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注意到胡鬧的表情沒？真的太精彩了。”
“三億捐款打水漂，換成誰都繃不住啊。”
“我沒跟胡鬧合作過, 但是關於他的人品問題聽過不少。看了今天, 感覺人果然是有問題的。要我說還是邱南厲害，小小年紀怎麼能那麼惡毒啊？”
“邱南哪算惡毒了？我認識幾個之前跟他合作的人, 都誇邱南呢。真正惡毒的是胡鬧吧，以前仗著自己紅到處耍大牌，威脅合作的演員和工作人員。現在孽力回饋到自己身上, 也是挺活該的。”
“胡鬧是個人渣, 但重點是大家以後有點眼力勁，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邱南。”
“對！”周圍人一致認同這個觀點。
再次收穫一堆信徒的玉皇大帝邱南跟念卿說了兩句後, 換掉那身穿起來特別費勁, 必須得著端著姿態的西裝, 跟葉陌一起離開慈善晚會現場，直奔市中心的高階商業街。
因為是在大晚上，邱南沒有欲蓋彌彰的帶墨鏡掩飾。他向來不喜歡那種遮住半張臉, 密不透風的口罩。
邱南仗著夜深這邊逛街的人少，便毫無掩飾的跟葉陌走進去，直奔一層中央的珠寶櫃檯。
這邊的幾家高階商場都走奢侈品路線, 平常白天顧客就少得可憐，更不用提晚上。整個一層燈火通明, 卻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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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 邱南的出現還是第一時間引起矚目，旁邊立刻有人掏出手機對著他，連店員也沒忍住偷偷拍了兩張。
明星逛街並不是稀奇的事, 很多大牌明星閒暇之餘，會到這種奢侈品店轉轉逛逛，讓他們的天價片酬轉換成足以陪襯自己的高階奢侈品。
可邱南出道至今，別說逛街了，出道之餘看他出門丟個垃圾都難。甚至還有人懷疑，他私下裡會變成隱形人，走到哪裡大家都認不出。
這會難得看到邱南逛一次街，照片發出來之後，眾多夜貓子立刻衝到樓下買個西瓜，抱著開始討論邱南這千年等一回的出門，到底是為什麼？
結果很快就揭曉，根據在場偷摸摸發出來的影片，能看到他轉的幾家店都是賣珠寶婚戒的。
“你喜歡帶鑽的，還是不帶鑽的？”邱南隔著玻璃櫃檯看進去，櫥櫃裡躺著大大小小各種樣式的戒指，看起來都差不多，而且以女戒居多。
雖然身在娛樂圈，理論上應該很會裝扮自己。可邱南對於珠寶首飾的瞭解極為匱乏，平常除非節目組給搭配，否則肯定不會去選，私下裡生活非常直男。
“我都可以，你喜歡什麼？”葉陌看向他，表情有些期盼，有些緊張，有些激動。
在會場時，他還以為邱南只是隨口提了下，沒想到他真的帶他來買戒指。
這是打算求婚了？
可是邱南提出求婚，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自己明明是總攻人設，要是求婚都讓邱南搶先，好像太說不過去。
葉陌正在糾結思考，邱南已經停在櫃檯前，問後面的售貨員，“我打算買一對男戒，有沒有推薦的？”
“啊，有！”售貨員看到邱南，明顯有些激動，反應了會才猛地點點頭，手哆嗦著從櫃檯裡取出幾枚戒指，擺在他面前，“先生可以瞭解這幾款，都是我們店最近的新款婚戒。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幫你們配一對男戒。”
她拿出來的幾枚戒指款式都很特別，有星星的，有小心心的，還有玫瑰花暗紋的，看起來倒都很適合結婚。
邱南皺了下眉，拿起戒指觀察了下，沒有上手試的意圖，又把戒指放了回去。
他對戒指果然不瞭解，那些所謂的新款，邱南都不太感興趣。
“你覺得呢？”邱南問葉陌。
“都不好看。”葉陌粗略的掃了眼，把目光挪到邱南臉上，“你隨便買吧，你拿易拉罐的拉環給我，我都很開心。”
“不要這麼口是心非，你腦子裡明明腦補了十萬字的瓊瑤戲了。”邱南把幾枚戒指推回去，頭也不抬的說，“我今天如果不買個讓你滿意的戒指，然後跪下來求你跟我結婚，你等會又該說我無情殘酷無理取鬧了。”
“怎麼會。”葉陌低聲抗議。
邱南沒再理他，眼睛匆匆一掃，看到旁邊的突出兩個尖尖貓耳朵，刻著幾條貓鬍子的戒指。
“那個能給我看看嗎？”邱南指著那個戒指問。
“可以，不過這個是女款。”售貨員說著，還是把邱南要的那枚戒指拿出來。
