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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鬥戰勝佛

許老渣戴上耳麥之後,深呼吸了幾口,看起來他好像是想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但其實是因為他看見過李澤在開學典禮上的演講,李澤在演講之前就是這個動作這個表情,許老渣感覺這樣挺帥的,有種深沉的韻味。

他很有自信,這首散文詩他認為自己寫的很美,因為昨夜醉酒,將學妹帶到酒店裡之後,自己念出了這首詩,學妹當即便用起了朦朧的眼神看自己了。

許老渣不想去知道她那朦朧的眼神代表著喝醉了,還是代表著被自己的詩歌迷住了,許老渣就認為她是被自己的詩歌迷住了吧,那既然迷住了,不上白不上啊。所以就水到渠成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昨夜的先河,所以許老渣對自己‘原創’的散文詩非常有自信。

李澤滿臉微笑的和萬教授站在一起,也不說話,就笑眯眯的看著許老渣,看那動作與姿態,似乎真的有一種‘你行你上我旁觀’的感覺。

而這種模樣,卻莫名的讓萬教授心中有了一絲憤怒,低聲道:“我不相信你連一首散文詩都寫不出來。”

李澤聳聳肩,呵笑道:“寫的出來又如何?寫不出來又如何?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和膚淺之人分個高下呢?萬教授,我現在其實不怎麼喜歡和不平等的對手競爭什麼,沒意義的同時也很沒意思。”

“可是看著他在你的位置上念你念不出來的東西,你的心中就沒有一絲不妥麼?”

李澤眼觀鼻鼻觀口的說:“應該是風平浪靜吧。”

“什麼叫做應該是?你今年應該才十八九歲吧,年輕人如何能忍受這種場面?李澤,我都替你感到憤怒和羞愧。因為你念不出來的東西,他站在了你的位置上替你念,而且誰都知道,他不及你半根毫毛。”

李澤笑了笑:“早就過了看著一切都會憤怒的年紀,萬教授啊,我感覺你特像個孩子,幹嘛一定要去和無聊膚淺的人爭高下呢?贏了又如何?有意義麼?反正我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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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教授無語的張了張嘴,吶吶道:“我倒是覺得你像個老人。”

“哈哈,那我們把身份換過來吧。”

“……”

兩人說著話呢,誰料那許老渣忽然皺著眉頭轉了過來,指著李澤道:“李澤,你自己念不出來還不允許別人念啊?能不能不要在那裡喧譁,你影響到我了。我知道你心裡不爽,年輕人嘛,理解理解,可是有能者居上,你不行,那就站在一邊靜靜的學嘛。”

李澤愣了愣,然後歉意的一笑:“呵呵,不好意思,我閉嘴。”

“哼!”

許老渣冷哼一聲嗎,這才轉過了身去,繼續醞釀。

然而同學們其實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還念不念啊?站在講桌前就顧著擺造型了,裝什麼逼啊,都等多長時間了。

這時,萬教授似乎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我感覺你這人心思難以捉摸,變化的有點太快了。剛進教室的時候,還是個孩子,能跟小許在那理論辯駁,能憤怒,還想收拾他。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你突然之間又對一切喪失了興趣,是那樣的波瀾不驚,這其實不好,你還是個孩子。”

李澤心中倏地一驚,是這樣麼?好像是這樣的。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心理變化呢?

對的,以前的自己就像一個刺蝟,誰惹扎誰。可現在自己好像沒有了和所有人戰鬥的心情,對那些辱罵、嘲笑譏諷都沒有了興趣,好像是寒山問拾得裡的那樣:只有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這是佛家一種高深的禪道理念,但是李澤卻捫心自問,這種境界出現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真的好麼?

“忘了過去——有些時候的自己,好像煙火。一場流離過後,便碎了一地……”

在所有人都即將不耐煩的時候,許老渣終於開始背誦散文詩了,而李澤也停下了內心的探索,認真的聽許老渣唸詩:

我還想讓北風吹,飄搖到最美的地方。

只可惜到了最後,我卻根本無法抗拒。

是不是我的,我其實並不關懷。越是深夜,越是迷茫……

但願我的世界裡,處處春暖花開。可是上天不會這樣奢侈給我所有的一切。

唉。誰的真情,誰去告慰。

唉。真的以為可以做到完美。

所以,我受盡了委屈

,也可以在所不惜。

一首詩念完,許老渣做出一副雙手擁抱天空的動作,眼神迷醉。然而同學們卻基本上並沒有什麼反應……

只是其中有少數幾個女生表情有些動容,是一種同情而又可憐的目光。

許老渣鞠躬:“謝謝,我的散文詩《被世界傷過的我》唸完了。”

‘啪啪啪’

零星的響起了掌聲。

萬教授在一邊唏噓感慨:

“唉,我其實很討厭這種散文詩。矯揉造作,通篇只有兩個字——矯情。辭藻華麗,可本質卻並沒有任何思想,如果要說思想,那麼也只有一個:他缺愛,想透過一首詩將自己寫的可憐一點,以此來博取別人的同情。我很討厭這種矯情的散文詩,因為散文詩的意境其實是氣勢磅礴的,是不向任何事物低頭的。是自由的,是敢於向任何一切發起戰鬥的。”

李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神有些明亮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萬教授見自己說話沒人搭理,就去拍打了一下李澤:“喂,和你說話呢。”

李澤轉頭看著萬教授:“萬教授,散文詩其實是一種精神食糧對麼?”

“對啊,是精神食糧。”

“對了萬教授,你知道鬥戰勝佛麼?知道一個被山壓了五百年的猴子的故事麼?他沉寂了五百年,可還是有人叫他大聖!”

萬教授愣了愣:“什麼猴子?什麼大聖?你在說什麼?”

李澤仰頭看著天花板,心思不知道又飄飛到了哪裡,只是忽然有所感悟。那壓縮空間還有那不知道有沒有盡頭的任務,其實不就是像一座五指山麼?一路上跳出來的小人,不就是西去途中的妖魔鬼怪麼?

那猴子孤單了五百年,都沒有心灰意冷。為什麼自己只是戰鬥了這麼幾次,就覺得好累呢?這到底是心灰意冷的表現,還是心中無力的表現?亦或是,自己有點懼怕未來的道路,從而讓內心的懦弱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想戰鬥的藉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