其實也就那樣。有些地方還狗屁不通。”
“我看這個李澤眉目間有著一絲精明,不像是個做學問的,倒像是做生意的市儈。”
“嗨,人家有才華就可以了,你們幹嘛非說人家面相?”
“才華?我倒是看不出他哪裡有才華了。才華這個東西是靠歲月和經驗積攢的,他這麼小的年齡,哪來的才華。若說才華,到了我們這個年齡還差不多。”
“……”
李澤聽著那些人並不刻意掩飾的議論,心中其實是憋了一團火的,怎麼這又是一群以貌取人的人呢?唉算了算了,管他那麼多,我先加入作協吧,為了賺能力值。
“老張,就不要調笑小澤了,哈哈哈,我們快進去吧。”邱教授趴著李澤的肩膀,輕輕捏了捏。
李澤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卻見老邱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心裡愣了愣,這眼神幾個意思啊?難道作協內部還有鬥爭不成?
這時,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伸手擋住了去路:“留步,留步。”
李澤疑惑的看著他。
中年男人卻說:“要進山莊,還需得應景作一首七絕開門詩才行。呵呵呵。”
李澤驚愕的張大嘴巴,不會吧?搞的這麼高大上啊?不是作協麼?怎麼還作詩?作協不是作家協會麼,又不是詩人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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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看出了李澤的疑惑,笑眯眯的指了指跟前的十數人:“小朋友,是要作詩的,這是每十年一次作協盛會的慣例。你看他們,這都是還沒作出來的,要不這門外怎麼可能站這麼多人啊?哈哈哈。”
門外剛才還在對李澤品頭論足的十數人聞言,臉色齊齊的一紅,然後各自背著手轉頭四顧,假裝沒聽見。
邱教授這時哈哈大笑了一聲:“兩座青山夾縫中,一汪深潭哪裡遊。十丈白綾牽口鼻,天藍水綠我擒龍。”
場面一靜,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那中年男人臉色一正:“邱老師,好詩,好詩啊,您請進。”
李澤也暗自點頭,老邱的文學素養真不是蓋的,這詩作的可真是霸道。他將這龍潭比作一條游龍,將那條瀑布比作一條上吊的白綾,說是白綾拴住了游龍的口鼻,他是來捉龍的。
邱教授笑了笑:“小澤,我在裡邊等你,你可得進來啊,要不然可就丟人咯。哈哈哈。”
張武伸出一張蒲扇大的手,狠狠的拍了拍李澤的肩膀:“我看好你。”
走到中年人跟前,頗為霸道的說:“讓路。”
中年人不敢阻攔,連忙閃到了一旁,張武剛才等邱教授的間隙,已經做過詩了。
兩名老家夥走了,門外的十數人卻愁眉苦臉了起來,七絕呀,這尼瑪還要應景,怎麼做呢?哎呀,得快點想啊,不然時間越長就越完蛋,靈感就被別人用光了。再說了,留在後邊的人臉上也不好看吶。
而這時,李澤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咳咳,那麼小子我也來作上一首吧。”
眾人的腦袋齊刷刷的看向了他,大多數人的眼神裡都有些譏諷之色,你知道什麼是七絕麼?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你就說你做出來了?我們都還不敢說話呢,你倒是先開口了?
中年人也笑了笑,說:“念來聽聽。”
李澤看了看龍潭山莊的地勢,兩座青山的山坳裡,一汪龍潭鑲嵌其中。龍潭的上方,是一條大瀑布,山清水秀,鳥獸齊鳴。
略微沉思片刻,正要念呢,可一個聲音卻打斷道:
“呵呵,年輕人還是要謙虛一點的,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才知道,考個狀元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還是再等等吧,再等幾位作幾首詩,懂得了什麼是七絕,你再好好想想該怎麼把門叫開。”
李澤轉過頭去,卻見是一個滿頭白發,卻生的尖嘴猴腮的老人家。心裡暗自搖頭,倚老賣老,被擋在門外了還在說教?
李澤笑了一聲:“老先生,那什麼是七絕呢?你教我啊,要不你先來作一首詩讓我聽聽?”
那尖嘴猴腮的老頭聞言一滯,臉皮抽了抽,吶吶的道:
“我就快想到最後一句了,你不妨再等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你謙虛點,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還是能教給你一些東西的。七絕的意境要對,還要應景,這可謂是很難的一點了,難道以你的年齡和知識積累,能超過我們這些人麼?我們都還沒做出來呢,你著什麼急呀。是不是啊,狀元郎?”
李澤笑了笑,轉而朗誦道:
“千巖萬壑不辭勞,遠看方知出處高。”
說著,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那些人,笑道:“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做波濤。”
唸完一首詩,李澤哈哈大笑著走了進去:“有志不在年高!”
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人,不會吧?他真的作的出來?
那個尖嘴猴腮的老頭,一張雞皮老臉憋成了醬紫色。羞得無地自容,他聽得出來,這首詩的潛在意思是諷刺自己——狗眼看人低。
看著李澤的背影遠去,一個女人吶吶道:“好詩,好詩。”
尖嘴猴腮的老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那女人連忙閉嘴,將頭轉向了別處。
可是守門的中年人卻不理會這一套,大笑了起來:“有志不在年高,好詩,說得好。隻字不提瀑布,可卻形象生動的描述出了瀑布,好一個終歸大海做波濤。”
老頭又狠狠的瞪了瞪他,可是中年人卻全當沒看見,猶自在那嘀咕著,細細的品讀這首詩。越加品讀,他就越加感覺這詩很有韻味,很有內涵。再加上他最後那句‘有志不在年高’居然能讓自己一身熱血沸騰。
平心而論,他覺得這首詩比邱教授那首狂詩要好很多,可卻沒敢說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