邱南這才發現，這個戒指不像普通戒指那樣是一個圈，而是留了個開口可以自由調節尺寸，開口兩邊刻成貓爪爪的形狀，整個戒指處處充斥惡意賣萌的設計。
這種戒指用來做婚戒，肯定不夠莊重。甚至成年人戴著，都會覺得幼稚。設計師的初衷，可能是為了迎合十幾歲的小女生。
邱南拿著戒指觀察了下，拉起旁邊葉陌的手，不由分說的套在無名指上。
有點緊，不過因為戒指獨特的設計，套進去也不算困難。邱南把他手翻來覆去觀察了下，扣住葉陌的手指，跟櫃檯後的店員說，“就要這個了，刷卡。”
“喂，邱南…”葉陌掙脫邱南，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覺得自己受到了屈辱，“我不想要這個！”
邱南抽出葉陌的卡遞給店員，頭也不抬的敷衍道，“哦，不想要你摘下來吧。”
“你…”葉陌很想硬氣的把戒指摘下來，甩給邱南，讓他認清楚自己宇宙最攻的身份。
可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無名指，想到這是邱南套上的，想到戒指背後富有儀式感的含義。他遲疑了很久，又不捨的動手了。
邱南接過卡，揚了揚手上的購物票，“走吧。”
葉陌腦袋上無形的耳朵耷拉下，不情不願的跟在邱南身後，眉頭微微皺起，小聲跟他抗議，“你這是糊弄小姑娘的。”
“你是小姑娘嗎？”邱南隨口問。
“我不是，我是你男人！”葉陌鄭重的反駁。
“你知道不就行了，”邱南無所謂的說，“別計較那麼多，我只是沒選到合適的，剛好看這個可愛。等過段時間，我去給你定一個。”
“好吧。”葉陌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正巧在商場裡的人從他們進來開始，就不斷的偷拍邱南和葉陌的互動，甚至還有不嫌事大的人錄下來，被影片平臺推送到熱門。
胡鬧簽完捐贈賬單，看到那幾條影片，直接關了手機泡進旁邊的茶杯裡。
“讓我白白損失這麼一大筆錢，自己卻逍遙快活，邱南啊，邱南。”胡鬧反覆唸叨著這個名字，右手攥緊，折斷握在手中的筆。
“你能不能平靜點，多大點事？”李月抽出那份合同看了看，遞給旁邊等待接受捐贈的審核員，安慰道，“三億只是明面上的，轉手一圈你也沒虧多少。”
“你說的輕巧，三億是我找公司借的，造成的損失都要我來負責。”胡鬧心裡有氣，對她說話也沒有什麼好語氣，“還不都是你，非要說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才讓我今晚出了醜。”
“哈，你倒真是個白眼狼。”李月擺擺手，讓旁邊人都離開。她拿出煙盒點了根菸，慢悠悠的抽了口，將煙霧都吐在胡鬧的臉上，嘲諷道，“我當時提出的時候，你比誰都附和的快。”
胡鬧噎了下，抿著唇憋了會，悶悶地說，“那現在怎麼辦？”
“我都說了，今晚肯定幫你解決。”李月依舊是那副遊刃有餘的姿態，她伸出染了鮮紅指甲的手，搭在胡鬧胸膛上，挑了下眉，“信不過我？”
聽她的語氣，胡鬧知道李月這是留了後招。這個女人奸詐狡猾，詭計多端，能在那麼多次事件中全身而退，必然有自己一套處事方法。
“當然信得過，”胡鬧迅速換了副表情，笑著湊過去摟住她的腰，親暱的叫，“月月。”
李月把剩下的半根煙按在他腹部，碾了碾，作為懲罰。
因為疼痛，胡鬧的表情有一瞬間扭曲。他很快穩住自己，露出刻意虛假的溫柔，低聲說，“月月，你原諒我一次。”
“別來這一套，我不是邱南，也不是那些沒腦子的網友。”李月拍了拍他的臉，“知道我為什麼要拉你一把嗎？”
胡鬧沒回答，眼裡露出疑惑。
“就因為你夠自私，沒心沒肺，為了利益什麼都能出賣。”李月眼裡透出危險的神色，“我很欣賞你這一點。”
胡鬧沒吭聲，不清楚李月這到底是誇獎，還是變著法辱罵。
李月繼續說，“放心，邱南那邊…他沒剩多久了。”
邱南從商場出來，周圍不知道是看了網上資訊慕名而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聚集了很多人，一時間將商場門口堵得水洩不通，甚至大堂內也湧入了許多顧客。
“早知道，你應該帶著口罩的。”葉陌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鬱悶。
邱南更不喜歡，他皺了下眉說，“戴口罩也沒用，哪怕我裹成木乃伊，他們也能認出我。”
況且大晚上裹成木乃伊到處走，肯定會更加惹人注目。
葉陌想了想，似乎是這個道理，便沒再多說什麼，跟邱南一起往外面擠。
在人潮擁擠中，邱南步子忽然一停。
他從旁邊嗅到奇怪的味道，很淡，稍縱即逝。